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我們贏了!」場下的江川隊隊員高聲歡呼相互擁抱著,巨大的喜悅來得是如此突然,興奮的他們一時間除了歡呼不知道還能夠幹些什麼。場上,氣喘吁吁的隊員除了喘氣還是喘氣。
一個靚麗的身影衝出了一片混亂的休息區,直奔場上--陳芸筠!從比賽開始到現在,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身上。幾乎是哨聲響起的瞬間,她已經提著手中的藥箱衝過來了。
球場內,倒在地上的我喘著粗氣,幾次想坐起來才發現乏力的身體根本坐不起來。耳邊隊員們在歡呼,觀眾席上也在高聲呼喚著我的名字,那個球應該是進吧?好像坐起來看看身後的記分牌。
一個人影忽然闖入我的視線--陳芸筠!雙眸迷離,淚水從她的俏目中溢出,順著臉頰緩緩的滑落,有幾滴落到了我的臉上。怎麼回事?難道那個球沒有進。
「那個球進了嗎?」我緊張的問道。
「進了!」陳芸筠悄悄的擦去臉上的淚水,故作淡然的回答。右手被輕輕的抬起,一陣疼痛忽然傳來。很痛,但不劇烈。轉目看過去,鮮血正滲過潔白的紗布--陳芸筠正小心的為我包紮傷口。
「老大,我們贏了!」狂喜的北野風終於緩過氣興奮的衝過來,看到我的手,驚呼道,「你流血了啊!」一聲驚呼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程錕勇、李盟立刻奔過來了,體力透支得厲害正撐著膝蓋喘氣的冷文俊也轉過頭朝這邊看過來。
「我沒事!」努力伸出右手,我苦笑著道,「拉我一把!」
北野風正待伸出手,左邊的陳芸筠已經完成手中的工作,輕輕的抱著我扶著我坐起來。
坐起來,看著陳芸筠面目淚水強忍著不流出來的淒楚表情,我心頭一痛,比賽勝利的喜悅立刻消逝得無影無蹤,忍不住輕輕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陳芸筠眼睛一紅,卻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腰將我的收搭到她的肩膀上,插著我的要扶我站起來。
裁判宣佈比賽結束,雙方隊員敬禮,雖然受傷卻不能失禮,陳芸筠扶著我超中圈走去。
「走吧,排隊去了!」李盟拍著北野風的肩膀,「瞎子都能夠看出來,她喜歡的是阿俊。那兩個人中間,你是插不進去的!」
「我知道!」北野風咬牙切齒,「可那個混蛋還慫恿我去追芸筠呢!」
……
雙方隊員敬禮。
成浩主動的向我伸出手--左手,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輸給你,我心服口服!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和你交手!」
「謝謝!」握住他的手,我由衷道,「這場比賽我們贏得非常僥倖!」
球員退場了,王震宇走在最後,一臉酷酷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笑容。
「喂!」我突然出聲了,王震宇轉過身看著我。我微笑道,「王震宇嗎,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明年我們再來交手!」
「明年我們一定會贏的!」王震宇舉起握緊的右手,堅定的說道,「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等你挑戰!」微笑著我也舉起右手。
「後面的比賽也不要輸!」王震宇欲轉過身,又補充一句,「我可不願意別人說我們實力差勁。因此你們碰到南洋的時候也不要輸,最好多贏他們幾分!」說著不待我回答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倔強的身影我微笑不語。
該我們下場了,場下的隊員「嘩!」一聲湧上來扶持著站立不穩的冷文俊和我。那邊的李盟和北野風此刻也終於感覺到疲了,兩腿也開始顫抖了。再加上還在椅子上的風浩天和周奕,江川的幾個主力隊員一個個嘴角煞白,手腳顫抖。比起那邊昂首挺胸的上海一中眾隊員,我們更像是失敗者。
該回去,耿直扔掉受傷的煙頭,用腳踩滅了長身站起來準備離開。再回頭看看球場內那個小傢伙,耿直心中悶哼:竟然給他打贏了,看來還得繼續擔心下去,真是混蛋!他的傷口最後出血了,不會有事吧?
南洋隊坐了一會兒也回去了。看台上最後還留著球隊是北京附中隊。因為接著還有比賽,所以觀眾並沒有退場。
「看來我們對手是江川隊了!」一個隊員道,「真是可怕的傢伙,一個人拿了六十多分,不愧為『少年球王』。」說話的是大前鋒葉海峰。
「其實不過上海隊打得也不錯,只是那個傢伙實在太頑強了!」小前鋒楊天華。
隊長鄭謙道:「上海一中雖然落敗,但以雙方的實力看來,還是他們稍佔上風。我們和上海一中實力相當,只要我們不犯他們所犯的錯誤,贏得一定是我們!」此前兩隊交鋒的記錄是兩勝兩負,比分差距都非常小,是以兩隊的實際實力在伯仲之間。
教練微笑著站起來:「說得不錯。但不管怎麼樣,先打贏下午的比賽再說。雖然對手不強,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挑戰高中球王就等到後天吧!」
眾隊員應聲站起來。
借助隊友的扶持,我艱難地爬上了大巴,靠在座位上我閉上眼睛休息。這場比賽打下來,除了體力的巨大消耗外,心力的消耗也非常驚人。在於強敵對抗的同時我還得履行教練的責任,時刻保持頭腦的清醒,考慮整個戰術安排。到此刻,雙重勞累同時襲來,疲憊不堪的我再也支撐不住了。
這眼睛一閉,後面的事情我就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當時坐在大巴上,身邊坐著的是陳芸筠,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飯店的床上了。
睜開眼睛,身上蓋著毛毯,扭頭看看,窗外還是白天,屋子裡一片寂靜,坐起來,陳芸筠不在房間裡。習慣性的伸出右手,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是陳芸筠的手藝。在球場上只是粗粗包紮了一下,看來回到飯店後她又重新替我包紮了一次。只是我一點都不記得了。掀開身上的毛毯,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渾身又充滿了活力,不知道睡了多久。
身體黏黏的,有點難聞,身上還穿著那套球服。我這才想起來,打完球後我還沒有洗澡呢。跳起來抓起床頭的那套衣服,我衝進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的瞬間我才想起;這是誰幫我準備的?陳芸筠!腦海中立刻閃現出她的身影。
回想起在球場的情景,她滿目淚水幫我包紮時候的情形,扶著我緩緩的站起來的情形,那淒楚動人的模樣。
還有,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站起來,那,她豈不是被我摟在臂彎裡?腦袋一片空白,鮮血迅速朝臉上用來。鏡子裡正有一個白癡滿臉通紅在傻傻的癡笑著呢。他那白癡的模樣看得我都替他丟臉。
伸出右臂,我比劃著,當時是怎麼摟著她呢?嘿嘿,臉上又是一陣通紅,「呸呸呸……」趕緊打開水龍頭將腦袋伸過去渾然顧不得還沒有脫衣服。「啊!」一聲慘叫,疼痛從右手傳來--我習慣性的使用右手去擰水龍頭。舉頭三尺還真有神明,可我只是遐想一下也不行嗎?嗚嗚,委屈。
盡量小心的避過受傷的右手,很快我便結束了沐浴。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換上乾淨的衣服我推門出去了。走廊裡靜悄悄的,我依次推開隊員的門,好幾間都是一陣安靜,可以我的聽覺還是能夠聽到一陣輕微的鼻鼾聲。輕輕的走進去,今天上場的那些隊員都在深深的睡夢中呢!這些傢伙,今天的比賽確實將他們累壞了。
其他房間的情形也是如此,那些空床上的替補隊員哪兒去了呢?芸筠哪兒去了呢?心神一動,我朝餐廳走去。
果然,餐廳的一角,正有一群人在興高采烈的圍在一起呢,看他們熟悉的身影分明就是那些傢伙沒錯。
走過去,那些傢伙正在打牌呢。
「阿俊!?」一邊觀看的程鯤勇發現了我,憨厚的臉上滿是驚喜,「你醒啦?」
四個一年級的學生也同時轉過頭,看到我,慌忙放下手中的紙牌,緊張道:「學長!」看他們張惶的樣子,似乎比看到老爹還畏懼三分。怎麼回事?(八戒:當然是北野風大肆宣揚陳俊豪怒扁金毛的豐功偉績後的結果。)我摸摸自己的臉。
「怎麼啦?」我疑惑得問道。
「沒事,嘿嘿,你醒啦學長,還好吧?」塗雙泉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
微微點點頭,我正待回答目光越過眾人落到了後面那張桌子的陳芸筠身上。俏目微紅,玉臉微微憔悴,此時正掛著一臉的驚喜,嘴唇微微翕動卻沒有說出任何話。面前攤著幾個簿本,剛剛正在看什麼呢。
看著她,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那樣呆滯在那兒。待回過神方才發現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可奇怪的是他們臉上沒有揶揄和哄笑,都是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程鯤勇這個傢伙甚至還主動給我讓道。
咳嗽一聲,我故作鎮定,穿過眾人的目光走到陳芸筠的面前。左右顧盼後輕輕的坐下。
「哈哈……」身後終於還是傳來一陣笑聲。是我的模樣太滑稽嗎?我惱怒的回頭怒視他們。那些傢伙已經收拾起紙牌一哄而散了。程鯤勇憨憨的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著他們走人了。
陳芸筠清澈的眼神注視著我,臉上微微泛起紅霞。
低頭,彎腰,「對不起!」輕輕的身影,懺悔的語氣。
「對不起?」陳芸筠非常驚訝。
耳角發熱,老臉開始發燙,我站在那兒訥訥半天說不出什麼,終於:「謝謝你?」
「謝謝我?」語氣越來越驚訝。
這下老臉徹底火熱了,傷自尊啊,堂堂少年球王竟然在她面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噗哧!」陳芸筠終於失笑了。正是玉容解凍,萬花盛開。
看著她玉容解凍、忍俊不禁的嬌俏模樣,我神魂顛倒的同時心中嘀咕著:笑了?是被我逗笑的嗎?這也算是我的諸多能耐之一?
在我的「緊逼盯人」下陳芸筠頓時俏臉紅霞布面,收斂笑容,瞪著我。我趕緊魂魄歸位,「咳!」乾咳一聲。
「咕嚕!」正想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來挽回一點面子,肚子這個時候突然叫起來了。
「呵呵呵……」剛剛板起臉的陳芸筠終於忍不住再度掩嘴失笑,這次我在也沒有抬起頭的勇氣,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鑽進去。
好久,笑聲漸漸減弱。紅著老臉的我微微抬起頭,陳芸筠已經收拾起面前的幾本簿本。「走吧!」她站起來說道。
「去哪兒?」愣了一下我問道。
「去醫院,你的傷該去複查了!還有你的肚子也該填點東西了。這邊要等到六點鐘才開飯呢!」
「這是什麼?」我指著她手中的簿本問道。
她遞給我,道:「北附的資料。我們後天比賽的對手!」見我訝然的盯著她,補充道,「這是我老哥弄來的。今天下午的比賽他們贏了。」
我心頭頓時湧起一陣感動,她還是在費盡苦心幫我啊!
「走吧,別愣著了。我和醫生早已經約好了。你要是再不下來,我也該上去叫醒你了!」轉過身,她似乎在迴避我的目光,率先朝大門外走出去。我趕緊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說實話我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模樣蠻糗的,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表現出一點風度出來。在她面前我的智商總是達不到平時的一半水準。
出了門,叫了車,直奔醫院去了,一路上我張口結舌半天就是沒有能夠說出半句話來。
醫院。
醫生給我仔細檢查後。「恢復得不錯,只是這傷口上怎麼回事?看上去是剛剛破裂的新傷!」
「哦,那個是我不小心……」搶在陳芸筠面前,我趕緊開口。陳芸筠盯著我看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醫生重新為我包紮起來,吩咐道:「以後小心一點。」
「謝謝醫生,我一定會注意!」語氣絕對可以媲美聽話的乖寶寶。說著站起來就要出去。
「看好他!」醫生叫住了後面的陳芸筠,鄭重囑托道,「現在的這隻手還是很脆弱!最好不要有劇烈的運動。」
陳芸筠微微彎腰禮貌的應答:「是,我會勸他的。」
出了醫院,我走在前面,陳芸筠在後面,可是走在前面的我卻感覺比剛才更糗了,出了醫院我竟不知道該往那邊走了。
「走啊!」後面的陳芸筠追上來笑吟吟的催促道。
「還是你前面請!」恭謙的讓在一邊。陳芸筠毫不客氣的笑吟吟的挺著小蠻腰走在前面,而我又立刻淪落為跟班。
「剛才為什麼不跟醫生說實話?」
「說了還不是得挨一頓罵。反正你也聽見了,恢復得不錯。比賽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怎麼使用過右手。」
「醫生也說過,你的右手還很脆弱……」
「知道啦,我肚子很餓啊,去哪兒吃飯啊?」趕緊轉移話題。
陳芸筠白了我一眼,道:「前面就是啦!」
坐在飯店裡,面前擺著飯菜。陳芸筠坐在對面,面前一杯咖啡。
「咕咕咕!」肚子再次提醒我,它已經非常餓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左手抓起筷子,開動!
桌子上驀然一片筷影出現,風捲殘雲般,盤子中中菜迅速的被吞噬,狼吞虎嚥?太斯文了!鯨吞牛飲?差不多吧!在陳芸筠目瞪口呆中,我迅速解決了一個個陣地。
陳芸筠似乎完全被我嚇著了,舉著杯子半天,忘記了要幹什麼。
「你不是吧,真的很餓嗎?」
「很餓!」十分肯定的回答,手中的筷子同時並沒有閒著,伸向了陳芸筠面前的那個盤子,陳芸筠趕緊遞過來。
很餓,真的很餓,好似三天三夜沒有吃過飯。這樣的經驗只有在少林寺被了空狂整的時候才有。每次被整得慘兮兮爬向飯堂,待吃完飯沒多久,又精神抖擻的出來。好幾次我想掩飾,都被了空一拳試出虛實。發現我這個本領後,少林寺的大師們也研究了好多天,最後只能夠歸結為少林寺神奇的內功。對了空來說,有這樣的潛質不挖掘實在太可惜了,以後他整我的時候理由就更充分了。
今天的這場比賽我的體力透支得實在太厲害,身體中能夠調動的能量幾乎都消耗殆盡。這個時候補充一點能量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呢?真是沒見識。
「沒見過你這樣吃飯的!」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陳芸筠從失神驚訝中醒過來,哂道,「餓死鬼投胎大概就是指你這種吃發吧!」
「咳……」噎住了。趕緊抓起面前的杯子狂灌一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差點被這個丫頭害死。
拿起餐巾紙,慢條斯理的擦擦嘴唇,優雅的伸出筷子,輕輕的夾起一根菜,慢慢的咀嚼著,再問:「是不是這樣就很紳士?」
「哈哈哈……」陳芸筠終於再一次爆笑出來了,坐在對面的我也是忍俊不禁,優雅的紳士派頭再也保持不住。
笑聲真的是很容易感染人,一場歡笑過後,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自詡美食家的我怎麼可能是暴飲暴食之徒呢?經過剛才急促的補充食物之後,飢餓的感覺已經得到了緩解。接下去的時間我放慢了進食速度,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些有營養沒營養的話題。
當吃完這一頓漫長的飯之後,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算不算是約會?
應該,算吧!嘿嘿,一陣甜蜜的感覺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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