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公孫縱夜襲成功,斬敵千人凱旋而歸,鄭軍士氣大震。
五日後,鄭礎襲擊晉軍糧道三千石糧草損失過半。晉軍主帥趙鞅見勝算渺茫,集合眾人意見撤軍回晉。
老將鄭闊見有機可趁尾隨而戰,打算趁晉軍疲勞之時,擴大勝果。
但趙鞅大擺戰車陣以一萬精銳大破鄭闊兩萬大軍,鄭闊慘敗而歸。
姬凌雲心中驚訝,鄭闊尾隨而戰正是明智舉動,晉軍久戰疲憊士氣又低,而鄭闊的兩萬大軍在新鄭城內,只是時不時的出城騷擾,並未經過大戰。以養精蓄銳之師,擊晉軍勞頓疲憊之旅,怎會不勝?
不過,姬凌雲並未深究,之所以他襄助鄭國。一是因為墨翟救了自己,不好拒絕他的請求。二是因為他統軍經驗太潛,借此增加實戰經驗。最主要的三是因為晉國實在太強大了,它的強大對將來的吳國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若他的魔爪伸向了中原,那麼中原眾諸侯國將無人於之對抗。因此,幫助鄭國退晉也是一種借刀殺人的手段。
現在晉國以退,姬凌雲也沒有必要在為鄭國操心。
鄭闊、公孫縱都曾試過他的口風,意圖勸他為鄭效力,並且直接任命為上將軍,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姬凌雲當然毫不猶豫的拒絕。
姬凌雲、公孫縱回到了新鄭,登時受到了百姓的盛情歡呼,明眼能都可以看出來此戰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戰果主要的功臣就是在軍寨裡死戰到底,拖垮晉軍的姬凌雲、公孫縱。
受到百姓歡迎,姬凌雲可以理解。
但令人疑惑的是那歡呼實在太過隆重,整個新鄭城的百姓都在大聲呼喊著「無名、公孫縱」的名字,而出城迎接的鄭聲公彷彿成了附庸,受到了居民百姓的無視。
鄭聲公的面色非常的差。
姬凌雲稍微應付了一下鄭聲公就來到了墨翟居住的民房。
墨翟還是一樣清廉,住的地方乃城北民房。
姬凌雲見墨翟的氣色好了許多心裡不平衡的抱怨道:「真是羨慕,我在那邊拚死拚活,你卻在這裡悠閒自在。」
墨翟笑道:「運氣好而已。」
姬凌雲白了墨翟一眼無語而對。
根據他們商議的策略,新鄭城與鄭國軍寨形成犄角。
一方養精蓄銳,一方嚴陣死守。
以晉國的兵力無法兩面齊攻,但只要攻破新鄭城或者鄭國軍寨,那麼鄭國必敗。可若,晉國無法攻破其中一處,那麼晉軍的士氣必然低下,軍心必然不穩,同時,多日的強攻會讓他們疲乏不堪。
此時,無論趙鞅攻打那處,鄭國都會有一支養精蓄銳的部隊,這支隊伍足以扭轉一切局勢。
很不巧,趙鞅攻打的正是沒有墨翟的鄭國軍寨。
突然,冷蝶走了進來,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沉聲道:「我們被監視了!」
墨翟之所以有今天如此成就,他那深不可測的才學是其中之一,更主要的還是因才施教,每個弟子都是屬於自己的特點。
大弟子禽滑厘為人沉著穩重,不貪功不急進,認真的完成每一件事情,因此,墨翟授他雜學之術,留在身旁調用。
二弟子管黔敖心靈手巧,是個天生的木匠,因此,墨翟授他製造、雕刻之術,在發明研究器材上,管黔敖是墨翟最得力的助手。
三弟子縣子碩靈活如猴,不需要任何道具就可以模仿任何人的聲線,因此,墨翟授他喬裝之術,專門負責探取情報。
四弟子公尚過善於目光明銳學習韜略,五弟子隨巢子專攻縱橫舌辯之術,胡非子天賦過人,主學武藝,一身本領在墨者行會中只在墨翟之下。
數名弟子個個能力非凡,是墨翟最得力的助手。同時也是他成功的關鍵。
而冷蝶天生六識敏銳,眼力、直覺超出常人,墨翟便讓她苦習箭術,十年下來,百步穿楊以是輕而易舉。
也正因為冷蝶那超出常人的直覺,令她發現了四周的不尋常。
墨翟聞言長歎道:「真是諷刺,戰前友好信賴,可戰後卻如此對待。為何世人都如此愚昧,相互友愛,難道就如此困難。」
姬凌雲亦不知怎樣安慰他才好。因為他太清楚歷史的動向,墨學雖被喻為「言盈天下」但無論在任何朝代都不符合實際,要想均分一切,談合容易。
這時,公孫縱求見,墨翟讓他入內。
公孫縱神色尷尬的走了進來,慚愧道:「大王政務繁忙,暫時無暇接待諸位……」
冷蝶怒道:「什麼政務繁忙,分明是不信任我們,找什麼借口。」
公孫縱不明所以,姬凌雲將被人監視一時說了出來。
公孫縱羞愧難當道:「大王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功臣?難道他不怕世人恥笑嗎?」
姬凌雲彷彿早已料到了一切淡然道:「所謂卸磨殺驢,就是如此。不單是我們,恐怕公孫兄也受到鄭聲公的懷疑了吧!」
公孫縱面色灰暗的低著頭,姬凌雲所言不虛也。
寂靜無聲,又有任清璇來訪。
任清璇快步上前直言道:「墨先生情況有些不妙,新鄭城內都是稱讚墨先生、無名先生、公孫將軍的言論。論聲勢,你們如今以在鄭聲公之上。百姓舉動過於異常,彷彿是受到了他人的煽動。」
墨翟神色嚴肅道:「你是說這是趙鞅的詭計?他還沒有放棄攻取鄭國?」
任清璇道:「很有可能!」
姬凌雲神色大動,想起六日前的交鋒,趙鞅麾下的精銳乃晉國之冠。可是那一戰,趙鞅麾下的士兵幾乎是不堪一擊。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