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聽了這話,先是大怒,不見誤終身?從沒有人有如此大的口氣!可是到了最後,過了十多天之後,他還是強抑著怒氣,來到了他關著這五位人士的府獄之前。
凡是關押人犯的地方,多少都有一點兒陰森恐怖之氣的,就算是他王子府的府獄也是如此,可當他走進這所地下獄室的時候,卻感覺這裡與以往有些不同,可仔細看去,這地下牢獄還是那麼的陰風陣陣,牆壁之上插著的火把照樣照得兩邊的牆壁或明或暗,而守在門口的侍衛卻還是那一幅木無表情的模樣,可是,不知道為何,普羅卻總是感覺有些不同,他天生心思敏銳,能夠查覺周圍環境既使是一點點的變化,這種本能,讓他不知道逃過了多少的危機。
他帶著這種疑問,走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了了關押這幾位裸奔人物的牢房外面,表面上看來,關押他們的牢房與其它的牢房還是沒有什麼不同,正如以往一樣,拐角的暗處,閃出一名影子暗衛,向他跪下行禮:「王下殿下,您……來了……?」
問候也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聲音略大了一點。普羅看了看自己這位忠心的屬下,跪在地上的屬下,名叫格羅奇,是一個木訥而心狠的人,普羅對他的忠心,是不會產生什麼懷疑的。
他加快了腳步,帶領幾名侍衛,甚至不用別人給他開門,就自己直接推門衝了進去,果然,他聽見,長長的甬道一聲聲的聲音傳了進去:「王子殿下,來了……」,可見。這聲音一直傳到關押那五人的牢房門
普羅不會懷疑自己挑選的手下的忠誠,特別是在這麼一個特殊的地方,他所選的守衛之人,更是個個口緊殘忍,在這之前,他可以肯定,忠誠地對象。只有他一人而已,因為這些人,都已經把身家性命托付在他的身上。只不過,這種全部看守集體參加的通風報信依舊讓他有了一種極為荒謬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到了某種未知的危險。就彷彿晚上熟睡的時候,床頭之上忽然間盤上了一條毒蛇。
他推開企圖向他行禮的護衛,陰著臉加快步伐走到最後那兩間牢房,那五個人,依舊沒有任何不妥。四個男人依牆靠著,而另外那名女子,則靜靜地坐在床上。見他視線掃了過來,只用驚艷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又繼續眼觀鼻,鼻觀心了……不錯,那名女子用的目光,是驚艷的,普羅雖然知道自己的容貌在男子之中算得上是異類,異樣地美。卻每每看到這目光,只有一種掐死那名女子的衝動,可是,人家每每望他的時候,時間並不長。如浮光掠影,讓他每每把滿腹的衝動壓制在腹中他冷笑著望著這兩間表面平靜正常的牢室。忽然,快步地走向獄吏們休息的小室,他一推開門,卻看到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出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一個在迦邏帝國地後宮紅得有點發紫的人,迦邏帝身邊不可或缺的人,據說,迦邏帝有一次對人講,既使他不要所有的妃妾,但是,這個人,他卻不能缺少!
而對普羅來講,他可以用手段讓父王的舞妃沉浸在自己的溫柔鄉里,可是,卻不能讓這個人對自己露出稍微一點的好意,對他這說,這個老人就是父王一條忠心耿耿的狗,除了父王之外,他對誰都不假辭色,而且讓想對付他地人無從下手,他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愛好,任何一種能牽制他的東西都沒有,而且,在迦邏帝國之中,在侍衛之中,他卻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既使是普羅王子的侍衛,對他,都懷有一份尊敬……迦邏帝國,也是一個尚武的國家,對於這樣一個在千軍萬馬之中能來去自由地人,都會稱之為英雄的。
當普羅一推門,看到這位三十幾年都沒有笑過地老人居然坐在獄吏的休息室內,嘴角含了微微的笑容,向自己點頭而笑的時候,他的心中,又升起了那種荒謬之極的感覺……這個地下牢房,是自己王子府的府獄麼?這地面之上,還是自己的王子府麼?自己站的地方,是自己當家作主的麼?
但是,他卻不得不彎腰向老人行了一禮:「齊師傅,您來了……?」向這位老人執以弟子之禮……
而在迦邏帝國之中,只有一個人有此殊榮,讓皇子們也不得不向他行禮,這個人,就是齊格……
齊格,不但是迦邏帝王貼身的總管,也是所有皇子的武術教練師傅,只不過,他不明白,從不與任何一個皇子親近的這個老怪物,為何忽然間出現在這裡!
齊格嘴角含了親切的微笑,這才微微向普羅恭身行禮,道:「十皇子殿下,您來了,您的府中,倒真是藏龍臥虎啊,啊哈哈哈……」
普羅不明所以,也只好跟著笑了起來,頗沒營養的「啊哈哈哈,哪裡,哪裡,見笑,見笑……」。
不過,他看到齊格滿臉善意的樣子,心情倒很有些好轉,如果,能讓這位齊格在父皇身邊說兩句好話,可抵得上自己說上十句。特別是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他想,莫非,這五位裸奔人士的目地就在這裡?的確,在這裡見到這位齊格,倒真有點不見誤終身的欣喜。當然,以普羅的精明,是絕對不會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的。
老齊格舒展了眉頭,笑吟吟的向普羅點了點頭,頗殷切的向他道:「十皇子殿下,以後有用得著老奴的地方,您儘管開口,老奴一定會賣您這個人情的……」
普羅嚇了一跳,這麼嚴重的承諾,怎麼會出自他的嘴裡頭?他聯想起自己進門之時,獄卒們全體通風報信,心中略有些明白,這老傢伙看來是不想欠自己一個人情,私下裡從這裡得了某些好處,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去,可不想,被自己當面揭穿了,卻不好意思推拖,只好應了。普羅想到這裡,心裡好受了一點,心想,侍衛們故做大聲的通風報信,不是也在提醒自己,這監牢裡的確有什麼不正常之處,別錯過了這個好時機?
於是,他看獄卒們的眼光,從原來的寒風凜冽,轉為暖暖的陽光,讓一眾獄卒們從心底裡放下了心來,個個想:看來,那五人雖說著裝比較奇怪,有如神經病(他們在大漠中裸奔的事實,早已在普羅的底層侍衛中傳開了,當然,經過普羅後來嚴格的控制,終於沒有傳到後宮之中,所以凌羅才會一直有普羅王子抱著身著白衣的女子這樣一幅絕美的場景出現在她的腦中……),但是,說的話,做的事,卻是很有幾分道理的,他們說過,普羅王子不會怪罪於你們,既便你們參加了一些通風報信之事,到最後,他只會感激你們,說不定還會陞官發財呢!
普羅當然不好直接向齊格詢問,他在自己的牢獄之中到底得了什麼好處,只有唯唯諾諾含糊其詞的接受了齊格的好意。
齊格也不點明,一幅心照不宣的模樣,心滿意足的步出牢房,帶著他那幾名宮裡頭侍候的太監,走出十皇子的府第。
普羅一來到這裡,就得了這麼一份大禮,心情自然的好了,那雀巢被鷲占的感覺沖淡了一點,重新有了這府還是自己的府,獄還是自己的獄的感覺。
這個時候,這監獄的頭兒,一位臉上如岩石雕刻一般中年男人,支支唔唔的向普羅告罪:「王子殿下請恕罪,這件事兒,都是我安排的……」
他話裡的意思很明白,這件事與其它人沒有關係,特別是關在牢房最後角落處的那五個沒啥關係……
聽了這話,普羅的臉色又由情轉陰,心想,監獄長為犯人承擔責任,只怕是自古以來第一人。
雖然他提醒自己,不要懷疑這位屬下,他笑著道:「自然,我不會怪罪於你……」
監獄長是一位腦筋很死板的人,正因為他腦筋死板,普羅才把這自己府獄的看守大任交給了他,因為,在他的手中,是不可能走脫任何犯人的。也正因為他腦筋死板,他很老實的對普羅道:「王子殿下,屬下怎麼看到,你的眼角不停的抽搐……您真的不怪罪於我?」
應該說,迦邏帝國的人上下屬關係還是沒有大齊人那麼嚴的。
普羅強壓一口怒氣,親切的道:「我沒來這裡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五一十的向我稟告,一點細節都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