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浩蕩的黃河水,姬凌雲忍不住長嘯了一聲。雖然,三晉聯盟軍在這裡佈置了天羅地網式防衛線,但終究敵不過自己的吳國鐵軍。
這事說起來有些好笑,同時也有一些運氣。
在很多年前,姬凌雲為了提高臨淄的經濟加強姑蘇與臨淄的聯繫,想出鼓勵海運的政策方案。最後還有心建設一個水上的情報網絡,當時落魄的猗頓就是他所選中的代理人。
水上運輸辦理的紅紅火火,當中的商機不言而喻。無巧不巧,那魏國的李俚也看中了其中的奧妙,悄悄的找上了猗頓。
殊不知這猗頓早已是自己的人了,姬凌雲得到消息後當機立斷,撤出一切與猗頓之間的聯繫,由暗處改為明處,讓世人都認為自己看中了猗頓給吳國帶來的利益。同時也讓猗頓交好魏國,取得他們的信任。
在五年前,猗頓暗中傳給了姬凌雲一個消息,說是李俚找上了他,需要大批的大型船隻。只因魏國不善於製造船艦而善於製造船艦的人又大多在江南,而且多數在姬凌雲麾下效命。他們無法建造出又堅固又耐用的戰艦,只好向猗頓求助。
這消息傳到姬凌雲的耳中,姬凌雲登時意識到了魏國打算建造水軍的意圖,為了讓猗頓得到更好的情報,姬凌雲讓猗頓同意李俚的要求,並且暗中關注這魏國的動向。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黃河沿岸本來就不多的漁民相繼被魏國招募參軍,此刻,姬凌雲已經確認了魏國暗中訓練水軍一事,將之謹記在心。
此後,姬凌雲也一直沒有聽到魏國水軍的消息,心中意識到對方一定是打算在關鍵時候啟用,以作奇兵之效果。
一月前。=吳國與三晉聯盟軍的戰況已經接近了白熱化,姬凌雲知道魏國是應該出殺手鑭的時候了。
於是,有意將吳國所有糧草安放在了稷下邑,為的就是要引出魏國的水軍,將之一舉殲滅。
等了許久。果不其然,猗頓再度傳來消息告訴姬凌雲,魏國李俚已經向他要去了滄海一帶地航海圖,為了配合行事,他還特地安排了戰艦的女婿曹雲峰親自充當嚮導,為魏國水軍引路。
其實,為了以防猗頓心懷不軌,在他的身旁早已被韓慶安排了無數顆棋子,這女婿曹雲峰就是其中之一。
曹雲峰與韓慶暗中聯繫,定計。加上姬凌雲一同設計了整套計劃。
當然,也包括這奪取樂陵口岸。
樂陵口岸是黃河最下游,這裡的水流異常湍急,可以用「洶湧澎湃」這四個自來形容,加上這裡的礁石遍地,登陸口又異常地險峻,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因此,樂陵口岸只有五千魏軍駐守,但這五千魏軍足以抵擋任何大軍的進攻。
姬凌雲也沒有想過由此處突破黃河口岸。唯一可惜的是這樂陵口岸防外不防內。吳國水軍在消滅了魏國水軍後,立刻依照魏國的來路踏上了魏國的土地,由後方奇襲樂陵口岸,敵方五千大軍全軍覆沒。
姬凌雲之所以撤退也是符央順利拿下樂陵口岸的消息,本來還企圖在撤退的時候賺上一筆,但見對方並沒有追擊的意圖也只能作罷。
「大王。這突破了黃河防線,這北地還不任由大王馳騁。」吳起手舞足蹈很誇張的說道。
姬凌雲輕輕的看了一眼吳起,笑道:「小傢伙,又想幹什麼?享受你地吹捧,不付出點代價只怕不行。=
吳起尷尬的笑了笑。扭捏道:「嘻嘻,也沒有什麼,大王你看,我學了那麼久的兵法,還沒有真真正正的打一場戰,你看是不是……」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誰都能猜出是什麼話來。
「好吧。今個寡人高興。給你兩萬人馬,你去將鄴邑給寡人拿下。」姬凌雲有些不懷好意的看這吳起。
吳起雙眼瞪的老大。吃驚道:「鄴邑啊???」他在魏國待了多年,怎能不知這鄴邑的重要。這魏國有兩大至關重要的城邑,其一是國都安邑,其二便是鄴邑。
歷史上正是因為姬斯重視鄴邑,所以才任命西門豹為為鄴令。他治河投巫的故事,在後世幾乎婦孺皆知。
此時,西門豹已經是自己麾下地青州刺史,未能成為姬斯的部下,但姬斯依舊任命他的心腹治理此地。
鄴邑東西長七里,南北長五里,外城有七個門,內城有四個門,各種防禦設施到位,易守難攻。
姬凌雲給吳起兩萬讓他攻下鄴邑,顯然有為難他的意思。
「怎麼了,不敢?還是沒有信心?」姬凌雲不懷好意的激將道。
吳起冷哼一聲,鼻子挺了挺道:「誰說的,我偏偏要將鄴邑拿下來給你看看。」說完,領命而去。
公孫聖擔憂地看了吳起一眼,說道:「大王,吳起年少,怕當不起這個重任。」
姬凌雲笑道:「公孫先生,你還真認為寡人沒有把握嗎?你等著看吧,這小傢伙一定有辦法將鄴邑攻下來的,就因為他是吳起。」
「哼哼!」吳起一腳一腳的踢著地上的石子,憤憤不平的想到:「大王竟然看不起我,不行,不管怎樣,我非拿下鄴邑不可。」
若地常人受到了激將非失去理智,但吳起不同。他心中越是氣憤,那小腦袋越是冷靜,轉的越快。
要怎麼拿下鄴邑?
《孫子兵法》中提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想要在短時間內攻破鄴邑,必須用謀,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誘出鄴邑殲之。
誘敵,誘餌!
吳起擾著頭,不得其解,心中暗忖:「必須在糧草用盡之前,拿下鄴邑。」
糧草!
對了,就是糧草。
吳起突然跳了起來匆匆的向姬凌雲的軍帳跑去。
姬凌雲見吳起去而復返,奇道:「打算放棄了?」
「當然不是!」吳起插著腰,高聲道:「我以有破敵之計,但還需大王配合才行。我需要一千套燕國士卒的衣甲,不一樣不打緊,但是顏色一定要相同。」
姬凌雲眼中出現了一絲期待,笑道:「行,燕國鎧甲的顏色,寡人軍營中有這染色草,過兩天就可以給你。」
兩天後,吳起領了衣甲興沖沖地領著兩萬軍隊往北方行去,不過那目地好像似乎不到鄴邑。
姬凌雲暗自嘀咕,這小傢伙不會跟寡人一樣,是一個路癡吧?
整軍三日,姬凌雲領大軍西進,一路高奏凱歌連破黎陽、朝歌逼近野王邑,也就是後世的河內。
到此,姬凌雲並未強攻,而且傳令給負責攻打晉陽地展如,命他放棄晉陽,南下直逼魏都安邑,另外也傳令給了項鷹一樣命他直逼魏都安邑。
十月二十三日,夜。
在鄴邑與黎陽之間的官道上,一群士兵正在辛苦的押送著二十大車軍糧,回頭看了看身後長長一串的糧車和疲憊的士兵們,段碩雙眼不住的左右觀望,一雙小腿不住的打鬥,心中將吳起的上下左右的所有親戚都熱情的問候了一遍。
想來也是自己犯賤,人家吳起是什麼人物,吳王身邊的紅人兒,怎麼會好端端的跟自己這個小小的旅長臭味相同,擺明的是利用自己嗎?
這回倒好,自己這官沒有升成,他竟然讓自己充當誘餌。雖然心底怕,但段碩也沒有逃跑的打算。
一來吳國軍紀嚴明,二來段碩參軍是奉了娘親之命來報答姬凌雲的恩情的,若這樣逃回去,娘親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心中即是希望鄴邑的那般混帳不要中了吳起的計謀,又希望對方中吳起的計謀,好讓吳軍能夠攻下鄴邑,自己也算立下一個不小的功勳。
不知不覺已經遠離了鄴邑,段碩著實鬆了一口氣:看來對方是不來了。
正想著,他忽然發現,不知何時戰馬立住不再前進,只是機警地望著右面,那邊正是起伏的丘陵。他瞇起眼睛仔細張望,似乎層層山丘組成的暗影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急速地逼近。還沒來得及辨別那究竟是什麼,一種久別重逢的聲音就已鑽進入他的耳朵,那聲音一掠而過,銳利嘹亮,宛如利刃割過天空。
魏軍來了!
段碩的腦中只有之命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