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你看眾事怎麼處理才好。」身為部副部長的宋成煊將皮球推給林耀，既賣了個人情，又可以探詢林耀、或者說民紅的底線。
林耀沒吭聲，行著坐上的那個牙籤盒，彷彿那裡有誘人的東西。
「什麼怎麼處理才好？！你們是什麼態度就說出來告訴小林，然後小林說自己的意見，代表民紅。這才是談事情的方式。」
一個火爆的聲音打破了包間裡的沉寂，「磨磨唧唧的！又不是在談判。攪那麼多花花腸子干個，卵！」
林耀收回盯在牙籤盒上的目光。抬頭一笑，「謝謝宋爺爺！」
白白胖胖的宋爺爺高大粗壯，此刻正滿臉笑容的望著林耀，比孫我行還像個彌勒佛，當然這僅僅是林耀的感覺，從形體上來看，孫我行跟彌勒佛的距離更近一些。
宋成煊被父親一嗓子吼得沒了脾氣。微不可查的縮了縮脖子，佯裝喝茶掩飾窘態。
「林啊，有女朋友沒有？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一些，隨便你挑。掃坍了跟我說一聲，可是要對得起你叫的這聲爺爺。」
宋成煊的父親宋唔得瞇著眼睛望著林耀，他很喜歡這個小伙子。
癱疾了兩年之久，清醒過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林耀那張俊臉，之後聽說了林耀的生平，立即喜歡上了沒再見到的小伙子。
這次聽說兒子宋成煊要找林耀談事，有關民紅藥業的事情，他立即要求一同參加，目的就是為了再見到這個神奇的小神醫。
「謝謝宋爺爺，有女朋友了。」
林耀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見到宋成煊的客套被叱責，他感覺很解氣。趕緊回老爺子的話。
「該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有做媒的愛好吧，這才見面就要給介紹女朋友，還一些！還隨便挑！以為是賣蘋果呀？」
暗自揣摩著這些話要讓夏雨變知道了，該是一番怎樣的景象林耀想著想著更加開心，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一老一小兩個瞇瞇眼對視著。大有英雄相見恨晚的感覺，獨獨把重要人物宋成煊晾在了一邊。
宋成煊暗暗後悔不改工作時把老爺子帶上，實在沒想到老爺子會如此拆台，雖然他很欣賞林耀，也敬佩民紅的所做作為，可錯了就是錯了，如今民紅搞出來的那些事情，確實侵犯了很多人的權力。如果控制的不好，可能要成為社會不安定的因素。
「說話啊！杵在那裡不吭聲幹嘛？蔫得跟茄子似的。」
宋老爺子毫不客氣的繼續詆毀兒子宋成煊，轉頭就變換了臉色，林啊，聽說你在北京上班了，那應該多跟老頭子走動走動哦。改明兒到家裡來，讓小敏弄一桌好菜。咱爺倆好好喝一次。」
中風過的老人還能喝酒，這讓宋老爺子感覺倍棒，在一眾老夥計面前特神氣，所以只要有機會。他就會用喝酒來定下約會，甚至比中風前飲酒還過分。
耀乾脆的應下，覺的這老頭太可愛了，一嗓子就吼得副部長沒了脾氣，看來也是個。貪杯之人，爽快的北方大漢。
「爸，在談正事呢，你別喝酒喝酒的，早知這樣就不讓您來了。」
宋成煊勇敢的提出了意見，卻遭到老爺子不屑的一瞥眼，還有從鼻孔裡發出的重重哼聲。
「宋部長，既然這樣，你就說說部是什麼態度吧，我們不覺得哪裡做錯了，有什麼事情你們只管提。我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林耀主動出擊，臨了還不忘給旁邊的老人家一個笑臉，讓老人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雖說民紅的會員協議中有相關條款。約定了會員的社會生活隱私可以被披露，也自願接受監督和曝光，但這種約定性質屬於霸王條款，必須整改
「又沒人拿槍逼著那些人簽協議。民紅也沒求著他們成為會員，別用這種大話嚇林，你爸我在部管事的時候也沒這麼不講道理！」
正說得起勁的宋成煊被宋老爺子一句話頂了回去，看清醒老爺子是徹徹底底站在民紅這邊了，連他以前部一把手的身份也不顧，就想著幫林耀說話，甚至乾脆離開兒子這邊。坐到了林耀身邊，旗幟鮮明的表明立場。
林耀一笑，這次沒有說話，因為見到宋成煊已經臉色很難看了。
偷偷的讓小草弄出一顆「解毒丹」塞到老爺子手裡，手指在桌下指了指自己的嘴，比戈吃的動作。
宋老爺子咧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一抬。「解毒丹」就落入口中，不等他嚼就化成了一股清香的津液，自動的滑入喉中，舒爽得讓他想呻吟。
宋成煊兩眼一翻，哭笑不得的望著這兩個小動作頻出的爺孫暗想今天的工作目的怕是沒法達成了。以後可不能再讓老爺子出來攪和。
這病好了後，一點革命工作覺悟都沒有了，光顧著外人，連自己的兒子都往死裡埋汰。
「宋部長，宋爺爺說得對，我們可不管什麼霸王條款，民紅從來都是這個宗旨，想事先的目標大家也很清楚。」
林耀坐直了身體，嚴肅的盯著宋成煊，「還是那句話，民紅是私營企業，會員制服務。沒有想過也不可能幫助到全社會的病人，我們只為願意接受社會監督的人服務。」
「正如您應該看過的宣傳資料那樣，有身份地位的工務員和其他行業的人，並不適合成為民紅的會員，我們也絕不歡迎，現在還花錢做廣告勸退這些人呢，大家自己去註銷會員資格就行。」
「可是，那樣的話對工務員和一些特別職業的人不公平！」宋成煊瞪著林耀，為自己和同袍們據理力爭。
「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民紅出來之前，你們工務員和特別職業的人也沒缺少完善的醫療服務啊。現在有了個民紅，就拿來說事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民紅一樣運轉，再說民紅又不支持公費醫療，醫保卡都不讓刷的，全自費，不想接受監督，或者工作關係不能接受監督的人，就別湊熱鬧了吧，民紅不是國營企業，也沒納入社會勞保系統，別用公民平等接受醫療權力來跟我說哈，我不愛聽這些。」
林耀一番話將宋成煊堵得死死的。再也無法開口說什麼。
誠然，讓會員必須接受社會監督。甚至一些隱私曝光很說不過去，可這本來就是雙方自願簽訂的協議，沒一以屁迫誰，也不存在不成為民紅的會員就得不到足夠的醫，根本算不上霸王條款。
民紅壓根就不歡迎那些人，現在產能都趕不上市場需求了，宋成煊代表系統來跟民紅談判，原本就很沒底氣。只想著詐唬一下民紅，讓上面大佬們的意願得到執行，卻不想林耀壓根就不鳥這些。
宋成煊臉色急驟變換了幾次。暗想這個差事真不是人幹的，自己幹嘛嘴賤？非得說出認識民紅藥業少東家的事情來，讓部長直接將工作任務壓在自己身上。
張了張嘴，宋成煊什麼話也沒說出來，他只想大喊「你們民紅今後要退出來的藥物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卻想到了甘玫反覆叮囑自己不要出賣了她，苦苦的將衝動壓住。
「小林啊，剛才那是什麼糖？味道好著呢，多給我幾顆吧，一會到老夥計面前顯擺去。」
宋老爺子毫不含糊的索賄，只是他如今沒了公職，也算不上大事。明知道林耀給出來的東西金貴得很，卻也忍不住開口索要。
「宋爺爺，這可不行，那玩意貴著呢。您要的花二十萬一顆。要多少您說個數。」
林耀早就擬好了應對索要的招數。隨口就給「解毒丹」報了一今天價。把信心滿滿的老爺子駭得不再出聲，暗想自己一吧唧就吞了二十萬。今天還真來對了。
林耀見宋成煊膛目結舌的盯著自己，只好繼續解釋，「也沒什麼，就是原料貴了些，其實那藥也就是解毒作用，估計宋爺爺這整個夏天都不用擔心上火了，天天吃火鍋都不會有事。」
「對了，還可以解酒，霧爺爺現在酒量大增，不過也別太過了哈，喝多了一樣會醉死人的。」
林耀補充的話讓宋家爺倆心癢得不行，只想再弄幾顆，卻被二十萬的價格嚇著了。
「你公事公辦我不怪你，可就算是幾十塊錢的「解毒丹」我今天也不送你，誰讓你那態度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林耀望著宋成煊腹誹，臉上確實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有演戲的天賦了，實在是太墮落了！
「這件事就這樣吧，我回頭跟部裡匯報一下。」宋成煊嚥了嚥口水，歎了口氣，「小林，民紅總是這種態度也不行啊，上面很多人都盯著呢，到時候會讓你們自己很被動的。」
「不出事還好，一旦今後民紅出了什麼差池，肯定會遭到雷霆打擊。我這裡就先跟你說一聲，免得你們看不清楚情勢了，今後要吃大虧。」
看著宋成煊有些為難的表情。林耀瞬間明白了這次對方拿捏著如此態度的原因，原來一切都來自上頭啊。
最上面的人林耀不擔心。畢竟自己好歹也有一個御醫的頭銜，想來最高層的領導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個人意見。如今宋成煊如此一說。就表示出問題的在於非頂層的那些人，那些沒有被自己納入服務對象的人。
這些人個個地位不凡，能量頗大，知曉了自己逆天的醫術後當然不忿自己被拒絕在民紅保障健康的人員名單之外，所以才會盯著民紅不放，想方設法的施壓。
怕他個鳥！
林耀被激起了脾氣，心想大家都是人。憑什麼老子就該為你們服務？是好是歹都不清楚，還不如直接幫那些出錢的商人，或者是普通的老百姓，可沒功夫去幫這些人治病。
謝謝宋部長！這個我心？有數。」林耀還是感謝了宋成煊。心裡也沒有了最開始的意見。
宋老爺子一直沒有再打攪兩人的談話，悠閒的喝茶，時而四處打量茶館包廂的玻璃牆，透過單向反光玻璃欣賞著街上行人的百態。
「張崢是我下面的幹將，聽說你們以前認識？」
宋成煊話題一轉，談起了今天的第二個工作話題。
「耘！」林耀淡淡一笑，也沒說跟張崢有多熟，他得先瞭解宋成煊對張崢的看法，免得好心辦了壞事。
「嗯，張崢這個人很不錯，年輕、業務能力強、有幹勁。」
宋成煊一開始就誇張崢，彷彿很清楚他跟林耀之間的關係，「前幾天他跟我說，民紅願意跟部合作。也許我們可以借助民紅的舉報體系偵破一些案子。」
林耀無可奈何的點點頭，暗想這吃官糧的人真沒辦法，想問題從公家角度出發無可厚非，跟他們打交道多少得保持一點距離，否則很多時候會比較被動。
「那我讓張崢負責這項工作，配合民紅。」宋成煊根據林耀的表現立即做出決定。
「別，這種事情不用張崢直接參與。他負責管著你們派來的幾個人就行。」林耀拒絕。
儘管不知道系統內部的具體事情。但如今張崢負責全國的掃黃打非組織協調工作，很明顯就是一個耀眼的工作成績，如果此刻將他抽調來配合民紅的舉報系統，張崢眼看就要到手的功勞必將丟掉，對他個人的仕途影響太大。
對這個在重慶見到的退伍軍官。林耀很欣賞，也惟願他能在系統升到更高職位，所以才直接否定了宋成煊副部長的安排。
只要宋成煊同意張崢總負責跟民紅的協調工作，今後取得的任何成績。張崢都記頭功，他自己在其它領域的成績也不會受到影響，這就可以讓他上升得更快。
宋成煊奇怪的盯著林耀仔細打量，琢磨著林耀的意圖，最後只得同意林耀的意見，因為這是在跟私營企業合作，對方如果不配合，哪怕是部也不能強行要求，何況以他對林耀的瞭解，民紅還真敢幹出不配合的事情來。
「耀耀，好消息！」小草突然打斷了林耀的思緒，語氣裡很是激動。
「好消息好消息！」
「什麼？」
林耀立即好奇起來小草如此激動的情況並不多，特別是在自己跟人談話的時候。她都會很安靜，如今直接打斷自己的談話，肯定是有天大的好消息。
「太歲！我找到太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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