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聽完張有為的話後,曾飛揚等人都陷入了沉默,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陰鬱,苦澀。
良久,曾飛揚終於開口問道:「後來怎麼樣了?阿天呢?他有沒有事?」
張有為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後來,在雙方教練和裁判的壓制下,鬥毆總算是平息了,球場評判們也知道球賽已不可能再打下去,所以就直接宣佈比賽結束,雙方球隊也各自離開了,楊天傷得不輕,李教練在比賽結束後,立刻同其他隊員一起送他去了醫院!順便也為張鋒他們檢查一下傷勢。哎,這件事鬧得這麼大,肯定會驚動籃協的!真不知道以後的命運會這麼樣……」張有為心中焦慮急了,他明白,這件事絕對非同小可,單人打架還好解決,最多就是對鬥毆者罰款和禁賽而已,但是,現在的情況可是群架,而且連主場球迷都加入了其中,這次事件的嚴重程度,真的不可估量啊!弄不好,還可能讓整個球隊失去參賽資格……
聽到這話,眾人臉上的焦慮和不安之色更濃了,李夢雪咬著下唇,焦急地問道:「張記者,請問楊天他們去了哪個醫院,你知道嗎?」
張有為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李教練對我說過,他們去了第二人民醫院,離這裡不遠的那一家。」
李夢雪聽後,立刻轉身跑掉了,口中輕輕念叨著:「楊天,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准有事……」
「夢雪!」夢天雪叫了李夢雪一聲,回頭看了看曾飛揚,後者點頭示意她快追上去。夢天雪會意,笑了下,立刻追了上去。
王鈴看了看離去的夢天雪和李夢雪兩女,又看了看曾飛揚和張有為兩人,聳了聳肩,說:「哎,看來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了,我還是先離開了!再見了!」王鈴揮了揮手,也離去了。
張有為看著離去的眾女,歎了口氣,將目光移到曾飛揚的身上,問:「你打算怎麼辦呢?不去醫院嗎?」
曾飛揚沉思了一陣,說:「張記者,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張有為一愣,昂了下頭,「什麼事,你說吧!」
曾飛揚直視著張有為,說:「張記者,我想拜託你,請把德城醫大在這幾場比賽中的作為,好好地炒作一番。」
張有為呆了呆,隨即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還真陰啊,想借助社會輿論給籃協施加壓力,讓籃協減輕對成電科大的處罰,不過……」說到這,張有為又露出了焦慮的神情,「這件事搞得這麼大,甚至連觀眾都加入了群架,這種事情,在歷代CUBA大賽中沒有出現過!籃協為了整頓球風,肯定會殺一儆百,嚴厲處罰成電科大的……弄不好,可能會剝奪成電科大這次大賽的參賽資格……」
聽完張有為的話,曾飛揚也再度陷入的沉思,他很清楚,張有為說的話絕對是事實,畢竟自CUBA大賽舉辦以來,還從沒有出現過像今天這樣的球迷和球員一起鬥毆的嚴重事件,這次事件的影響之大,絕對是不可言喻的……
曾飛揚輕歎了口氣,說:「不管怎麼樣,請您盡力去做就行了!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即使我們沒有渡過這次難關也沒關係,我只希望你能盡量幫我們就行了……」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如果您不好幫助我們的話,也不必勉強,畢竟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的。」
「鬼才沒關係,我的飯碗都壓在你們身上了!」張有為在心中吶喊著,但臉上依然露出信心十足的微笑,說:「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的!畢竟你們可是我最中意的球隊啊!我也不希望你們就此結束這個賽季。安心吧!我絕對會把你們球隊炒成正義的使者,把德城醫大炒成卑鄙的人渣!」說到最後,張有為不忘幽默一番,改善一下壓仰的氣氛。
「呵,謝拉!」曾飛揚心中十分感動,畢竟在他的心中,張有為是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肯為他們做到這種地步,實在很難得了。不過,如果他知道張有為已經把自己的未來當作籌碼,壓在了他們身上的話,不知道他又會怎麼想。
曾飛揚並不會因為自己利用媒體的力量去改變事實的真實性而愧疚,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難辨真假的!而籃球界更是一個戰場,兵不厭乍的道理在籃球世界裡也是通用的!畢竟,有一個籃球隊取得成功,就意味著會有數只球隊失敗!球場上的勝利者,都是踏著敵人的屍骨前行的!所以,只要在不影響籃球的激情,熱血和魅力的前提下,曾飛揚願意利用任何手段幫助球隊取得勝利!不斷前行!
張有為看了看時間,說:「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放心,我絕對會完成你吩咐的事情的!」
「謝謝!」曾飛揚笑了笑,用了最簡單的兩個字表達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張有為離開之後,曾飛揚一個人默默地站在空無的球館內,慢慢消化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劉洋的變故,楊天的受傷,球隊的群架,都讓這個剛滿20歲的少年覺得心力焦脆,第一次,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不止在球場外,就是球場內,有許多事都不是他所能決定和改變的。
就在曾飛揚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身影站在了球場門口,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離開不久的劉洋,此時的劉洋,面露猶豫之色,在他的手上,多出了一張表格一樣的紙張。
「阿洋!」曾飛揚發現了劉洋,欣喜地跑到了他身前,說:「阿洋,你去哪拉?你知不知道,球隊出大事了。」
劉洋避開了曾飛揚那熱切的目光,微微點點頭說:「我知道,我剛聽人說過……」
曾飛揚聽後,又道:「球隊出了這麼大的事,實在是讓人意外,好了,先不要說了,我們先去醫院吧!大家都在那裡。」說罷,他就舉步欲離開。
「飛揚!」劉洋叫住了曾飛揚,後者立刻停了下來,並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劉洋沉默了一陣,最終像下了重大的決定一樣,將手中的紙張遞給了曾飛揚,說:「對不起,飛揚,我已經申請退隊了,請原諒我的突然變卦!但……籃球真的不適合我了,抱歉,請你原諒!也請你代我向大家說聲對不起。」
曾飛揚愣愣地接過劉洋手中的紙張看了看,眉頭不由地緊皺了,因為這張紙正是劉洋的退隊申請表。
曾飛揚平靜地看著劉洋,說:「阿洋,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退出籃球隊?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啊!最少,也可以有人幫你分擔吧!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最後一句話,是吼出來的。
劉洋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曾飛揚,猛得閉上的雙目,低著頭不斷沉思,又似在掙扎,良久,劉洋再次睜開了雙目。但此時他的眼神已經變得十分冰冷,冰冷到好似不認識曾飛揚一樣,劉洋冷哼一聲,嘲諷道:」朋友?哈,真是好笑,你認為這個世界上真有朋友這種東西嗎?告訴你吧!那都是虛幻的存在,朋友,只是在金錢和利益的基礎下才會出現的東西,沒有了金錢和利益,那一切東西都是沒有價值的!你不也是這樣嗎?因為是朋友所以想幫我?哈,你省省吧!你根本就是看我的球技好,想讓我幫你完成你那瘋狂的夢想罷了。告訴你,我受夠了,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會再打籃球了!再見!」劉洋不冷不熱地說了聲再見,不理會曾飛揚的反應,轉身便要離去。
「阿洋!」曾飛揚的聲音叫住了劉洋。
劉洋停下的腳步,頭也不回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曾飛揚同學!」
曾飛揚看著劉洋的背影,輕歎一息,說:「阿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只想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利用你的心理,在我的心中,你是一個不可取代的存在,你是我的隊友,同時也是我最強勁的競爭者,和你打球,我真的很開心,很快樂!希望你明白,你對我而言,是獨一無二的好朋友,好隊友,同時,也是好對手!」
劉洋面上的表情微微變化,但還是用冰冷的口氣說道:「說完了嗎?那再見了。」話一落下,他就大步離開了。
曾飛揚默默地注視著劉洋漸漸遠去的身影,直至他的身影消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