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娜,問吧,今天你想什麼我們就回答什麼,絕對不是官話套話,就看你能不能發了。」
「劉佳,你不是瘋了吧,0:4的慘敗呀,最後20分鐘讓伊拉克連著進了四個,這個時候你還說什麼都是事,中國足球你又不是不瞭解。」
「我已經想明白了,靠球員的實力上去改變中國足球?做夢吧,如果說中國足球現在需要一個敢於說真話的人,我願意做那個人。」
「你可想好了,這不是什麼鬧著玩的事。」
「回來我的路上我就想好了,大不了被足協封殺,這輩子不能再穿這身衣服。如果我的真話可以起到哪怕是那麼一丁點作用的話,我願意!」
下半場被人打進了4個球,0:4慘敗這種惡性事件所引起的震動是巨大的,光看外面圍著多少憤怒的球迷就知道,凡事皆有因,後防線上的混亂是主要的原因,3名中衛各司其職是好的,但問題是李鋼的位置安排,朱克洋的本意是讓他作為後防線和中場倆名後腰之間的聯繫,或者說是後場的自由人。但恰恰當李鋼出現在後防線上時,那三名中衛的站位及各自防守的區域便開始變的模糊不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防守,本來孫陽還在中衛上的時候,還可以通過他的大喊之類的組織一下隊型,但當把張耀陽換到中衛的時候,後防線就徹底亂了。
周娜連晚飯都沒吃,瘋狂在那趕著稿子,這可是一個爆料猛料呀,雖然現在她還不確定這篇稿子到了總編那裡能不能被發出去,不過國內媒體那麼多,包括紙質的的網絡的,也不是所有的媒體都在維護著足協,就算《體育日報》不發,別的地方也肯定有發的。
和溫暖坐在了回阿姆斯特丹的飛機上,感覺心裡比起剛才平靜了許多,剛才那種誓要做一名英雄,誓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挽救中國足球的感覺還真T***的爽,不過爽歸爽,現在一想也有些覺得剛才是自己激動了,其實對周娜所說的也就是這些天心裡所極度壓抑的東西,包括朱克洋和足協不管不顧,執意要求我回國,包括在除了邵英之外所有海外球員都歸隊的基礎上打的如此保守,如此沒有一顆爭奪勝利的心,包括我拿球突破後朱克洋在場邊的那倆次叫喊。咳,現在想想剛才真是衝動了,這種話一般是不能由隊員說出去的,尤其是中國足球,如果不是背後有足協的暗示,任何一個球員都不敢直接說教練什麼,我這次這麼做也算是壞了中國足球的一個規矩吧,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不出意外應該是被廢掉吧,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不回來呢,直接跟著隊伍去馬德里踢歐冠聯賽得了。
咳,說都說了,愛匝地匝地吧,中國足球就是因為那些人為制定的破規矩弄得這麼多年一直讓國人傷心。那邊的比賽也該開始了吧,阿賈克斯這次可是凶多吉少呀,不知道斯塔姆大哥和海廷加的中衛搭檔能不能禁得住肥羅和羅比尼奧的聯擊…………
「劉佳,你說這次中國足協會不會把咱們倆封殺?」
「封殺是一定的,別管這件事足協怎麼換教練,別管足協怎麼找各種各樣理由來解釋,咱倆的下場只有被封殺一個,當然理論上還有另外一個下場。」
「什麼下場?」
「就是這件事震驚高層,高層決心拿中國足球開刀,來個徹底的改革大換血,之後呢,咱倆顯然就不是罪人,而是中國足球的英雄。不過這種可能只存在於理論中。」
「那你怕嗎?要是真被封殺的話,就只剩一條工作五年回英超的途徑了。」
「草,我才不怕呢,他要是真封殺我,我利馬換國籍,那樣的話我下個賽季就能回去。」
…………………………
《體育日報》總編的辦公室。
黃總編看著眼前電腦上的一篇稿子,裡面可儘是爆料猛料呀,不過他相信這篇稿子的真實性,因為這篇稿子是周娜發回來的,也許國內的球迷還不知道周娜和劉佳、溫暖什麼關係,但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別的不說,周娜和劉佳那可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
看了一眼稿子,咳,這篇文章好是好,可就是爆的料太猛了。自己這不敢登,雖說這幾年,國足一有特別讓人來火的比賽時,《體育日報》也都登了那些「激烈」的批評文章,這也是最近幾年《體育日報》在國內球迷心中份量越來越重的一個重要因素,但是別人哪知道,這些看似激烈的評論都是在足協那些大佬的許可範圍之下。
可眼前周娜這篇稿子絕對是超過了那些大佬的容忍範圍。把眼鏡摘下來靜靜的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揉著自己的鼻樑。咳,這幾年自己壓下的這種稿子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幾乎每個年輕的記者都有這種稿子被自己壓下來。
唯一一個讓大家爽的一次就是阿里漢下課那次,那次自己是一篇稿子也沒壓,大家都以為自己變了呢,可誰知道這是因為上面足協大佬默許的。
自己作為一個球迷來說,也看不慣中國足球,別的不說,連著倆個主席都是不懂足球的,你讓不懂足球的人來管足球,他能管好嗎,當時看了周娜這篇稿子,人家劉佳和溫暖倆個年輕球員寧可這輩子被封殺都能站出來說這種話,自己當時就想豁出去這個總編不幹了,這篇稿子也得發了,不過後來又冷靜下來了,自己這離退休也沒多長時間了,既然那麼多年都一直是壓稿子,這次也就繼續下去這個「惡名「吧,平靜的離開這個工作崗位就得了,自己也真是的,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一提到足球還這麼激動。
咳,打個電話吧,告訴周娜一聲稿子發不了就得了,這種替足協被黑鍋的事情自己做了也不是一次倆次了。黃總編的手還沒摸上話筒上,電話突然響起來了,這一響差點給他嚇出病來,冷靜了一下,拿起了電話。
「大姨夫,我是陶碧呀。」
聽著電話裡面傳出來的聲音,黃總編差點罵出聲來,什麼時候來電話不好,偏偏自己要打電話時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快60的老頭了,心臟不好嗎。
「陶碧呀,什麼事情?」
「大姨夫,今天這比賽您看了吧,您那有什麼猛料嗎?給我點!我不要那些表面上能看出來的東西,我要那種深層的。」
***,深層的?老黃想起這事來就來火,每次國內足球要是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事情,自己這個外甥利馬來電話要內部猛料,自己跟他說了多少次了,作為一個媒體的新聞工作者,要有自己的關係網,要用自己的關係網去挖那些猛料爆料,可是這個外甥卻說什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水,靠著總編吃總編」。
「陶碧呀,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猛料爆料要自己去挖,要是我不幹這個總編了,你怎麼辦,你還不發稿子了?」
「大姨夫,您要是不幹了,我再找別的途徑去挖,我知道每次這種時候您那都有爆料猛料,以前我們報紙也不發足球什麼的,但現在我們總編說了,足球也要發,而且那些國內媒體不敢首發的東西我們這都可以發。」
「你們那都可以發?你們總編沒瘋吧?」
「我們這是哪?我們這是香港呀。你們不敢發那是因為上面足協壓著,我們可不管,我們有單獨的足協,中國足協管不著我們。您那有嗎?有就給我。」
黃總編想了想,還真是像自己外甥說的那樣,在香港那邊發了,中國足協也不能說什麼,人家那邊有自己單獨的足協,這下周娜的稿子也有去處了。
「陶碧呀,我這還真有一篇,你看看吧,我這是不能發的,你那要是能發就再好不過了,我這就給傳過去。」
把稿子給外甥傳了過去,黃總編又給周娜打了電話告訴了一下稿子的去向,就拎上包回家了,以一個新聞工作者的知覺,他知道這次的稿子也許真的會引發國內足球的一場地震。
……………………
陶碧在那看完自己大姨夫發過來的稿子,當時就差點笑出聲來,自己成天沖大姨夫要爆料猛料,也沒要出什麼來,本來被他吹牛吹的都認為他有絕佳內部消息的幾個編輯室的小MM現在也都冷眼看自己了,***,這次看誰還敢小看我,哼哼,這回想晚上和我出去過夜去,還得看我心情呢!
就在我們坐在飛機上離阿姆斯特丹越來越近的時候,就在黃總編又把幾篇言辭激烈,但沒什麼猛料的文章給壓下時,就在周娜留在國內等待著事情發展的進一步消息時,就在陶碧在得到他們總編大肆表揚,晚上帶著一個編輯室的MM去賓館開房的時候,中國足球的高層們也聚在那緊急商討著如何處理這件事,讓他們害怕的不是一次大比分輸球引起的球迷的憤怒,而是來自更高層的震動,總局上面已經表明了對這件事的極度關注了,稍微有一個鬧不好,這個烏紗帽就算戴到家了。
就像所有的暴風雨來臨之前一樣,中國足球也正在默默醞釀著一場大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