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劍自從爬起來後,眼睛就一直死死的盯著風翔,直到風翔罰完球後回防。哈爾濱五中的隊員圍到了牛劍的身邊,冷手問:「老大,怎麼辦?」牛劍陰冷的笑笑:「還能怎麼辦,全廢了唄。」看著牛劍猙獰的臉孔,哈爾濱五中的隊員不禁打了個冷戰。
「喂,快點開球吧。」裁判等得不耐煩了,催促了一下。
牛劍猛的一轉身,狠狠盯了裁判一眼,那名裁判頓時感到一陣冷意。從牛劍下那個命令開始,哈爾濱五中的隊員就明白沒有必要再隱藏了,所以牛劍也沒再浪費自己的表情。
樂路將球帶到了前場,象徵性的傳了幾下球後,球到了牛劍手中。牛劍帶著球,像一頭發瘋的牛般撞向防守他的蕭瑟。儘管有所準備,但面對牛劍那龐大的身軀蕭瑟還是被撞倒在地。可牛劍竟然還不罷休,他假裝隨著蕭瑟摔倒,利用倒下之機給了他身下的蕭瑟一個狠狠的肘子。
「啊!」巨大的疼痛讓蕭瑟痛呼出聲。
場邊一些膽小的女孩嚇得有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雖然裁判很果斷的判了牛劍進攻犯規,但卻因為沒看到牛劍的小動作,沒能判罰的更重。
「媽的!」看的清楚的許諾雙眼頓變通紅,一下子站了起來,就想衝上場。
「坐下!」李教練吼了一聲,「你忘了小翔叫你做什麼的了嗎?」
許諾嘴張了張,最後還是悶聲坐了下來,但目光卻狠狠的盯著球場。
風翔扶起蕭瑟,關切的問道:「有事嗎?」蕭瑟在風翔的幫助下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強忍住疼痛輕笑道:「沒事,還可以堅持。」看著他勉強的笑容,風翔的心一縮,點了點頭,轉身冷冷的看著對手。
三中的氣勢更盛了,哈爾濱五中的不是明顯的小動作對他們不起一點的作用,那冰冷的眼神,讓每一個哈爾濱五中的人膽戰心驚。球輕易的來到了風翔手中,風翔拿起球就直接向禁區衝去。此次,牛劍和冷手一起站在禁區裡,看到風翔衝進來,兩人完全不管犯規不犯規,獰笑著撲向風翔。風翔用力一蹬地,人騰空而起。牛劍兩人也趕到了,竟然側身藉著衝力撞向風翔。
場邊的觀眾驚呼起來,蕭老爺子甚至憤怒的站了起來。
身在空中的風翔頓感一陣巨痛從身上傳來,讓他幾乎抓不住球,他的俊臉扭曲的不成人形,額角的青筋也浮了出來。忽地,他吼叫一聲:「給我進啊!」抓著球已經高出籃圈許多的手猛的將球向籃圈扔去。隨即人就失去了平衡,狠狠的摔倒在地,更嚴重的是,也是側身摔下來的,而著地的竟然是他受傷的右手!
全場瞬間變得死一般寂靜。只有牛劍那可怕的得意的笑聲,儘管受到無數的怒瞪,可他還是自顧的笑著,可惜他只笑了一會就笑不出聲了。
風翔張大了嘴,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他不想對手聽到他的慘叫,讓對手擁有那怕一絲的成就感。他很快的用牙齒狠狠的咬住下唇,甚至將下唇咬破了,流出了血。
風翔又站了起來,不管右手的繃帶已經被染紅了一片,冷冷的,滿帶挑釁的看了牛劍一眼。被那目光看著,牛劍打了一個冷戰。
牛劍和冷手均被判了一個惡意犯規,由於風翔扔出的球飛進了籃圈,加罰一個,加上惡意犯規的四次(每人兩次),三中有五次罰球的機會。也就是說,如果都投進,三中的優勢會變成七分。
但現在,勝負對牛劍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廢了風翔。拉著簡單,牛劍低聲吩咐了幾句。
五個罰球都是由風翔罰的,這是他自己要求的。看著他舉起球時臉色都變了變就知道他現在連投籃都很勉強。
所有觀眾都擔心的看著,蘇潔、杜雨婕早就淚眼模糊,而三中的後備隊員一個個都死死的握著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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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老爺子鬍子都翹了起來,他知道肯定是有人暗中吩咐過哈爾濱五中,不然憑著這幾個小鬼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媽的!竟敢動老子的外孫!他不想活了!」氣極之下,蕭老爺子變得滿口粗話,「蕭震!」
也是怒火沖天的蕭震渾身一震,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知道,如果蕭邦喊了他的全名,事情就絕對大條了。
「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給我起出這幾個小子的老底,還有,那個幕後之人!」蕭老爺子狠狠的命令道。
「是!」蕭震恭敬的鞠了一躬,轉身飛速離去。
翔龍集團可不會只有白道的勢力,黑道的勢力也是絕對不容低估。蕭震知道,惹怒了蕭邦的那人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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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球場,在全場觀眾擔心不已的情況下,風翔不但將球投了出去,而且還奇跡般地將五個球都投進了。
如果梁宏在這裡的話就會理解此刻風翔為什麼還能將球投進籃圈。想當日,即使風翔搖搖欲倒,累的幾乎連手都抬不起來的情況下,他依然能將球送進籃圈,更何況是現在。
剛回防不久,風翔就看到經過幾次象徵性的傳球後,哈爾濱五中的簡單假裝帶球突破,向他衝了過來。風翔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風翔之所以那麼強出風頭,甚至硬要投那五個罰球,只有一個目的——將對手吸引過來,避免自己的隊友受傷,如果硬要受傷,他一個人就夠了,因為這是他堅持的路。
果然,簡單假裝剎車不及,撞向擺好防守姿勢的風翔。簡單領了有一個惡意犯規,而風翔也倒下了。
蘇潔和杜雨婕忍不住就要衝上場,卻被許諾攔住了。
「讓師兄打完它吧。」許諾哽著聲音懇求道。
蘇潔和杜雨婕終於止住了腳步,只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最後她們不忍的轉過了頭。
李教練沒有說許諾什麼,只將他標誌性的太陽帽拉低了。
「喂,你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看到風翔剛才就受傷了,現在又倒下,好心的裁判走到風翔身邊關心的問。
「咳、咳,沒事,繼續比賽吧。」風翔輕咳兩聲,又掙扎著站了起來。
三中的隊員沒來扶他,因為他們一個個都強忍著淚把頭別開了。
「唉~」好心的裁判歎了一聲,「那你自己小心點。」
又是風翔罰球,罰完球三中又開始進攻。
球迷不知道什麼時候完全靜了下來,連解說員、電視機前的觀眾也靜了下來,睜著眼睛看著三中那未完的表演。直到剛才,他們才明白:一直好學生模樣的哈爾濱五中竟然如此的陰險……
哈爾濱五中在牛劍的帶領下瘋狂了,可是,三中的隊員更加的瘋狂,他們似乎都不再知道痛為何物,用自己的身軀、手、腳,擋住哈爾濱五中一次次的侵襲。裁判不是不想幫三中,可哈爾濱那合作完美的遮擋總擋住他們的視線,想維持公平的他們根本沒辦法。
王浩本不想再將球傳給風翔了,可看著風翔企求的眼神,他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將球傳了過去。
看到風翔又拿住了球,牛劍又驚有怒,陰險的臉越加的扭曲起來。
拿住球,風翔就好像忽然恢復了活力,整個人散發著驚人的鬥志,一晃身,一跨步,人球合一,閃電般前進。
牛劍哼了一聲,扭曲的臉由青變白,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一揮手,帶著冷手又衝了上去。
風翔這會沒有用扣籃的招數,而是用上他學會的第一個招式——無敵上籃。
當風翔起跳後,牛劍兩人假裝趕不上的樣子,飛撲向風翔。(畢竟是比賽,他們也不敢太放肆,還是要在表面上下點功夫的)
「去吧,我的球!」風翔默念一句,將球高高的挑起。牛劍他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籃球,球自然安然飛出。
在球出手後,風翔也被兩個飛來的壯漢壓倒在地,倒地途中,牛劍兩人曲起手肘,利用慣性狠狠的擊中風翔的胸膛。
縱然風翔強壯,也經不起兩個身型巨大的人如此一擊,不禁「撲」的吐出一口白沫,其中竟有一絲血跡!
球也滑出優美的弧線,穿過了籃圈,但卻似乎沒人注意它了。
縱使如此,牛劍還不罷休,藉著爬起之機,暗中在風翔的腳踝踩了幾下。任是風翔的堅強,也終於痛呼出聲。
牛劍聽見風翔的叫聲,獰笑著「慌忙」走開,還道:「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沒看到……」但現在沒人會說他有禮貌,先不說其他,單就他臉上的獰笑和那得意的神情就出買了他。
「風翔!」蘇潔和杜雨婕驚呼一聲,飛撲而出。卻迅即被一個人拉住了,攔她們的是李教練。而許諾早就轉過身了,現在說什麼他也不會阻止別人上場將風翔拖下來了。拉拉帽子,李教練輕聲道:「這是他的意志,是他想證明的道路,就讓他完美的演繹完吧……」
不知是否感覺到風翔的眼神,本欲不顧一切阻攔比賽的蕭老爺子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風翔再次拒絕了裁判的好意,在牛劍那不可置信,甚至充滿恐懼的眼神中,站了起來,還冷冷的瞪了牛劍一眼。
「不……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還站得起來的!」牛劍的聲音充滿恐懼,也滿帶瘋狂。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他被驅逐離場了。
風翔高一腳低一腳的,終於走回了自己的陣地,然後輕輕轉過身,擺出了防守的姿勢。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他走,沒有人有半句怨言。
哈爾濱五中又換了幾個人,帶著球衝到前場。忽地,他們停下了腳步。
三中的隊員將風翔護在了最後,最前面是王浩、張力,接著是馬京、蕭瑟。四個人張開大手,冷冰冰的,眼睛卻是通紅,他們不發一言,堅毅的臉上竟透出仿如實質的殺氣。
誰要動他,就先過我們!
全場的觀眾的心靈都被狠狠的擊了一下,從那四人眼中,他們竟然讀出了只有在武俠片中才出現的的字句。
忽地,一個小球迷哭出了聲,打破了那亙古的寂靜,然後,哭聲傳遍整個球館。
一個球迷哽咽著:「他的腳都變形了……」
另一個哭喊著:「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一個大漢捶胸頓足:「為什麼我剛才就沒有發現他們身上那些血痕!我剛剛都做了些什麼!」
…………
「卡嚓」一聲,丁德宏按下了快門,將攝人心神的一幕拍了下來。隨即他伸出手,抹去了奪框而出的淚水。
在透窗而入了陽光下,一個雙腳變形,手被鮮血染紅,身上血跡斑斑的人像神一般站在最後。他,雙手微微的張開,眼睛半瞇著,似乎一個不小心,眼皮就會掉下來,蓋住那漆黑的眼珠,他的臉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堅持,一種道不明的魅力。在他的身前,站著四個同樣傷痕纍纍的人,疲憊不堪的臉上有著無比的堅定,身上那一條條的痕跡為他們增添一種神秘的氣息……
忽然,最後面那人眼皮一沉,接著整個人一陣搖晃,然後「碰」的一聲,他倒在了地上!
「風翔!」兩個女孩尖叫著撲了出去。
「啊!」現場所有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無窮擔心的看著那個人。
蕭老爺子的手不停的抖動著,心裡不停的在默念:我不管你是誰,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隨著風翔倒在地上,無數電視機前的觀眾開始默默祈禱。
陳徹用手擋住自己的淚眼,心裡不停的默念著什麼……
張雲抹去眼淚:赫老頭,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一定要他當『神』,不然老子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