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4日早上6:30分,第三中學籃球隊的訓練已經開始了。
不時的吆喝聲,球鞋和地面的摩擦聲,籃球的撞擊聲,又開始在這球館內響起,構成了一曲動人的樂章。
進入A組的決賽後,無論是名聲還是地位,三中籃球隊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在三中內,上至校領導下至普通的學生,都對籃球隊特別關注起來。越來越多多的人對他們充滿了期望。
校外,三中更是被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因為風翔的失蹤,他們都暫時的將目光轉移到了其他隊員身上,萬變宗、陳徹、許諾、王浩等都成了球壇的新星。
但也許是經過了這麼多場比賽的磨練,三中全體都成熟多了,不再是那支只要有媒體報道就興奮若狂的球隊了,每個人對這些都能夠淡然視之,隱隱約約的,他們具備了所有成為一支強隊的必要條件。
9:12,集體訓練基本結束,但卻並沒有隊員離開,所有人都在針對自己的弱點,或者低聲交流,或者自己獨自練著,或者與隊友合練——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接下來面對的對手有多強大,所有人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增強著自己的實力。
而蘇潔和杜雨婕兩人也並沒有走,站在場邊記著什麼,全體成員中,離開的就只有那一個奇怪的教練了。
場邊的牆上,那一張放大了的賽程表依然那麼奪目,那代表著三中的紅線,已經慢慢的爬到了距離頂端只有幾步的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的時候,門悄悄的被打開了,而專心致志的人卻並沒有發現。
一個身穿運動服,提著一個運動背包的人走了進來,他走到場邊,輕輕的放下了背包。
儘管他的動作很輕,但還是發出了那麼一點聲音,這一次不像上次開門時距離他們那麼遠,細心的蘇潔被驚動了。
她抬頭循聲望去,看清來人,頓時驚喜的脫口叫道:風翔!
蘇潔的叫聲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幾乎全都驚喜的轉身望去。
依然是那一身運動服的打扮,嘴角還是掛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只是十多天不見,他的頭髮有點長了。
風翔對著所有人輕輕的一笑,道:「大家好啊,我回來了。」
「師兄!」「風翔!」
幾乎是同時的,除了陳徹和蘇潔外,全都脫口叫了出來。
接著,風翔就被圍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風翔總有一股奇特的親和力,他的回來讓所有人露出了發自內心的興奮和高興的笑容——可能這就是丁德宏所說的王者之風吧。
沒有像他們那些大男人一般圍上去的蘇潔和杜雨婕臉帶微笑,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因那班人述說比賽的情況而時而皺眉時而輕笑的風翔,似乎只要看著他,一切就足夠了。
歡聚過後,王浩問出了所有人心中最好奇的問題:「師兄,你這些天去學了什麼厲害的招數啊?」
隨著王浩的話,所有人期待的看著風翔。不見了十多天,他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風翔有點不同了,好像多了一種奇特的氣質,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聽著王浩的問題,風翔突然間想起了自己這十多天的日子,不由得輕笑道:「這幾天我並沒有學到什麼新招數。」
「什麼!?」
幾乎所有人都驚叫了出聲,去特訓了十多天竟然說什麼都沒有學到?
「師兄,你沒有學到好像旋轉360度扣籃那樣厲害的招數嗎?又或者是大風車式的扣籃?」許諾瞪大眼睛逼近風翔說道,似乎一定要風翔點頭他才安心。其實所有的隊員中,以許諾對風翔的特訓最為期待,風翔的那一招「空中漫步」讓一直最鍾愛扣籃的他興奮,讓他激動,讓他崇拜,所以風翔如果能再學會幾個其他的扣籃絕技的話,他絕對是最高興的人之一。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風翔依然笑著搖了搖頭。
「啊?」
看到風翔堅定的會答,幾乎所有人都失望的「啊」了一聲,剛因為風翔回來的喜悅也降低了不少。
自從風翔回來後就一直在暗暗觀察風翔的陳徹和萬變宗卻並沒有一般人的失望,兩人都在心裡想著什麼。當所有人都失望的「啊?」出聲的時候,陳徹靜靜的拿起了場邊的一個籃球,在手中輕輕的拋了兩下,然後在萬變宗讚賞的眼神和其他人吃驚的眼神中,將籃球扔向在三分線內的風翔。
那不是傳球,那是卻卻實實的用盡全身力氣的大力扔,球像一支箭般的飛向完全沒有準備的風翔。
其他人都驚叫了出聲,蘇潔和杜雨婕更是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卻見,風翔像條件反射般一下子伸手接住了來勢洶洶的球,還不等他會神,耳內就聽到了萬變宗的打喊:「風翔,投籃!」
隨著這一聲大喊,風翔幾乎是本能的沉身、起跳、投籃。
一個沒有一點暇疵,帶著攝人心魄的美感的投籃動作就那樣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球劃過一道完美的曲線,「唆」的穿過了網窩。
從接球到起跳投籃,其中的間隔絕對不超過0.3秒,其勢快如閃電,卻又穩如泰山,協調得令人難以置信。
這絕對是一個比之梁宏的「無影投籃」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必殺投籃!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那略知一二的陳徹個萬變宗……
市區,一豪華住宅內,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年輕人仰躺在一張虎皮沙發上,臉上還蓋著一條毛巾,看他頸間依稀可見的汗跡中可以知道,他剛進行了劇烈的運動。
在他的下首位置,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站著。
「少爺,我們查到了。」中年人向年輕人恭聲道。
「嗯,」那年輕人懶懶的應了一聲,「說來聽聽。」
「是的,」中年人似乎是整理了一下腦海中的資料,才續道:「雲小姐在初中的時候曾經參加了籃球隊,是那的經理,那時候籃球隊裡有一個叫李風翔的,雲小姐和他走得很近……」
「說結果!」年輕人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出聲打斷了中年人的話。
中年人聞言慌忙應道:「是的,根據我們多方面調查,當時雲小姐確實是喜歡那個人的,而且那個人也很喜歡雲小姐。」
年輕人聞言伸手抓住了蓋住臉的毛巾,恨聲道:「媽的,她心中果然存在著一個人!」
中年人恭身站在一旁,並沒有發表意見。
好一會兒,年輕人好像下了氣,然後像想起了什麼的問:「李風翔?就是那個爬在我上面的三中隊員?」
「是的,少爺,要不要我派人……」
年輕人揮斷了中年人的話,嘿聲道:「不用了,我已經想到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了,嘿嘿,成王敗寇,也不要怨我太卑鄙了。」又想了想,他向中年人吩咐道:「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經過那裡……」
吩咐完畢之後,他忽然對中年人道:「雲家那裡的反應還好吧?」
「少爺,一切正常。」
「好,對付他們那樣的人就要那麼做,對了,幫我打電話約雲……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道「雲」時,他的臉上露出了迷離溫柔的神色……
杜鵑花開了
帶著淡淡的憂愁和傷感
悲傷的風輕輕的吹著
迎面的,是那一抹的孤獨……
哀傷的歌聲伴隨著感性的旋律傳入耳中,風翔略有所感的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天——灰灰的,有一點悲涼的味道。迎著拂面而過的晚風,他輕輕的說了句:晚秋了呢……
已經是10月25日了,明天就是A組決賽的日子。
但,不知道為什麼,風翔卻並沒有以前那種興奮的感覺,反而有點煩躁。
是因為對手太強了嗎?
北京絕對的四強之一,場均勝對手20分以上,任誰也不能輕而視之。
他不知道,也想不清楚,所以他走出來散散心。
因為有人對他說過,在街上走走其實是調製心情的一個妙藥。
走在大街上,風翔忽然的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獨自一個人在街上如此悠哉的走了,記得上一次,好像已經是三年多以前了,而那一次自己好像是為了能夠偶遇她呢。
想到那時自己傻傻的想法,風翔不禁輕笑了一聲,但隨即,卻是一陣莫名的失落和酸痛——
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唉,自己不應該再想著她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風翔悠悠長歎了一聲,轉身往街道更深處走去,那離去的背影輕輕的帶起了憂傷的風……
「少爺,他已經向你那邊走去了。」
「好,我知道了。」
……
雲紅看了看身邊的廖烈。老實說,廖烈可以說是很帥氣很吸引人的男人,可是,雲紅卻無法對他產生哪怕一點點的好感。如果不是……她是絕對不會和他出來的。看著廖烈,雲紅卻想起了風翔,那個執著、堅毅的人。要是他是風翔師兄就好了,雲紅心裡癡癡的想著。
廖烈正想問雲紅要不要買下那件時裝,回頭卻發現雲紅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不禁冷冷的哼了一聲。
抬頭看看時間,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的奸笑,轉頭對雲紅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聲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雲紅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每一次和他約會,雲紅都不會發表意見的,對她來說,這只不過是一件差事罷了。
廖烈很有禮貌的為雲紅打開了車門,等雲紅坐好後,他也鑽了進去,坐到了司機的位置。
寶馬開蓬跑車,讓多少人為之而奮鬥一輩子的東西,但在廖烈看來,只不過是一種玩具罷了。
這也是廖烈吸引無數美女的條件之一——他家有的是錢。
但這卻也是雲紅討厭他的原因之一。同時雲紅也很疑惑,憑他的條件為什麼還要老是纏著自己呢?
車停了下來,走下車,雲紅發現眼前的卻是一家很高雅的西餐廳,她輕皺起了動人的秀眉,對外國人的這些東西她是最不習慣了,她早就和他說過的,但不知道今天廖烈怎麼會忘了呢?
正疑惑間,雲紅驚覺一直以來都不曾越雷池一步的廖烈竟然伸手將她攬進了懷中!?
驚覺的雲紅本能的伸手想推開他,但本就嬌小力弱的她又怎是高大的廖烈的對手呢?
廖烈一緊雲紅的纖腰,讓雲紅正對著他。吸著誘人的體香,廖烈一陣的意亂情迷,但他還是記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眼角偷看了不遠處,低頭吻向了令他神往已久的櫻唇。心撲撲的跳著,有點緊張,但卻掩飾不了其中的興奮和喜悅。
見掙扎不開的雲紅剛想出聲,抬頭才發覺一張大嘴正向她吻來,還來不及反應,櫻唇已經被封住了。
雲紅渾身一顫,隨即整個人像石化般的呆住了,雙眸剎那間空洞起來,對周圍的一切似乎也失去了感知,任由廖烈肆意的施為著……
嘗到滋味的廖烈發現雲紅竟然沒有抗拒的意思,不禁大喜,一緊雲紅的纖腰,讓雲紅更加的貼近他,忘情的吻著,對周圍那驚奇的目光一點也不在意。
直到熱吻結束,雲紅也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呆呆的,似乎靈魂已經失去……
廖烈得意的偷瞄了一個微觀者一眼,側身附在雲紅的耳朵邊,嘴角動了動,好像說了什麼,然後轉身往裡走去。
雲紅呆滯的目光慢慢的凝聚起來,但卻又因為不遠處的身影而變得蒼白空洞——那是比上一次更為絕望的讓人心碎的空洞……
「小紅,好久不見了。」那人走近雲紅,似乎充滿熱情和興奮的喊道。
勉強的一笑,雲紅輕聲道:「真的很久不見了,風翔師兄。」
風翔是因為帶一個問路的遊客而來的,好像冥冥中也注定要他看到剛才的那一幕。
風翔輕笑了一聲,但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笑。
「那人,是你男朋友吧?」
「啊?」雲紅心中一陣的委屈和心痛: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呢。可不是嗎?任誰看了也會那樣想吧?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本來有點猶豫的雲紅似是略帶羞澀的點了點頭。
似開心的一笑,但其中卻隱藏了太多太多的感情了,有失落,有傷感,還有點點的無奈……
可惜,並沒有人能聽出來——雲紅聽到風翔的笑聲時,雙手不可抑制的輕抖了一下。
「恭喜你啊,他看來是一個好人。」
不等雲紅回話,風翔又好像想起了什麼的道:「啊,對不起,我有事情要先走了,我們下次再好好的聊。」說完,邁開腳步,匆忙的離去。
靜靜的看著風翔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雲紅的手抖了兩抖,鼻子聳了聳,晶瑩的淚水濕潤了眼睛,隨即像斷了線的珍珠般,順著她那蒼白的臉淌了下來。悄悄的,但落在地上卻卻發出了幽幽的迴響……
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錯
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散步
也忘不了那風裡的擁抱
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淚
忘不了你的笑忘不了夜落的惆悵
也忘不了那花開的煩惱
寂寞的長巷而今斜月清照
冷落的鞦韆而今迎風輕搖
它重複你的叮嚀一聲聲忘了忘了
它低訴我的衷曲一聲聲難了難了
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春已盡
忘不了花已老忘不了離別的滋味
也忘不了那相思的苦惱
心若倦了淚也干了
這份深情難捨難了
曾經擁有天荒地老
已不見你暮幕與朝朝
這一份情永遠難了
願來生還能再度擁抱
愛一個人如何廝守到老
怎樣面對一切我不知道
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
愛你怎麼能了
今夜的你應該明瞭……
下一章:迷失的風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