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步生。我來晚了，正好有個案午脫不開身，所以後腳時間。」
一位西裝革履的，額頭有些隱隱冒汗的中年男子進門就打招呼，嚴肅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迅速隱去，有一種刻意裝酷的感覺。
「你是祁律師？」
林耀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不是那種一次性的，裡面泡著上好的碧螺春，這都是劉警官特意為林耀弄的待遇，讓林耀感覺很是滿意，至少南大門派出所有兩個看得順眼的警察，高力揚和劉警官。
「正是鄙人，很高興見到林先生
祁律師一副專業派頭，很幹練的伸手過來要握手，卻被林耀點頭打招呼應付過去，他也很自然的收回伸出的手臂，一點都沒有尷尬的痕跡。
「耀耀，這傢伙不敬業，說是案子延誤了，可滿肚子的白酒，一定是在吃飯
小草忿忿不平的在林耀腦子裡嘀咕，「太過分了！東家有急事竟然還要喝了酒才來，這都兩個多小時了！」
「嗯，我也注意到了，噴出的酒氣一進門我就聞到，這傢伙竟然還酒後駕車，你把他的車也弄巴下，讓他得點教刮，改明兒讓巴南換一個，律師。」
林耀也不滿意這個律師，滿身的酒氣不說，態度方面太做作，林耀注意到祁律師說假話的時候心跳都沒有發生變化，看來平常滿口假話都說習慣了。
民紅的法律事務部雖然擁有眾多法律專業的人，很多人也擁有律師資格證，甚至有很多員工已經轉為正式執業律師，但在北京也聘請了當地的律師，目的僅僅是利用律師在當地的人脈關係使相關工作更加順利，卻沒想到請的是一個如此不敬業的人，林耀當然要換人，回頭就換。
「祁律師，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麻煩你跟他們交涉一下
林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雖然要換人，但換之前還是要用一用，畢竟民紅也支付了不菲的律師費，平常根本就不需要這個祁律師操勞，關鍵時候才需要用到他，而這次也算是民紅北京的分支機構第一次關鍵時候，是祁律師第一次履行職責。
「好的，請林先生稍等。」
祁律師一直用麻煩的稱謂說話，轉身離開了問訊室。
不到五分鐘，祁律師就回來了，「林先生，估計你還要在這裡呆一段時間，機關有權力要求你配合瞭解情況，等他們的工作完成後，我幫你辦理離開的手續
「不用，你回去吧，那些手續我自己辦理就行了，都是小事情，不耽誤你的工作了。」
林耀淡淡的拒絕了祁律師的幫忙，心想開玩笑，還專業律師呢，一來就說些廢話，連問都沒問自己的當事人經歷了什麼事情，出門幾分鐘也就找人瞭解了派出所的態度，然後馬上就來搪塞自己，這根本就是一個白拿工資的律師。
辦理手續？
傳喚問話而已，天知道有多麻煩的手續需要他這個律師辦理，與其讓他留在這裡看著討厭，還不如直接將他打發走，免得影響心情。
「林先生，我的工作忙完了，你是我的當事人，所以我應該留在這裡等待結果
祁律師很正式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那模樣，那動作，看起來很是專業。
「神棍！」小草不屑的給予了評價。
「不用了，我已經決定換律師了，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北京民紅的專業律師，你請回吧
林耀毫不客氣的拒絕了祁律師，暗想原本還要給你留點面子，你粘粘糊糊的真讓人討厭，乾脆直白的告知炒戟魚好了。
「為什麼？」祁律師提高了音量。
「不為什麼，不想請你了，一個可以為了喝酒將當事人晾在一邊的律師，根本就不是我們民紅所需要的，你慢走，別囉嗦了
「哼」。
祁律師從鼻孔擠出一個聲音，乾脆的離開了問訊室，邊走邊想，「我祁家人在北京城律師界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就這麼被你一腳踢出門，今後可別怪我幫著別人為難你們。」
紛紛不平的律師走到派出所院裡，打開車門，扭動鑰匙準備離開，卻怎麼也點不起火小車無法啟動，只好罵罵咧咧的從車裡出來，到大街上攔了輛計程車，酒宴還沒吃完，他算是中途離席的，那邊的業務也很重要，賺錢比這個吝嗇的民紅多多了。代理民事糾紛才是律師最來錢的手段。
下午兩點的時候劉警官終於要來了盒飯，給林耀也準備了一份，招呼著一起吃。原本就人手不足的南大門派出所因為兩位警官的工傷變得更加繁忙，這時候所有留守人員才得意空閒吃盒飯。
下午五點，滿頭大汗的旯田力局長終於徒步近十公里趕到了南大門派出所，一進門就坐在林耀正對面，喘著氣打量著這個導份變得越來越不一般的年輕人。
「你就是林耀？」
林耀翻了翻眼，沒有直接回
憋著一肚子火的晃田力局長強忍著不快，喘著氣說道，「我是部治安管理局局長晃田力，請問你是不是林耀？」
林耀無辜的轉了轉眼珠子，用一副「你明知故問」的口吻回道：「是的是的，我是林耀，在這裡坐了快八個鐘頭了，你們什麼時候放我走？該不會一定要等滿口小時到晚上九點吧？」
「找你瞭解情況後你就可以離開了，時間早晚看你的配合如何。」
晃田力依然心頭冒火，今天的玄幻事件讓他倍感壓抑，總覺得跟這今年輕人有關係，卻找不到證據，甚至連說都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太沒道理了。
「你問吧，我一直都很配合。」林耀無所謂的往身後一靠，劉警官給他換的有扶手的靠背椅還比較舒服，比木板凳好用多了。
「昨天晚上你在哪裡？跟什麼人在一起？做了什麼事情？」
「昨晚我在家裡，跟我自己在一起，睡覺。」
林耀用搶答的速度回答了晃局長的提問，然後睜大了眼睛，「警官，你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有什麼問題？」
「不行，我要叫我的律師來，以免被設置了語言陷阱，你等等。」
林耀說完，根本不管對方是否同意，掏出了巴南的電話，「你好，我是林耀，請把民紅的所有律師都派過來，就到南大門派出所，現在被問話我都聽不懂了，需要法律援助。」
晃田力死死忍著衝上去暴扁林耀的衝動，冷眼看著林耀把電話掛斷，「現在我們繼續，今天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對不起，警官，我要等我的律師來了才能回答你的任何問題，先前那個女警官的態度雖然不好，但我寧可又她來問話，因為她很實在，至少我能聽懂她的提問，你想問我問題請稍等片刻，估計也就半時左右，反正我都等了八個小時了，不在乎再等半小時。」
說完，林耀將屁股往椅子前方一挪，整個人陷進了椅子裡，那模樣看起來很是吊兒郎當，甚至將眼睛閉上了，無視晃田力。
晃田力狠狠瞪了一眼林耀，默不作聲的離開問訊室，到外面打電話詢問當前的情況，卻被告知所有的病人都沒醒過來，唯一的好消息是被自己霉運粘到的小車都恢復了正常狀態。所有的故障都處在輸油管道上，換根輸油管就立即解決了故障。
小草很好心，只讓小車發生最簡單的故障，處理起來很容易。當然這種故障程度是由林耀建議的，以免影響了部和派出所的正常工作，如果讓小草自己決定。她一定會弄壞火花塞之類的部件，不將汽車大卸八塊還處理不好故障。
一小時後，陸待續續有民紅的律師趕來，這些都是民紅自己的員工，逗留在北京市沒有被調派到其他地區的，一共有七人。
有了律師陪伴，晃田力局長的問話當然不能模稜兩可，更不能設置陷阱讓林耀鑽，這讓晃局長很抓狂，覺得自己白白走了十公里路程，卻連想瞭解情況都無法方便的提問。
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晃田力只好將眾多病人先受到有關民紅的恐嚇信，進而集體發病的事情說了出來，反正這些事情遲早要告訴林耀，因為他本身就是關鍵人物，就算是敲山震虎也好過毫無頭緒的試探。
晃田力局長已經決定對林耀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如果這起事件跟林耀有莫大關係，而且林耀也知曉個中緣由，直接攤牌有利於事情的解決，避免今後再次發生同類事件。
「不關我的事！」
林耀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的無辜，「我是一個好市民，從來不涉及這類事情的。」
正當晃田力局長用一副「你繼續吹」的表情望著林耀的時候，林耀的下一句話差點沒讓他噎死。
「對了，旯局長，如果你們逮到了那個什麼「天懲」替我謝謝他，我估計我是見不到他了，所以只好讓您轉告。」
林耀很誠懇的提出了委託，眼見晃田力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趕緊解釋，「哦，這僅僅是一個心意，不表示別的什麼，好歹人家也一直幫著我們民紅，儘管你告訴我他所做的那些行為我一點都不認同，不過人家這麼幫我們，禮貌上也應該表達感謝，我就這個意思，沒有別的意思哈。」
晃田力兩眼都快要能噴出火來，氣喘如牛的瞪著林耀，如果目頭，可以殺人，估計林耀早就被碎屍萬段了。
「你們七個人就別離開北京了，我這裡需要你們，免得再次遇到同類事件，乾脆你們在市中心租個房子住下，以免路上耽擱的時間太多，回頭我跟巴南說一下，就留下來吧，我法律知識不夠，需要你們的幫助。」
林耀根本不看晃田力的表情，轉頭跟聚集在問訊室的民紅律師交代工作，那模樣彷彿一個，吃了虧的公子爺，滿臉的擔驚受怕。
晃明一舊得沖卜前去掐著林耀的脖子繽問自只想要的答案。紀鋒一珊，責卻讓他只能忍著。
電話突然響起，是晃田力的手機，他接聽後，立即從座個上站起來，嗯嗯是是的回了幾句，然後掛斷電話用驚異的目光望著林耀，那模樣彷彿看見了仙女。
「林耀，請你跟我到一個地方去，有人要見你。」
晃田力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起來，只是嗓子有些發乾，說得斷斷續續。
「好的林耀爽快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瀟灑的一揮手，「你們跟我一起去。對了。我是不是一定要聽這位警官的命令跟他到別的地方去？或者我直接在這裡等到晚上九點鐘然後就可以回家？如果那樣的話，我寧可再等幾個小時。」
七個人低頭小聲商量了一番，這才由一個代表給出答案，「老闆，局有權力帶您去別的地方調查情況，當然時間必須限定在晚上九點之前，我們跟您一起去。」
「不用。」
聲音從晃田力的牙縫裡擠出來，剛剛壓下的怒火又蹭的冒了起來，「這次不是系統找林耀問話，只是有人想見他，我保證不會再向他問話。」
「那好，你們七個先回去吧。手機隨時開機，在市中心先找家賓館住下，費丹算公司的，我自由了就跟你們聯繫。」
林耀轉身重新交代了工作，心裡卻笑了，他早就聽到電話的內容，這下又得去中南海了。
※※
「小林，是不是你們幹的？」
總理的語氣依然很溫和，只是那微微不均勻的氣息透露出他心頭的緊張。
一整天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也確確實實讓他趕到震驚，甚至那種莫名其妙的汽車故障跟一百多人突然集體發病同樣讓人不可思議，所以只得再次會見林耀，因為他聽說了林耀極不配合調查。
「總理，我也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不過您可別問我喲，我什麼也不知道
林耀立即撇開自己的關係，徹底貫徹「打死也不承認。的宗旨。
「那怎麼會出現如此蹊蹺的事情？」
總理依然不相信，認真的盯著林耀的雙眼，「你上次跟我說民紅歡迎武力我就知道不簡單，你別跟我打埋伏，好好說說。」
「總理，我真的不知道喲」。
林耀首先喊冤，然後這才說出自己的猜測，「可能是有人覺得我們民紅不錯吧，所以不計條件的幫我們，嗯，以前我在大街上走路的時候突然發現手裡出現了一封信，是「天懲。寫給我的，說是任何與民紅為難的人都必定會受到老天爺的懲罰。」
林耀一頓，沒有立即說下去小心的看了看總理的臉，看到滿臉的不相信，只好繼續解釋，「然後去年年底發生了一些事情，雖然血腥了一點，不過我個人認為那些人真的應該受到懲罰，所以我越來越佩服那個什麼「天懲。了，所以上次我告訴你民紅歡迎武力，因為我相信「天懲。一定會幫我們
「後來你們還有什麼聯繫？」
總理根本不相信這些，但也只好配合林耀提出自己的問題。
「沒聯繫了，我甚至都沒見過他，嗯。也許是他們，就突然莫名其貌的在手上發現一封信，看完後我就銷毀了，雖然當時不相信，不過覺得這種威脅的信件不應該保存
林耀直接將總理索要信件作為證據的後路都堵死了。
「如果這個「天懲。總是肆無忌憚的犯罪，難道你不擔心受害人將矛頭指向你？你自己也會因此更加危險。」
總理目光灼灼的盯著林耀，彷彿要看清楚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林耀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完全沒有擔心的表情，「總理，您不知道，其實我很厲害的，您的所有保鏢都打不過我，嗯，如果讓天級高手來，雖然我不一定能夠打得過，不過我不會輸，打不贏跑還是跑的掉的。」
「現在您還認為我應該害怕這些事情嗎？」
林耀的語氣很平淡，內容卻透著一股霸氣，用絕不妥協的態度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總理，在公在私我都不怕任何困難。公方面是民紅的實力和我個。人的實力，私方面自然有「天懲」我想他應該會一直關注民紅，幫助民紅，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未來還有多少阻礙。」
林耀棄裸裸的威脅和表態讓總理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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