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稱王之後還是屬於大燕皇朝的一部分,與齊王是平起平坐,可如果稱了皇,那就是分裂,槍打出頭鳥!大燕朝廷兩百年所積累的餘威,將全部壓在了江南勢力身上,楊玄一勸了一次沒用後,馬上就計劃著要如何離開江南,逃到王千軍這邊來。
王千軍聽完楊玄一所說的,他笑了,笑得很開心,然後痛快喝了一口酒後說道:「那我真的是要感謝江南那些腦袋被驢給踢過的人了,如果不是他們的昏頭,楊先生也不會到我這裡來,使我的身邊終於有了一個聰明的頭腦,與我一起謀劃天下。也正因為江南那些人,我王千軍將不再是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我也可以繼續利用齊王,發展與坐大自己的勢力,對於整個天下,特別是才朝廷與齊王來說,我王千軍還是太弱小了。」
對於王千軍所高興的,楊玄一併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搖著頭,歎著氣,繼續與火鍋裡面的食物奮鬥著,似乎是在為自己拋棄的那些財富傷心,而在王千軍眼中,楊玄一就是這麼一個人,他不僅是要尋找真正的主公,也需要享受,享受一切可以享受的東西。
「良田一千畝,豪宅一座,每年五千兩的俸祿,如何?」王千軍開出了自己的價碼,其實王千軍還可以給更多,可如果對於楊玄一這麼一個新人,而且還是其他方投靠來的,王千軍給了太多的賞賜與好處,一直跟隨王千軍的那些老人就會有意見,會為自己多年的辛苦而感到不值。
「在江南,我可是年俸一萬兩,雖然沒有三百畝良田,但因為參與了私鹽的貿易,每年還能分到一萬兩銀子的紅利,而且你這邊的豪宅,再怎麼也比不過蘇州的園林吧。不過也沒辦法,誰讓我就只有王大人這邊這麼一個落腳之呢?一切就只能慢慢來,需要我的時候,我就幫你謀劃一二吧!」
王千軍就這樣把楊玄一給留下了,不過楊玄一也說得很清楚,他只是幫著謀劃一二,實際上並不是真正要為王千軍賣命,可這也讓王千軍暫時滿足了,最起碼楊玄一把自己擺在了與江南那四個大家主同等的位置上。
「一切都好說,只要你肯留下來就行,不過你現在得告訴我,江南那邊什麼時候自立為皇,我也得有一個準備,最起碼水師那邊要做好戰鬥準備,也得趁著機會從江南那邊多敲詐點好處過來,這樣翻臉的時候才有本錢。」王千軍親自幫楊玄一倒了一杯酒,楊玄一很客氣一口喝光,又讓王千軍再倒了一杯。
「開春,具體日子我不知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差別,之所以要在開春起事,其實都是為了對付湖廣的官兵,湖廣官兵主力被我用銀子收買了那麼多人,損失只能靠抽調普通民壯來補充,可開春很多民壯都要忙著春耕,到時候湖廣總督集結不起大軍只能被動防禦,總之要起事先,江南的那些人一定會通知我的,而我也會寫信過去,讓他們再送一點糧食與銀子過來,不過這一次要有王大人你寫的效忠書。而且此事最好不要讓齊王知道,齊王只有在事先不知情的情況下才會被惹怒,」
江南最大的敵人就是湖廣,其他與江南相連的幾個省根本就不足為懼,江南也只有在起事後快速攻佔湖廣這個魚米之鄉,江南才有爭霸天下的真正能力,並且還能得到比江南本身素質還要好上許多的兵源。
「不能告訴齊王,這個道理我懂,可未必不能告訴湖廣總督,多少也要給他一點消息,這樣他才有所準備,如果江南那些人一口把湖廣可吞了,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這也算是與朝廷的一種緩和吧。」
火鍋裡的菜吃得差不多了,王千軍盛了半碗湯,現在還太湯,要慢慢放涼一點才比較好喝,同時王千軍也自己站了起來,放高湯的水壺就在身邊,王千軍與楊玄一身邊可沒有一個僕人在,為的就是能夠保密,楊玄一怎麼看都是一個為了自己利益可以出賣別人的人,但王千軍卻很在意這樣一個可怕的軍師。
「不僅是與朝廷的緩和吧?最重要是的湖廣的水師,王大人你也想從湖廣那邊撈些好處,對於王大人你來說,無論是銀子還是糧食還是其他什麼,都是越多越好,不過最讓我欣賞的一點是,王大人你弄來的那些東西,不是作為戰略物資儲備起來,
大方的用了下去,不像某些人,銀子和糧食都要存起就是自己數著高興,留給後代子孫。對於後代子孫來說,這樣的人的確是一個好的祖先,可對於天下來說,這樣的人成不了大事。」
王千軍點了點頭,給爐子加了點木炭,然後站起來讓窗戶開得更大一點,裡面的空氣太多悶熱也不好,吃火鍋的時候,溫度比較低會刺激食慾,太熱了什麼都吃不下,過後走一走又很快餓了。
「糧錢滿倉可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庫房內的確需要留一部分的糧錢作為儲備,以應對不時之需,可有的時候還是收支有一點贏餘就夠了,很多方該花錢的還是要花,比如說修路、築壩、建學舍、安撫方上的難民,收留流民與孤兒,總之只有把錢花下去了,本身的實力才能夠增強,戰爭拼的就是國力,倘若國力不足,就算是百戰百勝的將軍,到最後還是會失敗,對吧楊先生?!」
楊玄一點了點頭,戰爭不僅要靠將軍的英明指揮,拼的更是人口、物資,可這麼多年來,自古君王都是以糧錢滿倉為自豪,都是想辦法將糧食與銀錢積累起來,就算是碰上很會花錢的主,那也是一種瘋狂的揮霍,楊玄一似乎還沒有看過一個君王有王千軍的這種想法,因此他看著眼前的王千軍,不僅是震驚,也在思考,思考眼前這個本來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的方軍閥,到底能夠走多遠。
也就這樣,楊玄一在離開的時候,戰馬突然受驚,人從馬上摔了下來,腳摔斷了,而且還昏迷了,也就沒有辦法回江南去,要留在王千軍這邊養傷,江南那邊對此也只能是如此。不過楊玄一也真夠狠的,他是真的讓自己的腳斷了,而且人在當時也是真的昏迷了,這讓王千軍趕緊把合肥城內最好的大夫都找了過來,還好人救了回來,腳上的傷也不是太過嚴重,到最後不會成為瘸子。
楊玄一就這樣在合肥城內從冬季待到了春季,終於是在開春的時候,收到了江南送來的一封密信,楊玄一在養傷的時候當然是不斷與江南通信,信的內容就是他在不斷規勸與招撫王千軍。
因此也同樣在開春的時候,王千軍寫了兩封親筆信,一封是寫給江南的效忠信,這一封信裡王千軍留了個心眼,在信上的最後簽名的時候,王千軍三個字,千軍兩字是讓刁霖寫的,這就不算是他的簽名的,只要有這兩個字,王千軍就能說這封信是別人模仿他的字所寫的。第二封信則全部由自己親手寫出,信是給湖廣總督的,信上提醒湖廣總督,江南四大家主將會在開春也就是這個時候謀反,要他做好準備,最好將邊界上的將領全部換防,同時防備著方官員與豪門世家的背叛。
兩封信寫好之後,就被人用快馬送了出去,王千軍這年春耕是沒有辦法下了,不僅是王千軍自己,風、林、火、山四個營兩萬將士,連各縣、州、府之衛戍也要全部戒備,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當整個淮西動起來的時候,淮東那邊卻是第一個有所反應的。
兩淮總督不光光需要一年的和平,他需要更久的和平,而現在絕大部分的人都認為王千軍的動作是針對淮東,就連收到他效忠信的江南勢力也是一樣,他們相信這是王千軍為了投靠他們而要送來的禮物,兩淮總督這個已經絕對效忠朝廷的人的確是要除去,當然不能由江南的軍隊動手,由王千軍的軍隊動手是最好的,只有這樣江南的勢力就會與齊王的勢力分割開來,有了王千軍的效忠信,江南的四位家主似乎都很放心。
害怕了的兩淮總督一連派了三名使者過來,為的就是能夠讓王千軍不進攻淮東,可兩淮總督手上其實已經沒有了能夠安撫王千軍的東西,結果整個淮東也趕緊動了起來,不過內裡淮東有很多官員都已經做好了投降的準備,他們依舊將王千軍看成了齊王的人。
三個使者就這樣被全部扣下了,而且王千軍根本就沒見他們三個,而是開始將大量的物資集結到了合肥,過去的一年王千軍可是沒少修路,清理河道,為的就是能夠快速的調動軍隊與運輸糧食、物資。而這個時候的王千軍正在,等江南送來的最後一批禮物,現在對於江南可是能敲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