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姬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老太太
    老太太走上前來,攜住了她的手,輕柔的撫了撫,讓她心底升起絲絲溫暖,她道:「可憐的孩子,可苦了你了,我那苦命的孩兒,哎……,他說過,他最終還是想要見你一面的……」

    老太太臉上的皺紋彷彿更深了,一摺一摺的,原來堅定的眼神帶了幾許慼然,她的手瘦如枯枝,握著莫蘭的手,讓她感覺到那種從心底滲出來的柔弱,莫蘭從她身上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她已經老了。

    守墓官從帶著幾名侍衛來到平房之前,見了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娘娘,這就去嗎?」

    老太太點了點頭,一瞬間氣度高貴清華。

    莫蘭這才憶起,老太太還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娘娘,可是,這個稱呼,彷彿有很多年都沒有被人叫了,只有當她的兒子登上帝位,她才重又獲得了這個稱號。

    可是,現在,她的兒子在哪裡?

    莫蘭以為老太太要把自己帶到墓室之中,畢竟,那一場規模宏大的葬禮,最終的目地地,是在墓室。

    她甚至想著。普羅一個人呆在陰冷沉寂地墓室之中,就如許多代迦邏帝王一般,她後來知道,皇陵與皇宮之間有一個長長的地下通道,每隔一段時間。這個地下通道就會打開,而老迦邏帝就是由這個地下通道來到了迦邏帝寢宮的地底之下。

    普羅是不是也會像他們一樣,在盛大的葬禮之後,隔了一短時間,那個時候,神志已經喪失的他,回到自己地寢宮底下?

    想想那老人枯瘦如鬼一樣的臉,她的心抽得一陣陣的痛。她的普羅,眉目清朗,身姿俊雅的普羅最終也會變成那幅模樣嗎?

    當老太太攜了她的手走向馬車,駛向城外,她才悄悄的放下心來,普羅地運氣終究要比其它人好一些的吧?

    迦邏城外,是一望無際的大漠黃沙,不知道駛了多久,莫蘭只感覺路程無比的漫長,那馬車車輪滾在沙地上的聲音。彷彿有一種催眠的力量,讓莫蘭止不住想打磕睡,終於,在習習的晚風之中。她睡了過去,睡過去之前,她想,自己不是應該興奮的嗎?為何卻抵不住這如綿而來的睡意?

    她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之上,那馬車獨行在沙漠之中,沒有人駕駛,卻自動自覺的向前行駛著。終於,她看見了前面地***,在***之中,立著一個清俊之極的人影,那麼的熟悉,她大叫:「普羅。普羅……」

    可那個人影卻漸漸變得透明。風吹過後,那人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車碾過那個人影。她徒勞的撈起滿手地空氣。

    她感覺自己止不住的抽噎,胸腔之中酸得如泡在醋中,那是一種撕裂心肺的痛。一路看

    有人在一旁輕聲的道:「可憐的孩子……」

    如粗礫一般的手撫過她的眼眉。

    她卻始終出不了聲,只顧著在夢裡面抽噎。

    雖處於夢中,卻不知道為何,她對周圍的感覺卻如此地靈敏,她感覺那馬車停了下來,車輪碾在沙地上的聲音停止了,她被人抱下了車,那懷抱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她想睜開眼睛,卻偏偏睜不了。

    她聽見有人說:「她怎麼樣?」

    「還好,為了使她安眠,我在車裡撒了藥粉……」

    「那就好……」

    為什麼那就好?為什麼不讓自己看到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來到了何方?為什麼?莫蘭想大聲的叫喚出來,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了聲。

    抱著她的那人用手撫了撫她的眉角,幫她擦乾淨臉上地淚,輕歎道:「為什麼睡著地時候,你還是不能展開眉頭呢?」

    那懷抱是那麼的舒適,帶著青草與百合地香味,她終於止住了滿臉的淚水,她還感覺,自己扯開嘴角,笑了。

    當她笑的時候,她感覺兩片溫暖的嘴唇覆上了她的,那嘴唇在自己的嘴角輕咬吮吸。

    她不瞬間,她盡了全力想睜開眼睛,卻眼皮卻如有千斤重一般,始終無法打開。

    她在心底吶喊:「普羅,是你嗎?普羅?」

    為什麼不讓我看看你?

    那溫暖的嘴唇終於離開了她的,她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無數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有人道:「你把她帶了進來?」

    「僅僅這一次,這一次過後,我們從此不再相見!」

    是的,那是普羅的聲音。

    莫蘭心底充滿了歡樂,可是,她依舊不能感覺到身子有絲毫牽動的跡象。

    那紛踏的腳步聲又離她遠去,她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為什麼,自己睜不開眼睛?為什麼不讓她看一眼普羅?

    她感覺自己的手臂一陣刺痛,她明白了,是有人給她注入某種藥物。

    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長,她感覺自己的手指一動,眼皮聽從自己的指揮睜開。

    在睜開的那一瞬間,她忽然間很怕,怕看到面前的人不是普羅,怕看到一位如諾亞大神一般的人,可是烏雲卻並未壓頂,向她展開燦爛之極的笑容的,卻真的是普羅。

    他還是那幅模樣,嘴角卻帶了幾分笑意,彷彿知道她早已醒了,卻不敢睜開眼睛。

    莫蘭閉了閉眼,眼淚卻從眼角滲了出來。

    有人緊緊的抱住了她:「是我,別哭了,是你的夫子……」

    莫蘭這才睜開了眼,抱住他號啕大哭,如小時候自己跌了交卻賴在夫子身上一樣,她一邊把眼淚鼻涕揩在夫子身上,一邊放聲大哭著。

    普羅輕撫著她的頭髮:「小雨,別哭了,夫子不是在這裡嗎?」

    莫蘭邊哭邊道:「你為什麼丟下了我?為什麼?」

    普羅沉默的把她的頭拉入懷裡,無言的緊緊抱住她。

    莫蘭還在指控:「為什麼,你為什麼登上帝位之後就要選妃,為什麼?」

    明知道那個時候,他已不是他,但是,莫蘭卻蠻橫不講理的把所有的過錯推在了他的身上。

    普羅只有繼續沉默。

    莫蘭繼續控訴著,把從小到大夫子對不起自己的事數了個遍,例如吃雞時與自己搶雞腿啊,自己與村內小孩打架,非但不幫忙,回來還要打屁股啊,一直說過他與凌羅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普羅卻只是靜靜的攬住她,不發一言,像是在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莫蘭說累了,這才從普羅的懷裡掙扎起身,周圍打量一翻,發現自己躺在錦繡鋪成的床上,與宮內的寢室卻也沒什麼不同。

    紅木的桌椅,青瓷茶杯……

    但是,她的心中卻升起奇異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間房有些古怪,聯想起門開之時,那個人說的話,為什麼把她帶來了?

    對,就是這句話,這是一種質問的口氣。

    如今的普羅,還有什麼人能用質問的口氣同他說話?她向房間內唯一的門走過去,普羅卻拉住了她,攬過她的腰,抱著她,把頭放在她的頸窩之中:「小雨,讓我好好的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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