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吸引更多的遊客,五雲觀看起來像剛修過一樣,窗明瓦亮,圍牆和大門的的漆看起來都很新。郭勝彪卻不帶我們進觀,而是順著圍牆向觀後走,說他和大師兄是住在後面山裡真正的五雲觀的,這裡的只是為了開發旅遊業修建的,裡面的道人都是道教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和一些旅遊局的關係戶,其實現在五雲觀只有他和大師兄張德全才是真正的道門中人,其他的都是新型的道士,什麼都不忌,可以取妻生子。
順著蜿蜒的山間小路走了近二個小時才到了一個小山坳中,在一片松林中我們見到了真正的五雲觀,只有三間正殿而且十分破舊。我們就在這裡和二個道人處了三天,白天在這裡討論一下道術,晚上回前面的觀中住宿。
其實和他們在一起,關於道術我什麼也沒學到,因為他們的所知比起七道來差的太遠了。他們從上一代掌門那裡沒有學到多少術法和符咒,只是一些平常的清心、驅魂、祛邪、辟穢之術。這一方面是由於歷史原因,另一方面也是舊時代的門戶之見和師徒之間有藏私現象的結果,很多站派的掌門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只對親信弟子傳授的多些,並且也是有保留的。而一旦掌門發生意外,就會有一些東西失傳,一代一代地下來一些真正有用的道法都徹底地消失掉了。
從他們的口中我也瞭解了一下現代道門的一些情況。所謂一些大的道教流派,如湖北武當、江西龍虎山、四川青城現在只是一個空名而已,並沒有什麼道法留傳後世,倒是一些偏辟的小道觀還有些道門保留一些古代道法。至於國家的道教協會,那只是個名不符實的政治附屬物罷了。
在五雲觀的幾天裡倒是我教了他們一些符咒。因為漸漸熟了,他們主動將攝魂塊讓我看了,不過目的卻是要看我的「家傳墜子」。我發現攝魂塊上隱隱有一個肉眼不可見的複雜的符文存在。利用天眼,調整了很長時間的頻率我才將這個符文完整地探測出來,並記下了畫法。這個符文是我在現實中見到的最複雜的符文,由八個不同的部分構成,由於有七道的幫忙,我把八個符文都分解開來,那是八種使用使用能量的方式,但通過巧妙的共同作用形成一個可以旋轉的能量場,對靈魂能量有著很強的吸引力。這八種能量由法力,也就是精神力來作為引發,由玉中吸收的靈魂能量作為主要力量來運作。所以說這玉吸收的靈魂能量越多威力也就會越大。這也難怪當時在火車上張德全一見到怨魂就急不可待地出手。我試著自己畫出符咒來運作,完全用精神力來做為動力,但產生出來的吸引力卻小得可憐。估計製作這玉塊的應該是古代的修仙者用元力做出來的,像七道師父封印他的符文那樣,普通人是無法做得出來的。
在觀裡也收藏了一些線裝的古代道書,但都是古文,不說一些老字不認識,而且我的古文水平實在太次,只大致能弄明白個主要意思,都是些驅鬼之類的法術,沒什麼價值。到第三天時我見也沒什麼收穫,也教了二人不少符文了,便提出要告辭。張德全猶豫了一下道:「等二天吧!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二位幫忙。」
原來五雲觀歷代掌門有一個升天的地方,相傳有幾個掌門還是在那裡成仙飛昇的。張德全也曾到那裡去找過很多次想找到一些歷代掌門的術法心得之類的東西,但都沒有找到,所以想請我們和他們一起去參詳一下,也許我們這二個從沒去過的人可以在那裡找到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當我說是不是會壞了規矩時,張德全苦笑道:「現在還講什麼規矩!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連一個學道的徒弟都找不到,也許我和師弟就要成為五雲觀的最後一代弟子了。也許有了你們的幫助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還可以重整我們這一派。」
和原淵說了一下。原淵這二天聽我們幾個論道也聽得發悶便同意同去看看。這地方離五雲觀很遠,我們走了半天才到。從現在我們所在的峰頂看下去,在雲霧繚繞的半山腰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平台,郭勝彪垂下準備好的繩索率先用登山用的滑輪慢慢滑下去,然後是原淵,雖然她從這麼高的地方下去有點害怕,但還是很鎮定地慢慢滑下去。
平台不大,大約有15米見方,地上有一些早已不可辨認的骸骨,大約是上幾代掌門的遺骸。靠山的石壁上刻著一大段話:「道者天地之始順之者長存逆之者夭木之順天春發秋調歲歲不息者得天道也……」後面的署名是「泰泰子」,張德全說這是他們開派祖師的道號,並讓我們看這字有什麼特別之處。
字寫的很圓潤。我走近了仔細看,發現並不是什麼工具刻上去的,我伸手順著筆順描了一個字,赫然發現筆畫的粗細深淺居然和手指相吻合:「難道是手寫上去的?!」、
「是的!」張德全道:「這位泰泰子祖師是以武入道的,當年就是在這平台上悟道立派的,順手便在這石壁上寫了本派的總綱。」
因為平台不大,搜索了一遍後卻什麼也沒發現,甚至我又用天眼搜索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看來這平台也許並沒有什麼秘密存在。站在平台上望出去,遠方山巒起伏,林木蔥鬱,這種開闊的視野使人胸襟也不禁為之一敞。回頭再看泰泰子寫的那篇總綱,內容也沒什麼,只是說要遵循天道,法歸自然而已。道家歷來講求天人合一,與天地同化,凡事要隨緣不可強求。面我卻在想,如何算是順應天道呢?人生不過百年,若順天道就應該是百年之後歸於塵土,而道家修煉以求長生成仙豈不是逆天而行與天道相違?卻為何所有的典藉中都要求順應天道,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這種想法和金庸在《天龍八部》裡所描寫的少林寺中僧人學武與學佛法的矛盾『武學障』是一樣的,學武是傷人殺人的,而佛法是慈悲救人的,二者無法調合便導致了象玄澄大師那樣一個一身超凡俗的武學修為,先輩高僧均許為少林寺二百年來武功第一。但在一夜之間,突然筋脈俱斷,成為廢人這樣的事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