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身材雖然高大,從背後看是一個昂揚男兒,但一滿面的鬍鬚把他的臉遮得乾乾淨淨,鬍鬚上還經常沾有油跡,從容顏上就被畫眉比得天差地遠,更何況,兩人的村頭兒之爭呢,所以說,淚紅雨對老夫子宮熹如今是怎麼看都不順眼的。
玉七在下面打著圓場,本來想叫雨大的,被老夫子宮熹瞪了一眼,也不敢叫了:「小雨,你看,老夫子到底是你的長輩不是?你就讓一讓他,反正他遲早把這村頭兒的位置讓給你!」
淚紅雨得到手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再送出去的,回瞪了他一眼,道:「玉七,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老婆可站在我們這邊,如果你不怕晚上回去跪玻璃渣子,就站在他那邊好了!」
玉七縮了縮頭,看到在人群之中向自己怒目而瞪的老婆凌花,道:「雨大,我當然站在你這邊,老夫子,您看,這雨大今次救你,可花了不少力氣,您年紀也大了,要不,就讓她做了村頭兒算了!」
有鬍鬚襯著,宮熹看起來年齡是挺大的,可實際上,村子裡誰也沒真正見過他鬍鬚下的面孔,是俊是醜,是美是衰,在淚紅雨的心底,他肯定是滿臉痘疤,慘不忍睹,因為她的想法很直接,這麼愛表現的人,如果有一幅俊面孔,哪有不拿出來顯示一下的?
宮熹哼了一聲道:「她如果有本事,就說服村子裡其它的人全都贊同她做村頭兒。我自然不加阻撓。」
凌花一個箭步衝了出來道:「老夫子,您這麼講就不對了,我們這裡,村頭兒一般都唯才是論,以才高者居之,您看看,這次雨大為了救出你們,事無鉅細調度得妥妥當當。首先讓銅六想辦法將關帝廟幾處大梁拆鬆了。與此同時。在地基下面裝上少量地火藥,照成關帝廟地基震動的假象,這才把他們騙得團團而轉。」
銅六站在老夫子那邊,自然不同意她的說法,道:「如果不是我告訴小雨,這修砌關帝廟的事我也有份參與,對關帝廟的結構知道得一清二楚。小雨怎麼想到這個主意?」
有老夫子撐腰,銅六也不叫『雨大』了,依舊恢復了『小雨』的稱呼。
凌花道:「那騙和尚的事呢?難道你們都有份參與?我想,就連老夫子恐怕都想不出來這樣的計策吧?」
宮熹與銅六等人面面相覷,感覺這一件事小雨地確做得天衣無縫,任誰也想不出利用老和尚這樣德高望重地人來實施這個計劃,而且騙得老和尚古柏團團而轉。
銀三輕聲道:「這有什麼?不是剛好碰到了這麼個愚蠢地老和尚,她怎麼能騙得了他?」
這個理由彷彿不太充分。眾人都沒有附和。看來從心底承認了淚紅雨的確比較聰明。
宮熹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兒淚紅雨,見她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彷彿要飛到天上去一般,他道:「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計謀,倒值得你這麼高興?你知不知道,此計有三大破綻,如果稍不小心,不但你自己脫不了身,還會連累村人?」
淚紅雨認為老夫子是在危言悚聽,見不得自己在村人的心目中立了威信,於是道:「老夫子,俗話說得好,一代新人換舊人,您可不別不服氣,當然,我大人有大量,接受您的教導,你就說說,有哪三大破綻?」
她這一番大人大量地說話,又贏得一批婆娘熱烈的歡呼之聲,個個兒道:「我們雨大就是有氣度,是當頭兒的料,不像某些人,小肚雞腸,見不得別人好!」
個個兒把平常淚紅雨蹭飯之時給她的白眼忘到了腦後,萬眾一心要把老夫子一眾臭男人鬥垮了。
老夫子被這熱烈歡呼的聲音刺激得一怔神,心想,才幾天不見,怎麼這樣大姑娘小媳婦全站在了小雨那邊?他可不知,這是因為淚紅雨的英明決策,把小世子齊臨淵充分利用的結果,這群姑娘媳婦們還指望著淚紅雨當上村頭兒之後,不斷的實行這項決策,把山外面地俊男們劫幾個回來,飽飽眼福也好。
當然,男人們是堅決反對這一決策地,沒幾個男人希望自己的老婆對其它的男子流口水,既使看看也不行。
老夫子剛回來,當然不明白其中地原由,只不感覺奇怪,不明白為何他不在了幾天,這村裡頭這麼快分成了兩派,而且勢成水火。
老夫子道:「這個計謀,雖說是那你幸運的實現了,可是這其中的破綻未免太過明顯,第一,這塊玉珮,是銀三從蘭郡主那兒偷回來的,你卻沒有找人看住那蘭郡主,萬一她與西寧王碰面,互通了消息,你又當如何?」
淚紅雨瞥了瞥嘴道:「這可算不上什麼失誤,這西寧王對她不冷不熱,她早就要回南福了,何必找人看住她?」
老夫子道:「可是,她最終卻回來,而且找到了關帝廟中,這塊玉珮,對她極為重要,你認為她會這麼輕易的回南福嗎?」
淚紅雨心中知道這的確是一個極大的漏洞,可她的性格,是死都不認錯的,心中雖然知道老夫子講得對,嘴上卻強道:「最終不也沒有被揭穿?」說完,望了望老夫子那被滿臉的鬍鬚遮住的嘴,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心想,怎麼自己到了他的面前,總是沒有一點滿足感?
老夫子道:「還有第二個漏洞,你居然一人飾演兩個人,身材高矮都相差不了多少,幸虧那老和尚老眼昏花才沒被認出來,難道這裡這麼多女人,你就不能讓她們隨便哪一位卻裝扮一下蘭郡主?」
淚紅雨本來也這麼考慮過,但是,天性愛玩的她,有這麼個好玩的機會,怎麼不自己自告奮勇的上?這個破綻,她早就知道了,但是,被老夫子說出來,她不由得有些老羞成怒,道:「我一人演兩人,還讓人看不出來,那是我的本事,這裡還沒有人有這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