血沃軒轅 第二卷 潛龍騰天 一百四十四 突變
    斌本來也就是信口一問,要真沒有好處的話,看在龍上,怎麼著也會同意讓馬葛利在這傳教,雖然自己並不太贊成這樣,可誰想到馬葛利居然獻上了這幾本冊子,頓時讓巡撫大人眉開眼笑,哪裡還有不答應的事情!

    「我希望大人能夠允許我在大人的轄地內傳教,而不要受到什麼干擾,如果有大人親筆簽發的手令那更好……另外……」馬葛利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很慚愧地說,我的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向大人借一筆錢……」

    朱斌的臉色可就一下沉了下來,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唯獨錢的問題上是萬萬不能答應的,自己尚且到處缺錢,一個外國洋毛子,居然把腦筋轉到了自己身上……

    好在馬葛利也是個聰明人,多少也有些瞭解了朱斌的個性,眼看巡撫大人臉色不對,急忙說道:「大人,我對火炮和火槍的技術都有些研究,我願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並且,在大人您製作這些東西的時候,我也願意無償的幫助您……」

    這倒是一筆划算的買賣,這些洋毛子在火器的製作上還是很有自己的一手,自己借錢給他,將來他幫自己免費打工,連利息都可以算進去了,倒大可以考慮考慮。

    「這個……」朱斌在心裡盤算了半天,終於咬了咬牙道:「既然你那麼誠心傳教,本撫就調撥……借給你一萬兩銀子,一會我寫個手令。你去領吧……」

    馬葛利千恩萬謝。這才告辭出去……

    ……

    解決完了馬葛利的事,一個煩惱的問題卻不得不讓朱斌親自去面對。那個前來宣讀聖旨地太監,得到了皇帝地命令。將代表當今皇帝,陪同朱斌一起去海鹽陶家提親……

    本來抱著能拖就拖想法的朱斌,這一來徹底傻了眼,百般無奈之下,幾乎像個犯人一樣被那個該死的太監「押解」著到了海鹽。

    早就得到消息地陶家,喜氣洋洋。還沒有踏入海鹽境內,歡迎的人群便早已等候。當真是鞭炮與煙火齊鳴,歡呼與喝彩同在,伴隨著巡撫大人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倒是別有一番情趣……

    宣讀了聖旨之後,太監讓隨從拿出彩禮,雖然不是非常的豐厚,但這畢竟都是當今皇上親賜的。顯得無比珍貴,陶家老太爺陶樂閔激動得渾身顫抖,在家人的攙扶下這才勉強站了起來,嘴裡不住地天恩浩蕩。皇上萬歲……

    酒宴早已安排好在南北湖那,美麗地風景讓帶著生聖命來的太監讚歎不已。讓了幾杯酒後說道:「洒家早在京裡,就聽人說過海鹽雖小,景色宜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陶公,聖上能賜婚於你,真是你陶家天大的榮幸,需知道朱大人乃當今聖上最得寵的大臣,又是皇室宗親,真正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呢……」

    「是樂閔連聲道:「本來將老朽孫女許配給朱大人,已是高攀,誰想朱大人慨然應允,老朽本已高興萬分。更想不到的是竟然驚動了天聽,實在惶恐,惶恐……」

    朱斌臉上勉強擠出笑容,那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心裡直想老子什麼時候慨然應允過的?驚動聖上?那可是你陶家自己走的門路,老子的大好幸福可就算這麼毀了……

    「既然這樣,那可以把你地孫女叫來了。」那太監笑瞇瞇地說道:「也讓未來的小兩口互相見見,多培養下感情,將來也好相見不是?」

    陶樂閔連聲稱是,趕緊讓陪著朱斌一同回到海鹽的陶一元去將女兒叫來。

    趁著這個當口,那些一門心思想結交巡撫大人和欽差大人的浙江士紳們,紛紛上向,奉承話不斷,酒杯不停,欽差大人倒隨和得很,可巡撫大人卻滿心惱怒,只勉強喝了幾杯。

    「朱大人那是真地少年英雄,了不起得很啊。」太監多喝了幾杯,話也多了起來:「剿滅山賊海盜那是沒得話說,這次千里馳援孫承宗,以兩百人大破金狗數千人,那是何等的威風,就連當今聖上也親筆賜名『百勝名將』,這才本朝那可是從沒有過地事啊…來,讓我們一起敬朱大人一杯!」

    一片叫好聲中,無數只酒杯舉了起來。這太監知道朱斌得勢,又與京中有權太監交好,這才存心要討好於他,反正空口說上那麼幾句漂亮話,又不費什麼本錢!

    鬧哄哄了好一會,待到陶一元回來,身邊多了個低著頭的少女,向來就是他的女兒陶慕晴了。

    那少女甚是害羞,進來後只管低著頭,一些兒也不敢抬,陶一元笑道:「還不快些見過京城來的欽差大人和巡撫大人?」

    「陶慕晴見過欽差大人,巡撫大人。」陶慕晴上前微微一福,聲音低得非得低下頭傾聽才能聽清楚她在那說什麼。

    等說完了話,陶慕晴抬起頭來,隨即又臉色通紅地低下了頭。只是一,朱斌心中大叫發財了,這才真的發了大財了!

    這陶慕晴哪裡像自己想像中的因為醜陋而無人問津?簡直就是一個絕世美女。旋即又暗道好玄,要不是皇上親自賜婚,自己險些就錯失了那麼標緻的一個老婆,等到了那個時候,腸子是非得悔青不可的……

    陶樂閔讓孫女在未來夫君面前坐下,又和朱斌商討起婚期之事,現在的朱斌哪裡還有不樂意的,況且未來的老丈人家又富甲一方,婚事絲毫也不用自己操心,當時陶樂閔說的,那是毫無條件的答應了下來……

    一片喜氣洋洋之中,杯來盞去,朱斌喝了個有六成醉。陶慕晴終究是個女兒家,久坐終有不便,又不合規矩禮儀。說了聲。匆匆離席而去,不免讓朱大人大失所望。

    又喝了一小會,朱斌只覺內急。告了個罪,也不要人陪同,只讓未來的老丈人陪好欽差大人,自己信步尋找方便場所。

    找個隱蔽處解決了生理上的問題,一身輕鬆又心情大

    斌,漫步遊覽起南北湖來。也不知胡亂走到哪裡,酸,酒勁又湧上頭來,想找個歇息地地方,迎面看到前面一排精緻的房子,就向那個方向走去。

    原來這裡也是陶家的產業,看門地家丁卻認得朱斌,一見巡撫大人來到。急忙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朱斌問了休息的地方,也不要他相陪,賞了塊碎銀子。自顧自走了進去。

    誰想一進去,裡面甚是寬大。迷迷糊糊間也忘可家丁指的房間,看到附近一間屋子,正想進去,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人聲,急忙停住腳步,正想離開,卻聽裡面說話的都是些女子,心裡好奇,他又本來不是那種守禮法之人,瞧瞧四周無人沒,居然側耳上去偷聽。

    誰想第一個聽到的就是自己未來的「老婆」:「今天真好多人,喝了好多地酒。那個京裡來的欽差大人居然是個…….是個公公,說話的聲音尖聲尖氣,好像一個女人……」

    還未說完,自己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喲,我們陶家的大小姐,只怕不是去看什麼欽差大人的,是去看未來郎君的吧……」

    裡面頓時傳來一陣嬉笑打鬧之聲,朱斌聽得心神蕩漾,恨不得現在就闖了進去。

    「都說那朱斌是個少年巡撫,厲害得很,不光打垮了那些反賊,還以少勝多,把那女真人打的可慘了,皇上因此封他為『百勝名將』,怎麼樣,晴兒,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人,這人眼睛又大又亮,好像會說話一樣……還有,總是笑嘻嘻地,看起來特別有趣的樣子……」

    —

    「哎喲,我們的晴兒思春了……」

    裡面又傳來打鬧聲,朱斌洋洋得意,看來未來的老婆對自己地印象還算不錯,正在那自我陶醉之中的時候,忽然,後面傳來一聲聲音:

    「巡撫大人,杭州來人,正在那急等著要見您!」

    屋子裡聽到外面突然傳來男人地說話聲,一片驚呼,朱斌只覺得大煞風景,可聽到杭州方面居然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想著必然出了什麼大事,也不敢停留,趕緊離開這裡。

    他才一走,屋子已經悄悄的打開了一條縫,裡面露出幾個少女的頭來,一邊看,一邊抿嘴笑著,不時地低聲互相取笑著幾句……

    ……

    杭州來的人居然是黎風,一見到朱斌,急急把他拉到一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朱斌臉色一下巨變,不相信地問道:「真的?」

    「真的,屬下已經讓李天齊和郭飛二人前往尋找了。」黎風鄭重其事地說道。

    朱斌略想了想,走到陶樂閔那一席上,臉上擠出笑容說道:「欽差大人,老太爺,杭州方面出了點事,我必須立刻回去,告罪,告罪!」

    陶樂閔怔了怔,什麼事情比談婚論嫁還大?不過他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也不挽留:「大人有事儘管前去,欽差大人自有我們招待!」

    ……

    「究竟怎麼回事?」回去的路上朱斌問道。

    「大人,你走後的第二天,大批廠衛即進入江南境內,領頭的是錦衣衛鎮撫齊忠遠,言說緝拿原錦衣衛校尉黃溪,只說一路追來,親眼看見他跑進了咱們這裡!」黎風急急地說道。

    朱斌皺起了眉頭:「這事可有趣了,黃溪犯下了什麼事,居然值得錦衣衛的鎮撫出面?」

    黎風苦笑了下:「我要知道就好了,齊忠遠死活也不肯說,我看八成是他們錦衣衛自己內部的事。希望李天齊和郭飛能比這些王八蛋提早找到黃溪,不然看這樣子,黃溪難逃一死!」

    才進入杭州境內,一眼就見到了兩三個錦衣衛裝扮的人,正攔住了幾個鄉民大加盤問。一個上了年紀的百姓,也就這麼詢問了幾句,不知哪裡得罪了這些人,頓時被他們踢翻在地,打的這百姓哀告打滾。

    朱斌勃然大怒:「老子要安民,他們偏偏擾民,***,還把不把我這個巡撫放在眼裡?來人,拿下!」

    黎風嚇了一跳,趕緊道:「大人,他們可是廠衛的人……」

    「廠衛?」朱斌挑了挑眉毛:「老子管他們是什麼人,在老子的地頭,就得守本撫制度下的法度!***,你們還怔著做什麼,拿下!」

    身邊侍衛早看著憋了一肚子氣,巡撫大人一聲令下,立刻如狼似虎衝上,還未等這幾個錦衣衛的反應過來,早就被捆綁得嚴嚴實實。

    「混帳,我們是錦衣衛的,誰敢捉拿我們!」這幾人顯然沒有想到有人膽子大到敢抓自己,一邊拚命掙扎,一邊破口大罵道。

    朱斌哪把這些人看在眼裡,冷著一張臉道:「本撫是江南巡撫,武英伯朱斌,你們這幾個王八蛋,居然在本撫地盤上胡作非為,本撫抓的就是你們!」

    聽到站在面前的居然是當下在皇帝面前紅得發紫的朱斌,這幾人口氣立刻軟了下來,領頭的一人說道:「朱大人,我們奉命前來捉拿反賊黃溪,公務在身,不得不如此,還請你別難為我們……」

    朱斌也不想真的得罪了他們,揮揮手讓人放開,問道:「本撫且問你們,黃溪究竟犯了何事,居然如此興師動眾?」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領頭的那人說道:「朱大人,我們實在是不知道,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況且,就算我們知道了,也沒有這個膽子敢說,還請朱大人見諒……」

    朱斌也沒有奈何,只板著臉教訓了一通,便讓人將他們趕走。

    「大人,黃溪犯的事看來不小。」黎風低聲說道。

    朱斌點了點頭:「再多增派人手,務必要趕在這些人前找到黃溪,說起來,黃溪還幫了本撫不少的忙,這人又有本事,要是落到這群王八蛋手裡,那真正是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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