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段耀武輕描淡寫的佈置,賈明鎏雖然並不清楚老潘說了些什麼,但卻有毛骨悚然的不祥之感。
「小賈,如夢,錯怪你們了。」段耀武臉上開始有了笑容,語氣也輕鬆了許多。
「哪裡,給段總添亂了。」
「我就煩你們這些書生,總是扯不完的虛情假意。大丈夫做事恩怨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有什麼好唧唧歪歪的?」
賈明鎏羞愧不已,只好尷尬地笑笑。
「如夢,以後啊,這種事情交給保安去處理,別親自出面了。」
如夢點頭:「段總,我開始以為只是對服務不滿意,解釋解釋就完了。」
「嗯,這種事情確實也不好判斷。必須通過這個卷毛,敲山震虎,杜絕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
「段總,你看外面的保安可以散了吧?都曬了大半天了。」如夢小心翼翼地問。
「那是你名流大酒店的事,你自己安排吧。」
如夢撥了個電話,只冷冷的三個字:「散了吧。」
趁著段耀武和如夢說話的空當,賈明鎏這才好好地打量了一番這寬敞華麗的辦公室,見識了私營企業的排場和闊綽,也看出了管理的嚴厲,別看如夢和段耀武的關係非同一般,可在公司裡和段耀武談話,如夢一直都是站著的。
看來,私營企業能夠站穩做大,內部的管理也很有一套,國企裡可能玩弄的是烏紗帽,私企裡靠的就是個嚴,或許這個嚴得近乎殘暴,但直來直去非常的實用,不像在國企裡人人道貌岸然,個個心懷鬼胎,時時察言觀色,處處勾心鬥角。
賈明鎏正準備告辭,段耀武又接到了一個電話,擺手示意賈明鎏先坐下。
「范大偉,找我什麼事?……吃飯?我剛回來,忙著呢,沒那閒功夫。……什麼?卷毛是你的一個朋友。你怎麼交了這麼一幫爛朋友?……現在他知道求爹爹告奶奶了,當時長的是豬腦袋?想混吃混喝只要跟我打個招呼,沒問題,想耍橫耍流氓,讓他先找對地方。……那好,既然是你朋友,請你幫我轉告他,哪只手扯的衣服,哪只手砸的酒瓶,一隻手剁下一根手指頭來。……不行,范大偉,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種事情誰求情也不行。」
要這麼說起來,段耀武還確實是在乎如夢的,否則,那天在度假村,自己用什麼幹了什麼,那該把什麼剁下來啊?那樣的話,自己可真的就成廢人了。
段耀武才掛了電話,如夢的電話又響了。
「范公子,多謝你掛念。……什麼?讓我跟段總求求情,好吧,你稍等,我來跟段總說說。」如夢摀住話筒,低聲對段耀武說:「段總,范大偉都快要哭了,說能不能多賠償點損失,不要卷毛的兩根手指頭?」
「讓他少廢話,竟然搞到我段耀武的地盤上來了,這種小混混,不給他個看得見的教訓,長不了記性。」
「段總,我想……別搞過分了,這事要傳出去,客人嚇的以後都不敢再進名流大酒店了。」
段耀武想了一下,搶過電話:「范大偉,這樣吧,既然你來求情,如夢也不想和卷毛這種人物計較。……我跟你換個條件,手指頭就不要了,讓他自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到看守所裡吃幾天窩頭。……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別過來了。」
段耀武略一停頓,口氣更加的嚴厲:「范大偉,那天晚上你在娛樂城裡K歌,沒有喝多吧?……喝多了,有些事情就記不清楚了?那好,范大偉,我再告訴你,以後我段耀武的事情你少替我操心,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段耀武把電話還給如夢:「媽的,不是看他老爹的面子,我決饒不了他。」
如夢一笑:「段總,我覺得你這麼處理真的是太妙了,卷毛交給警察去收拾,比要他兩根手指頭更有意義。」
「此話怎講?」段耀武撓了撓頭,拿眼睛斜看著如夢。
「這向公眾表明,我們名城置業集團是相信政府,遵紀守法的正規企業。」
「好!」段耀武擊掌稱好,向如夢伸出了大拇指。「馬上開會,要通過這件事情,統一公司高層的思想,提高管理人員的認識,逐步改變外界對名城置業的非議,樹立名城置業的正面形象。對了,讓老潘與公安機關聯繫一下,抓住契機,做好宣傳工作。」
賈明鎏不得不歎服,段耀武能在臨江呼風喚雨,獨樹一幟,頭腦和手段都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