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紅雨還是想以以前的辦法,向他撲了過去,拉住他的衣袍,求他一求,他卻了然一般,後退幾步,淡淡的道:「你們既然說是淚紅雨害了你們,可卻沒有確實的證據,只要你們能找出確切的證據證明的確是她在於妃娘娘說三道四,讓你們以為憑此可求到子嗣,而不是以巫蠱擾亂西寧的風水,本王自然會放了你們,但是,這淚紅雨所說的話卻算不得數,她為了保命,是什麼假話都能說出來的……」
淚紅雨不由得訝然問道:「王爺,依你說來,誰說的話才可以相信呢?」
西寧王英俊的臉笑得如彌勒佛祖,慈祥得不似人臉,他道:「當然,是本王的話才是作得準,可是,本王又怎麼會給你們作證呢?算了,本王就降低要求,只要你們讓於妃親口承認確實在淚紅雨口中聽到了這一番言論,本王就赦免了你們……」
淚紅雨心中一沉,於妃又怎麼來這牢獄之中,既使來到了這裡,她也不會承認的,看西寧王笑得雲淡風清的樣子,很顯然,他已經與於妃串通了一氣,他想讓於妃去死,於妃都可能豪不猶豫的抹脖子,他只要稍給暗示於妃,於妃就會改口不認,又怎麼會當著她們的面承認這一切?
淚紅雨用眼角掃了西寧王一眼,呵呵的笑了兩聲,慢悠悠的道:「王爺,看來您是想讓三位娘娘老死獄中了,於妃又怎麼會來這蟑螂臭蟲滿地的獄中?當然,王爺也不想她來,她一來,漏了一些口風,把當日的話說了出來,豈不讓王爺沒了借口處治三位娘娘?王爺,女人雖如衣服,可這三位都是非常華貴而美麗的衣服,您還沒穿幾次呢,當然,還要加上一個我,新衣服,沒穿過的……您就捨得,把我們丟在這聽雨軒的旮旯裡面,讓我們發霉腐亂?」
西寧王聽了,也呵呵的笑了兩聲,他的牙又痛了,面頰都開始痛了起來,轉過視線,不敢接觸她口水直流的面容:「本王當然不會如此,本王一向公正,明天,於妃娘娘就會來獄中看你們……」
淚紅雨仰天哈哈乾笑兩聲,斜眼望了一眼西寧王,繼續慢吞吞的道:「王爺,如今我們為階下之囚,於妃卻還是貴為主子,我們又有何資格問於妃娘娘?既使她願意答,在這種情況底下,她也會照王爺的眼色辦事,到時候,還不是一樣的毫無結果?」
西寧王皺眉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淚紅雨道:「奴婢也不想怎樣,王爺如果想要知道真相,不如將於妃也打入牢中,大家地位平等,豈不是更加容易套出話來?」
西寧王哼哼的哼了兩聲,道:「好,本王就依你,看你能出什麼花樣?」
淚紅雨聽了,更加肯定,他與於妃已經達成協議,不管她怎麼問,於妃都不會說出真相,但是,淚紅雨又豈會是一個放棄的人?
她噹噹的敲了一下牢籠,沉默了一會兒,道:「王爺,奴婢還有一個請求……」
西寧王仿若看戲一般的望著她,道:「還有什麼?」
淚紅雨笑道:「這是奴婢最後一個請求,不管奴婢怎麼問於妃娘娘,王爺與您的手下都不可插言,還有,奴婢每問一個問題,於妃娘娘都要做答,給一個肯定的答覆,這個要求,王爺能否答應?」
西寧王笑了笑,道:「好,本王就答應你,看你還有什麼花樣?」
淚紅雨轉眼望了一下伏在牢籠牆角的畫眉,道:「奴婢若讓於妃道出真相,奴婢不求王爺能寬恕奴婢,只求王爺送上療傷靈藥,讓畫眉能治好手腳上的傷……」
西寧王聽了,道:「想不到你對這個人倒是情真意切,連自己脫身的機會都讓給了他?」
淚紅雨道:「奴婢立了這麼個小功,王爺會讓奴婢脫身牢籠?倒不如救人一命,死後,也可上那西天……」
西寧王暗驚她的敏銳,如此洞悉自己的打算,把自己的反映都計算得清楚明白,不由得頗有棋逢對手之感,望了望她的面頰,又在心底呸呸連聲,心想,怎麼會對她有棋逢對手之感,只不過是自己搶來的一名女子。
三位關在牢籠的側妃聽了他們的一問一答,不由得重新升起了希望,對淚紅雨的好感陡增,如果她真能成事,三人自然能重歸王宮,享受那鑲金砌玉的幸福生活,三人不由得把淚紅雨當成了那彌勒佛祖身邊的觀音菩薩的小財童。
西寧王走後,三美女再未對淚紅雨惡言相向,反而噓寒問暖,淚紅雨自然是趁機讓她們出獄以後以禮相待……不過,這禮卻是禮物的禮……
次日,西寧王率眾前來,帶著幾名侍衛,其中包括奴才王丁,也包括主子於妃,於妃娘娘手鐐腳銬,一身白色囚衣,珠釵盡除,臉上未敷脂粉,站在囚房中間,她臉色平靜篤定,無恐無憂,無悲無喜,一看就知道她與西寧王已串通一氣,她的主子,以及她的天就是西寧王,如果淚紅雨能問得出什麼,那倒真是奇怪了。
西寧王倒是依言一言不發,只含笑而坐,坐在繡有飛龍的錦椅上,進了這裡之後,只說了一句話:「本王就依你所言,帶於妃來這裡,只要你能讓於妃承認當日你所言之事,本王就赦免了你們的罪,讓你們重返王宮……」
三位側妃感激涕泣,個個伏身向西寧王而拜……
淚紅雨心想,救她們的,彷彿是自己吧,怎麼就不見她們拜一拜自己?自己頗為後悔要她們以禮相待之時那禮少要了一點。
閒話少說,既然問人,那麼,就要有個問人的樣子,牢門打開,淚紅雨整整衣妝,踱將出去,來到於妃面前,也不行禮,先把她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又左三圈右三圈的繞了幾圈,彷彿在看一個吊在鐵架上待價而沽的豬肉,考慮著從哪裡下手割它一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