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丁寧出門,到超市買了一大堆東西,有小孩喝的牛奶,有老人家的一些營養品譬如壯骨粉之類,然後還有水果。買了這些東西後,丁寧出來,走到化妝品櫃檯時他忽然停住了。
丁寧一衝動給阿雅買了一套化妝品。丁寧買完之後才感覺出異樣,因為他可沒給個女生買過這等東西。不過,阿雅現在應該需要這種東西。
丁寧提著東西到阿雅家,遭到阿雅老媽的好一陣埋怨。
阿雅對丁寧買的化妝品臉上雖沒什麼表露出來,但丁寧看得出,她很高興,也很感動。
中午菜上桌快用飯的時候發生一點插曲,那就是阿雅家竄進一個大漢來。
大漢叫大李。阿雅給丁寧介紹了,丁寧沒記住他名字,結合他這個高個,心裡面就叫他大李了。
大李是從前阿雅的同事,語言間顯示大李與阿雅丈夫從前是哥們。
大李見到這屋子冒出一個丁寧來,眉頭一皺,臉上頓時毫不掩飾地有一股怒氣。丁寧都有些感覺這個傢伙想衝過來揍自己。
大李再看一桌的好菜,於是賴著不走,說難得遇到這麼好的一桌。
阿雅的老媽對大李表示歡迎,估計沒事時這個大李經常過來幫襯著做點重體力什麼的。丁寧心裡迅速有了計較,那就是這個大李喜歡阿雅,這回阿雅身邊空了人。這傢伙想補缺。
想到這個層面,丁寧就替阿雅好好看看這傢伙。
交談了一會,感覺這傢伙不行,粗俗不說還有很多些壞毛病,而而看面相。人品好像也不怎樣。
大李對阿雅相當熱情,但阿雅對他則不鹹不淡,倒是對丁寧很是熱情,頻頻給丁寧夾菜。這一下,丁寧深刻感受到對方射來能夠殺人的目光。
飯後,大李硬是在屋中又呆了一個多小時,毅力驚人,在阿雅這終沒討得一個好臉色才走人。
大李走後。阿雅讓丁寧在她房中坐。她去收拾碗筷。
丁寧在阿雅臥室坐著,感覺有些不自然。與場景相關地香艷場面又浮現在眼前。
丁寧趕緊轉移注意力,望著床前放著阿雅的與丈夫的合照,心這才安定下來。
丁寧始終沒有發現阿雅丈夫的那種帶黑框的照片。看到地都是一般的生活照片,看來阿雅心理還是沒有當丈夫以離開了自己。如果是這樣,那麼阿雅心裡的傷痛比自己想像中的更重。
對於這樣的傷痛,外人是很難給以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丁寧想了想。看請大德和尚給阿雅丈夫做一場法事。超度一下,這對生者應該是最大的安慰了。
丁寧正胡亂想著。阿雅推門進來了。
阿雅未說話前臉卻紅了,讓丁寧覺得有些怪異。
其實,阿雅自己也覺得怪。深愛的丈夫已經永遠地離開自己了,自己應該是心如死灰了,平常也地確是這樣,譬如那個大李,以他暴躁粗魯地性格卻對自己無比慇勤,自己卻是對他感覺煩不勝煩,但是,惟獨面對這個丁寧,阿雅的內心就止不住泛起一絲微可察覺地漣漪,阿雅因此內心有一種罪惡感,但她不知道怎麼把這種感覺趕走。
那天晚上臨睡覺之前,丈夫和自己說了許多話。
現在想起來,他應該是知道自己要走了吧。其中就說到了丁寧,丈夫對他沒有半點埋怨,相反,說看到丁寧就像看到從前的自己一樣。
丈夫這樣說,阿雅卻不好意思開口承認,她知道,丈夫有可能是降低她內心的愧疚感而故意這麼說地。
阿雅知道丈夫的心思,他是想把自己托付給丁寧的,但他終究沒說出來。
丈夫心裡和她心裡所想的一樣,自己現在這種情況,怎麼攀得上人家?丈夫最後說,你可以像信賴我一樣信賴他。
在這樣一種背景下,阿雅看丁寧就著實有些看丈夫一樣。丁寧並不明白阿雅這種複雜心情,但是他感覺到阿雅眼睛當中有些驚人的內容。
「那個,那個什麼大李,應該很喜歡你吧。」丁寧想起這個問起來。
「是啊,」阿雅輕聲說道:「他這個人很煩,從前我丈夫在地時候就常說些不三不四地話。」說到這,阿雅眼睛紅起來了。
丁寧心裡估計這個大李肯定是說了一些讓這可憐的小兩口心酸地話。
「不好意思。」阿雅突然說道。
「什麼?」丁寧嚇了一跳。
「我不想被他再糾纏,所以告訴他,我已經有了人,所以,今天請你到我家來。他,他是每天都會來我們家兩三趟的。」
「哦,是這樣啊。」丁寧心想,的確,一個大男人總是去糾纏一個新寡婦,實在是讓人討厭。
「你不介意吧。」阿雅小心地問道,事實上,這只是借口之一,另一方面,她心裡也希望丁寧能夠有空來她家坐一坐,並不是說想和他發生什麼,只是希望這個房間有點著男人氣息,更主要的是孩子能經常有一個叔叔來看他的,而媽媽看到也會高興,會少為自己操點心。
丁寧瞬間體悟到阿雅的一番苦心,連忙說道:「當然不介意,我一直在想找什麼借口好來雅姐家,你做的飯菜太好,讓我一直惦記著了。」
「那好,有空常來,不要客氣,你們這些單身漢,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阿雅語氣輕鬆了許多。
兩個人又聊了一陣,主要是丁寧問阿雅在酒店的工作情況如何。
半個小時後。丁寧覺得再說下去不知道說什麼了,兩個人獨處,房間狹小,包不准發生什麼事情。丁寧起身說去看孩子地作業,去輔導功課。
兩個小時。丁寧耐心地給孩子講解疑難問題。
窮人的孩子就是懂事,很認真地聽講,也很聰明,丁寧很高興,找回過去做家教的感覺。
阿雅一直忙著家務,週末對她來說正是大清掃的時候。
她盡量利用在家的時間把家務事都做了,省得老媽勞累。
阿雅干半個來小時就會進來看一下,不是遞杯茶水就是遞切好地西瓜。
但是。有時候她會忘記出去做事。看著丁寧和兒子一大一小在那心無旁騖地學習、唸書,眼睛裡面就會有晶亮晶亮的東西出現。
在阿雅家用過晚飯之後。停下筷子,阿雅忽然當著孩子與老人的面說道:「這個,丁老師。今天晚上你就住這吧。」說完,臉紅通通的。
丁寧嚇得筷子差點摔掉,連忙說道:「這,這不太好吧。」
阿雅老媽聽了有些奇怪,不禁望了自己女兒一眼。雖說這丁老師不錯。但是這麼快實在於禮不合吧,倒是阿雅的兒子一副完全沒有意見的樣子。
阿雅的臉更加緋紅。頭有些低下,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的,只是那個大李真地很纏人地,若是他見到你住在這,估計會徹底死心的。」
女兒這麼一說,當媽地馬上理解了,那個大李著實是個人鬼憎惡,看來,自己是誤會了女
丁寧明白了阿雅的意思,就是演戲演到底,但是他還有些擔心,說道:「這樣,鄰居不會說你!」
阿雅臉色一白,說道:「他們多說一句,少說一句,我現在都沒什麼感覺了,現在,我只希望,媽媽身體健康,兒子,你好好讀書!」
阿雅的兒子忽然用力地點頭,然後使勁地往自己口裡扒飯,很快吃完,進房間用功!
丁寧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地鼻子又快受不了了,心想,是啊,阿雅做那一行那會,鄰居們應該就不少吐口水了,現在無非再加上一條丈夫剛死就水性揚花的罪名,這些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是何等嚴重的事,但阿雅現在,顯然對這些都已不在乎了。
阿雅老媽也受不了了,覺得自己的女兒真是苦透了,偏偏自己又幫不什麼忙,抹了一把淚趕緊去廚房收拾碗筷了。
見丁寧滿臉同情之色,阿雅摸了摸眼睛,語氣輕鬆地說道:「沒什麼,都習慣了,其實,鄰居們也只是碎嘴,心裡面都還同情我們一家,真有什麼難處,前幾次他爸病重都是鄰居們幫著送醫院的,大家都一樣,都是可憐地人。」
丁寧心裡面翻騰著,想了想,忽然說道:「雅姐,你有沒有考慮過離開這,離開這個城市,到一個新地地方,重新開始。」
「啊!」阿雅抬起頭來,心裡面禁不住一陣激盪。
「是這樣的,我想,以後你們日後好了,可以考慮到別地方定居,做點買賣,或者幹點別地什麼,人總在這麼一個環境下,不想到過去的事情也很難,我想乾脆到一個全新的環境下,一切重新開始!」
阿雅砰然心動。
這個時候,阿雅壓根沒考慮到自己是否會捨不得這個叫作丁寧的男人,她首先想到的是,兒子不用再被同學譏笑為有一個做妓女的母親了。
阿雅激動了,但是,這看來是個非常遙遠的目標。
丁寧繼續說道:「在春州李氏企業內應該有不少機會的,如果以後企業向外面發展,你就有機會了。」
然後,丁寧細心向阿雅描述她可能的未來,一步一步,可能會有怎樣的機會擺脫目前糟糕的局面。
阿雅的心情一下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