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陰死你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女幹部為什麼得不到提拔
    賈明鎏看著吳旭不卑不亢的表現,不由得感歎還是環境造就人,吳旭從小耳濡目染的是官場應酬,平日總還與賈明鎏開玩笑說,我吳旭沒吃過豬肉,可見過許多的豬跑。早在黨校探訪與沈老師的交談中就初露待人接物的周到和細緻,賈明鎏當時還只以為是吳旭師生之間比較熟絡,所以才能應付自如,今日從飯桌上的表現來看,言談舉止落落大方,中規中矩,十分得體,場面上察言觀色,巧妙周旋的能力非同一般。在自己認識的幾個女人當中,如夢滾了一段時間的商場,說話辦事倒也滴水不漏,但對付南延平這類人物恐怕就會力不從心。張依然混跡文化娛樂圈子,熱情有餘卻細緻不足,且視面子如生命,哪怕是虛情假意的曲意奉承也做不來的。至於朱莉,看似風光無限的女星,風塵味道怎麼也掩飾不住,根本上不得官場的檯面,段小薇、莫小力等人,喜歡率性而為,論到應對場面的心機胸懷,更是望塵莫及。

    這賈明鎏一出神,王康弘那邊就看出來了,他笑呵呵地問:「小賈,大家都興致勃勃的,你一個人埋頭想什麼呢?」依著王康弘的意思,既然南延平與賈明鎏扯到了官場上的事,他就有意識想往這個方面引,所以,他不等賈明鎏回答,又說道:「是不是陞官了,開始惦記女幹部了?」

    雖然王康弘問得莫名其妙,但多少還與賈明鎏想的事情沾點邊,所以賈明鎏只得順著王康弘的話題往下扯:「王大記者,你那裡是不是有關於女幹部的好段子,說來大家聽聽。」

    只要和女人有關,康順總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他敲了敲王康弘面前的酒杯,說:「快說,快說,不說罰酒。」

    王康弘照例要看看吳旭:「呵呵,這可不是我瞎編的啊,是一位女幹部在飯桌上說出來的,對了,吳旭,就是剛從市團委調到市委宣傳部的洪清玉,她參加某個婦女幹部培養選拔的研討會,親口給大家講的。」

    南延平聽過洪清玉的發言,對她有點印象,也來了興趣,就說:「大記者的消息總比我們要靈通,說來聽聽。」

    王康弘講故事的能力確實一流,他手腳並用繪聲繪色,尤其是他那帶點武漢腔的普通話,頗有一點百家講壇裡易中天的神韻。

    某一日午休時間,某機關的女幹部聚在一起閒扯淡,扯著扯著就扯到沒有領導賞識,得不到提拔重用這麼一個重大的原則問題上來了。大家七嘴八舌、憤憤不平、無可奈何、痛哭流涕地分析自己沒有升上去的主要原因……

    當然,眾姐妹心知肚明,那女幹部的提拔要說憑能力那正經就是扯淡,一個機關某個部門需要配備多少女幹部,那是人事部門有指標規定的,有能力要上,沒有能力扯淡的該上還得上。所以啊,大家討論的焦點就非常的集中和統一。

    A女幹部說:「我來得晚,上面沒人啊!」

    B女幹部說:「我來得倒不晚,上面也有人,但上面的人不夠硬!」

    C女幹部說:「我來得也不晚,上面也有人,上面的人也夠硬,但就是活動得不夠!」

    D女幹部說:「我來得也算早,上面也有人,上面的人也夠硬,活動得也很頻繁,但上面的人還是嫌我不出血啊!」

    E女幹部在一邊聽著,實在忍不住就斷喝一聲:「啊呸,你們這些傢伙,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一把年紀,現在像某某明星那樣年輕有為、才貌雙全的女幹部多了去了,領導們能看得上你們?」

    B女幹部在一旁拉拉E女幹部的袖子:「大姐不要發那麼大的火啊,誰不想往上升一升呢?都是人之常情,要理解別人的心情嘛!」

    A女幹部總是顯得那麼文雅:「這事啊大家也不要洩氣,只要我們和領導們有了關係,管他硬不硬的,多活動活動,該出血的時候也想辦法出出血,保管機會多多。」

    眾人大笑,紛紛說:「有道理,有道理。」

    王康弘倒一本正經地沒笑,說道:「你們怎麼回事,既然承認人家說得有道理,那還笑什麼呢?」

    康順卻不滿足,問道:「大記者,講完了?」

    「沒呢,被你們笑得打斷了。」王康弘繼續不溫不火地講下去。

    那C女幹部在一邊急了眼:「那像我這樣長得不男不女的可該如何是好呢?」

    D女幹部一撇嘴:「哼,那怕什麼,你提拔之後可以去婦聯做計劃生育方面的工作嘛!」

    「為什麼呢?」C女幹部當然著急,趕緊問。

    「你要是提拔了,就充分證明了計劃生育的政策是無比正確的。」

    「怎麼說?」在座的人顯得比C女幹部還著急。

    王康弘拿腔拿調地說:「生男生女都一樣嘛。」

    眾人笑過,康順不管不顧地盯著南延平問:「哎,哎,南大秘書,你說說,提拔女幹部是不是都要上面有人?如果你來當後台,你在上面夠不夠硬?」如果不指名道姓,當著玩笑議論議論倒也無所謂,可康順點著南延平的鼻子問,就讓他很有些難堪了。

    見此情形,幾個男人面面相覷,王康弘和康順更是面紅耳赤,吳旭看出其中的奧妙,急忙出來解圍:「王康弘,你編排我們女幹部,那我也就不客氣,來揭發揭發你們大記者。」

    康順拍著手笑道:「好,好,每天電視上看著那些記者神氣活現的,我倒要聽聽他們是些什麼貨色,哈哈。」

    吳旭有意瞟了王康弘一眼,說道:「有位記者吧,到地方上去採訪特別喜歡上卡廳找小姐。一天,幾個記者湊一起喝酒喝晚了,其中一個喝高了,非要上卡廳找小姐,其他幾個覺得太晚了,就連哄帶騙地把他送到了家門口。本來他們不想上去,可喝高了的那位非得拉著幾個人一起上,無奈,那哥幾個只好跟著他上了樓。沒想到他老婆來開門,這哥們兒真的喝高了,把他老婆當成小姐了,就對身後幾個傢伙說,你們看,這位小姐長得多像我老婆!」剛講到這,王康弘的臉色就開始有點陰沉,南延平卻鼓勵道:「嗯,不錯,吳旭,你繼續講,後來怎麼樣了?」

    吳旭沖南延平笑笑,接著說:「她老婆一聽很不高興,就扭頭進了臥室。那哥們拉著哥幾個到客廳坐下,說,我先去打個電話,你們叫小姐,說著就躲進了衛生間。就在這時,客廳的電話響了,他老婆出來接起電話,剛聽了幾句,就氣得啪地一聲壓了電話,扭頭回到臥室,彭地一聲關了門。他老婆進了屋,那哥們兒從衛生間跑出來高興地說,我搞定了,我們可以放開玩了。有人問他搞定什麼了?他說,我剛才給我老婆打了電話,說我們今天要加班趕稿,不回家了。」吳旭講完,大家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王康弘跟著也樂,只是臉上的表情極不自然。南延平笑著說:「王康弘,這是不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事?」

    王康弘笑著說:「嘿嘿,記者都有這臭毛病,我哪裡能獨善其身啊,這事就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也不能承認。」

    賈明鎏說:「老王,你這不相當於承認了嗎?」

    大家又是一陣笑。

    康順說:「南延平,你這個臭棋簍子,這種事情倒是眼光敏銳,一眼就看出吳旭講的是王大記者的事。」很顯然,康順也發覺剛才和南延平的玩笑開過了,就趁機恭維幾句,挽回影響。

    南延平擺手道說:「哎,瞎猜的,瞎猜的,王大記者,你再給我們講講,酒醒了之後是怎麼給你夫人解釋的?」

    南延平點名了,王康弘只得說:「我第二天死活記不起頭天晚上的事。幸好上班後那幾個哥們見了我笑得不行,我也知道了個大概,回到家後我就假裝糊塗地對老婆說,你看你,一點情調都沒有,跟你開個玩笑,你就當真了?我老婆果然被我哄信了,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哪有你這樣開玩笑的?」

    南延平誇讚道:「不愧是當記者的,思維敏捷,處置及時,保住了後院的平安和穩定,具有極高的管理水平和應急能力。來,乾一杯。」

    王康弘得到了南延平的肯定,大家就在說笑中喝了酒。

    賈明鎏暗暗佩服,吳旭解圍的時機和事件都把握得恰到好處,既讓南延平脫離了尷尬,也沒有太讓王康弘過於難堪,趁其他人沒在意,賈明鎏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吳旭的手,眼神裡滿是欣賞和鼓勵。

    菜很可口,話也投機,幾個人邊吃邊聊,很是愉快。

    臨到散了的時候,南延平故意踉踉蹌蹌有點走不太穩,趁幾個男人都去搶著買單,塞給了吳旭一張自己的名片。那跟來的小同事本來還想上前扶一扶南延平,被他一瞪眼,嚇得灰溜溜地站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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