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賈明鎏和慕容健雙雙從辦公大樓裡出來的時候,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撲面而來的熱氣衝上來,陽光甚至照亮了那一兩顆青春痘。
「靠,真看不慣那姓王的那副嘴臉。」慕容健恨恨地罵道。「從劉部長那裡回來,怎麼突然就會笑了?莫不是那個吳有才起了作用?」
「去他媽的,管他呢。國企這種裝腔作勢的傢伙太多了,以後少不了要和這種傢伙打交道。」賈明鎏很得意,把拎在手裡的行李一甩,差點碰上路邊的一個行人,那人不滿地看了一眼,賈明鎏把眼一瞪:「怎麼著,不服啊。」那人一縮脖子,灰溜溜地走了。
慕容健見狀,哈哈大笑:「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狠啊。」賈明鎏吹了一聲口哨:「男人嘛,該軟的地方軟,該硬的地方就得硬起來。」慕容健聽懂了賈明鎏曖昧的意思,也跟著笑了起來。
在劉懷德的關照下,賈明鎏和慕容健住進了公司的單身宿舍。兩張單人床,兩個桌子板凳,加上一個吊扇,這就是他們快樂的小天地了。
賈明鎏把行李往床上一丟,就出門到處找洗手間,把兩層單身宿舍轉了一圈之後,順便就把街邊的小店舖都巡視了一番。這是賈明鎏多年養成的習慣,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把周邊環境熟悉一下,盡量做到心中有數。等賈明鎏轉回宿舍,慕容健已經把宿舍打掃整理得窗明几淨,井井有條,床上鋪了蓆子,地上擺了拖鞋,屋子裡有了人氣,空氣也顯得有些清新和清涼。
賈明鎏一抱拳:「哎呀,不好意思,有勞慕容兄了。」
「不客氣,難得我們兩個有緣。」
賈明鎏看看新買的蓆子和拖鞋:「那好,晚上我請你吃飯。」
兩個心情特好的人,坐在馬路邊上的大排檔裡,喝著本地廉價的啤酒,啃著辣得要命的鴨脖子雞翅膀,光著膀子也大汗淋漓,就連西北來的慕容健也大呼過癮。
「小賈,你怎麼就不願搞技術,非要去辦公室打雜呢?」
「不瞞你說,我這人笨,搞技術沒你那智力不行,在辦公室裡好混點。」賈明鎏的酒量與慕容健差了好幾個檔次,三瓶啤酒下肚,就有點飄飄然了。
「怪不得嘛,對敵鬥爭經驗很豐富。痛快,痛快,干了。」
賈明鎏一抹嘴巴,問:「對了,慕容兄,你怎麼不回蘭州,非要跑到南方來啊?說,是不是被南方美女勾過來的?」
「一言難盡啊,哈哈。」慕容健自己又乾了一杯。「你還真沒說錯,本來我已經考上了研究生,可女朋友吳旭家是臨江的,她已經進了市團委,我也就跟著跑來了。導師直喊可惜了,可他哪裡知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啊。」
賈明鎏斜著眼睛看著慕容健:「不對吧,是不是被那個吳……什麼旭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上了床就要負責到底嘛,哈哈。」說得慕容健漲紅了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你小子不要把自己的流氓事跡栽贓到我的頭上。」
「唉,有人歡喜有人愁啊,我的情況和你恰恰相反。呃……」又一瓶啤酒喝完,賈明鎏已經有些言辭不清,晃晃悠悠了,但還是堅持結了帳,被慕容健攙扶著回了宿舍。
草草地洗了一把,賈明鎏腦袋有些發緊,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似乎火車的顛簸和轟鳴還沒有結束,慕容健進進出出好幾趟,賈明鎏都一無所知,迷迷糊糊的與李丫丫纏綿分別的場景又像過電影一般在眼前閃過。
「醒醒啊,老賈,醒醒。」迷迷糊糊中賈明鎏被慕容健搖醒。「快點,第一天上班可不能遲到。」賈明鎏擦擦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使勁地搖了搖頭,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抬手一看手錶,已經七點了。慕容健早洗漱完畢,已將屋子收拾乾淨,走道上踢踢踏踏不斷有腳步聲。
「幾瓶啤酒就醉了,半夜裡亂喊亂叫的,肯定做夢想女人了。」
賈明鎏不好意思地笑笑,抓起毛巾牙具去了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