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鎏一個大男人肝腸寸斷的嚎啕大哭,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最後,還是吳旭勸住了賈明鎏,她淒然說:「明鎏,起來吧,我們先去看看如夢姐。」
夏日的臨江,又是極致的艷陽高照,屋外近乎四十度的高溫讓每一個行人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烈日下,賈明鎏隨著眾人來到了那片死寂的陵園,靜靜地在如夢的墓前呆呆的站立了十幾分鐘,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眼前也晃晃悠悠的有些恍惚。
可是那個墓碑又讓賈明鎏心痛得一時難以割捨。
賈明鎏此時的形象讓人汗顏,鬍子邋遢,剛長出來的短髮亂成一團,眼睛因為悲傷紅得像兩個熟透的桃子。吳旭把孩子交給田甜,站在了樹蔭處,她走過來和賈明鎏並肩站在一起,從包裡掏出了如夢留給賈明鎏的信,默默地遞給了他。
賈明鎏顫抖著手,將信封拆開,一點一點地將信箋抽出來,看著那熟悉的筆跡,早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明鎏:
姐很想你,很想念以前的點點滴滴,包括那些開心和不開心的事情。
和你結識的那些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我心中曾經充滿了絕望,在痛苦和悲傷中生活了快三十年,是你的樂觀向上改變了我,讓我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真的還有光明,還有美好,還有希望,我還能擁有愛情和友情,姐謝謝你,真心的謝謝你。
姐知道,我不是一個值得你愛的人,但是,姐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無怨無悔
媽媽走了,表舅也走了,我也要走了。明鎏,請原諒我在你危難時刻的不辭而別,媽媽拉著我的手,喊著你的名字匆匆而去,我想,只有我去天堂陪著她老人家了。
明鎏,從認識你的那一刻起,姐就決定了今生為你而活著,如今是該為你付出一切的時候了,但願我的生命能喚醒大眾的良知。
姐只有一個心願,等到孩子長大了的那一天,請你把他帶到我的墓前,讓他大聲地喊一聲「姑姑」吧,小傢伙太可愛了,我真有點捨不下他啊!
明鎏,請你接受姐的最後一個請求,無論你今後的路多麼的坎坷,你一定要挺起胸膛堅強地往前走,媽媽有姐陪著她會開心的,我們都想看著你和孩子幸福快樂地生活。
別了,明鎏……
愛你的如夢
這麼說來,即使那天沒有遇上老潘對段家父女的追殺,如夢也會自天而降,她實在不知道還能為賈明鎏的獲釋做點什麼,只好以生命為代價來引起媒體和大眾對賈明鎏一案的關注。
生命之輕,可如落葉般飄零,生命之重,又能排山倒海勢若千鈞。
賈明鎏淚如雨下,他慢慢地把信箋疊好裝進了信封,在心裡默默地與如夢話別:姐啊,你的話我記住了,今生我還要為你而好好活著。
孩子的啼哭聲將賈明鎏從悲痛中喚醒,吳旭在一旁低聲說:「走吧,明鎏,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去名士俱樂部,那裡,還有更多關心你的人在等著呢。」
一路上,賈明鎏眼睛定定地盯著襁褓中的兒子,紅撲撲的臉蛋,翹起的小嘴,還有那緊攥著的小拳頭,都讓他想要湊上前去親一口,可是,自己身上的味道都快要壓住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車到名士俱樂部,賈明鎏來不及和眾人打招呼,直接衝進了名士休閒中心的洗浴池,嚇得花狐狸跟在後面發出一聲聲驚叫。
名士休閒中心本來生意清淡,白天更是空無一人,賈明鎏躺在波濤翻滾的浴池裡,含著淚咬著牙拚命地搓揉,要將一身的污垢、屈辱和疲憊洗刷一空,不一會兒,水面上就浮出一層污黑,賈明鎏趕緊跳出來,站在蓮蓬頭下,把水開到最大,閉上眼睛享受著水流衝擊下的快感。
媽媽走了,如夢也走了,段耀武死了,老潘也死了,還有田甜的父母、瘦貓和黑胖;錢瑞君進去了,秦遠癱在床上,李大寶丟了晚飯,吳有才退位了,靳斌遭排擠了,更多被牽連進來的人還惶惶不可終日……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變成了一系列家破人亡的悲劇,賈明鎏後悔莫及,什麼功名利祿,都***是狗屁,只要身邊的親人好好地活著,就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賈明鎏暗暗地立下誓願:好好地愛吳旭,愛兒子,讓小田甜不再有痛苦,幫王小翠改變命運,讓媽媽和如夢的在天之靈安息。
當賈明鎏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名士俱樂部大廳的時候,裡面已經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在熱烈的掌聲中,賈明鎏擁吻了吳旭,然後從田甜手裡接過孩子,臉貼著臉,怎麼也親不夠。
段小薇緊緊地倚靠在慕容健的肩膀,眼裡閃著淚光;黃欣看看身邊的范大偉又看看手裡的孩子,幸福洋溢在臉上;朱莉和李大寶擁抱在一起,歡呼跳躍;田甜和王小翠給賈明鎏和吳旭獻上了鮮花,張依然舉著DV錄下了這溫馨的一幕。
吳旭把孩子從賈明鎏手裡接過來,低聲地說:「明鎏,你給孩子娶個名字吧。」
賈明鎏一下子愣住了,他無數次想像過孩子的模樣,設想過孩子的未來,但是他卻從來沒想到要為孩子取個名字,吳旭這麼一說,他腦子竟然一片空白,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沉思了一會兒,賈明鎏大聲說:「就叫賈正吧,堂堂正正的正,希望我們的兒子將來能堂堂正正地活著。吳旭,你看呢?」
吳旭笑了笑,說:「行,你的兒子你做主。」
賈明鎏從服務生的托盤中拿過一個酒杯,高高地舉過頭頂,激動地說:「謝謝,謝謝,謝謝啦!」然後,和著淚水仰頭干了。
眾人紛紛舉杯,一個個走過來與賈明鎏碰杯,說些安慰和祝福的話語。
這個時候,靳斌匆匆趕過來了,這讓賈明鎏和吳旭非常的意外,他們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賈明鎏驚奇地問:「靳檢,你怎麼來了?你不需要迴避嗎?」
靳斌慨然一笑,順手從服務生手裡接過了酒杯:「呵呵,你什麼時候出來,我能不知道嗎?不過,現在我也不用迴避了,你也別叫我靳檢了。」
吳旭忙問:「怎麼了?」
「我***不幹了!」說完,和賈明鎏一碰杯,一飲而盡。「有人嫌我礙事了,藉機散步了流言,上頭懷疑我靳斌在你的案子中徇私枉法了。哈哈,早知如此,老子還真不如就徇私一回。」
張依然湊過來,問道:「靳檢,哦,不,靳斌大哥,是不是接受我們的採訪出的紕漏?」
「哈,美女記者也來了,呵呵,很有可能,他們懷疑我傳遞了不該傳遞的信息,讓他們在頭頭面前被動了。不過,這不怪你,也不能怪老賈,你們都不要有心理負擔。官場爭鬥,只需要一個借口。」靳斌不愧是檢察官出身,有著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職業習慣。
靳斌這麼一說,賈明鎏的心情輕鬆了不少,他給靳斌的杯子斟滿酒,問道:「老靳,還今後你靠什麼養活老婆孩子?」
靳斌端著酒杯,巡視了俱樂部裡的結構和佈置,高興地說:「哎,你還別說,這地方真不錯,下面喝咖啡,上面做辦公,開家私人偵探所是再好不過了。」
「你的意思,打算開一家私人偵探所?」吳旭插話道。
靳斌不住地點頭,眼睛繼續掃瞄著室內的裝飾和陳設:「對啊,我能幹什麼,還干我的老本行啊。」
張依然不解:「能有生意嗎?可別讓嫂子跟你一塊兒喝西北風啊。」
靳斌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張依然,張依然被他看得極不自在,低著頭看看自己,又抬頭看看靳斌:「怎麼啦,我說錯了嗎?」
靳斌不緊不慢地說:「這個我早就想好了。新婚姻法規定,夫妻離婚,無過錯方有權分配更多的家庭財產,我呀,專門來幫你們女人逮那些出軌偷情的丈夫。哈哈,保管生意火爆。」
眾人大笑,張依然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發離婚財,虧你想得出來啊。」
賈明鎏用力捶了靳斌的胸口一下:「真有你的。你這麼一說,我們還真不知道該祝你生意興隆,還是巴不得你早點垮台。」
「無所謂,無所謂,要都像你們這麼想,那人家火葬場和賣花圈的豈不是要無地自容。知道房地產為什麼火?中國人多啊。只要做人的生意,哪怕只是賣衛生紙也餓不死人。你們去法院看看,天天鬧離婚分財產的官司案宗都堆成了山,既然一男一女撕破了臉,就這麼一次寶貴機會,誰不惦記著多分點?哈哈,趁著還沒人下手,我和幾個閒得蛋疼的戰友商量好了,先來吃這隻大螃蟹。」靳斌舉了舉杯子沒喝,卻神神秘秘地拉著吳旭問道:「嗨,嫂夫人,這酒會是你安排的嗎?」
「是啊,怎麼啦?」吳旭疑惑地看著他。
靳斌一笑:「那你給我幫幫忙,介紹老闆給我認識一下,這地方辦個偵探社太不錯了,我來問問他肯不肯出讓?」
吳旭沒說話,衝著一旁的段小薇招了招手。
卻說:壓悲傷睹物思人,有見地發女人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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