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打的極為艱苦,整個洛邑智將、勇將、良將無數的項鷹、森熊;鄭國的公孫縱、楚國的黃松;趙氏竇隼、史黯等等都是不可多得的大將,他們可以獨當一面,但卻不能統籌全局。
放眼洛邑也只有姬凌雲同趙毋恤有這個實力,兩天兩夜中他們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最多也只是輪流打個盹而已。
為了激勵全軍,姬凌雲和趙毋恤大多都在戰場的最前沿,也不知殺了多少人。姬凌雲那把長槍在無數次的刺擊中壽終正寢,斷為兩截。
那號稱「千匹駿馬,三處富鄉,兩座大城」都無法換回來的寶劍純均也被殺的缺了口。
所有參戰的將士幾乎人人都帶有大小不等的傷痕,尤其是公孫縱在亂軍中被賊寇的長矛戳中了腹部,險些喪命。
趙毋恤撕牙咧嘴的來到了姬凌雲的身旁道:「這回,他們在也不敢妄動了吧?」
姬凌雲微笑道:「誰知道啊!就算來了也不怕,頂多在殺他們個屍橫片野。我就不信他們還不怕……」
其實這場苦戰並非完全無戰術可言,相反,姬凌雲是經過深思熟濾也決定下來的戰術。
戎狄賊寇對洛邑用上了疲敵戰術,雖然俗套,但卻相當有用。縱然姬凌雲可以以輪流休息應對,但這種任敵戲耍的感覺在這種孤立無援,敵強我若的情況之下對於全軍的士氣將會是一個很大地打擊。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利用心理戰術,以己之長克敵之短。
姬凌雲將上萬人頭掛在了城牆之上,目的正是為了惹怒戎狄賊寇,同時也在對方的心底埋藏了一個恐懼的陰影。
然後以戰鼓和笑聲阻斷對方的祭祀,更以哥爾瑪以及渾無邪的人頭自接示威,引發戎狄賊寇的復仇之心。
所謂哀兵必勝,其意在於哀兵悲憤滿腔,從而散失理智。奮勇向前。無畏無懼。但姬凌雲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哀兵來作為制勝之關鍵。
以哀痛,仇恨讓戎狄賊寇忘記一切,誓死向前。如此雖然令戎狄賊寇戰意升,但卻使得他們忘記了自己的弱處。
戎狄賊寇在強,但不善於攻城這個弱點卻依舊存在,他們沒頭沒腦地攻擊,反而更加速了他們地傷亡。
三天兩夜。平均每天一萬幾千士兵地消耗。縱是人口諸多的大周也消耗不起,何況是人口稀少的戎狄賊寇?
巨大的傷亡,加上那一萬個人頭所留下的陰影,足以讓這些異族心生膽卻,從而不敢攻城。
同時,洛邑上下的士兵卻會因為這一戰所取得的輝煌戰果而信心百倍。
姬凌雲站在了城垛之上大聲喊道:「所有死守城牆地兄弟們……你們可知道你們已經創造了奇跡,譜寫了歷史。不過短短幾天……三場大戰……我們以六千將士為基礎,殲滅了四萬兩千餘賊寇……這戰績是何等光耀!!!毫無疑問。在這城牆上的是英雄……」
所有沉浸在喜悅中的士兵紛紛一呆,他們知道他們勝利了,但卻忽視了自己取得的戰果。如今被姬凌雲當眾說起。所有人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厲害。
所有士兵不驚暗想:「三戰就能殺他們四萬兩千之多。若是在來三戰不就是殺了八王四千?這樣細算,我們還要什麼援兵?」
又有人想道:「那些看似凶狠的戎狄賊寇也不怎麼厲害嘛?十萬人確實嚇人,但也只能嚇嚇人而已,才幾天功夫就被我們殺了一半。剩下一半,有什麼可怕的。」
懷著如此心態地士兵比比皆是,他們大吼大叫了起來。
從這一刻起,他們身上沒有了對敵人人數地懼怕,有的是對勝利的渴望,有地是對譜寫歷史的嚮往。
看著一城.的士兵,姬凌雲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只要全軍充滿了信心,以戎狄賊寇那末流的攻城水平,絕對難以拿下這堅固的王城洛邑。
趙毋恤告辭養傷去了。
姬凌雲點頭微笑,這傢伙也是條漢子,在第一天正午就被冷箭射中的肩膀受了傷,但卻一直堅持到了現在,此刻他的身
十多處傷痕了。
姬凌雲想到這裡得意的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無一傷痕的屍體,幾天下來自己殺的人並不遜色於森熊、施猛一干猛將,但被並沒有受到任何重創。只因,專韋時刻呆在他的身旁護著他的右翼,而冷蝶躲上了樓城的頂端為他護航,阿青也時不時的支援。更因為墨子劍法的防禦天下無雙,水潑不進,在萬眾從中也無人攻破他所布下的劍網。
種種因素下,雖然是一場惡戰,姬凌雲除了疲憊以外,並無任何不是。
下得了城牆,姬斯、任清璇迎了上來,口說恭喜。
姬凌雲也連道:「同喜,同喜!這功勞也有你們的一份。」這洛邑能夠守下來,功勞卓著的不僅僅只是自己跟趙毋恤,姬斯、任清璇也是功不可沒,他們不似二人站在戰場上的最前沿,但確維持著整個戰鬥的運做。他們安撫百姓搬運守城工具,勸說百姓上城牆助戰。若沒有他們勸說的一萬臨時民兵上了城牆,這洛邑也未必能夠防守下來。
稍微聊了會兒,姬凌雲就告辭離去。
戎狄賊寇元氣大傷,此時此刻正是好好睡上一覺的時候。
日落黃昏,正是用晚膳的時間,一路上各大施放食物之處急滿了人。人潮蜂擁,姬凌雲呵呵笑了起來,這戰事一起,吃飽飯已經成了百姓最大的渴望。
但很快姬凌雲就笑不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霾。人潮中顯然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青年力壯的再前,而老弱婦懦卻被擠在了最後。
縱然他們渴望上前一點,但又哪裡是青狀者的對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如此景象姬斯、任清璇他們都視而不見嗎?」姬凌雲長鞭指向了施放食物的粥棚。
韓慶知道自己這位主公的正義感又犯了忙道:「不是視而不見,而是管不了。戰亂一起,是人心最浮動的時刻。若強行命令他們幹一些不願意幹的事情很可能造成嘩變。百姓最關心的無疑就是食物,倘若勒令青壯年等老弱婦懦用過食物後在食用,他們會因害怕食物不足而心生不滿。我們又沒有足夠的士兵維持次序,只好暫時放任。好在,食物充足,那些馬肉以及收集起來的糧食夠我們吃上一陣。他們最多是晚吃而已,不會餓肚子。」
韓慶這兩日也未休息,洛邑那麼大,只靠姬斯、任清璇安撫顯然不足。隨行的文臣都被分派到四周安撫去了。知道這個事情,生怕姬凌雲引起眾怒,連忙解釋。
姬凌雲暫時也想不到什麼好注意,一拍馬鞭絕塵而去。
回到了府邸,直接進了浴池,享受著嬌俾女的揉捏按摩,但心底卻一點兒也無法高興起來。
若自己手上有多餘的士兵,非得很很的教訓他們不可……姬凌雲咬牙切齒的想道,此刻他以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對於他壓百姓一事也已經司空見慣,能忍則忍,不貿然出頭。但唯一忍受不住的就是欺負老弱婦懦。
強者欺負弱者在亂世中無可避免,但若欺負老弱婦懦卻是禽獸行徑。
姬凌雲躺在浴池中不捨麼方法可以完美的處理好這件事情。
眾人苦思之餘,姬凌雲聽得的西門豹聲音中屋外傳來,「韓兄,吳王呢?我有要事求見。」
韓慶壓低著聲音道:「大王正在休息,沒有急事別來打擾。」
西門豹道:「我這就是急事……這幾天,我見每每用餐時各處發放食物的地方次序混亂,想到一個好的方法解決這事……」
「快快進來……」姬凌雲聽得精神大震,不等西門豹說完就開口叫他入內。
西門豹走近了浴室,裡頭熱氣蒸騰,水霧瀰漫,什麼也看不清楚,定了定神,隱約間才發現對面的水池裡正躺著一人,身後還有兩個侍女在為那人揉捏,心中苦笑:這位吳王的舉止每每的出人意料,不拘一革。若不是知道他的為人,此刻早已將他當成貪圖享樂的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