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十二月,偌大的燕京城上空飄著薄薄的雪花,整個城市淡妝素裹,不可抗拒的大自然免費給城市披上了一件再合適不過的白色紗衣,凜冽的寒風更是吹得出行的人都不得不裹緊身上厚厚的大衣,有私家車的人坐在車裡面吹著暖氣還能舒服點,沒車的人都不得不對這老天爺產生點怨念,這寒風不僅是吹得人哆嗦,更是吹得人心裡拔涼拔涼的。
黃安國今日已經回到了燕京,在機場接他的是趙金輝還有他大學的好兄弟沈強,也只能是這兩個人來接他,因為他在燕京好像也就和這麼兩個人熟識,和上司吳斌算不算熟識?若是讓黃安國歸類的話,或許和吳斌的關係也更多的只能算是上下級關係,在黃安國呆在q市的這段時間,兩人的聯繫倒是頗為頻繁,吳斌也沒有擺出什麼領導的架子,言談間更多的是將黃安國當成好朋友一般,對吳斌做出的這種姿態,黃安國多少還是能瞭解點其心思的,兩人若是有競爭關係,恐怕又是另外一番境況了。
吳斌知道黃安國今天回來,昨晚黃安國和其通電話時,吳斌本是說今天要過來接機,黃安國一聽,連連說不敢,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後來因為黃安國的堅持,吳斌也就放棄了過來接機的打算,黃安國說的理由很充分,吳斌是個領導,在別人面前怎麼說也得做足領導的樣子,吳斌對黃安國的說法不以為意,但卻也奈何不了黃安國的堅持,這接機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不管吳斌是真心想要過來接機,還是隨口說說。只是做個表面形式。但吳斌至少做出了這個姿態,這多少還是讓黃安國有些許好感。
十二月的燕京城比在南方地q市冷多了,q市位於東南沿海,冬天熱地時候溫度甚至能達到二十幾度,平常大多時候溫度也有十幾度。白天曬在太陽底下更是舒服得不得了,晚上則會稍微冷點,但有些身體強壯的人卻是只穿著一件不薄不厚的長袖就足以御寒,這些人或許天生的抗寒能力比較強,當然,這也有地處東南沿海的原因,這要是在北方地燕京城。不管是身體有多強。在寒冬十二月,要是只穿著一件長袖,恐怕不被凍死也要被凍僵了,少不得要脫層皮了。
剛從南方的q市一下子飛到北方的燕京城,這氣候一下子的反差是非常大的,至少在q市已經可以說是穿的比較厚了,但到了這燕京城還是稍顯單薄了點,要是沒有經驗或者是粗心的人,對此沒有準備地話。恐怕一下飛機,就有得罪受了,被冷風一吹,冷顫都要打個不停。好在高玲比較細心,提醒了黃安國帶了件厚厚地外套。下了飛機正好可以穿。黃安國也沒忘了好心提醒下自己手下那幾個工作人員。不過他倒是多此一舉了,幾人到q市時就有帶了厚衣服。他們又不像黃安國,家在q市,到了家,就把行李仍家裡,他們是帶了什麼過來,仍是帶什麼回去,甚至每人手上還多了個箱子,都是幾人在q市這段時間,為刺激q市經濟發展做出的貢獻。
下了飛機,出了機場,黃安國一下子就瞅見站在門口等他的沈強和趙金輝二人,二話不說,拉著自己的手下就殺了過去,只和趙金輝和沈強說了一句,「上車聊。」就讓兩人趕緊去開車,一下子巨大的溫度反差,讓黃安國冷的有點哆嗦,他可不想在這露天的場合多呆一會。
燕京某神秘的地方。
在一間幽深僻靜卻又顯得大氣磅礡的辦公室裡,一名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一張辦公桌旁,身子微躬,雙手下垂,緊貼著褲縫……從一些點點滴滴的細節都可以看出中年男子在這辦公室裡顯得十分的拘謹,對這辦公室的主人更是十分的恭敬,那種發自內心地敬重和肅穆。
坐在辦公桌後邊是一位看起來精神矍鑠地老者,說是老者,但看過他的人恐怕都會覺得他看起來仍然不是很老,至少知道了他地真實年齡後,多半會覺得他人顯得很年輕。老者已年過七旬,卻不似一般的七十老翁般年老體弱,至少他的舉止從容仍是如此的鏗鏘有力。老者手上正拿著兩張照片,他的眼睛猶如釘子般直勾勾的釘在了兩張照片上,久久注目,沒有離開片刻,眼神不時的閃過一絲絲回憶的神色,有喜悅,有悲傷,有憤怒,有愧疚,有欣慰……等等表情不一而足。
老者已經拿著照片看了很久了,一旁靜靜等候的中年人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依舊是一如既往的一副恭敬的姿態,他當然認得老者手上的那兩張照片,一張鑲著鏡框的是一直放在老者辦公桌上的,老者每每到了一個新地方,換了一個新辦公室,都要將照片擺在桌上,他有聽老者說過,這照片陪伴他二十幾個年頭了,中年人有時想想,這歷史還真是挺長的,二十幾年前他還只是初出矛頭的小伙子而已,老者也只是個中年人也已,而他和眼前這名讓他尊敬的老者也沒有交集,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老者已經是老者,而他也步入不惑之年了,更是成了這名老者身邊的一名貼身工作人員,他也算得上是老者的親密人員之一了。
老者手上的另一張十分嶄新的照片,中年人更是認得,因為那張照片就是前些日子他拿給老者的,從那以後,老者又多了一件事情,每天都會花點時間看看那張照片。
「他到了?」老者微微抬頭,眼神掠過照片看向中年人,手中的照片依舊緊緊拿著,說到他時,復又看著照片。
「嗯,今天上午到的。」中年人恭敬的答道。
「哦!」老者應了一聲,再沒有了話語,他的目光集中在了那張嶄新的照片上。
儘管老者的神情依舊是和他的身份一般,始終的淡定從容,中年人還是能從感受到老者內心隱約的喜悅,他畢竟跟了老者這麼多年了,對老者的脾性還是多少瞭解的,儘管他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瞭解。
「把他這段時間的事情都跟我說一下。」老者的聲音不怒而威,但此刻威嚴之中卻夾雜著和氣,因為他本就說的很和氣,特別是說到他時,他的聲音就自然的變得親切起來。
中年人按照老者的吩咐將老者口中的那個他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進行了匯報,中年人匯報的很詳細,老者也聽的很認真,僻靜的辦公室裡,牆上的大掛鐘滴答滴答響著,聲音格外的清脆……
老者的表情還是那樣的古井不波,偶爾會輕微皺起眉頭,但隨即又舒展開來,中年人知道老者心裡大多是高興的,只是老者不善於表達,也不習慣去表達而已。中年人匯報完了,再次恭敬的立在一旁,一動不動。從背後看過去,中年人不禁讓人想起那田地裡農民用來趕鳥兒所編織的稻草人,只是這個稻草人穿著一身黑衣而已,若是真正田里的稻草人,大多數是要穿白衣的,因為那樣晚上看過去才能看得見。有些膽小的或是第一次在晚上見到這種時,多半是要嚇到的,一眼看過去,就像是立著一個穿白衣的女鬼一般,煞是恐怖。
「要不要我把他叫來,讓您見一見?」中年人見到老者又看著照片陷入沉思,不由自作主張道,他能瞭解老者的心思,知道老者在擔心什麼,但是如果不這樣去做,老者還是會活在那種渺茫的,朦朧的幻想當中,他知道老者是有大智慧的人,是做大事的人,老者的眼光不是他能比得上的,老者的決心和魄力也不是他能比得上的,但他更知道老者此刻是當局者迷,需要他這個旁觀者去幫老者下這個決心。
老者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兩下,似乎是在考慮中年人的話,中年人的提議讓他有點動心,他也很想見見那個他,同時更想確定那個他是不是他心中所希望的那個人,但他卻又怕現在這突然的一點希望因為見了面之後破碎了開來,二十幾年來才有那麼一點希望,他害怕這點希望也一下子沒了。
時間靜靜的走著,跳動的指針都在敲擊著兩人的心靈,中年人恭敬的等候著老者的決定。
「去吧。」老者終於下了大決心。
「唉。」中年人明白老者的意思,有點高興的應道。他也希望老者能如願以償。
中年人出去了,辦公室裡重新歸於寂靜,老者將照片輕輕的放在桌上,生怕放重了會碰壞照片一般……照片靜靜的平躺在桌上,一個熟悉的人物映入眼簾,若是讓別人見到了這張照片擺在老者的辦公桌上肯定會大吃一驚,這不是黃安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