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山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山下的土匪就像是殺不完一樣,總是會有箭射中石牆後的同伴,總是會有土匪靠著長梯爬上來,雖然每次都將土匪再次打了下去,但傷亡就這樣在一來一往中不斷地增加。
兩座關卡內的三百人傷亡了一百二十六個人,而且這樣的傷亡計算都是無法再戰的人,只要還能繼續在關卡上戰鬥的人,掛了彩見了血也不算是傷亡。主寨石牆的老弱婦孺也有五十七人被箭射中,其中十九人當場被射殺,另外三十八人無法再戰。
又是一個夜晚到來了,山道上到處都是土匪留下的屍體和傷兵,本來以為土匪們會在夜晚停止進攻,可沒想到對方卻依舊是源源不斷地將手下的嘍囉派上來,繼續猛攻最後一道關卡,用山道上同夥留下的屍體做擋箭牌,多餘擋路的則直接扔到山下,戰鬥就這樣持續進行著。
翻天猴清楚,他必須要讓手下人休息,如果就這樣持續不斷地戰鬥,所有人都會被累垮的,山下的土匪似乎又來了援兵,有大隊人馬進入了土匪的營寨,到了現在,翻天猴已經不敢再想自己是否能夠帶著人守住十天,可到了這一步,就算他想投降也是不可能的了,山下的土匪死傷了這麼多,一句投降就算完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不山裡的土匪了。
「放滾石!」山道上只有兩百多的土匪,但翻天猴管不了那麼多了,巨大的滾石被吊到了山道的半空,土匪們快速地想要躲在,但滾石落下後,依舊有很多土匪來不及躲閃而被壓成了肉餅,但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兩個巨大的石球滾落之後,又是兩個石球再次被吊到了山道的半空,繼續從山道上滾落,一次又一次過後,兩條山道一共滾下了十二個巨大的滾石之後,巨大的滾石最後都停止了滾動,直接卡在了山道中央。
這還沒完,一捆又一捆澆上燈油與熱油的柴草再次被人從山寨上扔了下來,扔在了卡在一起的滾石附近,大火就這樣快速地燃燒了起來,火焰與濃煙使得山下的人無法靠近去搬開卡在山道上的巨石,則關卡前的土匪殘餘進退無路,在數次的弓弩狙擊之下,最後被全部射殺在山道上。
關卡的大門被打開了,兩個關卡內各八十人快速地從關卡內走出,將滿地的箭支從地上還有屍體上拔了起來,然後全部集中到了一起,還有土匪留下的,能用的鋼刀與長弓,如今石猴山山寨內,箭支、兵器和鐵都是寶貴的,如果真到了箭支用完的那一天,那麼石猴山就守不住了。
收集到了足夠的箭支與兵器後,所有人又馬上回到了關卡內,山寨內除了繼續往山下扔柴草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去休息了,關卡內也只有輪到其放哨的人才沒有睡,其他人都已經累壞了,倒在地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因為山上不斷地將干的木材投下,被滾石卡住的地方火越燒越大,到了這一步,山下的土匪實在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撲滅大火,然後再將山道打通,無奈之下三個土匪頭子只能下令所有土匪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早上等大火被撲滅後,再將滾石推開,繼續進攻石猴山,因為大量傷亡的出現,無法一鼓作氣的土匪們士氣低糜,完全不是一個晚上就所能恢復的。
王千軍率領著一千人趕得很急,雖然打敗了官兵的主力,可一旦石猴山來不及救援被攻陷,其影響甚至會比被官兵打敗了還要大。戰爭中獲得勝利是一回事,但拋棄手下見死不救就是另外一回事。
戰爭勝利可以鼓舞人心,所有人都會認為跟著你就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取得更大的勝利,可如果拋棄了手下見死不救,所有人就會害怕和不信任,因為今天你拋棄了一個手下,明天就會拋棄另外一個手下,你可以讓你的手下損失慘重,甚至險些死亡,但最後你一定要去救他,只有這樣手下兄弟們才會信任你,聽從你的任何命令,沒有一絲的猶豫。
從兩縣交界到高家村,整整一天一夜的路程,王千軍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到了,從山裡收編的義軍都是跑山路的好手,不斷地轉移和逃跑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而臥牛崗的村勇們千里逃難,雙腿也早就鍛煉出來了,不過這次王千軍卻只帶上了柳玉蓉、柳虎、老馬頭三人,高家村的村勇卻全部留在了錮縣縣城,姜飛騎的馬隊也不帶一騎,只是借用了幾匹騾子自己和柳玉蓉他們騎著趕路。
兩縣的交界處必須繼續有人留下防守,如果壽縣的官軍突然得到了支援,對方很可能會再次發起進攻,而且還有那麼多的俘虜需要看管。同時,還不能只留下同一派系的人,江明揚和姜飛騎都是軍戶出身,投靠過來的軍官,手下也都是原本錮縣縣城的兵丁,留下高大壯他們互相監視,這樣王千軍就放心許多,山裡的戰鬥就由山裡人出身的柳玉蓉他們來解決好了。
到了高家村,趕了一天路的眾人都累壞了,所有人都需要休息,而且這個時候天色也已經黑了,黑色進山很容易遭遇到毒蛇和野獸的襲擊,還有眾多看不見的陷阱存在,不過王千軍最後還是說服了所有人,手持火把一直趕到了離山裡最近的臥牛崗,到了臥牛崗所有人才休息下來。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山下土匪還沒有動靜,休息了一夜之後的石猴山眾人多少鬆了一口氣,在比較悠閒卻有緊張的時光中吃完了早飯,這個時候兩條山道上的大火已經完全熄滅,巨大的滾石依舊阻塞著山道,可從山上望下,眼力最好的人看到的只是土匪們在休息,不過根據土匪營帳內出入的人來計算,山下的土匪很可能還有兩千五百多人,翻天猴他們雖然消滅了將近一千的土匪,但得到增援的土匪依舊還有兩千五百多人。
如此多的土匪,翻天猴這邊卻只有老弱病殘,能戰的士兵也只剩下了三百八十四人,石猴山的存亡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信鴿終於是飛到了石猴山,翻天猴趕緊抓過信鴿,將信鴿腳上的紙條拿了出來,打開一看,翻天猴終於是笑了。
信鴿紙條的一面是字,另外一面卻是一張圖,那是王千軍到了臥牛崗後,確信石猴山還沒有陷落,翻天猴也沒有投降才送出的信鴿,那是一張工匠畫的簡易投石車的圖紙,翻天猴帶著人折騰了兩個時辰才好不容易弄出了三輛簡易的投石車,山下的土匪卻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因為山下的土匪派出去的探子也回來了,他們收到的消息是王千軍已經帶來一千人進了山,前來增援石猴山。
翻天猴又用了一個時辰再造出了兩台簡易的投石車,到了現在翻天猴才知道,製作這種簡易投石車最關鍵的幾個東西,全部都在王千軍送給他的物資之中,只是沒有這張圖紙,他就完全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真是一場殘酷的考驗!
五輛投石車,根本就不需要怎麼調整方向,山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土匪的營寨,用浸泡過油的乾草麻繩將石塊綁住,綁完第一層後再將干的木柴綁在了石塊的外面,然後放在投石車的彈射架上,用火把將其快速地點燃成火球,最後再用投石車直接彈射到山下。
第一次五發火彈只命中了兩發,另外三發過遠,落到了附近的森林中去了,會不會引起大火翻天猴管不了那麼多,打不中目標的三輛投石車馬上進行調整,隨後再次裝彈發射,這次五發火彈全部命中山下土匪的營地,點燃了土匪的帳篷,形成了五個新的起火點。
火球不斷地從石猴山的山上落下,翻天猴看了看山下,又看了看天上,天上依舊是烏雲朵朵,可似乎又不會那麼快的下雨,這春雨貴如油,可現在翻天猴卻盼著先不要下雨,因為他要讓山下的大火燒得更旺些。
救火!拼了命的救火!用濕的樹枝去拍打火焰,用水去潑燃燒的帳篷,看到有火球落下,馬上用沙土去覆蓋,山下的土匪已經管不了什麼進攻了,重要的就是不要讓火勢蔓延開,然後把糧食集中到山上的火球打不到的地方。
王千軍終於是帶著人進山了,他相信這個時候石猴山下的土匪正忙著滅火,天上的烏雲朵朵,可山裡的老人都確信這雨要等到晚上才會下,這對王千軍來說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而為了保存體力,王千軍只是命令所有人以正常的行軍速度前進,否則真趕到了石猴山下,所有人卻都是氣喘吁吁、揮汗如雨,如何能與敵人作戰。
與此同時,一千人中身手最好的五十人已經被全部派了出去,五人為一組,分散開來,在隊伍的最前面獵殺土匪們派來的探子,只要是發現可疑人物不需要任何理由全部抓起來,反抗者可就地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