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吳三桂走了。被陳博士逼著讀了很久明史的朱斌知道,從此後,除了偶有波折外,這位明末的風雲人物將平步青雲。可是自己呢?自己這任何史籍上都沒有記載的「守備」大人,他的道路卻又在哪裡呢?
經過「四大公子」那麼一鬧騰,天字第一營的那些公子少爺們,似乎知道他們的守備大人別看年紀輕輕,可不太好惹,連他們的頭黃飆他們都沒有在朱斌那討得老好,更加不用說其他什麼人了。
可是天字第一營的兄弟們,知道黃飆這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待這守備大人和「四大公子」之間的下一場惡戰……
可是「四大公子」還沒有想出辦法來對付朱斌,朱斌已經主動把他們邀請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雖然前次在朱斌手下失了面子,心中未免耿耿於懷,可他朱大人畢竟是頂頭上司,既然要見,這四人也只能前往。
誰想來到朱斌處,這位守備大人倒一點動怒的樣子也都沒有,營帳中間放著一張桌子,幾名兵丁正在一盆盆的菜往上端著。四個人對看了一眼,難道守備大人還準備留他們吃飯不成?
「坐到他們進來,朱斌坐在另一張桌子後面,也沒有起身,自顧自的擺弄著手裡不知道什麼東西,笑容滿面地說道:「本守備昨日到來,也沒有和列位千總、把總大人們正式見了面,今天略備薄酒,也算是我這上司對你們下屬的一番心意。」
四人面面相覷,這位守備大人好像渾然沒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樣,鄭天瑞念頭轉得最快,壓低聲音說道:「只怕其中有詐,你我皆需小心應對。」
另三人點了點頭,滿臉戒備的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了下來。這時他們看到守備大人手中把玩的物件,是用硬紙片裁成的一個個方塊,上面似乎還用毛筆做了很多記號一般,這東西他們見所未見,都覺得有些好奇。
朱斌笑道:「離吃飯還有段時候,昨日我看你們賭了幾手,本大人看著心癢,趁著現在這段時間,咱們來玩上兩手如何?」
黃飆他們滿臉的詫異,軍營之中嚴禁聚賭,天字第一營之所以敢於屢犯軍規,除了他們後台硬,靠山大之外,更多的是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態在作祟。沒有想到這位守備大人才來了第二天,竟然召集下屬聚賭?莫非這位大人也是個同道中人?
「咱們賭什麼,銀子?還是輸了後聽你將令,再不許違犯軍規?」李天齊眼珠子轉了轉,一臉戒備地說道。
李天齊的話很快讓其他人警覺了起來,守備這麼做,這裡面八成就像李天齊說的那樣,隱藏了什麼陷阱在裡面。黃飆冷笑幾聲,這年輕的守備要想就這樣把他們收服了,可想得也太天真了一些。
「賭錢賭錢,不賭銀子還賭什麼?」朱斌的話這才讓幾個人的心放了下來。光賭銀子那就好辦,他們別的沒有,可銀子大把大把的,就怕這位守備大人輸不起。
郭飛最是好賭,當時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放到了朱斌面前。朱斌一見,嘴角就撇了撇,很是不屑地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玩這個,你四人好歹也是世家子弟,還在玩那麼落後的東西,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四人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面上都很不自然的紅了一下。看來自己在軍營裡呆的時間長了,現在外面流行玩什麼,可一些也不知道了。
朱斌將手裡那用硬紙片裁成的一疊東西放到桌子上,指著它說道:「時下裡最流行的就是它了,我上任的匆忙,未及攜帶,因此只能匆匆自己做了一副……」
黃飆四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古怪的賭博工具,都好奇的湊上前去觀看。朱斌心裡暗暗發笑,只想著別說你們了,這個時代除了老子以外,誰都不可能認識的。心裡這麼想,臉上卻顯得很隨意地說道:
「這東西名叫『撲克』,玩法最是簡單,保證一教就會,來,來,我先教你們玩法,等你們學會了,咱們再好好地賭上一把!」
這四人中年紀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九歲的鄭天瑞,他四人都是少年心性,看到好玩的東西哪有不覺得新奇的。當時一個個早把想趕走守備的心思暫時拋到了腦後,都如同學生一般仔細聽著朱斌講解那名叫「撲克」東西的玩法。
小半個時辰過去,天性本來就甚高的四人,對「撲克」的幾種玩法已經掌握得七七八八,郭飛最是忍耐不住,第一個叫了出來:「好玩,好玩,這可比搖骰子有趣多了,守備大人,幾位大哥,咱們先玩上幾把?」
聽了郭飛的建議,黃飆三人躍躍欲試,都把目光投向朱斌,朱斌哈哈笑道:「玩,玩,可得先說明了,咱們都是現銀來去,概不拖欠。」
「那是當然。」四人中最有錢的主李天齊豪爽的拿出幾錠銀子,大著嗓門說道:「賭錢哪有欠錢的。今天誰要是欠錢,將來可別在天字第一營混了。」
另三人都學著李天齊的樣子掏出了身上的銀子,朱斌也慢慢地從身上拿出了吳三桂給他留下的一錠金子出來。四人見朱斌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看著只怕不下四五兩之重,沒想到這位守備出手如此闊綽,看他的眼神也多少有了一些轉變。
朱斌心中大是得意,老子只教了你們玩法,玩撲克時的作弊手段可是一個沒教,這其中訣竅千變萬化,今天要是不把你們輸得內褲都脫了,老子也不算是堂堂的守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