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蜷縮著緊抱著大地,天上的星星狹著眼睛,窺視著人間。走廊中靜靜的,獨有兩盞照燈孤零零的懸掛在棚頂。一聲弱不可聞的輕歎,凌飛揚輕輕的拉開體育館的大門。
當拉開館門的那一剎那,隨著『卡嚓』聲,球館所有的照燈被點亮,黑暗的球館驟然明亮起來,刺眼的光芒使凌飛揚連忙用手把眼睛擋住。
「你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館內傳來。
「教練,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家?」凌飛揚雙眼逐漸適應燈光,緩緩的睜開眼睛,看清發出聲音的人後,驚訝的脫口而出。
趙晉生點了點頭,緩步負手走至附近的籃架下,道:「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凌飛揚走進球館,隨手把門拉上,道。
「雪兒中午走的吧,趕上了嗎?」趙晉生微仰起頭看著懸掛在空中的籃網,問道。
凌飛揚心中一痛,又一聲輕歎,道:「其實,做錯了事,終究會受到懲罰的。」
趙晉生聞言點了下頭,也歎了口氣,下午沒來的原因果然是因為雪兒,思索了下,道:「後天就是比賽了。」
凌飛揚走到趙晉生的身邊楞了下,也仰頭看著籃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教練,我想你應該瞭解我,任何一件事都不會影響我對籃球的心態。更何況,雪兒的離開使我又有了一個新的理由,繼續下去、奮鬥下去的理由。」
趙晉生拍了拍凌飛揚的肩膀,臉上帶著微笑,像是在回憶著很久以前的事,輕聲道:「飛揚,在過幾天就是我六十六歲的生日了。」
原來,教練這麼晚沒有離開仍然在球館的原因不僅僅是自己下午突然沒來訓練。教練覺得自己老了,自己的執教生涯就要結束了。
既然知道原因,凌飛揚突然感覺到身邊的教練那張滄桑的臉龐有些悲涼,凌飛揚一時不知該什麼說什麼了。過了許久,伴隨著一聲輕歎,凌飛揚似乎突然間醒悟過來,道:「教練,請你相信我們。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想其他隊友也知道怎麼做。」
趙晉生好像在陳述著別人的事,口氣很平靜、很平淡,但是凌飛揚卻感覺更加悲涼了。真的滿足了嗎?
凌飛揚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原地,只是看著頭上的籃筐。
教練,請你的夢飛翔!
雪兒,後天的比賽,我會為我們兒時的那個賭約劃上一個句號,一個完美的句號。
※※※
「馨哥,你就答應我嘛,你還不相信我的文采嗎?我一定會寫出一篇看了讓人熱血沸騰、激情四射的文章的。」孫靈冰站在李馨的辦公桌前,做出一臉無害的表情說道。
「不行,你不是我們報社的記者,怎麼能打著我們報社的名號出去採訪?」從早晨開始,孫靈冰就開始央求李馨,不知哪跟筋冒出來的想法,她竟然要去凌川採訪楚藍楓,要給他做一個專欄!這可是絕對不行的,李馨斷然回絕道。
「哎呀,我就快要畢業了嘛。畢業了我十有八九也會來這裡工作,不就提前用一下權利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孫靈冰還是在校實習的大學生,由於沒有記者證,所以她很早就跑過來央求李馨幫自己借一個記者證。
「不行,你不是我們報社的記者。萬一以後出了點什麼事,那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李馨頭搖的很堅決。
「馨哥,大不了我寫好的報道直接交給你,然後以你的名號發出去嘛。好不好?」孫靈冰再一次退後條件,擺弄著衣角,道。
馨的意志有些動搖了,但是一想到現在正是高中聯賽,各個報社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互相監視的最關鍵的時候,萬一被其他報社知道了,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李馨的腦袋快晃成波浪鼓了,邊說道:「那也不行,只要你打著我們報社的名義出去,那是絕絕對對不可以的。」
「哼,最後問一次,你到底答不答應幫我這個忙?」孫靈冰嘴一撅,硬硬的問道。
馨還是搖頭,道。
「一句話,行還是不行?」孫靈冰看準了李馨的意思,立刻打斷,又問了一遍。
可不是小事,李馨腦袋一偏,不看孫靈冰的表情,斷然道。
「哼,我告訴爺爺去。」孫靈冰見李馨的摸樣,看軟的不行,開始來硬的了。
「這件事求誰也不行,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這可是覺悟問題,李馨還是知道什麼時候該點頭,什麼時候該搖頭的。
想趁機會好好實踐、學習一下,破哥哥不幫我,還橫擋豎攔的阻止我,嗚``````````!」孫靈冰一臉傷心的摸樣,嘟嘟著嘴自言自語的轉身走出李馨的辦公室。
「冰兒……」眨眼間事情就立刻變成自己不對了,這要是到爺爺那裡……李馨無奈的叫住要走出去的李靈冰,他算是知道自己是被李靈冰吃定了。
「幹嘛?」李靈冰停住,倔倔的道。
「這樣吧,反正你也是正規的傳媒技校,我給你開個證明。你以學校到我們報社實習的名義去採訪吧。」李馨撓著頭,間接的妥協道。
「嗯,我就知道,馨哥哥是對我最好的了……」李靈冰知道什麼時候該送笑臉,什麼時候該給黑臉。
「記住哦,千萬不要直接拿報社的名義出去採訪。」李馨按著眉頭,道。
「對了,你答應給我的那套照片洗出來了嗎?我要拿回去貼在床頭。」李靈冰興奮的張牙舞爪,又道。
「既然都可以去採訪他了,你就不要要照片了,等到時找他合個影不更好?」李馨一想到那套照片要給她,心就痛啊,試圖挽救道。
「不,我一定要那套,還有,你不准另外在洗一套,我的要是全世界唯一的!」李靈冰按著胸脯,似乎有些興奮了,臉紅紅的道:「又酷又帥,還那麼厲害,場上惟我獨尊的氣勢,簡直是我夢中的白馬王子!」
※※※
「冷兒,明天就是你們學校和凌川高中進行半決賽了,你這個校籃球隊隊長準備得怎麼樣了?狀態怎麼樣?」孫政國捧著一張報紙,眼睛掃了眼赤著上身,正在喝著生雞蛋的孫冷道。
孫冷右手再一次向上抬起杯子,把剩下的生蛋全部吞進口中,擦了擦嘴,無所謂的答非所問道:「我打籃球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我要在其中汲取快樂。」
「跟爸爸還拽上文了?怎麼?繼續說下去。」孫政國爽朗的哈哈大笑,把報紙放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兒子。
「什麼拽文?」在父親面前,孫冷的語氣仍舊很生硬,繼續道:「而籃球唯一能給我快樂的,就是不斷的去打敗、羞辱對手。所以……」
「所以,任何對手在我兒子面前都是不堪一擊?都將是給予我兒子快樂的源泉?」孫政國笑著接口道。
「對,任何對手都不會對我購成威脅。在我眼中,他們只是即將帶給我快樂的東西而已。」孫冷的臉上露出無人能及的傲氣。
「不,你這個想法不對。做凡事,都要正確、嚴肅、認真的面對我們的對手,我們要把任何一次挑戰視為生死之戰。」孫政國搖頭,他不同意孫冷的這種想法。他甚至絕對的兒子的想法有些偏激,根據多年在政界摸爬滾打的經驗,他覺得這種想法十分危險,是時候為兒子上一課了。
「爸,那是懼怕。而我,不需要。」孫冷搖頭。
「不,你這種想法完完全全的徹底錯了。不單單是對對手的不尊重,也是在玩火自焚。」兒子太像年輕時候的自己了,孫政國決定今天好好的與兒子談一談。
「哪裡錯了?不,我沒有錯,對手既然被我打敗、不如我,那就沒有權利得到我對他的尊重。」孫冷完全沒有聽進爸爸的話,固執的反駁。
孫政國坐正身體,剛要繼續教育兒子。孫冷的媽媽突然開頭道:「老孫,小冰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了。你就不要把那些陳舊、封建的東西硬逼給他了。趕快吃飯,然後一會兒陪我去市場看看,明天給兒子做一頓營養餐,讓他好好的比賽。」
孫政國見夫人開口,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夫人對兒子的寵愛、放縱,勝過其他任何的母親。看來只有失敗才能讓兒子明白吧?現在多說已無意,孫政國把報紙重新拿起,沒有在說下去。
「對了老孫,今天下午你開會的時候,市體委的小張來找過你。」孫冷的媽媽繼續道。
「體委的小張?」孫政國腦中閃過一排問號,「我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他來找我幹什麼?」
「金濱這界的高中聯賽的一把手就是他。」孫冷媽媽看似閒聊的說道。
「高中聯賽?」孫政國有些納悶,還是想不通。過了片刻,孫政國突然抬頭道:「小冷,你跟爸爸說實話。在前幾場比賽中,那些裁判到底對你有沒有偏袒?」
「有,還非常明顯。」完全沒有顧媽媽在一旁不停的使著眼色,孫冷很自然的回答道。
「葉秋,是不是你幹的好事?」孫政國臉一黑,直呼妻子的全名,質問道。
「哎呀,小孩子們玩玩的比賽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葉秋見事情丈夫全部明瞭,道。
孫政國深吸一口氣,「小孩子的比賽?你懂什麼?!悲哀,真是悲哀!」孫政國用力的把報紙摔在地上。
「爸,裁判偏袒不偏袒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贏得比賽,憑的是我自己。」孫冷又看向媽媽,道:「媽,你老摻和我的事幹嘛?以後你不用管這些事。我打籃球要憑我自己,不要搞那些弄虛做假的東西!」
葉秋不幹了,道:「你爺倆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都質問起我來了?我為的是誰?還不是你們倆?」
孫政國見妻子像一隻發怒的獅子,搖頭揀起報紙。惟有小人與女人難養,這句話真是對的。
《仙欲》;作者:未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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