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黑夜剛剛才開始,呼嘯的寒風已經不能再給我的身體帶來什麼感覺了,因為此刻的我的心比這寒風不知道要冷上多少倍。
忠義堂內,風塵、浪子人生這2個天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深深的吸引著我的注意,我懂得什麼叫先下手為強的道理,與其被人布下陷阱伏擊,還不如我去主動的攻擊。
就在這個我最不可能出現的時刻,我來到了忠義堂的城下,我本想翻牆而入,但是我翻遍整個包袱也沒有找出上次在日出城使用過的攀城索,大概是在哪一次死亡的時候被暴了出來。
我不動聲色的繞著城牆腳走了一圈後,最後我只有無奈的選擇了從城門硬突。
北面的城門前只有4個NPC帶刀護衛在守衛著,我相信自己的瞬息移動能衝進去,我現在等待的只是時間,我需要完全的入夜後,就算這裡發生了什麼聲響也不會驚動城內的人。
我隱著身,獨自寂寥的站在寒風中,點點的星光越來越璀璨,漸漸的進入了深夜。開始原本就只有幾個人在城門處晃動的人,現在估計也都去休息了,一切是那麼的安靜。
我將龍氣波的防禦範圍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身旁後,我衝向了城門。就在第一個NPC帶刀護衛的大刀砍向我的同時,我的瞬息移動使我很順利的進入了城內。
「彭…」NPC帶刀護衛的刀劈空後都落在了地上,身後連續的4響讓最靠近城門處的武器店內衝出了幾條人影。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驚慌的聲音問道。
「不知道,去城門看看再說,」一人回答道。
我看著這幾條身影從我身邊跑了過去,我沒有去阻擋他們,因為我的目標不在這些小嘍嘍的身上,我需要釣的是我心中的大魚。
我小心翼翼的躲避著NPC弓箭手的巡視範圍,漸漸的向城內摸去,看著原本寂靜的城裡,因為剛才的變故,現在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路上出現的人群一個個都警惕的巡視著,從他們的警惕的神情中,我知道風塵已經判斷出我的到來了,這時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風塵這個人和他手下的力量。
我想到「乘風破浪偵探社」對於天榜第九的浪子人生的評價,我知道現在既然已經驚動了他們,那麼我暗殺的計劃就此可以說已經流產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如何在這漆黑的夜裡盡快的「練級」。
暗殺在每一個角落不斷的發生,原本有條不紊的城巡也漸漸的開始慌亂了起來,沒有誰能預測到下一個消失在黑夜中的將會是誰?
深夜,本來就是我的力量最為強大的時候,我的撒旦之刃的雙刃發出的雙龍破,攻擊在每一個目標的身上全部形成了秒殺,看著穿40級衣服的騎士也不能擋住我的一擊,興奮之心油然升起。
然而金風樓,這個第二大殺手集團在我心中的影子總是若隱若現,憑著我自己的殺手經驗,我知道這些冷靜機敏的人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和我碰頭,他們一定有著自己的計劃,也許是一個我看不見的套,只等著我鑽進去而已。
我現在的行動完全可以用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來形容,我盡量的讓自己的身影不斷的出現在每一個角落,我要分散這些人的注意力,不能讓他們很輕易的將我包圍住。
暗殺、反暗殺;圍剿、反圍剿不斷的在城內上演著,我的身影在所有人的心裡就像一道看不見的幽靈一樣,隨時隨處的突然的出現在每一個角落。我能感覺的到,我的對手的信心在不斷的下降,面對著這些可憐的人,我的心沒有絲毫的鬆軟,一道道絢麗的刀光不斷的閃起,一條條的生命不斷的隕落。
「敵在暗,我在明,所有的人注意了,大家盡量靠近NPC弓箭護衛的身邊,」忠義堂的高層人士在一翻商議後,終於由扇子做出了此決定。
我看著原本散亂的人群漸漸的集中在了NPC弓箭護衛的身邊,我冷冷的笑了,難道這樣就認為我沒有辦法了嗎?
氣焰爆,已經是超階的氣焰爆可以讓我在20#215;20的範圍內隨意的控制著爆發的地點。我硬頂著被NPC弓箭護衛射中一箭後,氣焰爆的攻擊在圍繞在NPC弓箭護衛的人群中央爆裂開來。
除了幾個低級的法師被直接秒殺以外,其他職業的玩家也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傷害。同時我的現形吸引了一道道的攻擊。
跑!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我並不是無敵的神,面對著這一團近千人的玩家,我只能在偷襲一招後馬上撤退。
經過七拐八轉後,我甩掉了尾隨我的NPC弓箭護衛。我又來到另一處人群的聚集點,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看著這裡外圍圍繞著一圈手拿盾牌的騎士,我知道自己的氣焰爆無法突破這道密集的屏障,我只能無功而返。
看著自己的經驗值已經越來越接近69級的頂部,我知道現在是該撤退的時候了。
進城之前,因為北門只有4個NPC帶刀護衛守護在那,而其他3個城門處都有6~8個NPC帶刀護衛,所以我選擇了北門。但是現在要撤退,我並沒有選擇這個NPC帶刀護衛最少的門,因為通過第一次與風塵的交手,我知道這傢伙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以他老道的經驗,他一定會派金風樓的好手埋伏在北門處,等待我的到來。所以我偏偏不選擇最好走的路,同時我當然也不會選擇最難走的路,所以我選擇了西面那個只有6個NPC的城門做為我的突破口。
而就在此之前,忠義堂的議事大廳上,風塵與浪子人生也在分析我的撤退思路。
「我認為,以常人正常的心理來推測的話,他一定會認為我們會把精英拿去守侯北門,」風塵分析道,「所以我覺得北門的防守因該做足嚴陣以待的架勢,但是不需要把金風樓的精英佈置過去。」
「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同時,曾經做過職業殺手的他,我想他一定不會選擇最難越過的南門,那裡有8個NPC帶刀護衛,以殺手小心謹慎的性格來看,這條路將會第一個被他排除在外,」浪子人生對於殺手的心理好像很有研究似的。
「既然如此,我想,我城的精英應該全部集中佈置到東、西2城門的防守上去,」扇子也頗有心得的說道,「我想這2處才是他的必經之道。」
「與其讓他選擇突破口,不如……」風塵高深莫測的說著……
難怪從一開始就沒有看見一個高層人士和金風樓的殺手現身過,原來在我剛進入的時候,對手就已經決定犧牲小部分的人,以此來抓緊商議如何堵住我的退路。然而這一切我都不知道。
一場鬥智鬥勇的遊戲正在開展著。南、北2城門處,聲勢浩大的部隊嚴守著出路,而東、北2城門處,稀稀拉拉的人群的防守很是放鬆,好像完全認為我不會從這邊突破一樣。然而越是風平浪靜的地方越是充滿著無限的危機。
我遠遠的觀察著西門附近的防守,我並沒有因為這裡看似放鬆的防守而貿然突破出去,因為我知道以風塵和扇子的計謀,絕對不會讓我這麼輕鬆的突破出去。
冰冷的寒風中若隱若現的帶著一絲殺氣吹拂著我的臉龐,而我也隱著身,彷彿如一座雕像一樣,紋絲不動的站立在風中。我需要完全摸清楚這裡的佈置,我才有更大的把握逃離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著,我沒有夜晚給我帶來的絲毫的疲倦,相反,這無形的壓力讓我的心在興奮,我發現現在我越來越喜歡上了挑戰。
呼嘯的寒風吹在城門附近的大樹之上,把樹枝吹的刷刷直響,然而,某些部分的樹枝並沒有隨風而動,我知道,一定有弓箭手隱藏在上面。
城門口巡邏的小部隊,每每走到距離樹腳下固定區域的位置時,他們就會掉頭返回,我知道樹腳下一定佈置著隱身的盜賊。
與西門只有十步之遙的酒樓上,從來就沒有身影出現在窗口處,不知道裡面埋伏有多少的人馬。
通過一系列的觀察,我大致掌握了這裡的防守陣型。
NPC帶刀護衛6個,城門兩側的樹上埋伏有弓箭手隊,樹腳下則有隱身的盜賊隊,負責巡邏的是戰騎隊,酒樓上,若我估計的沒錯的話,應該是以法師為主,祭祀為輔的混合編隊。
很完美的防守,同時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具體的數量是多少呢?我也無法得知,所以我還得繼續等待,等待對手在黑夜中漸顯疲態後露出破綻。
夜!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看著東方開始泛灰的天色,我知道我必須行動了,一夜的等候敵人並未露出一絲的破綻,對手嚴明的紀律,堅韌的毅力給我留下很深刻的影像。可見這裡全部是風塵領導的忠義堂的精英所在,然而我不能再拖了,因為我身上的HP藥水已經不多了,一但天亮後,不但我的攻擊力量將會減弱,同時我還必須應付在陽光下生命值的減少,這樣的話一切將向著對我不利的方向發展。
所以我決定現在是突破的時候了。
硬突?我不一定能衝過戰騎隊的阻攔,同時還要防止盜賊的偷襲和弓箭手的暗箭;偷襲盜賊?我無法具體判斷對手的數量;偷襲弓箭手?必須要先經過盜賊隊的防守;殺上酒樓?……
對,就是從這裡下手,法師的防禦能力最弱,就算在祭祀的保護下,也不能擋住我的一擊,同時,若我能衝上2樓,這樣的話,就逼迫外面的部隊必須過來增援,這樣的話,我可以尋找機會從2樓跳下後,藉機逃離。
打定主意後,我慢慢的向酒樓摸了過去。
「沙」一片飄落的樹葉正好被寒風吹到了我的腳下後,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我機警的停下了腳步,靜觀了一下周圍,我不希望這輕微的暴露讓我喪命於此。
還好這輕微的響聲在呼嘯的風聲中顯得是那麼的無力,並沒有讓對手發生異動。而我更加注意著身邊的一切,因為也許就是一個不小心,將會徹底的把我推向深淵。
就在我正欲繼續摸向酒樓的時候,一個細如蚊聲的女聲帶著命令一般的語氣傳到了我的耳中:「打開私聊頻道。」
我被這突來的聲音驚的微微一振,同時我知道我不能拒絕她,因為對方好像知道我的身份似的,而她現在只需要一聲呼喚,我就將會完全暴露。
「金風樓所有的高手都集中在酒樓中,你一去將不能復返,」這是我打開私聊頻道後一個叫「風鈴兒」名字的人給我的提示。
我知道對方是好意在提示我,因為我一直認為金風樓的殺手就是那些隱身在樹腳下的人,假如正如這個聲音所說的一樣的話,我並沒有想到原來真正的危機就在這個我認為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別管我是誰,相信我的話,就跟我走,我有辦法出城,」風鈴兒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會走這條路的,我一直守侯了你一夜了,沒想到你一直就在這裡站著不動,若不是剛才你踩響樹葉,我真的不敢完全確定你真的在這附近。」
又讓我吃了一驚的是,我竟然也沒有發現這個一直呆在我身旁的女人的存在。神秘的女人,超強的實力,這一切都像一個謎一樣。我無法選擇的只有答應她道:「好,我相信你。」
就在我的傳音剛說完時,風鈴兒身上傳來一絲淡淡的氣息,而我則跟著這股淡淡的氣息慢慢的向前摸去。
她帶著我來到了北門與西門之間的一處城牆的邊上。一棵參天大樹讓我警覺的向上張望了一下,並沒有人隱藏在上面,但是我看見了幾條被壓折了的樹枝,我知道這裡曾經有人呆過。
「這裡的埋伏呢?被你的人給引走了?」我問道。
「你很聰明,」風鈴兒說道,「準備走吧!」接著我就看見一條攀城索飛向了牆頭。
「叮,」恰到好處的力道讓攀城索打在城頭只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音,同時正好吹來的一陣寒風把樹枝吹響的聲音也正好將攀城索的聲音掩蓋了下去。
「上!」我們十分小心的緩慢的向城牆上攀去,我們每一次蹬牆向上攀所發出的聲響都讓我心驚,這時候若是有人靠判斷聲音來攻擊我們的話,半空中的我是完全沒有能力去躲避攻擊,除非我放手掉下去……
就在我們快爬到頂的時候,那棵我確認沒有人的大樹上,一枝箭矢呼嘯而來。
不好!一股憂慮突然湧向我的心頭。
以弓箭手的攻擊速度,為什麼在我感覺到箭矢已經快接近我的時候,我還是只聽見這一枝箭矢的聲響呢?
除非對手的目的並不在於我,一個幾乎沒有能力閃躲的人他都不攻擊,那麼他要攻擊什麼呢?
攀城索!倘若攀城索斷了,如此高度掉下去的話,一定會直接被摔死,就算能倖免,也會身中眩暈,那時的我就完全等於是一個活靶子。
瞬息移動,就在我使用技能的同時,箭矢也正好射斷了攀城索……
我抱著原本在我上方的風鈴兒一起險險的站在了城頭,接著就是攀城索斷後落地的聲音。
「沒有了攀城索,沒有了瞬息移動,看你們還可以向哪跑,給我殺,」風塵這個熟悉的聲音從參天大樹上傳了過來,我再次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有盜賊才特有的隱藏技能——隱身術,同時原本空無一人的城牆上突然冒出了一批盜賊,原來這裡才是金風樓真正的精英所在地。
雙龍破,我沒有絲毫的留情,因為現在我已經沒有退路,只有殺出一條前進的路來。
被我秒殺而空出的位置很快就有另一個人補上了,而我也同時身受幾刀重擊。果然是金風樓的精英,才一個回合的交手,就讓我損失了近一半的生命。
因為使用雙龍破需要用絕大部分龍氣波的能量,所以龍氣波給我的防禦能力大大減弱,而身處城牆邊緣的我又無法後撤,所以我只能硬挨著對手砍過來的刀。
我側眼一看,我身邊的風鈴兒則更不好過了,她只剩下1/5左右的生命值了,若不是我吸引了絕大多數的攻擊,她可能在這一回合中就已經被秒殺掉,直到現在我才注意到,這個蒙面的女人竟然才身穿著20級的衣服。
前無進路,後無退路,就算我不保護身邊的風鈴兒,我自己都沒有把握逃離,的確正如風塵所說,沒有了攀城索,暫時又失去了瞬息移動,我能往哪跑了?而且我很清楚,金風樓的第一高手浪子人生一直還沒有出手的,他應該是在等待著給我致命一擊的機會。
我眼看著金風樓眾殺手的第二波攻擊從各個角度攻了過來,我也只能盡力的把龍氣波的防禦能力開到最大,我也沒有把握能再抵擋住幾次這樣的攻擊。
一直過著被追殺的生活,沒想到我會死在這裡……
就在無數的攻擊將要落在我的身上的時候,風鈴兒已經張開了雙手緊緊的擁抱住了我,雖然我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是一股很溫存很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跳躍,這個盜賊一出身就會的最簡單的技能,竟然被風鈴兒運用到了如此的地步,她帶著我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後,筆直的向城外掉落下去。
「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到敵人的手裡,」她很無奈的在我耳邊說道。
「唰」匕首投擲而出的獨有的聲響在我們身後響起。浪子人生,他終於出手了……
「對,絕不能死在敵人手裡,絕對不能這麼窩囊,」我在半空中將身子一轉,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本攻向風鈴兒的這一刀。我有龍氣波的保護,這投擲而出的一刀並不能殺掉我,但是生命值本就已經很少的她,絕對無法接下這一擊。
我們兩本就不多的生命值,從如此高處跌落,結局肯定是必死無疑,沒想到我最終竟落得如此的死法……
超階龍氣波,只要還有一絲的希望,我就不會放棄,我再一次使用了這個今天只剩一次的技能。我將所有的龍氣波不斷的擴散到我們的下方,一條由龍氣波形成的灰色的氣柱就這樣形成在我們的腳下。
「彭」隨著氣柱第一下接觸地面發出的巨響後,又是接連不斷的巨響發出,超階龍氣波形成的氣柱彷彿無堅不摧一樣,一節一節深深的陷入到大地中,同時我們下墜的速度也在不斷的減慢……
「快走吧,」我拍了拍緊閉著雙眼的風鈴兒道,「已經安全著陸了。」
在她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我們一起跑向城外的灌木林中。直到完全進入灌木林後,我才放鬆了一直緊蹦的神經,終於逃出了這個龍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