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放棄防線,一半人增加隔離帶的範圍,將各種用來滅火的工具準備好,另外一半人則開始挖洞,挖得越深越好,越大越好,那是用來躲避濃煙用的。所有人都必須從山洞裡面撤出來,一旦濃煙進入了山洞,山洞裡的人會被全部熏死,只有正在不斷挖掘的壕溝才是最安全的。
這個時候不是王千軍不想從小山的東邊離開,離開這片火海,而是連東邊的森林都起火了,小山四面八方被全部點燃,現在又是冬季,天氣乾燥,枯黃的雜草與樹葉都成了最好的引火之物,王千軍現在只能是靠著清理出來的隔離帶,外加上正在挖掘的壕溝保命,只要有了壕溝與隔離帶,堅持到大火熄滅並不是問題。
正在回軍的兩淮總督與宋金書,騎在馬上的兩人突然感覺到有水滴在了自己的臉上,竟然是在這個時候下起了雨,看來老天真的是在幫王千軍,這讓兩淮總督與宋金書十分的無奈,此雨一下,小山上的王千軍就安全了,不能再多給王千軍的那些精銳士兵多一點打擊與傷亡,兩人都在感歎著上天的不公。
下雨了,雨很冷,落在臉上,很冰很涼,被雨這麼一淋,再被火那麼一烤,人很容易生病,可總比被大火燒死,嗆死好。火勢就這樣在不斷落下的雨水中,慢慢變小,但如果要離開小山,追擊逃跑的敵人,那還不可能,下山的道路上都是還沒有熄滅的火焰,到處都是火星,而且士兵們被濃煙這麼一折騰,都需要休息,連王千軍都感覺到喉嚨難受,全身邊雨這麼一淋很不舒服。
兩淮總督與宋金書都很清楚,就算是下雨,王千軍直接下山追過來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們並沒有太過著急,而是繼續指揮著軍隊按照正常的速度前進,這樣才能夠有碰到敵人作戰的體力,此時的宋金書腦中又開始有了新的計劃。那就是與兩淮總督聯手,先將侵入廬州府的那兩支軍隊擊潰,那兩支臨時徵召的軍隊絕對不會是人數佔優勢的聯軍的對手,等擊潰了那兩支軍隊,再反過身來,尋找機會,攻擊下了山的王千軍。
而同時,兩淮總督也有了決定,王千軍是消滅不掉了,那還不如學王千軍,王千軍這一次用的是釜底抽薪之計,在極為不利的情況下,正面吸引聯軍主力的注意,側面既不救援自己,也不前後夾擊,而是掐住了軍隊的生命線,糧道的所在,逼著聯軍不得不退兵。
聯軍轉身回到合肥,這條消息很快就被監視的探子將情報送了回來,高立名既不阻擊,也沒有佈置什麼陷阱,而是運著大量的物資,也轉身,從合肥城的東面,直接到了合肥城的西面,與雷凡的一萬大軍會合,兩軍會合後,再次進行轉移,軍隊向西南方移動,在距離合肥城西南的三十里之處,一條河道的對岸,架設好浮橋佈陣,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北上,攻擊合肥城。
宋金書絕對不可能讓這麼一頭狼在自己的根本所在合肥城附近待著,如果不將這支軍隊擊潰,他宋金書將大失民心,百姓也無法安心生產,到最後會將宋金書實力全部消耗光,讓宋金書無糧可吃,無兵可征,因此宋金書在到達合肥城後,休息一個時辰,再次率領軍隊向西南追擊高立名他們。兩淮總督當然是要繼續與宋金書合作,聯兵進攻高立名他們。
在宋金書進入合肥城內休息時,兩淮總督的軍隊卻要在外面,在寒冷的冬雨下面扎帳篷,不得不進入合肥城,這讓兩淮總督手下的將士很是不滿,雖然後來宋金書有讓人送去了很多糧食、牲畜、美酒,甚至是女人,但還是無法平撫兩淮總督將士們的不滿,兩淮總督很清楚,他的將士們內心正有一堆火在燒。
又過了一天,過去的一天裡又有雨水落下,所有的明火已經被撲滅,也是該下山的時候了,再繼續待在山上,士兵們沒有被敵人打倒,卻會被天氣和溫度給打倒,因為沒有敵人的存在,身體鬆懈了下來,也就很容易得病,這個時候已經有上百人得了大小程度不一的風寒,還好山裡有一些野姜和草藥,還有隨軍的郎中,得病的士兵都受到了比較好的照顧。
離開小山的時候,王千軍轉身看了看小山的景色,因為大火,整座山的
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果按照現代的說法,那就是生態環境,受到了巨大的破壞,砍伐樹木、獵殺野生動物,甚至到最後還放火燒山,但與人命比起來,這一切又變得不怎麼重要,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王千軍並沒有指揮軍隊直接趕向合肥,而是到了巢湖,司馬欣婕的老家裡,那裡有鄭家兩兄弟的水師在等待著他們,士兵們戰死的屍體,受傷與生病的士兵,還有需要置換的兵器、盔甲和補充的糧食,都在水師那裡得到了安置與補充。
所有的屍體、傷兵還有病患都被送上了船隻,大量的物資被放在了簡易的碼頭上,士兵們將已經破損的盔甲脫下,換上新的盔甲。手中已經豁口、卷刃、折斷的兵器,還有破損的盾牌都換上了新的,這樣戰鬥力才不會被影響。大量的箭支,特別是千軍弩的弩箭也都得到了補充。郎中們也得到了需要的藥粉、草藥與藥膏,還有繃帶等需要的物資,士兵們喝著盼望以久的溫酒,感覺所有的疲勞都消失了,全身都是力氣,也是該為死去和受傷的同伴報仇了。
「主公,我弟弟想率領一半水師的兄弟跟著你,我們水師的人不僅水上功夫厲害,上拚殺也有一手,弓弩可是我們的強項,不信你可以讓我弟弟射幾箭給你看看!」
鄭水源突然提了這麼一個要求,想讓他弟弟鄭水生率領一半水師的人跟隨王千軍作戰,這裡面有一個很特殊的原因。自從水師成立以來,因為鄭家兄弟與司馬欣婕的關係,吳家兄弟手下的官員,對於鄭家兄弟為了建設水師而花費的大筆軍費,很是不滿,一直都有聲音在說,鄭家兄弟的水師中看不中用,只會花錢,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上一次與江南水師的戰鬥,靠的也是陸軍的幫助,水師的位就更成問題了,連王千軍手下的三大營都有怨言,還是同一個原因,水師花的錢太多了,這一次,鄭水源就是要讓弟弟鄭水生跟著王千軍,好好打出一下自己的威風。
「胡鬧,水師應該在水面上戰鬥,如果我建立水師的目的只是讓你們跟隨我在陸上作戰,我何必花那麼多銀子。不過你頭疼的那些風言***我也聽過一些,但鄭水源、鄭水生,你們兩兄弟要聽清楚了,你們日後的敵人將是江南的水師,還有隨時可能出現的湖廣水師,你們現在的積累,都是為了日後的大戰,好好訓練你們手下的水上兒郎,總有你們耀武揚威的一天!」
王千軍就這樣打發了本來想要參戰的鄭家兄弟,把事情說開了,得到了王千軍的支持,有了目標,鄭家兄弟也馬上有了精神,去做他們該做的事情。其實從建立水師的那一天開始,鄭家兄弟已經幫王千軍省了不少的錢,最起碼水師的士兵在沒有訓練的時候,都是自己去拉木料,自己建戰船的。
當日出征時的一萬大軍,如今再次跟隨王千軍出征的就只有六千人,死傷者三千兩百人,因為連續不斷的作戰與天氣原因,體弱多病,無法再作戰的也有八百人,實際戰死者,一千七百三十五人。但能夠最後帶回家的屍體,卻只有一半而已。
看著身邊的六千人,每一名士兵的眼中都是復仇的火焰,並沒有因為之前的挫折而灰心喪氣,並沒有因為又要再次作戰而害怕,那些無法跟隨軍隊的傷兵與體弱多病者在離開的時候,都很不甘心,為自己無法繼續跟隨王千軍作戰而生氣,他們就只能是回到石河府等待著,等待著王千軍勝利的消息。
王千軍六千人再次向合肥城進發的消息,也很快就送到了兩淮總督與宋金書的手中,雙方都有探子互相監視著對方,兩淮總督與宋金書也很是留心王千軍的動向,可當知道王千軍只有六千人的時候,宋金書一點都沒有回援合肥的意思。
只有六千人,根本就攻不下合肥城,與王千軍那六千百戰之士相比,眼前的這一萬四千人明顯要弱上許多,如今只需要兩軍合力,狠狠打上一仗,就一定可以擊潰著一萬四千人,而只要這一萬四千人被擊潰,王千軍那六千人就翻不起什麼風浪,最後只能是撤回石河府,大家一起休戰,舔著各自的傷口等待下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