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醫 第一卷 【命運的開端】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草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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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廟前的廣場上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從原本只有五人發展到了如今的六百多號人,這不是集會,也不是某種宗教意識,而是為了一個人。

    金卡的臉色很難看,面對神廟的方向側身坐著,剩下的籐椅不時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因為上面坐著的人不安分,總是在變換身體姿勢。

    金卡很不安,他沒想到原本很簡單的下盅會變成一個儀式,一個幾乎全體代卡族都參加的儀式。此時他的心情也很複雜,始料不及的基礎上加上了一種驚懼;

    這個林耀,難道是苗盅的剋星?!

    最開始安排的是寶卡為林耀下盅,方便未來的族長直接控制林耀這個很有價值的人。

    沒想到!真沒想到!

    當未來的族長寶卡從身上不知道什麼位置掏出一直紅燦燦的小甲蟲時,在林耀頭皮發麻的注視下,在金卡得意洋洋的高興中。在寶卡很神聖的捧著豌豆般大小的甲蟲,中規中矩的準備送入林耀的嘴裡時,

    小甲蟲,竟然造反了!

    只見甲蟲嗡的從寶卡掌心飛起,遠遠的離開林耀,在寶卡的身後盤旋,不論他如何吹哨和使用其他方式控制小甲蟲硬是不聽使喚,死活不肯靠近林耀的身體,更別說主動將自己送入虎口了。

    帶著莫名其妙的想法,寶卡祭出自己的大殺器,本命盅,一種可以跟下盅之人共死不同生的盅。

    共死的意思是只要寶卡身亡,被下了本名盅的人就必定跟隨著一起掛掉。而不同生的解釋就很簡單了,寶卡可以命令子蟲發作,讓中盅之人立即死亡,自己卻沒事。而且,當中盅之人遭遇意外身死。寶卡本人卻不會有任何問題。損失的僅僅是本命盅的子蟲,他還可以通過秘法重新培育出一條子蟲來,儘管這很難,非常難。

    本命盅的反應跟小甲蟲如同一轍,這條如同幼蠶形狀,長度只有八毫米,通體晶瑩透明的盅蟲,緊緊的扣在寶卡的手指上就是不肯離開,哪怕寶卡將手指伸入林耀的口中,它也不肯動彈。

    被強行撥弄到林耀的舌頭上時,本命盅的子蟲就開始劇烈翻騰,彷彿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讓寶卡體內的母蟲也有了劇烈反應。

    最後的結果,只好作罷,讓低頭不斷乾嘔的林耀心裡竊笑不已。

    有小草在,這些通靈性的盅蟲怎麼可能會願意進駐自己身體裡嘛,那豈不是找死?只是那些甲蟲和毛毛蟲要被自己吞服的感覺實在滲人,自認為心理素質超好的林耀都忍不住要嘔吐,好在胃不怎麼配合,乾嘔了幾下只好放棄,只是心頭的噁心感一點都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嚴重。

    因為,金卡這個菊花大叔竟然不顧一切的召集了所有的族人,一個一個的上前下盅,彷彿不讓林耀吞下一條噁心的蟲子他死不瞑目。

    就這樣,出現了如今廣場上的一幕,隆重而安靜,所有的代卡族苗人都驚懼的發現一直以來被自己控制得如臂使指的盅蟲集體造反,這打破他們信仰和崇拜的現實讓所有的人噤若寒蟬。也帶著驚懼的心情等待在廣場上,彷彿都要看到有人成功後才願意離去。

    蛇盅、金蠶盅、蔑片盅、石頭盅、泥鰍盅、中害神、疼盅、腫盅、癲盅、陰蛇盅、生蛇盅。

    所有類型的盅都被一一試驗,不管是遠程控制的,還是近處才能發揮效用的。都在大家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加諸在林耀身上。但都毫無效果。

    活物盅直接退縮,擁有母蟲的苗人只能主動放棄。死物盅則投放過去沒有任何反應,施盅的苗人感應不到自己對林耀的控制。

    這一切的操作,讓林耀受了很大的磨難。因為他已經不記得吃下了多少包五顏六色的藥粉,吞下了多少各種氣味的「飲料在感歎苗人養盅施盅無所不用其極的同時,也噁心嘔吐了十幾回。

    這些苗人太沒有靈性了,弄出來的粉末和藥水味道實在太糟糕,也不知道添加些蜂蜜和香精之類的東西進去,讓人只想吐。

    麻木的林耀震撼了所有的苗人,連對每個苗族姑娘最珍貴的,只有一次施盅機會的「情盅。都讓金卡命令施放在林耀身上,所幸依舊無法成功。否則林耀這輩子不能再找別的女人了。

    這種結果讓坐在旁邊的金卡大叔整張臉扭曲得如同麻花。

    這不僅丟臉,還辦不成事。

    整個廣場上,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真正關心林耀,那就是迪卡。

    見到林耀痛苦的吃著喝著那些粉末和林耀,見到一條條形態眼色各異的噁心蟲子不斷的伸入林耀的嘴裡,迪卡就感覺心裡一陣抽搐。

    這實在太折磨人了,不應該如此對待林先生!迫卡在無聲的吶喊著,身子一動不動,僅僅拽著的雙手已經毫無血色。

    「金卡族長,可以了吧?再吃我就要倒下了,實在堅持不住了林耀有些虛弱的望著金卡,心裡恨不得衝上去一腳踹爛那張臉,身體沒事,可整個。人都被噁心死了,如果不是現在確實不適合逃亡,林耀早就不顧一切的往外面沖了。

    「小草啊小草,我的姑奶奶,你說什麼時候出關喲?。林耀在心裡默念,祈禱著親愛的小草醒過來,他實在想回家了,這裡再有知識學也不好,光是這些吃蟲子的經歷就會永生難忘。

    彷彿感應到了林耀的祈禱,上天讓小草醒過來了。

    小草不是自然醒來的,而是被逼迫的,逼迫的根源在於小姑娘迪卡。

    「瑪塔父親,我們收手吧,所有的人都已經試過了,看來卓卡天生對盅有免疫力,另外再想辦法寶卡對陰沉著臉坐在籐椅上的金卡小聲說道。臉上是無可奈何的表情,這位酷酷的中年男人內心深處也很想將林耀留下來,永遠留下來。

    「嗯,哼」。金卡沒有開口,從鼻孔裡哼出的聲音顯示他的情緒很不好。

    宣佈了族長命令後,眾苗人才議論紛紛的開始離場,等待多時的迫卡立即衝上前來,攙扶著有些腿軟的林耀,她感覺這個阿郎好可憐。

    「走吧,我們回家迫卡柔柔的說道。弱小的手臂費力撐起林耀,臉上還帶著一個安慰的微笑。

    「謝謝迪卡妹妹林耀一笑,心想這裡所有的人只有迪卡不錯了,連先前認為的那些純樸的苗人都失去了善良,只看他們一個個掏出盅蟲和盅物要算計自己時的那種猙獰,就知道表現出來的一切陰狠都已經深深廢在他們的靈魂中了,平常的純樸和禮貌是表相。骨子眼裡還是有嗜血的渴望。

    「等一下一個聲音打斷了林耀和迫卡的行動,也讓原本準備離場的苗人停住了腳步,齊齊轉身望著出聲阻止的金卡族長。

    「等等,還有一個人沒州金卡表情嚴肅的盯著林耀和油卡,伸年指,維術!」

    瞬間變幻了顏色的迪卡身體猛的一震,如同驚恐的小兔一般遠遠的離開林耀,讓沒有準備好的林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什麼意思?讓迪卡放盅?!

    林耀懵了

    迫卡哭了

    竟然讓自己在山谷裡唯一的朋友下手!這個金卡實在太過分!

    一股憤怒的情緒沖上心頭,讓林耀有一種衝動要上前撕碎了金卡。這個死老頭還算是人麼?連這種念頭都有。

    迫卡不具備養盅的天賦林耀很清楚,在這個以個人實力為尊的苗人部落裡,她的前途很黯淡,甚至連找一個好婆家都是奢望。因為迪卡不能夠通過盅蟲為丈夫提升實力,因為她永遠不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取收穫,除了弄幾件小工藝品,她的未來將一無是處。

    儘管現在大家都很憐愛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可是憐愛能持續多久呢?那些阿郎們的憐愛能夠讓他們鼓起勇氣接納一名不能為自己帶來利益的女孩麼?

    對於苗家女孩最重要的一種盅。情盅,是她們未來愛情的保障,是她們幸福的依托;可如今金卡竟然命令這個女孩獻出情盅,就實在太過分了。

    且不說林耀因為小草的幫忙,不會因此斷絕今後跟別的女孩相戀的機會,也不說如今所有的姑娘施放的情盅無效,光是這種情盅對迫卡的意義而言,金卡就不應該下次命令,因為迫卡不像別的苗家女孩那樣可以通過其它方式守護自己的幸福,因為迫卡無法養育別的盅蟲。

    迪卡梨花帶雨的落淚搖頭,拚命的跑到金卡族長面前,途中還摔倒了一次,「族長,請不要讓我試,求求您了!」

    「不可以!」金卡突然想到迫卡的特異之處,心想也許這也是一次機會了,如果能夠成功,金卡的情盅約束力遠遠超過別的任何情盅,「黃尤大神在上,你必須接受指示」。

    無力癱坐在地上的迪卡被幾名苗人攙扶看來到林耀身邊,她依然哭著搖頭,死活不同意對林耀放盅,這不是因為她捨不得唯一的盅蟲,而是不願意束縛林耀。這些天以來,聰明的迫卡能夠感覺到林耀那顆嚮往自由,渴望回家的心靈,她不願意作為族長的幫兇,哪怕很可能不成功,她也不願意嘗試,這是做人的原則。

    「若卡」。金卡簡直用咆哮的語氣在喊叫。

    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一名婦女,淚眼婆娑的望著依然坐在地上的迪卡,慢慢走近。

    林耀快速瞄了一眼這名被金卡喚出來的婦女,驚訝的發現她跟迪卡長得很像,那一定就是迪卡經常提到的米爾媽媽,一個失去了丈夫寡居的女人。

    卑鄙!無恥!齷齪!下流!

    林耀在心裡咒罵,用他知道的所有惡毒詞彙罵著金卡。

    望著越走越近的若卡,林耀漸漸冷靜下來,做出了決定。

    「迪卡,你放盅吧,我沒關係,你放心好了輕聲安慰著坐在身前的小姑娘,林耀決定暫時接受這種事情,萬一成功了,也可以等草出關後滅殺了盅蟲。

    只要知道了迪卡內心真實的想法,外在的情勢有什麼關係呢?做做樣子配合一下也沒什麼的,只是可惜了邊卡唯一的盅蟲,她這輩子看來跟盅術沒有任何緣分了。

    「賴孩子,聽族長的話,我們還要在這裡生活。」若卡柔柔的望著自己的女兒,淚珠如同斷了線一般灑落,心想自己的丈夫以前是自族長以下最厲害的勇士,去世後卻讓倆母女相依為命,雖然族人時有救濟,但依然過得很困苦。

    為什麼最厲害的勇士生下的女兒確實一個沒有能力的人啊?螢尤大神在上,讓我可憐的女兒能夠快樂幸福吧!

    虔誠祈禱的若卡看了一眼關心著女兒的林耀,轉頭又望著迪卡說道,「賴,如果成功了,以後就跟林先生好好過日子,他會是一位好丈夫的。」

    林耀震驚的望著一句話就決定了迪卡未來的「丈母娘」很震驚她的決定,這是為什麼?難道中了情盅就非得讓迪卡嫁給自己?情盅的性質他已經知道了,這種盅只限制男方,不讓男人對別的女人動心,可女人可以另嫁他人啊,怎麼如此就決定了?難道是因為善良?

    迫卡停止了哭泣,羞得垂下了頭,好一會後才繼續拚命搖頭,「米爾,不可以,我不能讓林大哥受到約束,他在外面一定有愛人,對他下盅會讓他沒命的

    林耀望著這個,依然決定抗命的善良女孩,心裡一陣感歎。

    在這個,盲從族長命令的苗人部落裡,宗教氛圍極為濃重,只要族長以黃尤大神的名義下達命令,任何人都會遵照執行。抗拒命令的結果是什麼林耀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換一個女孩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執行命令。

    在這個地方,擁有自己的主見的善良姑娘迪卡算是一個異數了。

    「來吧,試一下,沒關係的林耀開始變換了角色,成為一名勸說者,彷彿要被放盅的人不是他本人一樣。

    「阿郎。迪卡驚訝的抬起頭望著林耀,再次被勸說的情況讓她莫名感動。第一次算是順應情勢,可再主動勸自己,就說明這個阿郎是真正愛護自己的,因為違抗董尤大神的命令下場極為淒慘,相比之下死都算是輕鬆的,那要承受極大的痛苦。

    「迪卡可以的,來吧,也許依然不成功呢。」林耀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點,壓下心頭對金卡的憤怒,彷彿旁人在說話。

    迫卡腦子有些不清醒了,迷迷糊糊的從體內召出一個小蟲子。

    晶瑩剔透的情蟲跟別人的都不一樣,一整天林耀已經見識過了很多苗人姑娘的情蟲,她們的情蟲都大同小異,區別僅僅在於體型大小和活躍程度。

    可迪卡的情蟲完全不同,如同一條細嫩的春蠶,晶瑩剔透,身體隱隱發出金色的光芒,像一條縮小版還是金色的即將吐絲結繭的春蠶,全身透明,身體中央有一道金色的脈絡,那是由兩條纏繞在一起的金線形成的。

    「這情蟲怎麼跟別人的不一樣?看起來好漂亮!」林耀正想著這些,情蟲突然一個,飛躍,直接射入林耀的嘴裡,並迅速進入他的身體內部,停駐在心臟個置。

    「哎呀」。迪卡驚呼,從懵懂中清醒了過來,滿臉擔憂和悔恨的望著林耀。

    「哎呀!討厭」。一個,久違的清脆女聲響起。

    小草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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