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重生 第一集 【殺】 第542章 做人留一線
    相對一個普通修道者而言,在面對飛劍這種來去極其快速的攻擊法寶時,不論你道術如何精深,在那眸息之間也是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的,但即便是一縷極其微弱的意志,但是李玄的超強應變意識也並非是他人可以比擬的。

    這種精神上的東西卻不是修為和時間可以練就的。

    這對他而言,其價值也是無可估量的,有了這樣變態的應變能力,這才使得他能在這毫釐之間依然能夠游刃有餘地使出自己的道法,不然,面對修為整整高出他一個級數的對手,只怕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那還能這般灑脫。

    李玄剛剛現出身形,就見對方的劍光微微一頓,分三面向他襲來,當下說道:「道友,休要大言不慚,今日我也不走,只看你能拿我怎樣。」

    話音剛落,又把身子一搖,變成塊巍巍大石,在震耳的轟鳴聲中,一如先前的斷木,化為漫天散落的石雨。

    就在劍玄子擊中岩石的當口,李玄的身形又在不遠處顯現了出來,朝著這邊冷笑一聲,在劍玄子的劍光趕到之前,就見李玄用手朝陳連山的位置遙遙一指,忽見半空青光閃爍,一條水桶粗細十數丈長的猙獰巨蟒從天而降,在陳連山的驚呼聲中,一字長蛇,張開血盆大口,紅信吞吐,帶起陣陣腥風朝陳連山電射而去,此番景象比之先前的猛虎似乎又要強上幾分。

    要說這變化之法,本與五行生剋之道為共理,但卻又各成體系,尋常道者只要掌握了其中的本原演化之理,便可知其一而知其所有,但知之歸知之,未通五行輪轉之理就並不代表可以隨意施為,這與舉重【運】動員不懂摔跤是一個道理。

    而李玄之道法院子形意五行拳」卻是在兩者之間那似乎完全不可能存在的間隙中,巧妙地將兩者融為一體,沒有彆扭、沒有牽強,彷彿本該如此一般,以至於李玄此時不論是以身化物又或是以物化形,皆能隨手拈來」只差些火候與修為的搭配便可完全達到收發隨心的地步。

    劍玄子眼見李玄幻出巨莽,心中不由惱怒起來。所謂吃柿子要朝軟的揀,他知道陳連山剛才已經受傷,此時不知能否抵得這條兇猛的巨莽,當下只喊了聲小心,便自分出一道劍光」想助陳連山一臂之力。哪知他這邊劍光才起,就見一枚十米見方的銀印憑空而出」雖然沒有先前那般巨大,但卻也是銀芒電竄,風雷聲中,於中途堪堪敵住自己的劍光,同一時間,轟隆隆一聲響後,又有三道碗口粗細的雷電從天降落,直奔自己頭頂而來,只看那聲勢,還真不敢以本體去硬扛」無奈之下」劍玄子只得頓住劍光,揚手在自己周圍連布三道強力禁制。禁制剛剛完成,就聽「乒乒乒…………」三聲悶響,自己周圍的空間一陣動dang」此時抬眼看去,只見李玄正拿眼冷冷地望著他。

    等得化去三道天雷」劍玄子便朝陳連山那邊望去,只見一人一蛇此時相鬥正歡,你來我往,竟呈相持之勢。劍玄子稍稍放心,畢竟是煉氣階段的修士,雖是有傷在身,但對付一條巨莽還是綽綽有餘的。

    回過頭來,劍玄子面有慍se,看著對面的道人,劍玄子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發現,這短短的幾個呼吸間,李玄竟然有些高深莫測起來,這念頭剛起,就被他馬上推翻,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修煉者面對絕對強者該有的反應。

    微微收斂了一下心神,劍玄子對著李玄冷哼一聲道:「你別得意,就這點伎倆貧道還不放在眼裡……」

    說完,他兩眼精芒閃動,兩手疊加,連變手決,朝對面的空中一指,一瞬時,那懸空的兩道劍光陡然增大了數倍,空氣中,道道肉眼可見的bō玟向四周擴散。

    刷!兩道筆直的光芒彷彿貫穿了天地,直朝李玄襲來。劍未到,那強勁的罡風已是吹得四周樹木齊齊向兩旁歪斜,聲勢之猛,具之剛才又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修煉一途,貴在專而精,既然道號為劍玄,自然是在劍道修煉上下子一番苦工的,他太乙一脈本是承上古道統,以煉火仙訣與陣法為主,對劍修只是略有涉及,當年劍玄子為了速成,選擇了劍修,所以他在這劍道一途上也自有一番成就的。

    滿天飛揚的塵土中,面對劍玄子的驚天一劍,李玄的眉頭皺了起來,眼裡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芒。

    「mi悟、得失,在於自己,而不在周圍環境有無變動。此法即心,心外無法。此心即法,法外無心。心自無心,亦無無心者。若將心無心,心卻反成有。」

    只是這一刻,他竟然於那五行轉化之間的玄妙之處又有了一番新的領悟。雖然他再一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不過這次他卻沒有選擇躲閃,這是一次極其難得的鍛煉機會,能夠讓他檢視一下自己的道術修為。李玄如此想著,嘴角不覺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漫天橫溢的罡風中,只見李玄雙手十指猶如彈奏琵琶一般,灑脫而隨意,似乎不帶人間煙火,如此連續不斷地撥動,手指每bō動一輪就帶起漫天的綠葉,每片綠葉都旋轉著飄落而下,同時,四周那一棵棵合抱粗的巨樹詭異懸浮在空中,向李玄擠去,形成一個規則的圓形巨木壁壘,在大樹間的縫隙裡飄滿了綠葉。

    「轟……」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劍玄子的兩道劍光穿過李玄的巨木壁壘,在漫天落葉中,再次拖著長長的光尾沖天而起。

    而此時的劍玄子卻有些懵了,巨響過後,眼前除了漫天飄舞的落葉,那還有李玄的半點影子,自己神念掃過,也是一無所獲,本來還要繼續下一輪攻擊的青虹劍也有如兩隻沒頭的蒼蠅,只在那空中來回盤旋,卻尋不著目標。

    「怎麼回事!」望著眼前不斷飄落的綠葉,劍玄子心裡充滿了疑問,自己在周圍明明已經布下了禁制以李玄的修為,想用五行遁法走脫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事實卻是李玄真的消失了,包括他自身的真元bō動以及氣機揮發也不再出現絲毫,甚至連那祭在空中與自己劍光相鬥的銀印也不知去向。

    按說道者之間,只要修為懸殊不大便能事先感應到對手的氣機存在,即使是在對手使用隱身術的情況下也能憑著氣機的牽引,很輕易地尋出對方的藏身之地。但此時,別說氣機,就連李玄的氣味都消失得一干二盡這不禁讓空有一身強悍修為的劍玄子有種強烈的憋悶感暫且按下心間的煩悶,劍玄子趁著這個當口朝人蛇大戰的那邊信手一揮,但見青光過處,巨莽被攔腰斬成十數段,眨眼化為陣陣青煙消失在落葉瀰漫的清風中。

    看見巨莽被誅,陳連山長長舒了口氣,心想:「這李玄怎的這般古怪,明明只是「化氣,的修為,卻如此難纏,隨手幻化的東西也能讓自己累出一身大汗,看師叔的樣子似乎也沒在他身上撈著什麼便宜!」當下收了飛劍,有些垂頭喪氣地來到師叔身旁,沉默不語。

    看了陳連山一眼,劍玄子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剛要說些安慰的話,心間突兀產生一絲警示也就是這短短的一瞬,一道紫光在他眼前亮起,那漫天飛舞的綠葉突然在空中一頓,恍恍惚惚地竟變成了合抱粗的巨石,只略作停頓,便一股腦地望兩人砸來,聲勢之猛,直似地動山搖。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劍玄子俊美的臉上卻浮起一絲笑意。也就是剛才這一剎那,他終於捕捉到了一絲淡淡的氣機。當下也不說話,只把手望空中落下的巨石一指,喊聲音剛落,只見那些原本急速下落的巨石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了空中,彷彿本該如此一般;須臾間,又見空氣微微震dang了一下,那些大石又還復原成一片綠葉,緩緩飄下。

    對於周圍的變化劍玄子視而不見,臉上開始洋溢起自信的表情,看著滿臉驚異的陳連山,笑道:「連山,你且把心放下,師叔說過,他飛不了,等下你便可以手刃你的仇人了。」

    劍玄子說完,有意無意地朝右側橫臥的一棵大樹上方看了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隨即揚手打出一片淡淡如水的青光將自己兩人罩住,同時猛地一跺腳,但見他週身的衣袍無風自動,一雙明朗的眸子射出尺許長的精光。眨眼間,以他為中心,四周的地面平地升起縷縷青煙,只一個呼吸不到的功夫,原本有些濕潤的地面竟已開始慢慢龜裂,陣陣逼人的熱浪充斥在這個不大的空間內,那些還沒落到地面的綠葉開始燃燒起來……

    劍玄子只往那橫臥的大樹上方看了一眼,心頭便明朗起來,雖然只是轉瞬即逝的一絲能量bō動,卻還是沒能逃過他的感知。他知道,李玄依舊還在自己布下的禁制內,只是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竟使得自己無法捕捉到對方氣息,當下也不深究,便自鼓動本身三昧真火,以四周禁制為限,在這個不大的空間內烘燒起來。他要看看,在這種能焚盡萬物的神火中,對方還能隱匿多久。

    「師叔,他還在嗎?」陳連山一邊發問,一邊不解地打量著四周,入眼一異焦土。

    「呵呵!等下自有分曉!」

    劍玄子淡淡地說,手上同時捏了個法決,就這麼向外一揮,但見青光點點,好似酷暑天氣下了一場潤雨,但視覺上的效果卻往往與實際有很大差別,在光雨落到乾裂的泥土上的瞬間,「哧……」的輕響,有如火上澆油般,四周蔓起了淡藍se的熊熊火苗,溫度開始直線上升,不一刻,那炙人氣浪已開始一bōbō向四周擴散。

    身處禁制中的陳連山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正要發話,就見對面不遠的空中,一片尚未焚化的樹葉突然閃過一道紫芒,四周的空間輕微扭曲,須臾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那半空中,細細看去,那淡藍se的熊熊火焰中,此人臨空而立,長髮飄飛」腰間懸個巴卑大的紫se葫蘆,身上泛著巍巍紫光,似乎有一層淡薄而永恆焚燒的紫se火焰將他包裹。面容古拙而平淡,飄逸而灑脫,微微上翹的嘴角顯出耐人尋味的意味,不是李玄又是誰?

    「李玄」被三昧真火燒灼的滋味如何,可還受用?今日我也不動你」只是看你怎樣在我這神火中化為烏有……,哈哈……」看見李玄顯出身形,劍玄子得意地說完,與陳連山相視大笑起來,或許在他們眼中」此時的李玄已如那甕中之鱉,板上之肉」只是看他能撐多久了。

    淡淡地望著對面狂笑的兩人,李玄心裡不由得浮起一絲淡淡的情緒。不說陳連山與自己有著殺子之仇,只看那劍玄子,按照曾經的境界計算,也算是七星君大成境界之輩,卻也被那世俗情感、塵牢meng心以至於此,倘若自己真的死在這火中,他又能高興多久?高興也好,悲傷也罷,不過是他本心不安罷了。在這個不同於曾經的世界的精絕古城內部的世界」法則奧義卻原本來源於李玄的血脈炎黃血脈與靈hun」傳承的是上古之道。

    如不放下執念,及時洗滌心間塵垢,無論修為多高,總有心魔孳生之日,禍福只在旦夕……

    李玄想及此處,不由得為那狂笑之人感到惋惜」他輕歎一聲,淡然而語道:「不可得而親,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賤。劍玄道友,你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縱然有仇怨,也只是我與你師侄之間的事,為何你卻要如此苦苦相逼呢?倘若我真死於這火海中,於你有何益處,你又能高興多久?情緒間的喜怒哀樂,只不過是道心不堅的表現罷了!道友何不認清此理,與你我留一條退路,日後若是相見,也自有一番機緣!」

    聞言,劍玄子微微一愣,剛要說話,就聽陳連山冷笑道:「真是笑話,你也不過一小小「化氣,境界的小輩而已,也配與我師叔說出這種話……你現在已是自身難保,何不乖乖就擒,或許我還能給你一個痛快。」說完,尤自獰笑兩聲。

    看著面容猙獰的陳連山,李玄搖頭輕歎,道:「在我來說,我與你兒子之間早已兩清,而於你自己,卻又多了一層殺子之仇。報仇者總是無罪,但報得仇恨卻變成了有罪,一如四季輪轉,無止無休。也罷!我與你之仇總是難以化解的,以後如若再見,貧道也自當全力以赴…………不過你現在卻似乎高興得太早了,難道一個小小的禁制就能困住我?」

    熊熊火焰中,李玄清晰地感覺到了那恐怖的熱力。雖然他的修煉也是取自一陽,但站在這號稱熔盡世間萬物的極陽神火中,他亦是體會到了那種力不從心好感覺。

    但同時,於自己黃庭神室內,那旋轉著的三朵紫se火焰竟隱隱有著一絲悸動,彷彿與這周圍燃燒的火焰有關,那是一種不屈又或憤怒的奇妙感覺。

    「哦!李玄道友,如你所說,難不成你還能走出我這禁制之外?」不知是不是李玄剛才的一席話起到了作用,此時的劍玄子竟然改口稱他為道友了。

    聞言,李玄揚手在自己周圍又加了幾重禁制,感覺周圍熱力稍稍減緩,這才開口道:「實不相瞞,剛才貧道本想趁你慌亂之際脫身,卻不想道友已在這四周布下了隔絕五行之陣法,貧道對道友的手法深感欽佩。嗯來,這世間五行遁法,只要入得道友的陣中,便是無有走脫的機會,但是道友可曾聽說,於那五行之外,還有一遁,名為天遁?」

    「哦?這到是不曾聽說,難道你會,貧道卻要看看你是如何走脫的。」劍玄子說完,好整以暇地看著空中的道人,眼裡滿是玩味之se。

    李玄聽了,lu出個淡淡的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恕不奉陪了,貧道去也…………」話音剛落,就見李玄把身一搖,化為一道巍巍紫光,只在空中一閃,就那麼消失得無影無蹤,去勢之快,直讓當場的再人張口結舌。

    「這……這……師叔……他……」過了半餉,陳連山指著李玄消失的方向,話沒說完,就聽劍玄子喃喃的聲音傳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真的走脫了!怎能有如此快的遁鬼……」

    「哎!此人道法怪異,連這樣的陣法也困不住他,看來只有另想他法了……,不可得而親,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賤。」望著李玄逝去的方向,劍玄子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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