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裡面,最後走出兩個人來,這兩個人,身穿一襲長衫,頭戴一頂方巾,腰上束了玉帶,風度翩翩,淚紅雨一恍惚,彷彿看到了夫子……
不錯,他們兩人就是宮熹在自己面前冒充夫子時的裝束……
當然,這兩人面目普通,沒有宮熹那種風流勁兒。
而更讓她感到驚奇的,這兩個人忽然間深情款款的下跪,而同時,那三十二人也下跪,齊聲道:「恭迎隊長回谷……」
這是淚紅雨第二次聽到隊長這個詞兒,第一次,是在白衣人的嘴裡,不過,她沒有在意,這白衣人經常神經夕夕的,還喊過自己爹爹呢!
當然,她不認為,這隊長指的是自己,她轉頭詢問老太太,想問,您還兼了峽谷的隊長?當然,這是一種矛盾之極的想法,可是,她不這麼想,又能怎麼想?已方四人,一個白癡,一個年少,一個老太太,還有一個是自己,除了這老太太,她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充任這隊長。
所以,她有些懷疑,這老太太是不是在一路做戲的引自己來了這裡,調齊人馬,把自己與白衣兩人活活的捉住?
可是,這戲演得也太真實了一點吧?
她轉頭向老太太望了過去,卻發現,老太太也是一臉的茫然。
淚紅雨茫然的望著跪了一地地陌生人。茫然的看著其中兩個領頭人站起身來,來到自己的身邊,用迎接帝王的禮節恭敬的對她道:「隊長,終於把您盼到了!」
她才明白,這些人真的把自己稱為隊長,而不是別人。
她平生第一次張口結舌:「哦……」
兩個面目平凡的領隊人卻笑了一笑,並不吃驚。道:「以前地事。你自不會記得了,容我們向你一一細說……」
這個時候,老太太卻用一種詭異之極地目光看著她,道:「你就是那女人?」
淚紅雨心想,我自然是女人,不過那女人又是什麼意思?她又認識我?
黑痔少年早就忍不住。道:「娘親,這就是那個害得大哥走投無路的女人?」
淚紅雨心想,我什麼時候害你大哥啦?簡直是莫名其妙,今天的事發生得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簡直一堆的莫名其妙。
當然,淚紅雨經歷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表面上神情來看,也就不太莫名其妙了。
從山谷裡出來地那兩位首領卻不太理他們,其中一位皺了皺眉頭道:「夫人,你何必如此執著,我早說過。您的兒子,不在這裡,您糾纏不清。又有什麼意思?」
淚紅雨這才明白,這位老太太是來找兒子的!
老太太冷聲一笑:「你們還在騙我,這個女人既然在這裡,我的兒子怎麼會不在?」
兩位首領互相對望了一眼,明顯在忍著什麼。那種神情。是一種十分奇怪的表情,對這名老婦人。兩人彷彿不願意太過得罪,卻也不會太過尊敬,就彷彿對待某些大人物的遠房親戚一般,淡然,有禮,卻也不會奉承巴結。
可對著淚紅雨的時候,神態卻明顯的不同,那種恭敬與周到,讓淚紅雨實實在在的感覺到,自己的確是一個大人物,一個極大地人物。淚紅雨雖然與大人物打交道得多,但是,自己被當成大人物的時候,還是很少的,所以,她有幾分飄飄然起來。
雖然,她還不知道,人家為什麼對自己如此地恭敬。
當然,人家對你恭敬的時候,通常是要你承擔某些責任的時候,這一點,淚紅雨還是很明白的,所以,她馬上定了心思,飄飄然不起來了。
她可不想當這群陌生人的隊長!
可是,這兩位峽谷裡地領頭人卻仿若沒看見淚紅雨忽然間變冷地神色,依然頗為恭敬的向淚紅雨介紹了一大堆東西。
首先,他們兩人是此處小分隊地正副小隊長,而這三十二個人,背著鋤頭的是農墾隊,拿著漁網的是漁業隊,擰著火鉗的是鐵器隊,至於拿著戒尺的自然就是木業隊了。
淚紅雨心中一片惘然,心想,這農漁鐵木,關自己屁事,要你們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
可能她把關自己屁事的表情表現在了臉上,那兩人終於勉為其難的住了口,大力邀請隊長回谷……
淚紅雨的心中,這個時候不是一片惘然了,其是稀里糊塗了。可是這兩人還是仿若未見她滿臉不耐煩的神色,堅決徹底的想把這隊長栽在她的身上,介紹完這幫人的職業,開始介紹自己的名字,原來,這兩名隊長,一個叫莫虎,一個叫莫熊,淚紅雨聽了,臉上終於露出了小小的笑意,莫熊莫虎,不要扮狗熊,摸摸老虎屁股,這起名的人,真的是意想天開,頗合自己心思。
那莫熊莫虎見淚紅雨臉上露出了笑意,互望一眼,便也笑了,笑容中滿含了深意,古怪不已。
淚紅雨好奇心是很強的,兩位既然邀請她進入峽谷之中,她當然不肯放過這個一探究竟的好機會。而且,她已經很有幾次被人當成了另外一個女子,一個完美如謫仙般的女子,這名女子毫不費力的獲得了身為迦邏王子的普羅全部的愛,現在看來,彷彿還很強勢,很聰明,與自己時常耍的小聰明不同,她那是大智慧,大聰明。
光看看她是這一大幫讓眼鏡蛇兵團膽子變得比老鼠還小的強人的所謂隊長,就知道,這名女子不管是不是她都好,與這名女子扯上一點點關係,都是不錯的。
老太太自從見到峽谷中人比淚紅雨的態度以後,一直用一種極為敵視的目光望著她,彷彿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這讓淚紅雨很不能理解,雖說白衣人使了一點手段把老太太劫了過來,可是,自己除了裝模作樣的威脅了她幾句,可沒對她做出什麼過份的事,她憑什麼像自己殺了她全家一樣?
所以,當莫熊莫虎邀請自己進入峽谷的時候,淚紅雨是極不願意老太太也跟著的,可是,這個時候,老太太臉上卻露出讓淚紅雨不忍拒絕的哀肯之意,當一位骨頭硬得可以敲鼓的老太太忽然間放軟姿態的時候,狠心如淚紅雨之流,也不忍撥了她的請求,更何況,據講,這位老太太是為了找尋兒子才來到了這裡?她為了兒子,可以以如此高齡縱橫沙漠,降伏馬匪,可以三番五次的挑戰比她強的對手,那麼,這樣的老太太,是不是讓人尊敬呢?既使她世故而狡猾。
淚紅雨看了看她在風中微微晃動的那一縷花白的頭髮,終於什麼都沒有再說,點頭讓她進入谷中。
老太太沒有說什麼表示感激的話,只是,她眼中的敵意卻減少了不少。
這道峽谷,兩邊都是極高的平原,其實峽谷,就是一個凹下去的長長的河道,只不過,這個河道中沒有水,全都是沙石,而且,這個河道極寬極深。
可是,今天,她還知道,這個深深的峽谷裡面別有洞天,眼前的奇景,讓她不由自主的感歎,這個世界真是奇妙……
大漠天氣乾燥,但是,也不全都是鬆鬆的黃沙,至少,這裡就不是,小小的峽道走了進去,一個極為寬闊的三角形地帶曾現在眼前,三面都是山壁,極高的山壁,而山壁之上挖好多個洞窟,這一點都不會讓她感到驚奇,一路走來,她知道,越往北走,天氣越乾旱,越乾燥,而黃土土質越硬,在合適的地方,總有人會挖了洞窟,以做房屋,她驚奇的是,這批挖出的洞窟,是如此的整齊,而且外面的洞壁之上,用粉紅色的細沙裝飾,每一個洞窟有一截向外懸空,整個造形,讓她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她衝口而出:「樓房?陽台?」
說出來之後,才恍然,心想,自己怎麼說出來了呢?自己說的是什麼呢?莫熊莫虎聽了,又是相視神秘的一笑,然後,莫熊道:「不錯,的確是樓房,陽台……」
淚紅雨忽然非常痛恨自己不見了的那部分記憶,腦中毫無印象,但是,她身邊的人彷彿每個人都知道些什麼,可是,她自己卻不知道,別人一幅理所當然你應該知道的模樣,自己的腦中卻毫無印象一點都不明白幹嘛個個一幅這樣的嘴臉。
莫熊看見她終於露出了煩惱的樣子,也不點破,走在這三角形地帶的中間,抬頭望向洞窟之上,臉上滿是驕傲之色:「這個地方,就彷彿大漠裡的一個小小的城市,而且這個城市,五臟俱全,就連大漠之中無法解決的水源問題,都已經得到了解決了,這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而為,我們經營了多年。總算不負您所托,等到您回來了……」
淚紅雨只有沉默,再沉默。
終於,她道:「我全不記得了……」
莫虎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反而笑了起來,安慰她道:「不用喪氣,這本就是計劃中的一輪。在我們這裡,你可以恢復第一部分的記憶,雖然不全,但是,也足夠了……」
淚紅雨眼中終於露出了興奮之色。要知道,知道她自己莫名的缺失了一部分記憶之後,她就在不停的想,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想起以前。想法身體變幼變小地以前?那一片空白的以前?以前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是殺人無算的女魔頭,還是聰明無比的女子?看來,後者多一點。一路走來,她隱約知道的,只是自己以前地美麗與聰慧,以及人見人愛……
她想著,心中高興了起來,當一個人見人愛的人總是好的。
可是莫虎卻古怪的笑了笑道:「隊長,俺感覺,您現在的樣子也不錯!」
淚紅雨懷疑地望著他。他喃喃的道:「這樣的你,才像個女孩子,不用整日的謀算!」
莫熊冷冷的望著莫虎一眼:「你別忘了,我們來這裡是幹什麼地,別竄掇頭兒一些不切實際的事!」
聽了這話。淚紅雨隱隱有些不安,不錯。一直以來,不管是被劫入王府,還是落入米世仁的手裡,雖說驚險連連,可是,她總是被保護地一個,這是一個以男性為尊的世界,每一個都把她當成了弱女,既使與她有衝突的人,而她,使的只不過是口頭上的小聰明而已,基本上,她還是一位無憂無慮的女孩,她想起宮熹時常露出的憂鬱之色,她想,是不是宮熹,也不太願意自己恢復記憶?
而在小山村的這一段時間,基本上,她已經養成了一種疏懶地性格,只覺得日子過得去,每天很開心就行了,見莫熊說得如此鄭重,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打了退堂鼓:「既然這樣,那麼,我就這樣也就算了!」
她這是很明白的告訴莫熊:自己不想恢復所謂的記憶,最重要的,不想背負所謂地責任。而且,現在看來,自己所謂的屬下很強,很多,一般地情況下,屬下越強越多,自己背負的責任也就越多……大將軍的作用是衛國,小將軍的作用是保家,而自己,看來還不止如此。
這個三角形地帶洞窟之中所住的人,只怕不止上千人吧?
她最大的野心,就是當一個村頭兒,領導村民們下下田,煮煮飯,拜拜親戚,至於再大的責任……她在心底不由自主的罵了一句粗口:去***。
莫熊用古怪的眼光看了看她,笑道:「果然如此,你自己說過,再一次來的時候,或許,自己不願意再背負責任,果真如此!」
淚紅雨再一次感覺自己以前很恐怖,精明得恐怖,心中更加不想接手所謂的責任了,大齊的權力爭鬥,其中詭異莫名之處,讓她歎為觀止,一國之君卻假扮了白癡,還隱藏多年,而權力熏天的米世仁,卻一下子倒了台,不知去了何處,自己的夫子宮熹……這個時候,她也越來越不能肯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站在這個三角形的地帶之中,仰天而望,天空之中依稀有白雲飄過,天還是這個天,但是,發生在她身上的奇遇,卻讓她仿如生活在夢中一樣。她精神恍惚,卻未曾察覺身後傳來一陣騷動,她回過頭,一把短刀掉在地上,老太太被莫虎反絞了雙手,勿自恨恨的望著淚紅雨。
「你為何要殺我?」
「你這個妖孽,我不能讓你再禍害我的兒子!」老太太惡狠狠的望著她,剛剛入谷時消褪了的敵意,現在變得如此之濃,甚至於比以前還濃。
淚紅雨皺了皺眉頭:「對不起,以前的事,我全忘了,至於我害沒害你的兒子,我實在記不起了!」
老太太一聲長笑,冷聲道:「別人可以忘,但是,我的兒子普羅,你不能忘……」
彷彿晴天裡打了一個劈靂,什麼,她是宮熹的娘親?普羅的母妃?她想起這老太太不經意間露出來的高貴威嚴,那死強的脾氣。隱隱約約有幾分相似的容顏……
但是,淚紅雨還想做垂死掙扎:「哪一個普羅?」
老太太雖被制住,但是身桿依舊挺得筆直,像一個高傲的貴族:「迦邏帝有十二個皇子,普羅,我地兒子,是第十個……」她冷笑。彷彿在嘲笑她的裝模作樣。
淚紅雨想法,凌羅講過,普羅的母親,是戰敗國的女俘,一向在宮中極受歧視。怎麼可能逃出宮中,來到這裡?難道說,迦邏的后妃與遊俠兒一樣,可以到處跑了嗎?
第一個是凌羅,第二個。是她?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來到這裡?那這小子是誰?」她指著黑痔少年。
老太太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卻轉眼恢復了平靜:「他也是我的兒子。夜朗國已經復國,我不能讓我的兒子流落在外……」
淚紅雨正自迷惑不解,莫虎倒在旁邊解釋了:「這位娘娘,恐怕連普羅王子都不認識,具說,普羅王子三歲之時,這位娘娘就逃了出去,只不過迦邏宮中只稱她病死了。卻想不到,她逃回夜朗,重新立國,倒做了那裡地女王。」
老太太面露驚色,不明白他為何調查得這麼清楚。莫虎冷冷一笑:「隊長謀事之前。怎麼會不把對方的底細調查清楚?」
淚紅雨張大了嘴巴,不得不承認。這位老太太,是自己應該尊敬的人,暗自慶幸,自己沒做出什麼離譜的事來,把她完全徹底的得罪了。
只聽見老太太恨恨地道:「謀事,謀事,不錯,這個妖女來到我兒身邊,只不過為了謀事,可憐的王兒,卻受她所惑!」
淚紅雨心想,不會吧?我狡猾得過你那狡猾無比的兒子?與他相鬥,我可從來沒有佔上什麼上風。
當然,愛屋及烏,既然知道了老太太是宮熹的娘親,淚紅雨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一瞬間老實了很多,甚至於不敢接觸老太太憤怒地眼神。
她不敢,莫熊與莫虎可沒什麼顧忌,在他們的心底,除了隊長,自是其它人不放在眼裡的,更何況,他們對這個世界地人天生有一種優越感。
莫熊冷冷的道:「你既痛愛你的兒子,當初為何棄他而逃,讓他在宮中受盡苦楚,到如今,倒扮起慈愛來了……」
老太太神色一片黯然,內疚得挺直的背脊一下子彎了下來:「你知道什麼,如果我不逃出去,不但我不能保命,連他都無法活命……」莫熊哼了一聲,還待再諷刺幾句,淚紅雨皺眉道:「哪有娘親不希望孩兒好的,她這麼做,自然有她的苦處……」
莫熊見頭領發了話,這才不再諷刺,只是望著她微微冷笑。
誰曾想,淚紅雨雖然給老太太解了圍,老太太卻不大領情:「當年不是因為你,我兒還好好的在皇宮當他的十王子,就憑我率夜朗國暗中,他一定會在迦邏大展鴻途,成為最傑出地王子,就算登不上帝位,但保一世平安富足,還是完全可能的……」
聽了她的話,淚紅雨忽然間很佩服這位老太太,她是全心全意的為普羅好,她沒有要求普羅一定登上帝位,爭權奪利,而是選擇了讓他一世平安富足,果然,有娘的孩子是塊寶。
淚紅雨走到她地身邊,讓莫虎鬆開了她,深深的,恭敬地向她行個禮:「伯母,我很羨慕夫子,他有一位好娘親,你放心,您的兒子,我的夫子,現在好得很呢!」
老太太見她如此,先是了驚,後又一喜,連聲問:「普羅,你知道普羅在哪裡?這麼多年來,我找遍了迦邏從大漠找到草原,從雪山找到沼澤,都沒有見過他,他彷彿從人間消失了,我甚至認為,那個人連自己的兒子都下了狠手……自我得到消息,他消失前來過這峽谷,我便找到了這裡!」
淚紅雨道:「你找不到他,只因為,他不在迦邏,他,去了大齊……」
老太太鬆了一口氣,如孩子一般的笑了,臉上皺紋舒展開來:「這孩子,原來去了大齊,難怪我找不到,他從小,就喜歡躲藏,躲的地方,連我都找不到……」
老太太一高興,眼中哪裡還有對淚紅雨的敵意,竟然眼中含了淚光,嘮嘮叨叨的回憶起普羅小時候的事來了。
莫熊與莫虎聽得不耐煩,幾次想打斷她,都被淚紅雨阻止。反而讓他們搬了凳子過來,讓自己幾人坐下,滿懷興趣的聽著老太太嘮叨。
老太太講了很多普羅小時候的趣事,竟不能停止,到最後,講著講著,居然眼角含著淚花,嘴角含著微笑,睡了過去。
黑痔少年默默的把老太太抱起來道:「娘親,有好多年沒有睡好覺了,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她一想到當年的事,都內疚得不得了,特別是得知普羅大哥被迦邏帝貶黜,失蹤以後,她幾乎整夜整夜的沒睡過覺,今天,終於得到了大哥的消息,她……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對於老太太表現出來的母子深情,莫熊與莫虎卻很不以為然,莫虎望了望淚紅雨道:「你變了,十年過去了,你的心變得柔軟了不少……」
莫熊道:「他真的成功把你變成了這個世界的人?他認為你這樣幸福一點?」他輕聲道,「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得完成後面的事……」
淚紅雨心想,他所說的那個「他」,指的是宮熹?他把自己變成這個世界的人,難道說,自己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麼?
淚紅雨以為,自己不會再驚訝了,發生的事已經到了驚訝的極限,馬匪首領變成自己夫子的娘親,荒蕪的大漠之中,有一個上千人的城市,而且房屋是那麼的古怪……
一波一波的驚訝,讓淚紅雨的心臟差點接受不了,可接著下來莫熊與莫虎向自己講出的這個關於迦邏帝國的秘密,讓她的腦袋幾乎變得都麻木了,怎麼可能有這麼離譜的事,怎麼可能有這麼離譜的秘密,而自己當真是這一切的關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