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槍打不死的生物有很多。wENxuEmI。cOM可是絲毫不怕子彈攻擊的人,林翔還是頭一回遇到。
子彈並非打不穿克瑞斯的身體,而是根本沒法命中目標。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想贏,不難。
快,比他更快。
克瑞斯並不在意林翔的古怪舉動。他對這一幕早已司空見慣。任何對手看到自己顯露出的可怕身速之後,大腦都會呈現出短暫的思維空白。這個中國人,應該也不例外。
遠處,馬克和奧利佛正在疾奔而來。微熱的槍口,分從不同角度把林翔罩在其中。
“嘿嘿嘿嘿!納命來吧————”
帶著虐殺前的快感,身材高大的克瑞斯不慌不忙地大步上前,左手側繞空抓,右拳狠狠砸向對方的頭部。殘忍的冷笑聲中,他似乎已經看到林翔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
就在拳端與目標即將接觸的一剎那,林翔的身體突然猛地向下一沉,克瑞斯耳中也隨之聽到一陣輕微的顫音。豐富的格斗經驗告訴他,那是空氣被異物劃過時產生的裂響。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對手的速度,遠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
“彭————”
強烈的氣流和撞擊身體的悶響同時發出,從小腹右側傳來的劇痛,為克瑞斯指明了對手所在位置。顧不上多想,咬牙忍痛的他身體一斜,仿佛一幢被推倒的樓房,朝著右邊猛然側翻。雙手十指則擴張到最大,在已經鎖定的范圍內迅速合攏。
除了空氣,他沒有抓到任何東西。驚異不已的克瑞斯下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腹————一把冰冷的軍用三稜刺刀,已經捅至沒柄。
“小心,他和我們一樣,也是變異後的一星寄生士。”
緊緊按住軍刺的柄端,克瑞斯喘著粗氣朝急速接近的馬克和奧利佛咆哮道。
什麼?
驚愕之下,馬克的身形一滯,伴隨著兩聲沉悶厚重的槍響,左腿上傳來的鑽心劇痛,使他徹底喪失了平衡,緊捂傷口躺在泥塵間慘叫哀嚎。
林翔站在距離不到十米的地方,平握著一把九毫米口徑的“特六”手槍,威力巨大的彈頭,旋轉著鑽進馬克的大腿轟然爆開,永遠切斷了這一部分與身體的聯系。
他清楚地聽見了克瑞斯的話。
他們和我一樣,也是寄生士?
這些家伙顯然知道的比我更多。
滿頭金發的奧利佛敏銳地抓時機,再次扣下了手中的扳機。預料中子彈命中目標的場面並沒有出現,站在原地的林翔飛快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從高速襲來的彈頭軌跡中,巧妙的避開一條條死亡直線。
這**作,和十幾秒前克瑞斯所施展的完全一樣。
“天啊!他居然是進化型的寄生士。合力進攻,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否則,我們全都要死在這裡————”
就算克瑞斯不說,三人中唯一擁有完整戰力的奧利佛也會這麼做。體格偏瘦的他果斷扔掉了手中的M24A,從腰間摸出一把帶有鋒利劇齒的匕首,朝著林翔急速猛撲上來。
在這個距離,長柄槍械已經發揮不了作用,
現場一片混亂,林翔的臉上,顯出一絲淡淡的驚訝。
馬克的動作很快,比子彈還要快。可是反射在自己眼睛裡的影像,卻顯得有些遲緩。就好像電影裡經常使用的慢鏡頭,雖然速度比那要快得多,卻始終無法超過大腦反應的速度。
槍械對於這三個美國人並不具有威脅力。這一點,在克瑞斯身上已經得到了證明。
但是不管怎麼樣,槍終歸是槍。林翔敏銳地抓住了馬克從地面起跳,雙腳足尖剛剛躍離地面的一剎那,准確地扣動了扳機。
他的大腦仿佛一台高速運轉的精密儀器,位置、運動方向、彈跳高度、肌肉的張弛,乃至風向、重力效果等等所有因素,全部都逐一進行分析和計算。最終,把射擊的最佳時間和角度等一系列數據,完整地輸送到他身體各處的反射神經。
這,就是寄生士的實力嗎?
他無法繼續體驗這種奇妙的感覺。與兩名受傷的同伴一樣,奧利佛仍然具有快得令人驚異的速度。在普通人眼中,迅捷疾沖的金發男子好像一道瞬間即逝的閃電,除了殘影和空氣間的波動,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更多的東西。可是在林翔看來,這種速度完全可以看清。甚至,比自己即將做出的反應,還要稍微慢一些。
“吼————”
就在他舉起手槍,准備朝著正面襲來的對手發動反擊的時候,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兩只比磐石還要堅硬的粗壯手臂,分從左右兩邊伸過,徹底把他禁錮在其中。
是克瑞斯。
“他不是受了重傷嗎?怎麼會……”
林翔清楚地記得:自己那一軍刺,捅穿了克瑞斯的右脅,也許不會當場致命,至少能讓他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他怎麼還能活動?
詫異之下,林翔眼角的余光也掃到了身後禁錮者的右腹————破碎的衣料下面,露出一片完整如新的皮膚。
“嗖————”
奧利佛的匕首准確地插進了他的右胸,配合巨大的慣性和沖擊力量,他緊緊抓住刀柄,從命中的部位向下狠狠斜拉。骨頭被切碎的脆響和肌肉內髒分裂的聲音混響過後,林翔的身體正面被割裂成為互不相連的兩半。透過蝴蝶翅翼般忽閃顫抖的胸腹裂區,可以清楚地看到堆積在腹腔裡的柔軟髒器。
近乎致命的重傷。
“真該感謝你所具有的這種特殊體質,是它救了你一命。”
看著奧利佛把一管足有上百毫升的麻醉針劑全部注入他的體內後,克瑞斯這才松開雙手,放任失去抵抗能力的林翔重重撲倒在地面,大口喘息著調整自己的呼吸道:“捕獲一個進化型的寄生士**樣本,漢斯將軍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為什麼,你沒有死?”麻醉劑的效果很強,可是衰弱的林翔仍然記得自己的那枚軍刺。
“看來,你對寄生士一無所知。”
擦了擦濺在臉上半干的血水,克瑞斯蹲下身,憐憫地望著他搖了搖頭:“寄生士擁有的能力有很多,我的特長,就是再生。”
“再生?”
“只要不是受到絕對致命的攻擊,再嚴重的傷害都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克瑞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用力拔出插在林翔側腹的匕首:“你應該感到幸運。如果不是遇到我們,你和其他普通人一樣,永遠都是俗世中的沉澱物。呵呵!現在就不同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絕對致命的攻擊……是指頭部嗎?”
林翔似乎沒有聽見他說的話。從其口中發出的低喃,也讓克瑞斯有些不解。就在他努力想要分辨出對方話裡含意的時候,奄奄一息的被俘者突然從地面高高躍起,將一枝尖銳的硬物,狠狠扎進了他的太陽**。
那是一根骨頭。
一根林翔從胸口傷處掰斷,暗藏於身下的肋骨。
雙眼圓鼓的克瑞斯大張著嘴,魁梧的身軀像山一樣轟然倒地。銳利的骨端捅穿了他的整個腦顱。
腦死,意味著人死。
強大的再生能力,也不可能讓死人復活。
意外的突變,令正在旁邊收拾東西的奧利佛震驚不已。遭受外部訊息強烈振蕩的大腦,陷入了短暫而不可避免的靜止狀態。不到半秒鍾,清醒過來的他飛快抓起旁邊的M24A,對准目標連連狠扣扳機。
林翔沒有閃避。他把還在顫抖的克瑞斯反轉擋在面前,用瀕死者的**當作防御,一步步縮短著與對手之間的距離。幾秒鍾後,當打空彈匣的奧利佛正准備從側面發動攻擊的時候,從左後的脖頸上,突然傳來一陣慘烈難忍的劇痛。
林翔的牙齒,死死咬穿了他的頸大動脈,撕裂著與之相連的肌肉和韌帶。
眼前,失去了支撐的克瑞斯屍體正從半空中歪斜著摔落。從運動到發起攻擊,林翔迅猛的動作,已經遠遠超過了奧利佛肉眼搜索的極限。
實在太快了。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麻醉劑為什麼對他不起作用?
腦子裡剛剛萌生問號,奧利佛便覺得一支鋒利的硬物,正從自己的喉頭順穿而過,徹底切斷了氣管與上腔之間的聯系。
還是一根被折斷的肋骨。這也是林翔最後的武器。
緊捂著受傷的部位,漂亮的金色頭發因為掙扎在地上散亂開來。幾乎窒息的奧利佛忽然發現————這個中**人胸前的傷口,正在以肉眼能夠察覺的速度飛快復原。
再生……他,他怎麼也會擁有再生的能力?
他真的和我們一樣,只是一星標准的寄生士嗎?
奧利佛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半點聲音。直到看見林翔那雙閃爍著妖異紅光的血色之眼的時候,他才解開了徘徊在腦海中最後的謎底。
“原來,你居然還在進化……”
再生的速度極其驚人,低頭看了一眼已經復合了一半的傷口,林翔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痕,從地上撿起一枝M5G43突擊步槍,轉身走到最後的觀察員面前。
相比克瑞斯和奧利佛,馬克應該是三名寄生士中,實力最弱的一個。
他顯然並不具備再生能力。斷裂的腿腳,就是最好的證明。
“把你知道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全都說出來————”……
從決定接受注射的那天開始,馬克就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過以前那種自由的生活。
骷髏騎士團這個名字,血腥、恐怖、具有強大的威懾力。
所有骷髏騎士都有一枚代表自己身份的黑色銀戒。雖然,他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骷髏。
這個組織似乎是隸屬於美國政府,由國防部直接劃撥經費。但是具體情況馬克也不是很清楚。僅僅擁有上士階級的他,不可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三人小組中,除了隊長克瑞斯是准尉,他和奧利佛不過是普通的上士。騎士團會對各人擁有的能力進行評估,進而決定他們應該得到的軍銜。
這是獨立於美**隊的另外一套軍階系統。盡管不知道兩者的實際對比究竟如何,但是馬克卻不止一次聽自己上司用輕蔑的口氣說過,所有的美**隊,都必須俯首聽命於騎士團的指揮。
原因很簡單————骷髏騎士團的全部成員,都是寄生士。
一星,是寄生士的基礎級別。也是一種對實力的評價程度。最高,可以達到九星。
無論速度、力量、敏捷、大腦反應等各項生理指數,寄生士均遠遠超過普通的人類。這種能力來自於植入體內的一種神秘病毒。也許是植入者各人的體質不同,寄生士擁有的異能也各不相同。
克瑞斯具有的再生,只是其中之一。哪怕他的身體被巡航導彈直接命中炸得稀爛,只要頭部和心髒保持完整,仍然可以通過細胞的急劇分裂,在短時間內重新制造出所有缺失的部分。
進化型寄生士,是騎士團正在努力研究的最新型異能。
據說,擁有此類能力的寄生士,能夠通過戰斗和吸收的方法,迅速模擬對手的各項技能,永久復制為自己所用。正是因為這一點,克瑞斯沒有對林翔痛下殺手,而是選擇將其捕獲。卻萬萬沒有料到,對方已經通過自己的血液模擬出再生能力,從而導致整個小隊被滅。
“你們為什麼要來昆明?”這是林翔最關心的問題。
“為了收集樣本。”馬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一個擁有六百萬人口的大型城市,其中會有多少人適應病毒的感染,成為新的寄生士?這一直是騎士團最感興趣的研究課題。”
“……你的意思是,這座城市爆發的病毒擴散,正是出自你們的手筆?”林翔眼中閃過一道冷厲。
“我不知道。”
馬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從所有提取到的樣本數據來看,它們比實驗室裡的培養樣本更加衰弱。這樣的病毒根本不可能與寄主共生。雖然兩者之間的吻合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卻和我所熟知的注射樣本屬於兩種概念。你也看到了,那些變異人會變得衰老,而真正的寄生士,卻可以通過細胞的再生更替,永遠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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