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 正文 第一百二七節 愕然
    二劉菲茲與隱月鎮點間的所謂,「交易」說穿了就是亦,忱球,的背叛。伯格森可以接受有限度的貪污、賄略、中飽私囊,卻無法容忍出現在家族和公司內部的反叛者。因此,他必須殺掉葛利菲茲,把這頭人形肥豬的腦袋做成標本,高高懸掛在加爾加索尼城堡大廳正中最顯眼的位置。警告、震懾、威脅那些心有二異,準備叛變或者已經叛變的傢伙。

    家族議會上幾乎所有成員強烈的反對,讓伯格森在意外之餘,不得不重新評估葛利菲茲的價值和作用。如果不能殺了他,至少要把這個傢伙永遠囚禁在加爾加索尼城堡。讓他活活老死、困死。

    一個有能力讓所有家族成員集體力保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外人,一個不姓盧頓的人,伯格森想想覺得心驚肉跳。如果放任這種情況繼續下去,自己這個家主的位子,還會像從前那樣牢固穩定嗎?

    他曾經考慮過強行處置葛利菲茲會在家族內部引發什麼樣的後果,也想過這一系列動作會導致什麼樣的結局。但是在所有評估和預料的勢力、對手當中,並沒有加入隱月鎮這個不穩定因素。到不是伯格森百密一疏,而是他覺得,一群佔據了甜水之地的流民,還不足以和自己處置地區經理這件突發事件聯繫在一起。

    直到現在,他仍然還是抱著同樣固執的念頭。

    樓下傳來的槍聲和慘叫還在延續,伴隨著爆炸的震波,騰空而起的火焰,在窗戶玻璃表面映出驚心動魄的熾光。神情陰鷙的伯格森呆呆地望著緊閉的房門。毫無表情的面皮,掩蓋了他那顆跳躍得幾乎快要衝破喉嚨的心。

    距離上一次貼身僕人進來報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分鐘。如果混亂結束,很快就會有人再次進來報告事態的發展進程。反之,那些佔據上風的襲擊者,確切地說,就是那群該死的隱月鎮的暴民,他們同樣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城堡裡的家族衛隊會不惜一切代價幕行反擊,那些花費重金僱傭來的寄生士,也會站在自己這個僱主這邊。他們擅長戰鬥,額外的命令不僅多餘,也不可能發揮任何作用。既然緊閉的房門總要有人把它打開,那麼自己就靜靜地呆在這裡,默默等候結局……

    站在通往二掛的旋轉樓梯上,林翔以極其複雜和驚訝的目光,認真地注視著站在面前的楊華。

    他的個頭很高,一套簡單的粗麻布便服,恰到好處地裹住健壯的身體。從高挽袖口裡伸出的胳膊,雖然沒有歐裔人種粗壯得觸目驚心的強烈肌肉感,卻有著亞洲人特有的結實與柔韌。端正的肩膀和冷靜明亮的眼睛裡,顯出隨時準備撲食的貓一樣的警覺。緊緊抿合在一起的嘴唇,越發加劇了潛在的威嚴氣勢。總而言之,他不再是那個被人踢倒在地上,用骯髒鞋底肆意踩碾著的中年男子。如果有誰敢把同樣的手段施展在他或者親近者的身上,就必須做好承受暴烈怒火降臨的準備。

    「你。居然突破了?」

    儘管主觀概念實在難以接受眼睛看到的一切,但是理智卻讓林翔不得不承認擺在面前的事實楊華的的確確突破了二星寄生士的極限,進化成為強大的三星寄生士。擴張的細胞和產生變異的寄生病毒,拚命向外釋放出濃烈的生物氣息。彷彿是在這個黑暗混亂的世界叫囂著,嘶吼著,用最直接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存在。

    從舊時代到現在,林翔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寄生士自然進化的全過程。和他那種完全依靠外來血液進行「補充。小的進化方式不同,楊華身上的變化直接來源於本體。沒有外來依靠,沒有藥物類的刺激,也沒有任何輔助類的介質。就像結在樹上的果實,從青澀到成熟,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順理成章,毫無阻礙。

    這種變化就發生在林翔面前小前後過程不超過五分鐘。沒有異寶出世時驚天動地的壯觀氣勢,也沒有舊時代電影當中,超人拯救世界時,緊張得令人透不過氣的激動氣氛。如果一定要用某種場景加以形容,就如同兩個小人一前一後上樓梯。當前一個人走累了,站在台階喘氣休息,很自然地回頭身後的一剎那,忽然發現自己熟悉的尾隨者臉上多了幾道皺紋,或者白了一片頭髮。驚訝、意外、震撼,卻又悄無聲息,普通無奇。

    「感覺怎麼樣?。帶著滿臉的不可思議感慨良久,林翔認真地問。

    很不錯。怎麼說呢,感覺。就好像身體在膨脹。」沉凝了很久,楊華使勁兒握了握雙拳,緩慢、沉穩地點了點頭。

    不可能無緣無故產生突是促使細胞在短時間內變異的誘因。究竟是什麼呢?

    順著樓梯上斑駁半濕的血跡,林翔的目光,慢慢落在橫躺在地面已經微冷的幾具屍體表面。狂暴而野蠻的殺戮,血腥而殘忍的格鬥……或許,這就是答案吧?。

    人,!仍然傳來偶爾的尖叫和子彈穿透肌肉的特殊聲響,股凹」腳步與身體跌滑在地面的碰撞相互混合。隨著屍體一具具增加,活人的數量也隨名減少。

    僥倖存活的賓客畏縮著躲進所有可能藏身的角落,選擇投降的白俄僱傭兵,像玩捉迷藏一樣把他們逐一搜出。帶著被強烈求生佼,治的思維,獰笑著用匕首割短對方的喉嚨。砍下腦袋。用幾雙從女人大腿上脫下來的長統絲襪,伸進死者大張的嘴裡,然後從斷開的喉管裡穿出,像一串塞進網兜裡的皮球,在佈滿血漿肉末的大理石地面上慢慢拖行

    隔著城堡前面的寬闊綠地,對面的山丘和密林中,不時響起沉悶的槍聲。這些明顯是由高階進化異能者控制的大口徑的狙擊槍又準又狠。每一次發射,加爾加索尼城堡的塔樓和警戒哨位,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或者身體從高處摔落在地的碰撞。不明身份的襲擊者似乎對於城堡的防衛佈置非常清楚。從槍聲節奏和方向判斷,他們的數量最多不超過五十。卻把盧頓家族的數百名精銳衛隊,死死壓制在狹窄的城堡角落裡無法動彈。

    這些人的裝備極其精良。他們相互依托,互為支撐,卻沒有做出任何想要進攻城堡之類的舉動。沒有發射重型武器,沒有沿著地面逐步推進,也沒有發動炮擊摧毀建築。他們只是潛伏在肉眼無法觀察到的黑暗裡,借助夜幕的掩護,向城堡裡每一個晃動的身影狠狠扣動扳機。甚至就連寵物狗或者套在車轅上的角馬之類的動物也不放過。就像一群從地底鑽出的幽靈,唯一目的,就是殺光加爾加索尼城堡裡所有的生命。

    只有強大的高階異能者才能阻止他們。憤怒得頭頂冒火的衛隊長,派出了足足六十餘名三級以上的進化兵,向對面山丘進行反擊。這些身手矯健的精銳士兵擅長格鬥,正面戰力特別突出。依靠敏捷的動作和強大的身體爆發力,足以在短時間內突破任何陣地。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僱傭兵。尤其是盧頓家族的衛隊成員,除了實力強勁,還必須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在這個充滿輻射的世界上想要成為滿足以上條件,只有一個辦法一殺死更多的對手。用別人的血,成為抬高自己身價的必要因素。除了幾個倒霉的傢伙被子彈命中頭部當場死亡,絕大部分突擊者順著山梁悄悄接近了目標。透過戰術望遠鏡。看著消失在視線裡的最後一名突擊兵,衛隊長焦灼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笑。

    他相信自己手下士兵的實力。進化人本來就是超越普通人類的強者,只有像索斯比亞這種財力雄厚的大公司,才可能僱傭並且組建起數量過百的進化人軍隊。雖然大多數成員只擁有一、二級初階異能,卻足以毀滅一座守備森嚴的城市。

    至於那些依靠藥劑獲得力量的強化人,永遠只能成為進化人的配角。他們的能力被強行再定,再也不可能自然提升實力等級。除非……能夠得到威力更強、促發效果更好的藥。不過,這種事情想要實現似乎不太可能。醫生聯合協會開發出的最強藥劑僅僅只是五級,其作用介於二至三級進化人之間。這種東西價格昂貴不說。藥效也極不穩定,隨時可能出現生理紊亂或者細胞加速衰老等副作用。

    一支最普通的一級強化藥劑,加上適當的練,可以造就出一名合格的狙擊手。但是戰爭永遠不可能只靠狙擊手來獲勝。

    當對手擁有的速度、力量、反應能力遠遠超過槍械控制者的時候,徘徊在戰場上的亡靈,永遠只會是後者。

    十分鐘過去了,對面山丘上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衛隊長的額頭上忽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這不正常,即便是動作再輕微的突襲,也肯定會產生死者慘叫或者槍聲之類的動靜。自己派出的突擊隊已經進入對方的守備線,沉默、死寂、甚至就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這,這意味著什麼呢?

    難道,所有派出去的人。全都死了?

    這,這可能嗎?那可是幾十名強大的三級進化人,不是普通士兵。如果事實當真如此,那麼,那麼。那些隱藏在山丘集的對手,至少得擁有七級進化,甚至更高的異能級別,才有可能在毫無抗拒能力的情況下,輕而易舉殺光全部士兵。

    七級?

    衛隊長自己也才擁有八級進化的能力。從對方的槍聲和所在方位判斷,至少也有四、五十人。如此之多的高階異能者聚集在加爾加索尼城堡外面。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砰」

    隨著遠處傳來一道沉悶粗暴的槍聲,臉色大變的衛隊長忽然身體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他發出一聲連綿不絕的慘叫,在腦子裡最後一絲意識的驅使下,手指順著痛苦來源的方位顫抖地摸索著,在左胸的斜下方,探出一道粗大如碗的致命傷口。

    一千五百多米外的山丘上,身忖州二二凶王彪,把獅年般雄壯的腦袋,從一挺《瞄洩挪開。飛快退出打空的彈殼,迅速裝填進新的碎頭。

    身後,背朝加爾加索尼城堡的山坡表面,橫七豎八躺滿了數十具死狀恐怖的屍體。他們的咽喉上都留有醒目的傷口,脖子幾乎被整個切開,只有一層薄薄皮膚,勉強維持著頭部與僵硬身體的連接……

    沿著旋轉的樓梯信步走上頂樓,從木質樓板與帶著漂亮花紋的金屬扶手中央,望向圓筒狀的螺旋底部,可以清楚地感受大廳裡飄散開的濃烈血腥。特殊的建築結構使氣流在這裡自然形成上升。即便是微弱的響動和氣息,站在塔樓中央的螺旋頂部,也能清晰地聽見,嗅到。

    通往伯格森房間的走廊中央,站著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彪悍男子。他穿著一件綴滿銀製釘飾的棕灰色皮衣,裸露的胸口和胳膊上發達肌肉的表面,佈滿了各式各樣猙獰嚇人的紋身。尤其是粗壯左臂的最上端,赫然紋著一隻形狀古怪,彷彿傳說中惡魔一樣尖利的黑色巨手。

    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二星寄生士的特有氣息。

    他用忌憚的眼神盯著站在林翔身後的楊華看了很久,慢慢走了過來,揚了揚空著的雙手,表示自己並無敵意,聳了聳肩膀:「嗨!我聽見了你們和克拉斯諾夫之間的談話,就是那個主動要求投降的膽鬼。嘿嘿嘿嘿!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站在你們這邊。」

    說著,他主動伸出右手。

    林翔沒有答腔。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不無譏諷。楊華邁著靈動的腳步,閃身飛掠到男子身側。雖然沒有亮出武器並且擺出進攻姿勢,冰冷的目光和緊繃的表情,已經切實無誤地證明了這一點。

    「。我說,我不想打架,能好好談談嗎?」

    男子神情尷尬地收回懸在空中的手,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略帶猙獰的冷厲,又迅速恢復成惴惴不安的本來模樣,無比誠懇地說:「我不姓盧頓,我可以接受你的僱傭,就像克拉斯諾夫,我一樣能夠

    「你叫什麼名字?」林翔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直奔問題核心。

    「我叫比爾。」

    男子強壯的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嘴裡說出的話也添加了更多的恭維成份:「嘿嘿嘿嘿!看得出小您是一個有身份的人。我喜歡和直爽的人打交道,只要有足夠的錢,一切都好商量。」

    「比爾?」

    林翔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看著對方彎曲的眼線,認真地問:「告訴我,葛利菲茲花了多少錢,從你手上買回了洛克的性命?」

    「葛利菲茲?」叫做比爾的男人顯然有些意外。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非常陌生。

    「提示一下,索斯比亞在愛瑪城的地區經理,一個很胖的傢伙。他應該是被你親手抓進這座城堡,交給了伯格森。」林翔微笑著說。

    比爾的眼角猛然一抽,掛在臉上的笑意在頃刻之間凝滯,面孔很快因為恐懼和驚慌而變得猙獰起來。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右手本能地探向別在後腰的匕首柄端。嘴裡卻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用迫切而不失威脅的語氣說道:「那是索斯比亞委託我做的事情。你應該明白,誰出錢,我就幫誰做事。如果你給的價碼夠高,我同樣幫你幹掉所有姓盧頓的人。」

    林翔靜靜地看著他,沒有鄙視,沒有譏諷,也沒有承認或者允諾。過了很久,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你沒有打傷洛克或者收取葛利菲茲的錢,我的確可以滿足你的願望。這個世界充滿了殘酷和冷漠。也充滿各種看似無法實現的可能。但是,唯獨有一樣東西不存在。」

    「什麼?」比爾下意識地問。

    「這個世界上,唯獨沒有如果一」

    瞬間,林翔的聲音突然變得深沉而森冷:「楊華,殺了他

    話音剛落,守候在旁邊的楊華已經躍身突進,像鬼魅一樣貼近比爾身側,摸出格鬥刀反撩過去。

    「彭」

    比爾以自己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抽刀反格,強大的碰撞力量在兩人中間形成一道威勢可懼的氣場。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面色陰沉的楊華猛然將身子一低,比爾的肋下也瞬時多了一道數十厘米長恐怖傷口。劇烈的痛感和強大的壓力迫使他踉蹌後退,口中卻仍然絕望地狂吼著:「別殺我,我可以幫助你一不要錢」

    「你傷害了我的朋友,就必須付出代價!」

    留下這句簡單明瞭的話,林翔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進通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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