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小徑,穿過香爐,甚至於穿過中庭,可是,她跑得過人家麼,
既使人家喝醉了酒,一陣間,她就聞得身邊忽然酒意陣陣,隨著風飄進了她的鼻子裡,酒意帶著一股濃香,撲鼻而來,那人一晃身攔住了她:「為什麼看見我就走?我有這麼可怕麼?」
這個人,就是經常跟在紫羅蘭公主身邊的米世仁,淚紅雨不知道他為何來到了這裡!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米世仁,兩眼微瞇著,看著淚紅雨,面頰通紅,整個人顯得妖艷無比,男人用妖艷來形容的確有點兒過份,可淚紅雨想不出除了這個詞兒,還有什麼詞兒適合現在的米世仁。
他瞇著眼望著淚紅雨的時候,淚紅雨感覺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情意,不捨,與頹然……就彷彿臨死前的老公公不捨得老太太一樣。
淚紅雨小心的道:「你……喝了酒?」
他搖搖晃晃的道:「明知故問……」
淚紅雨搖了搖頭:「你怎麼搞成了這樣?」看見他醉意漾然的樣子,淚紅雨心中忽然一軟,對他的敵意少了很多。
他忽然間詭密一笑:「你想不想看他們怎麼動手術?」說完……又醉態可鞠打了個酒咯,這時候地他,臉上的表情是無害而純淨的,讓淚紅雨想起了倆人在西寧府牢房的美好日子,那時候,他是畫眉,而她是階下囚,生活多麼的美好。只可惜,什麼東西揭開了真相,就不再美好了。
米世仁搖晃著彷彿站不住腳,神神密密的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看得到哦,你去不去?」說完,搖晃著向前走,極像一名蹣跚學步的小孩子。
淚紅雨看見他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柔軟。腳步不由得跟上了他地。
他卻停下了腳步,等她走過來,一把捉住她的手,拉著她道:「別跟丟了。我們得快點,他們快完了……」
淚紅雨手一掙,卻沒掙脫,便不再掙,她雖然現在是古代人。可骨子裡還是現代人。對男女之防沒那麼清楚……直感覺米世仁的手滾燙得得嚇人。
米世仁喝醉了酒的樣子極為好笑。帶著一點兒小孩子的天真,凡是女子對小孩子都有一種天生的喜愛的,儘管是假小孩兒。所以當他拖著她的手,往一處偏院走的時候,她便沒有再反抗。就當成是被一個小孩兒拖住了手走。其實在她地心底,一直沒把米世仁當成仇人,雖然他最後讓她失望了,但是,在西寧王府牢獄中結下的友誼,永遠的影響著她,讓她彷彿永遠升不起對他強烈的惡感,不比對著西寧王那個人……
他謹謹慎慎地往前走,彎腰弓背,頗像是兩個人正在與人捉迷藏,偷偷的在假山花草之中隱行,他的臉上帶著的,還是那種微帶了醉意的笑容,那麼地純淨,不染世俗塵煙。h
與那個把一切都算計在中地米世仁,相差得那麼遠,他這樣地狀態,甚至讓淚紅雨想,如果,他永遠醉酒就好了,其實,她還是挺想念原來那位在西寧王府牢獄之中如青蔥一般的普通殺手的……雖然殺手也不是一個什麼好活兒,但總比八千歲地職業強。
她跟著他,不,被他拖著手,偷偷的來到了一具佛像前,他笑容可掬的從佛像下面的案台鑽了進去,淚紅雨不得不跟著他也鑽了進來,因為,他的手拉得那麼緊,不緊跟著,只怕就被拉得跌倒撲在地上了。
淚紅雨與米世仁貓在案台底下,狹小的空間裡,淚紅雨感覺到了臉上的蜘蛛網,她揮左手撥了撥,道:「就在這裡看?」
她聞到了他嘴中難聞的酒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米世仁把臉偏向一邊,敲了敲牆壁道:「這裡,有一個通道……」
淚紅雨心中本有些疑惑,有點懷疑米世仁是不是在裝醉,可轉眼間卻被他的話吸引了過去,看了看案台底結滿的蜘蛛絲,不敢相信:「這裡有通道?」
米世仁又笑了笑眼中醉意朦朧:「當然有……」他忽然雙手擁往了她,把她攬在懷裡,低聲道:「小心啦……」
淚紅雨只聽得一個響聲過後,自己被人抱住,直往下墜,她感覺自己滑在一個斜坡之上,斜斜的往下滑,速度非常的快,而米世仁則緊緊的抱住自己,雖然有吃豆腐之嫌,可不得不說,她心中其實還挺有安全感的,最起碼,跌下來的時候,應該有一個肉墊接住。
果然,這個肉墊極為舒服,淚紅雨一點兒傷都沒受。
米世仁並沒有趁機攬住她吃豆腐,一甘到了底部,馬上鬆開了她,可手還是沒鬆開,拉著她繼續前行。
腳步還是踉踉蹌蹌,神態還是天真可愛……這一點淚紅雨沒看見,是猜出來的。
經過一個通道,淚紅雨估計這通道是石頭做的,她摸在上面,表面凹凸不平,彷彿有人鏟過,還沒來得及想這是個什麼樣的通道,米世仁道:「到了……」
他終於鬆開了淚紅雨的手,雙手放在某處……由於通道黑暗,她實在看不清他的手放在何處,也不知他動了哪裡的一塊石頭,淚紅雨只感覺眼前一這,一道光線從石頭裡透了出來,米世仁悄聲道:「你來看看……」
淚紅雨把眼睛湊了上去,遺憾得很,什麼也看不見,只看見了牆壁……
淚紅雨更加懷疑這米世仁是不是在捉弄自己?
米世仁笑了笑,不知從哪裡拿來一根長長的東西,對這東西,淚紅雨很熟悉,探金引,被齊臨淵那小子借去了就沒再還回來,怎麼現在到了米世仁的手上?肯定不是好聲好氣的拿的,很有可能是連偷帶搶過來的。
米世仁一截一截的拉長了那根竹竿,向對面的某個東西劃了過去,這才把竹竿又收了回來,道:「你再看看……」
淚紅雨把眼趴在上面一看,對面那個牆壁,已經被米世仁劃拉開了,那並不是牆壁,只是一個類似於牆壁的雪白幕布,劃拉了露出一個正方形的窗口,可清清楚楚的看到裡面。
淚紅雨看見這種佈局,又想起凌羅在南寧王府設的可移動的房屋的佈局,在那間石頭屋子裡,也有一個這樣的窗子,利用光的反覆照射,把收藏在七彎八拐的地方的東西清清楚楚的顯示在眼前,可實際上去拿的時間,卻什麼也看不見,淚紅雨自然不會笨得去問:我們能看見對方,對方會不會看見我們?
她睜大了眼睛通過窗戶望到那間小屋子裡面,只見一張鋪著雪白床單的床上,躺著那名女子,屋內的莫鐵與莫熊莫虎三人,都已經換上了雪白的外衣,而且,臉上也蒙了白布,連手上都帶了半透明的手套,估計是用豬泡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