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昂、於夢嬌第二天大早的飛機離開了北京,知道最後臨走陳昂也沒有對昨晚最後的談話做任何的說明,彷彿從頭到尾都只是陳俊豪不小心做了一個夢而已。目送著父母的飛機離開,剩下的是滿腹茫然和遐想、
父母走了,但陳俊豪的單身並沒有持續太久。第二天大早正在廚房做早飯的聽得門鈴聲響,打開門,陳筠芸提著行李站在門外。
陳俊豪驚喜交集接過玉人手中的行囊,長臂一探便將玉人攬如懷中,再背後一腳將門關起來。長長的擁吻之後,鬆開嬌喘中的玉人,歡喜道:「怎麼沒有讓我去接你。」
「想給你個驚喜!」貼在陳俊豪寬廣的胸膛上輕輕的道,「我很想你!」摩挲著玉人烏黑的秀髮,陳俊豪俊臉滿是溫柔的微笑。
……
客廳。兩個人輕輕的相擁著,相互傾訴著這分別半個月各自的經歷。雖然只有半個月但卻是兩年中這一對戀人分別最長的時間。陳俊豪也將昨晚父親的一番言論告知後,問道:「你回去後是不是和我父母說過些什麼,這一番話也忒奇怪了。」
陳筠芸道:「過了十八歲的生日你已經是成人了,伯父伯母一向都不是頑固的人,讓你在一些事情上自己做主,這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嗎?只有你自己覺得奇怪吧。」
「是這樣嗎?可我還是有些奇怪。」
「一點也不奇怪,你這樣優秀的兒子伯父伯母難道還有什麼不放心嗎?」陳筠芸大灌迷魂湯。
陳俊豪嘿嘿笑道:「對哦,老爸確實說過這個哦。」一副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表情。
陳筠芸將臉藏在戀人懷中忍住發笑的衝動。
沾沾自喜過後陳俊豪終於還是恢復了「正常的思維」,歎道:「所謂一些事情上可以自己做主,卻不知道這一些事情到底是什麼範疇,可以自己決定的事情又到底是哪些。
陳筠芸道:「這要看你自己的決心有多大,只要你真正決定了去做的事情,到最後伯父、伯母都只能你的。『錯了還可以再來』,這是由你使性胡來啊。」
陳俊豪嘿嘿笑道:「使性胡來?嘿嘿,美女在懷我現在就想『使性胡來』了。」
陳筠芸雙手輕輕在陳俊豪胸膛上捶了幾下後卻紅著臉更加深深的埋入戀人的懷中。這卻等若是無聲的鼓勵,陳俊豪大樂,抱著玉人乘機好一陣揩油。
……
初七,新年七天長假結束,出遊的人們已經歸來,京城的過年氣氛也開始回落。對於那些留在北京的大學生而言,新的學期還沒有開始,拜年走親戚也剛剛結束,現在才正是寒假最美妙的時光。陳筠芸回來的當天中午,曾雪衣、章恆便笑嘻嘻的跑過來拜年了。
兩人在這兒蹭過午飯之後,便蠱惑著陳筠芸出門看看京城的風景。至於陳俊豪,只待他們說服陳筠芸之後,玉人眼神輕輕一掃便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
到樓下車庫取了車,一車四人呼ど喝六的殺向京城。有了曾雪衣和章恆兩個地頭蛇,北京各處好玩的地方一網打盡。章恆還略先拘謹,曾雪衣則似乎擺明了要宰陳俊豪這個冤大頭,一路上但凡酒樓飯店甚至小吃都呼擁著眾人下車品嚐。一下午大大小小的酒樓飯店十幾個,每到一處曾雪衣都能夠立刻叫出酒樓的招牌名菜,稍加品嚐過後便能夠立刻說出其中優劣。她執筷評菜的時候確實很有點指點江山揮斥方酋的氣勢,不只唬得同心的其他三人一愣一愣的,不少酒樓的老闆、大廚也一副五體投地的神情。
女孩子都是喜歡逛街的,曾雪衣雖然比較異類但也還是個標準的女生。兩個人漂亮女生手牽著手走在前面,陳俊豪和章恆則苦著臉後面相隨。沿著王府井步行街一路步行,碰到商場就進去看看,遇到酒樓就進去坐坐,專賣店、百貨商場……一圈轉下來一個下午已經結束了。萬家燈火的時候,兩個強健的男子都已經吃不消了,而曾雪衣、陳筠芸依舊興致勃勃精力充沛,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勞累。
拖著沉重的兩條腿,章恆呻吟道:「天哪,走了一下午她們還要走下去,難道他們一點也不覺得累嗎?」
陳俊豪拍著難兄難弟的肩膀,道:「再一會兒,也許待會兒她們就累了。」
「會嗎?」章恆不敢相信,「可是她們看起來還是那樣精力充沛。女孩子真是奇怪,看起來那麼嬌小的兩個美女怎麼能這麼有耐力呢。」
陳俊豪歎道:「你不知道女人的耐力一向比男人強嗎。」
「知道,可是以前我沒有見識過。」頓了頓看著前面兩個靚麗的背影,後怕道,「見識過才知道實在是太恐怖了!」
「以後再也不培女孩子逛街了!」難兄難弟四目相對,同時用力的點點頭。
走在前面的一對美女終於發現兩個跟班的異狀,回頭對相互攙扶著的一對難兄難弟道:「累了嗎?說出來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下。」
「累?」兩個男生立刻挺直腰桿,神情彷彿是剛剛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你看我們的樣子像是累了嗎?兩位小姐若是想休息可以坐下來休息下。」說著章恆還很紳士的指著路邊的長椅。
陳筠芸道:「兩個大男生的面子就這麼重要嗎!」
曾雪衣則笑盈盈道:「女孩子可從來不會在逛街的時候叫累的,現在七點半,我們計劃再走兩個小時後找個地方吃完夜宵回去,你們覺得怎麼樣?」
「不是真的吧?兩個小時?」章恆身體一陣搖搖欲墜後癱在凳子上,「我投降!」
陳筠笑盈盈的看著陳俊豪:「你呢?」
陳俊豪苦笑道:「難兄難弟當然共同進退,我也投降。」
兩個美女相視一笑,是得意又似詭計得逞。四人在長椅上坐下,章恆仰面伸直疲累的雙腳,陳俊豪興趣盎然的著看著這燈火輝煌的街道,和行走在街道上的人們。驀然幾個不遠處三個熟悉的面孔朝這邊看過來,陳俊豪悚然一驚急忙轉過身去,但那邊的三人也已經同時發現了這邊一群俊男美女,尤其其中最出色的陳俊豪。
「走!」低呼一聲陳俊豪拉著陳筠芸的手就欲立刻走人。一邊章恆呻吟道:「不是吧,我這才剛剛坐下。」陳筠芸也奇怪的問道:「怎麼回事?」
這邊還在爭論那邊的三人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了。其中一聲高喊一聲:「陳俊豪?」
陳俊豪身體一頓立時僵立在那兒,但是背對著來人並沒有立刻轉過去。這是他存著僥倖的心思希望對方以為認錯了人。然而這個時候章恆卻不解風情的叫道:「你的朋友啊!」
陳俊豪氣結,狠狠的瞪了眼章恆,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背被同樣銳利的目光盯視著。無奈的暗歎一聲,他轉過身來微笑道:「鄭謙、成浩、王震宇,好久不見了!」
來人赫然是陳俊豪在高中聯賽中遭遇過的老對手:北附鄭謙,上海成浩、王震宇。一晃快兩年的時間過去了,鄭謙、成浩也都已經是高中畢業了,獨剩下王震宇還是高中生。不過他最後一次高中聯賽也已經結束了。
鄭謙微笑道:「兩年時間沒見了,阿俊。」轉睛對旁邊的陳筠芸道,「江川的美女經理,還記得我們嗎?」
陳筠芸落落大方的站起來淡笑道:「你是鄭謙,這兩位是成浩和王震宇,兩年前的高中聯賽上三位可都是光芒四射的明星球員呢。」
成浩笑道:「再光芒四射也比不上阿俊的光芒。」轉睛對陳俊豪道,「兩年沒見了,找個地方坐坐吧。」
陳俊豪點點頭,同時將曾雪衣和章恆介紹給三人。
一間幽靜的茶室,七人對面坐下。鄭謙、成浩和王震宇三人目光緊盯之下,陳俊豪無奈攤開雙手,苦笑道:「永不著這麼劍拔弩張吧?」
王震宇火氣很大:「受萬種矚目的少年皇帝被我們幾個人看幾眼也不舒服嗎?」
陳俊豪苦笑無語。章恆卻是訝然道:「少年皇帝?怎麼回事?」
鄭謙道:「章兄從來不看籃球比賽的嗎?」
章恆道:「偶爾看看,我知道姚銘。」
鄭謙歎道:「那就難怪了。如果章兄是籃球愛好者就應該知道,中國籃球除了姚銘這個第一球星還有一個更加出色的人物,中國第一天才球員、少年皇帝陳俊豪。」
「啊!」章恆低呼一聲張大嘴巴,完全不敢置信的看著陳俊豪。他雖然不是籃球愛好者,但也深深的知道姚銘在中國籃球界是個什麼樣的地位,能夠和姚銘相提並論那是何等超卓的人物。在這之前他可從來沒有看出自己身邊這個青年是此等聲名顯赫的人物。
曾雪衣因為早已進知道陳俊豪的身份,因此反應可算平靜多了。
面對章恆震撼的目光,陳俊豪苦笑道:「誇大其詞了。」
成浩道:「是不是誇大其詞自然有公論。我和鄭謙、阿宇都很好奇這兩年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兩年了從來沒有你在籃球界露面的消息。」
眾人目光頓時集中到陳俊豪身上,一陣沉默後低聲回答:「我不打籃球了。」
「碰!」王震宇手中把玩的杯蓋落在地上,四面碎裂,而王震宇雙手按著桌面做勢就要站起,給旁邊的成浩一把抓住後又憤憤的坐下。
鄭謙的反應則平靜多了,苦笑,再苦笑,好久才沉聲道:「這樣的答案其實之前我們都已經猜到了,但從你這兒得到證實還是忍不住非常失望。不,應該是非常痛心。我想成浩和阿宇也都是和我同樣的心情吧。」
成浩平靜的外表下眸子中卻掩不住深深的失望,王震宇則完全怒目而視一副恨其不爭的表情。
陳俊豪長長歎息一聲,無言。身邊陳筠芸的輕輕的手輕輕的伸過來,緊緊的抓著他的右手。
成浩長歎一聲道:「你這個答案會讓大多數中國球迷扼腕歎息。也會讓眾多以你為目標偶像的年青球員痛心。」
緊緊的握著陳筠芸的手陳俊豪彷彿找回了一點直面三人的勇氣,道:「除了我,還會有很多更加出色的年青球員的。你們三個不就是最好的代表嗎!」
「在這個年齡段上下四年內沒有人可以比你更加出色。」鄭謙正容道,「你是我們的領袖。」
「這樣的評價我當不起,大多數人也不會信服吧。雖然我不知道陽劭現在的實力怎麼樣,但絕對不會比兩年前的我差。」
鄭謙搖搖頭道:「陽劭天生就是個前鋒球員,攻城拔寨進球得分都是他的拿手好戲,但不是一個很好的領袖球員。他至少要到二十五歲以後才能夠具備頂尖高手的格局和氣度。別不相信,這是耿教練對他的評述,而且陽劭自己也是心服口服。」
陳俊豪驚訝道:「耿教練?什麼時候?」
「前天,耿教練到籃球訓練營看過之後說的。」
陳俊豪默然,他不知道耿直這麼快便已經返回教練崗位了,他的身體真的已經完全恢復健康了嗎?「你們幾個都當職業球員了嗎?」
鄭謙成浩對視一眼,道:「除了你,當年的十佳球員現在都是職業球員。阿宇今年高中畢業後也會參加職業聯賽。」
陳俊豪看著三人滿臉都是羨慕。
成浩道:「世青賽又要開始了,如果有你在我相信我們可以為中國籃球贏得第一個世界大賽冠軍。」
陳俊豪搖搖頭:「沒有我,中青隊一樣可以最後獲得冠軍。」
鄭謙、成浩二人原本也沒有指望陳俊豪被自己三言兩語勸回,聞言只得淡淡苦笑。
王震宇卻是熾熱目光緊緊的盯著陳俊豪,道:「和我打一場球吧,我說過要打敗你的。」
陳俊豪淡淡道:「不用打,我認輸!」
「認輸?」
「我已經兩年沒有打球了。給我保留一點顏面吧。」
王震宇冷笑道:「兩年沒有打球你少年皇帝的自尊也消磨掉了嗎?什麼時候自己的顏面需要別人保留了?」
陳俊豪眉頭一挑一股煞氣在眉宇間浮現,緊抿著雙唇俊臉血氣上湧。心神一動沉聲道:「你打完世青賽,再來挑戰我吧。」
「當真?」
「我從來說話算話。」
……
兩群人最後分手的時候,陳俊豪鄭重的對三人道:「今天遇到我的事情擺脫別告訴任何人。」回頭對章恆道,「你也是!」
……
陳俊豪沒有看到,兩群人分別的時候,走在最後的陳筠芸悄聲對三人道了一聲:「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