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想伏身下拜,淚紅雨忙制止了她,不讓她動,不知怎麼的,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害怕了,居然上前扶了她的胳膊,道:「姐姐,你好好的坐著吧,你行動不便,看來,那些藥物,已經治壞了你的身體了。」
淚紅雨這一番作為,把莫熊與莫虎看得口瞪口呆,心想,她怎麼一下子不害怕了呢?他們哪裡知道,淚紅雨開始害怕,是怕自己也變成她那番模樣,如今不怕,是因為,她內心對那女子的同情早已超過了一切害怕,在她的心底,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如此利用這名女子的行為,實在是可恨之極。
那名女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這樣關心的話語了,她不住的抽咽,淚流滿面,道:「她們以為我已經啞了,我一直不敢出聲,因為,有好多的姐妹,就是因為向外面的人求救,才會連累了家人的性命,連累了自己一條命的……」
淚紅雨聽得心驚肉跳,按這名女子所說,這樣的人,還不只她一個?
莫熊與莫虎露出瞭然的神色,道:「這個大廳之中,每一個單間,就是一名被用來研究的女子,她們的情況千奇百怪,她……還算好地啦!」淚紅雨問:「其它的。又是什麼情況?」
莫虎道:「我們既答應了公主殿下,自然有權利在這大廳之內隨便的走,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淚紅雨卻有些沮喪,心中極為憤怒,憤怒得不想去看其它單間的情況,她第一次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恢復記憶?變成那個能力超群的莫蘭?這樣一來。她不就是可以救這些可憐的女子?
莫熊彷彿頗知道她的心思,道:「我勸你,還是別去看了……遲早都會見到的!」
莫虎見了她地臉色,與平常有些天真的模樣不同,不由得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想,她現在的樣子,倒與莫蘭有幾分相像。
莫虎道:「小雨,你看。我們是不是聽聽她說些什麼?」
淚紅雨憤怒的道:「別叫我小雨,叫我莫蘭,我們當然得聽聽她的經歷!」
莫虎心想,不是你不讓我叫的嗎?怎麼現在又反口了?要我稱你莫蘭了?他感到頗為委屈。
那名女子慢慢的開了口。她說話的時候,那字是一個個往外吐的:「我原本叫朵,住在離迦邏城不遠地地方,迦邏這個地方,五穀不長。我們窮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挖礦。挖那月華石礦,可是自從十年前月華石礦采的月華石再也沒有那種燦爛光華之後,諾亞大神彷彿拋棄了我們。我們的生活越來越苦了……」
淚紅雨明白了,原來,這名女子之所以落入如此田地,與自己一幫人從天外而降,有莫大地關係……那月華石礦,是因為他們時光機器的運轉,巨大的能量無處可洩,吸乾了那裡面的水份,才導至月華石礦的衰竭地。
聽到這裡,三人臉上都露出了愧色,莫虎更是道:「姑娘,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火坑地……」
淚紅雨與莫熊同時拿眼瞪著他,意思是,你有辦法?
莫虎繼續道:「姑娘,你看,我們地隊長在這兒,她會想辦法的!」
淚紅雨與莫熊同時把目光轉為了鄙視……
淚紅雨想,原來,他還想靠自己?他有老年癡呆症麼,不知道我失憶了?
淚紅雨卻不好推拖,眼看著那姑娘充滿希望的神色,彷彿把最後地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當這麼一個人可憐巴巴的望著你的時候,你也只好不管什麼都先答應著了。
聽那姑娘緩緩道來,她才知道,帝王之家出來的人,果然個個都心狠手辣之極,當今把百姓當成了芻狗。
這姑娘家窮,迦邏皇宮招宮女,來她們所住之處招人,許以極豐厚的報酬,以此銀兩,可以讓家人三年之內不憂生活,她容貌出色,尤其是肌膚雪白,那些來招宮女的人尤其看中這一條……百里挑一的被選上了,當時的她,心中極為高興,卻哪裡知道,她卻踏入了一個陷阱之中?
當時她們並未送入皇宮,而是直接被送入了諾亞聖廟,更奇的是,一覺醒來,發現臉上多了一道疤痕,在下疤與嘴唇之間,而從此以後,便陷入了更大的苦難之中,每隔一段時間,當她的疤痕長好之後,總是有紫羅蘭公主所請的郎中來為她們治療,用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翻開那道疤痕的表皮,在裡面植入極細的金線,可是,用的藥,卻千奇百怪,無奇不有,每次被治療後,她的身體就會受到極大的損傷,臉上的疤痕時好時壞,有時候治好了,可是,嘴巴下面的肌肉卻又變了形,那些大夫便也不多話,又將表皮翻開,取出金線,重新植入,如此再三,她的臉就變成了如此模樣。
淚紅雨明白了,她就像一名無血肉的公仔,任人在臉上造形,經過了各種千奇百怪的實驗之後,她就變成了現這幅模樣。
淚紅雨向莫熊與莫虎望去,從他們的眼中,她看到了無可奈何,她明白了,他們兩人,本就不會這治療,之所以答應紫羅蘭公主,為了也是能拖就拖而已。
莫虎道:「公主殿下以為我們能製作出最細最小的金項鏈,便以為我們能給她做手術……」他用了手術一詞,淚紅雨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卻有一種熟悉之感,她問:「那麼,你們豈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莫虎道:「也不盡然,所謂的金線整容之術,其實,在我們那個年代就有記載了,聽說是來自古埃及金字塔的一種整容術,將皮膚內植入金線,借此來拉直生長出來的皺紋,可是,卻從未聽說過可以去掉疤痕的。」
莫熊道:「我們製作出這個年代最細最堅韌的合金線,卻不知道該怎麼為她動手術,要知道,術業有專攻,我們並不擅長這個!」
莫虎點了點頭。
一大堆名詞從兩人的嘴裡吐出來,淚紅雨依舊沒有感覺到奇怪,而那名女子也沒有露出奇怪的神色……她早已麻木了,以前有很多個大夫講得天花亂墜,她照樣聽不懂。
這個時候,淚紅雨卻突然之間想起一個人,既然術業有專攻,那麼,他應該可以做所謂的手術的吧?話說了,這個人,去了哪裡?一直跟著她,跟著跟著,卻不見了人影,不會被人捉入某處地牢了吧?還是一不留神在半路上睡著了?
這個人,當然就是莫鐵,淚紅雨記得很清楚,他們說過,莫鐵擅長於各種醫術,她想了一想,又洩了氣,一個會被人搞得中了毒的人,醫術會好到哪裡去?而且,根據她的猜測,這位下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紫羅蘭公主!他們兩人,真的恩怨難清啊!
她忽想起一事,自主自語道:「公主臉上既有疤痕,那這疤痕不是莫鐵給她留下的吧?」
莫熊與莫鐵沒有出聲,用崇拜的眼光望著淚紅雨,此時無聲勝過有聲啊。
淚紅雨明白了,這兩人可真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一個中了毒,現在還神志不清,一個被毀了容,用差不多十年的時間也沒治好她臉上那道疤。
雖然淚紅雨沒看到那道疤,也知道,那必是一道極醜陋的疤。她心中不由得有點兒痛快,心中特別不願意讓她治好,特別希望她從裡到外都壞透了!
可是,治不好她,自己一條命也就頗為堪憂。為了自己的性命記,淚紅雨又希望她能稍微好轉一點,最好把程度掌握在半好半不好的狀態上,讓自己可以趁機脫身,又能讓這位紫羅蘭公主受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