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 正文 第七十八節 被虐
    林翔的眼睛裡看不到絲毫暴虐或者沖動的跡象。冰冷的目光聚焦在亞岱爾身上,仿佛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毫無生命氣息的物品。

    “為什麼要攻擊骷髏騎士團的前沿哨所?。這是他目前最為迫切想弄明白的問題。

    “我不知道亞岱爾茫然地搖著頭:“我只是帶領教區配屬的武裝人員,按照規定路線朝這一方向進攻。無論對方是誰,只要出現抵抗跡象,一概格殺。上帝需要純潔的土地。而不是反抗的暴民

    “規定路線?”林翔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話裡的關鍵性詞語。

    悔一個神父或者傳教士。都會配備一定數量的武裝修士。教庭會按照各人的實力和裝備情況。分別指定某一行進路線和方向。這咋山谷是南下路線的必經之路,我的小隊只是整個攻擊部隊裡的先遣引導部分。兩周後,不少於五百名武裝修士的後繼部隊會陸續抵達其中至少包括五名神父和二十名傳教士。他們擁有大量武器裝備,甚至可能會配備坦克或者自行火炮之類的重型戰車。我派人偵察過,以山谷那邊的騎士團基地守備情況,根本無法抵擋

    亞岱爾說話的度很慢,吐字清晰,臉匕的神情也非常平靜。仿佛是在談及一件與之漠不相互的事情。

    林翔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出奇異的目光。他微皺起眉頭,久久地看著面色趨於麻木的俘虜。

    回答的實在非常詳細,甚至己經遠遠出了他想知道的范圍。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亞岱爾的嘴唇微微上翹,形成一道很好看的弧線:“你和我一樣,都是來自那個被毀滅的時代。對嗎?”

    林翔沒有說話。他仔細打量亞岱爾身上的每一處角落。銳利的目光慢慢透過皮膚。觀察著肌肉的收縮與釋放程度。骨胳相互之間的銜接與搭配,韌帶的拉伸與身體各部位所在的位置。

    從被俘到現在,亞岱爾表現出的精神狀態顯得很奇怪。如果說之前的他是一咋。不折不扣的怕死鬼,那麼現在則變得悲觀失望,甚至對於死,亡也趨於漠視。從正常的觀點來看。顯然有些不符合邏輯。

    短暫而令人壓抑的沉默過後,確定對方沒有攻擊意圖的林翔緩緩點了點頭。

    “荷荷荷荷!你真幸運。至少。你還沒有變瘋

    亞岱爾嘴裡出的聲音在笑,臉上的表情卻無比痛苦:“我所崇信的一切都結束了。教庭、上帝、信仰。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也許我加入“上帝之歹根本就是個錯誤。我應該呆在避難所,像那些死去的同伴一樣永遠留在那裡。我的神經早已變得麻木不仁,哈哈哈哈!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樣,我竟然親手殺死了那個無辜的女人。用她的身體去敬奉根本就不存在的上帝。竟然質疑神的存在。我。我,我還能算是信徒嗎?主啊!寬恕我!寬恕我!求您寬恕我”

    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嘶啞。精神狀態也陷入歇斯底裡的狂亂,言語前後混亂不堪,時而哀求,時而憤怒,企求恰憫禱告的同時,又嘶聲咆哮著拼命咒罵。到了最後,整個人只能無力地癱軟在冰冷的巖石上,衰弱無助的輕聲抽泣著。

    望著亞岱爾失神而充滿渾濁的眼睛,林翔淡淡地搖了搖頭,從坐著的巖石上站起,轉身走向洞口。

    “為什麼。不殺了我?。亞岱爾用顫抖的雙手撐住地面。瞪紅雙眼粗聲喘息著:“別告訴我什麼你會遵守諾言之類的廢話。我知道你不相信上帝,更不會以不存在的神靈之名誓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動過想要殺你的念頭。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林翔的眼睛裡閃爍著誰也猜不透的復雜目光:“如果你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或許應該去問問上帝。當然,我指的不是那個手裡拿著利劍的混蛋。而是一直存在於你心裡的真正信仰

    “信仰?。亞岳爾愕然,顫聲道:在我的身上。還能找到信仰嗎?”

    “這耍問你自己林翔望著洞外黑沉沉的天空,長長地吐了口氣:“其實,它就在你心裡最深的地方

    亞岱爾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分張開的十指。像鋼鐵一樣深深插進泥土深處,整個身體不受控制般地劇烈顫抖著。過了很久,才從緊閉的雙唇間。猛然釋放出充滿悔恨和極度痛苦的哽咽。

    “我得告訴你一件事。”

    望著已經走到洞口的林翔。亞岱爾深吸了一口氣:“在梵蒂網最後一次覲見教皇陛下的時候,他雖然已經病入膏盲,無法出聲音。可是,從他的唇形變化當中,我還是推斷出他想要說的話。”

    林翔站住腳步,轉過身,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本篤十六世陛下說的話只有一句亞岱爾沉默了足足好幾分鍾。終於猶豫地說道:虔誠的信徒們,我們,都被欺騙了。

    田口基地的司令辦公室裡,面帶倦容的,二品若像往常那樣仰躺在沙衛只半新不舊的少尉制膠滯性瘦身體的肩膀兩邊,腰腹以下的部分照舊全裸,密生在皮膚表面的細長汗毛順著胸口一路往下卷曲著,在兩條大腿中央形成一團蓬密的聚集地帶。約有香腸粗細的男性生殖器從毛中央無力地垂落著,乍看上去,活像是被錄皮抽筋之後遢軟在那裡的一條爛死蛇。

    一臉肅然的伊文斯上校雙腳並立站在沙右側。他的站姿如同旗桿般筆直,頭照例梳得一絲不芶,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十指密閉,緊緊地貼合在褲縫中央的細線上。即便是再挑剔的人,也無法從他標准的軍人形象上找出任何毛病。

    “這麼說,占領哨所的那幫家伙,只有五十個人?沒有重武器……也沒有輔助戰斗車輛。嘿嘿嘿嘿!簡直是來找死,”

    望著手中的偵察報告,卡耶塔諾忽然爆出一陣病態的狂笑。他伸出枯瘦的手臂,抓起旁邊桌上一瓶開封的威士忌,把瓶口塞進嘴裡仰脖猛灌一氣,帶著幾分明顯的醉意,曲起右手食指,朝站在身邊的伊文斯上校勾了勾,用沙啞的嗓音曖昧地說道:“你,記錄一下,命令整介。基地所有戰斗人員做好准備,六小時後出。向山谷哨所動全面進攻。把那些戴著十字架符號的家伙統統殺光。一個不留

    說到這裡,少尉伸出細長的指尖,指著站在面前的林翔,醉眼惺松地說道:“另外,開具一張十萬骷髏元的現兌支票給他。再把他的雇傭兵執照調換為級別

    “十萬?您確定?”巨大的金額把上校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看了林翔一眼,強忍著卡耶塔諾胯間散出來的腥騷氣味兒,彎下腰湊近少尉的耳朵,皺起眉頭問:“這可是一大筆錢。”

    “很多嗎?我怎麼不覺得?”卡耶塔諾搖晃著身體,用手掌撐住沙坐直,打了一個響亮而餿臭的酒嗝,從過於寬大的衣服袖筒裡伸出干瘦的手臂,輕輕拍了拍上校布滿胡須的粗糙面頰,毫無預兆地冷笑繼而咆哮道:“你這麼一說,十萬似乎是少了點。

    給他二十萬,現在就支付。立削!馬上!”

    上校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不再多言,立刻拔腳朝著辦公室大門快步走去。快到林翔身邊的時候,他抬起頭來,用意義莫名的復雜目光看了對方一眼,從鼻孔裡出兩道不太清晰,卻明顯帶有嘲笑和鄙視意味的冷哼。

    “該死的老雜和一。

    卡耶塔諾嘴裡的骯髒罵辭,幾乎是伴隨著上校走出房間的腳步聲同時出。旋即,他從沙上一躍而起。臉上的疲倦和慵懶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正常情況下產生的亢奮和激動。

    “二十萬元,級雇傭兵權限。嘿嘿嘿嘿!這樣的獎勵足夠豐厚了吧?年輕的漂亮小子?

    卡耶塔諾彎著腰,像一條現美味腐肉的蛆蟲,瞪直雙眼死死盯著林翔健美的身體。沙啞的嗓音仿佛很長時間沒有喝水的干渴者,充滿對甜美甘霜的無比欲求。

    “謝謝!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想先出去了林翔雙手背在身後。兩眼直視正前方,面無表情地答道。

    “別急著走”

    卡耶塔諾的聲音陡然升高。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用人血塗紅的嘴唇,圍著林翔繞了一圈,貪婪無比地望著對方柔軟的面部肌膚,用不無贊美的陰柔語調,赤,裸,裸也說道:“脫下褲子,讓我看看你的小屁股。如果二十萬不夠。我還可以再加十萬

    說著,他急不可待地拎起自己的生殖器。捏在手心裡來回搓*揉。很快。遢軟的下身竟然硬挺起來。

    林翔平靜地站在那裡,用冷如寒冰的目光看著他。不知為什麼,卡耶塔諾忽然覺得有些畏懼乙這種奇怪的心理促使他下意識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幾秒鍾後,他驚訝地現一一自己竟然高,潮了。

    “你這變態的雜種一”

    話音未落,林翔已經閃身轉至側面,狠狠一腳踢在他的右腰。巨大的力量使卡耶塔諾完全喪失了平衡,腳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緊接著腳踝傳來一陣劇烈的撕痛,慘叫著拼命扭過頭看時,只見滿面冷然的林翔正踩住自己的足踝。高高舉起旁邊的皮椅便要砸下。卡耶塔諾呆呆地望著椅子從身體上方慢慢墜落,身為寄生士的他完全可以輕易躲過這一擊,進化後的視覺可以捕捉到椅子掉落的每一咋。細節,在他看來整個過程像電影慢動作一樣遲鈍。但是不知為什麼,他的腦子裡絲毫沒有想要閃避的念頭。他只是張大嘴巴,帶著口角流淌下來的涎水,在緊張局促的心理狀態下,隱隱有些抗拒,卻又無比期待地等候著椅子砸落的一剎那。

    “轟”

    劇烈的痛感刺激著神經,卡耶塔諾忍不住爆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巨大的響動驚醒了門口的衛兵,當他們拉開房門闖進辦公室的時候。只見下身赤,裸,的基地司令正趴在地面上,密生著絨毛的臀部表面滿是茁一:不根鋒利的木刺深扎在細嫩的皮肉間隨著顫動。傷口也隨之擠壓出幾滴醒目的紅色血珠。

    “出去,誰叫你們進來的?滾!都給我滾”

    卡耶塔諾像瘋了一樣破口大罵。面面相覷的衛兵只得轉身離開,順手把房門關上。

    “再來一下。好嗎?求你,求求你像剛才那樣再來一次。”卡耶塔諾感受著身體上的痛苦,連滾帶爬起撲倒在林翔腳邊,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呻吟著:“用鞭子抽我,帶刺那種。讓我流血,讓我感到疼痛讓我狂。來吧!再來一次!我再給你二十萬,來!快來啊一一

    林翔全身的肌肉像蠕蟲一樣隆起。他強壓下內心深處想要現在就擰斷卡耶塔諾腦袋的沖動,鐵青著臉,咬緊牙齒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顯然,卡耶塔諾是咋。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人。而且同時具有虐待和受虐兩種病變心理。

    林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比迫切地想要殺掉某個人。

    他黑色的瞳孔驟然急縮,緊捏的拳頭使手臂上的肌肉膨脹得無比堅硬。強烈的殺意在大腦意識的深處拼命嘶吼、咆哮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表露出絲毫不快。整個人外表平靜得就像深凝的潭水。沒有任何一絲波動……

    寒冷的夜風,從荒涼的平原上空呼嘯而過,一直襲向隱沒在黑暗夜色深處的北部丘陵地帶。

    田口基地燈火通明,幾十輛不同類型的裝甲戰車從倉庫裡開出。其中大部分為“斯特瑞克”的標准車型,也有少數改裝成遠距離支援自走炮的變形車,甚至還有兩輛頂部裝有金屬吊臂的戰場維修車輛。它們從基地大門魚貫開出,停靠距離防護電網不遠的空地上,排列成整齊的隊列。

    數百名全副武裝的骷髏士兵集結在基地的廣場上,各小隊指揮官按照順序。向站立在編隊前面的伊文斯上校報告所屬成員情況。幾分鍾後,分成三列縱隊的士兵跑步離開了基地,按照兵種和序列。分別進入戰車車廂或在車隊周圍形成護衛。遠遠望去。就像一台剛剛完成准備工作的巨大戰爭儀器,隨時等待著開始運轉。

    身穿少尉制服的卡耶塔諾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徑直登上個於隊伍中間的指揮車。與平時相比,他蒼白的臉色居然多了一絲難得看見的紅暈。至於這種奇怪顏色的真正來源,很難說究竟是源於戰斗前的激動。還是某種非正常狀態下產生的刺激。手持比四突擊步槍的林翔站在隊伍末端。冷漠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當第一輛戰車緩緩駛入山谷的時候,站在指揮車上的卡耶塔諾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緊跟隊伍的林翔,充滿異樣期盼的目光裡,猛然閃過一絲按捺不住的**。

    “別急著離開,嘿嘿嘿嘿!我會讓你的小屁股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享受”

    車隊行進得非常順利。在距離谷口哨所大約還有一公裡左右的地方,四輛裝有一百零五毫米火炮的改裝車穩穩停下,就地形成一個簡單的臨時炮陣,把高高昂起的粗大炮口,指向早已被鎖定的正前方。

    骷髏步兵以小隊為單個迅散開,朝著目標所在個置迅突進。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直留在隊尾的林翔什麼時候離開,他順著熟悉的選定路線。像幽靈一樣潛入距離哨所不遠的一個巖洞裡。從碎石和雜草下面取出一支早已藏在那裡的殆刃四,把槍口從零亂的巖石縫隙中伸出,正對著車隊所在的方向。

    “轟”

    一炮彈在距離山洞不遠的地方轟然炸開,劇烈的震動使得地面一陣搖晃。沉睡在山林間的生物被驚醒,警覺的它們成群結隊地逃散開來。紛亂的嘈雜與爆炸的轟鳴交織在一起。掩蓋了所有的異常動靜。

    借助爆炸產生的火光,林翔把卡耶塔諾的腦袋納了高倍瞄准鏡頭的十字中央。隨著手指與扳機的接觸。穿透力巨大的子彈從卡耶塔諾前額鑽進,掀飛了整咋。頭蓋骨,帶動著整個身體猛然向後仰翻過去,直挺挺摔倒在指揮車廂裡。

    “我不喜歡和瘋子打交道。尤其是變態的瘋子

    輕若無聲的低喃瞬間被夜風吞沒,林翔的身影靈活地跳出巖洞。以極快的度消失在黑暗的夜幕深處。

    從亞岱爾身上,他抽取了五十毫升血液。卡耶塔諾雖然是個骯髒的變態狂,但他卻是一個真正的寄生士。

    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盡快返回大隊,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所有東西。

    二十萬骷髏元,足夠買到百分之百的抗輻射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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