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王拈起那三隻骰子,掂了掂份量,隨手一扔,彷彿自己都不想看到這慘敗的結果,直到骰子停了下來,才慢悠悠的望了那碗一眼,又慢悠悠的道:「想不到本王丟了十幾年的技藝居然沒丟……」
淚紅雨與銀三一看那碗,大吃一驚,目瞪那個口呆,心中同時有受騙了的感覺,心想,他一個王爺,平時深居王府,居然會賭,而且賭術極好,好得不得了,這是怎麼回事?
碗內擺著的,是三個六,最大點,這一盤,依照前約,他贏定了……
西寧王見了淚紅雨吃驚的模樣,心中暗自痛快,本王小時候可也是一個調皮搗蛋王來的,小時候可請了不少名賭家來教自己賭術的,而且師傅們都說我天姿絕高,如果不做王爺,倒可做一代賭王,你們怎麼可能知道?
淚紅雨勉強笑了笑,道:「王爺真是好技藝,奴婢真是大開眼界,來來來,下一盤……」
這次是銀三先出手,銀三的賭自沒得說,自是三個六,依照前先約,他贏了。
如是,兩人輪流開莊,扔下的骰子,次次都是三個六,於是,依照前約,一個贏了四盤,一個贏了三盤,也就是說,西寧王要除三件衣服,淚紅雨這方要放三乘四,十二名侍衛。
西寧王暗想,還好,本王穿了七件衣服,除了三件,就當是在外走熱了除下的外衫,一點都沒丟醜,還好,還好,本王的體面倒保得住,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可沒想到,淚紅雨今兒個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剝了他的衫的,每當淚紅雨下定決心的時候,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淚紅雨哪肯如此罷休,只讓西寧王除下那不痛不癢的外衣便走,她笑了笑道:「好了,如今該計算賭資了,來人啊,幫西寧王除下七件衣服……」
銀三這個人雖怕老婆,賭品卻好,聽了她的話,低聲道:「小雨,你彷彿算錯了,王爺可贏了四盤……」
淚紅雨笑道:「沒錯,開始講好了的,贏了侍衛跟著放走,輸了,脫衣服,這不,你輸了四盤,他輸了三盤,加起來,不就是七盤,脫七件衣服,同理,他贏了四盤,你贏了三盤,加起來,也是七盤,把王爺的侍衛,連同王爺,全放了,不過,放之前,得脫了王爺的衣服才行……」
銀三聽得又目瞪口呆了一回,頭一次聽說,這輸贏還有這麼算的,所以說,這幹什麼,都得有才,沒才的人,是想不出這麼個辦法的,他於是自我反思,始終當不上賭王的原因,是不是也是沒有小雨天才的頭腦?反思完畢,看了看西寧王,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滿面冰霜的差點氣死,知道小雨今天脫西寧王的衣服脫定了,卻不敢再多言語,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也撓了進去,光個身子他是不怕的,只怕老婆醋勁兒大,懷疑自己在外沾花惹草,被人發現衣服都顧不上穿就跑了回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站在周圍的農民伯伯叔叔們早被這賭局提起了興趣,淚紅雨從小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他們哪有不知道淚紅雨的性格的,說了不饒人就不饒人,說了除衫,就得除衫,要不然以後就得每天膽戰心驚的擔心自己的衫了,聽了淚紅雨一聲命下,早就躍躍欲試,上前動手除衣脫衫了……
幾個人一擁而上,跑到西寧王面前,正想拉扯,卻看見西寧王臉上如太陽一般尊貴的神色,眼中利芒陡現,渾身自然而然的散發出暴戾之氣,一個眼睛望過來,人人都感覺望的是自己,威嚴無比,除了他的衫只怕以後小命兒難保。
幾人不由得手腳停了下來,那手尚未沾上西寧王的衣服,就後退幾步,人人面上遲疑,回頭問:「小雨,真要除?」
淚紅雨一見這幾位沒出息的模樣,又見西寧王既使處於劣勢,還是那麼尊貴高華,如虹氣焰,就氣不打一處來,氣沖沖的走上前道:「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他既使是王爺,如今也是一位階下囚的王爺,俗話說得好,褪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呢,你們就這麼怕他?」
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準備上前親自動手,把西寧王剝光了,讓他在屬下面前出一翻丑。她可沒想過,西寧王的身份可不比她的身份,是不能丟這麼大個醜的,,如果真的丟了這麼大個面子,西寧王可寧願殺掉所有有關的人,也不會讓這件事傳出去的。
如果真的剝了西寧王的衣衫,她那小山村既使再秘密,可能也會被西寧王翻查出來,她與村人的性命,其實就在這一剝,可以說得上是命懸一線,可笑她還不自知,銀三與其它人也搞不懂,見淚紅雨動了手,就要上去幫忙……
眼看西寧王衣衫不保,卻聽到一聲嬌聲厲喝:「你們幹什麼?」
淚紅雨轉頭一看,卻是那蘭郡主,不知什麼時候率眾趕了過來,站在自己五米之外,朝自己怒目而視。淚紅雨暗叫不好,心想,這剝衣服,怎麼也不找個避靜點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又被人撞破了。
銀三之流早迎了上去,見蘭郡主只帶了七八個人,放下心來,道:「喂,你別多管閒事,沒見過人搶劫打劫嗎?還不怕滾遠點?」
其中有流聲流氣的想占那口舌便宜的某位農民叔叔趙三道:「這個小妞,雖女扮男裝,長得也不錯,莫非也想讓本大爺劫了你回去,做小老婆?」
淚紅雨一聽,笑了,忍不住道:「我說,趙三哥,你還想娶小老婆?你忘了上次你老婆罰你跪搓衣板的事了?」
趙三忙住了口,道:「小雨,我不也就是這麼一說嗎?」
周圍眾人聽了,個個哈哈大笑……
那蘭郡主見眾人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又見心上人,尊貴無比的王爺居然被人拉開了腰帶,衣衫不整,直氣得渾身直哆嗦,道:「給我上去,救出王爺,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