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抵達上黨的時候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西門豹鄰居,才知西門豹早已搬家到了晉陽。他兼道而行,馬不停蹄在第五日傍晚到了晉陽。經過多方查探終於在陽曲發現了西門豹的蹤跡。
原來,西門豹的雙親都亡於水患,早在幼年他就立志要解決天下水患。當然這是出生牛犢的狂妄之言。但也因如此在讀書學習之餘,他對治水非常有興趣,時常研究各地河渠。晉陽附近有一條大河晉水。
這晉水本是凶狠無比,時時危害周遍百姓。但自從趙鞅之師,趙氏謀主薰安於建立晉陽大城之後,這晉水卻成了造福周遍百姓的生命之水。
這董安於出身史官世家,不但善於治水、鑄城還是超群的戰略家和政治家,一身才略乃晉國第一人。趙鞅也認其為師,自歎不如。
趙鞅正是在董安於的幫助下,才挽救趙氏於危難之中。但這董安於太過厲害,厲害的全晉陽找不出一個是他之敵。晉國諸多有識之士,隱隱感到,如果董安於盡心竭力地輔佐趙鞅,這趙氏遲早會獨霸晉國。留下此人,終歸是其他上卿的隱患。
於是,勢力最大的智氏連同魏、韓合力逼迫趙鞅處死董安於。趙鞅左右為難,而董安於卻從容就義,自縊身亡。
西門豹看了董安於治理晉水的方針也大為讚歎,得到了一條治水良方。
堵不如疏,疏不如灌。灌不如護。與其堵水,不如疏通;與其疏通,不如灌溉;與其灌溉,不如保護植被。
西門豹將這治水要略寫下以後,姜良正好尋到西門豹臨時借助的草廬。
老友見面,抵足夜談,談盡千萬事。
多年不見,西門豹地一身治世要略。姜良亦是自愧不如。暗想此人在政務上的才略絲毫不遜色於管。於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將西門豹帶回吳國。
姜良說明白來意,西門豹也有賣於君王一展所長的想法。但其為人謹慎,並未直接答應,而是願意跟姜良一起前往洛邑見一見那名傳天下的吳王姬凌雲,看看他是否如傳言一樣,那麼英明神武。
第二天一大早。休息了一晚的姜良、西門豹帶著一干部下直奔南方而去。
到了河套草原,茫茫千里,姜良、西門豹均覺得心情舒暢。正當他們稱讚祖國山河美的時候,草原上掠起十餘頭兀鷹,啾啾鳴叫。
姜良、西門豹均覺得詫異,上前探察,走得近處。但見十三人圍攻一重傷男子,地上還有近二十具屍體。空氣中漫布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那重傷男子握著一把短匕。發瘋似的不斷向那十三人攻去。
重傷男子且戰且退,連殺十人,但身上也多出三處傷口。
姜良瞪圓了眼睛。此人勇悍,不遜於專韋。正想救援卻見那重傷男子吼叫一聲,以妙招連刺死兩人,短匕脫手,直接刺入了最後一人地胸口。
那重傷男子也搖搖欲墜,走了兩步倒了下去。
姜良讓人將其救回,登時驚駭莫名,那重傷男子身負重傷二十餘處,渾身是血還發著高燒。
姜良見那些殺手地兵器上刻著「智氏」地字樣,他清楚這河套地區是智氏的天下,智氏的軍隊很快就會找來,急忙繞路而行。
六日後,姜良、西門豹等人到達了洛邑,這時姬凌雲已經入宮為天子祝壽,而那重傷男子一路上昏昏沉沉,口中不斷的囓囓自語。說什麼千古罪人,說什麼民族罪人等等聽不懂的話語。
姜良吩咐軍醫好生照顧。
連日趕路,他與西門豹異常疲勞,相繼睡去。
朦朧中,姜良發覺有人叫自己,睜眼卻見西門豹神色無比嚴肅的站在床前。
原來,西門豹只是小睡了會兒,醒過來後閒得無事,在府中散步。路經病房,聽見那重傷男子醒來的消息。
進去與之閒聊,卻聽到了一個驚天陰謀。
那重傷男子叫做豫讓,他是晉國四卿之一智氏地族長智瑤的心復武士。智瑤因智氏家族沒落而失去理智,在一神秘黑衣人的誘惑下與異族聯合。他們準備在調離河套百姓,放異族大軍深入王畿,並在眾諸侯為天子過壽時,奇襲洛邑王城。
那豫讓正是在勸說不果後,毅然離去
智瑤發覺而一路追殺。
姜良得到這個消息,睡意全無,立刻讓人往臨求援,在西門豹的提醒下,安排了斥候在洛邑十里之內偵察。
姜良親自前去通知姬凌雲,但王宮侍衛彷彿得到了特別的關照,說天子壽誕其間任何人都求見。
姜良好說歹說也得不到通融,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叫上施猛調了一隊士兵逼宮,擺出攻打王宮的架勢,迫使士兵前去通報。
姬凌雲見到姜良的第一眼,心中就知情況不妙。姜良穩重,若不是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他不會如此亂來。
「不好了,大王!」姜良見到了姬凌雲衝了上前,顧不得行禮將所有地事情挑要緊地說了一遍。
電光火石間,姬凌雲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拉著姜良向宮內走去。
安德大殿內,姬凌雲在姜良將經過對著周天子與諸位諸侯說後,對著所有人道:「一切情況就是這樣,事態萬分緊急。」
當下大殿亂做一團。那些膽小的諸侯大臣,如同蒼蠅一般「翁翁」直叫,讓人聽得心煩意亂。
鄭聲公、衛後莊公這些膽小之輩更是動了逃跑之念。
晉定公氣急大聲咆哮道:「這是污蔑,我晉國上卿怎會勾結異族。」
姬凌雲理都不願意理他,只是冷冷地道:「是與不是,日落之前,自有公斷。只是天子,在外敵未來之前還需做好萬全打算。」
正說間,又有士兵來報道:「宮外有一受傷斥候求見。」
姬凌雲神色逐漸嚴肅起來,這斥候受傷這也代表他遇到了敵人。
一名背心中了三箭的吳兵在侍衛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直接來到姬凌雲面前道:「大王,八里外遇到了大片異族騎兵,人數不下余兩萬,偵察小隊全部陣亡……我……也去了……大王保重……」
話音剛落,那吳兵就倒了下去。
趙毋恤來到屍體前拔出了一枝箭,那箭頭竟呈現扁平蛇矛狀。他驚訝道:「這是烏龍鐵脊箭是山戎精銳王師所特製的箭枝,曾讓我大軍吃盡苦頭。」
若眾人對吳國斥候的話還存有疑慮,那麼此刻疑慮盡去,大殿內更為慌亂。
鄭聲公立馬跳了出來道:「稟天子,鄭國還有事情需要外臣處理,外臣告退……」
「混帳!」姬凌雲怒極一把抓住鄭聲公的衣口罵道:「你白癡啊,你跑的過那些異族的騎兵?只怕他們此刻已經在洛邑附近了。你若在這裡害的全城動亂,無力回天,我第一個殺了你。」
鄭聲公帶著哭腔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啊……就以我手上的五百人,根本擋不住那些殘忍的異族豺狼。」
「合起來,將士兵合起來。只有如此,我們才有生存的希望。」姬凌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
他看了四週一眼,楚王、燕孝公、魯哀公還能保持冷靜,晉定公也在瑟瑟發抖,而中山王、鄭聲公、衛後莊公已經嚇的話不成聲。周天子坐在主席一臉的死寂,任清璇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大聲道:「要想活命,就別在這裡等死。只要能堅持幾日,消息傳開,各國大軍自會來援。」
姬斯揚聲附和道:「吳王說的不錯,與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拼。死則轟轟烈烈,生則流芳千古。若在這裡哭哭啼啼,史書上必將記載敵寇來時,某國某國國君,心膽碎裂,懼死哀號,成為萬千人的笑柄。」
姬斯這一番話說的恰倒好處,從名、利勸說,既給了眾人求生的慾望又有破釜沉舟的決心。
姬斯的話給了場上所有人都敲響了警鐘。縱是鄭聲公也擦乾了淚水,裝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姬凌雲讚許的望了姬斯一眼,這大魏的先驅者果然不同凡響。他對周天子「天子,如今這種情況還你由您來決定吧?」
此時此刻,眾諸侯急需一個首領指揮,這諸侯共主正是不二人選。
周天子做夢都想得到指揮天下諸侯的權力,可這一刻權力到手他卻無從指揮,看著眾人不知如何分配,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任清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