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自掘墳墓】
見陳帆眼露凶光,秦安似乎意識到陳帆要做什麼,忍不住皺眉提醒道:「小帆,古清河這麼做,雖然有些不可理喻,不過他畢竟也算是政界名流,你萬萬不能亂來」
見識過陳帆身手的秦安很清楚,陳帆若想殺古清河,跟殺隻雞沒什麼區別。
「嘿他兒子在多年前被太子黨打傷,他自己沒有本事報復,為了仕途也不敢報復如今,他要退了,才豁出一切來找我的晦氣,將我當成替代品來承受他的怒火」陳帆冷冷道:「這哪裡是不可理喻,簡直就是霸道到了極點」
「小帆,不管如何,你不能亂來。」秦安歎氣道:「古清河雖然官不大,但是他恩師如今還活著,而且在教育界人脈通天。若是他被殺死,絕對會引發軒然大*,那樣一來,就算你的背景夠深,要擺平這件事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我自然知道,放心吧,秦老先生,我不會亂來的。」陳帆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怒火,道:「只是,我從小到大還沒被人如此欺負過,他古清河想借題發揮,拿我當出氣筒,恐怕是把夢做錯了」
話間,陳帆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暴戾的氣息。
……
就在陳帆和秦安交談的同時,一輛奧迪a8平穩地行駛在東海某條通往東海大學的主幹道上。
汽車裡,身材如同水桶一般的李紅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穿著一件紅色的妮子大衣,原本價格不菲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卻沒有顯示出絲毫的美觀,相反,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穿著一件暗色衣服的古清河則是坐在後排靠右的位置上。
儘管還不到六十歲,但是古清河的頭髮全部白了,身子骨也極為單薄,顎骨突出不說,眼窩深陷。
這一切只因為當年他兒子那件事情。
那一年,當得知自己兒子被那名太子黨找人打成植物人後,古清河的頭髮一夜之間全白了。
對於古清河而言,如果不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情,憑借恩師的提拔和他自身的能力,仕途之路,遠不止此
出事前,他在官場上一路順風,家庭和睦。
出事後,他的仕途一片黑暗,兒子更是被打成了植物人。
可以說,那件事情一直是古清河無法揮去的噩夢
當時,他不是沒有想過報復,只是……當年那個打傷他的太子黨,其家族在京城能量不小,根本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他只能將打碎的牙齒往肚子裡咽。
忍氣吞聲,不代表忘記仇恨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古清河從未忘記過當年的恥辱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當李紅找到她,告訴他,黃曉東被陳帆打斷雙腿,一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時,直接勾起了他心中的痛,也喚起了他最不願記起的黑色回憶。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李紅通過不斷地煽風點火,最終成功的激起了古清河的怒意,從而讓古清河在惱怒之下,做出了一個他自己都知道是錯誤的決定
然而……明知是錯誤的,明知這次的事情搞不好會踢到鐵板,古清河依然選擇錯下去。
這一切,只因為他被激發了積攢多年的仇恨。
仇恨會使人瘋狂。
瘋狂的人往往會做出一些讓人無法理解,不符邏輯的事情來。
古清河,便是如此。
副駕駛位置上,李紅透過反光鏡看到後座上的古清河一臉鐵青的表情,心中暗暗得意--在她看來,如果古清河真的一切按照她所設想的那樣,豁出去鬧騰,那麼,秦安和陳帆絕對遲不了兜著走
畢竟,古清河在教育界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而且因為其恩師曾經是中科院的實權人物,在被那名太子黨背後勢力的打壓下,依然擁有恐怖的關係網。
……
九點半的時候,古清河所搭乘的轎車駛入東海大辦公樓前停了下來。
「古叔,我就不陪您去秦安那裡了,一切如同我們計劃中的那樣便可。」汽車停下,李紅扭頭,恭敬地對古清河說道。
聽到李紅的話,古清河無力地閉了一下眼鏡,感歎道:「小紅啊,我這輩子等於沒有兒女。你是老李的女兒,也算是半個女兒。我這個糟老頭到了今天,也沒什麼可指望的了,也不怕得罪什麼人,這口惡氣就由我來幫你出吧」
「謝謝您,古叔。」李紅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心中卻是暗暗慶幸自己這一招借刀殺人的棋走對了--原本她之前還擔心古清河看出她是在借刀殺人,而不會替她出惡氣,如今看來,古清河早就看出來了,但是卻選擇幫她。
十分鐘後,骨瘦如柴的古清河來到了秦安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陳帆並沒有離開,而是已等候多時。
眼看古清河走入辦公室,陳帆當下瞇起了眼睛,不過表情還算正常。
相比而言,古清河看到陳帆後,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大仇人一般,臉色鐵青,目光不善。
「秦校長,這就是那位打傷東京大學代表團數名成員的學生吧?」古清河挪開目光,背著手,像是領導視察一般,冷冷地沖秦安問道。
面對古清河灼灼逼人的態度,秦安也沒有好臉色,而是憋聲憋氣地回道:「沒錯,不知古局長要找他談什麼?」
「秦校長,雖然你我同級,你直接歸屬上級部門領導,不過,上面的傳遞的指示你心裡很清楚,這次的事情對東海各大高校,乃至全國高校影響很大,所以,上面要求貴校領導班子和我們教育局一起商討解決方案。」古清河沉聲道。
秦安冷笑:「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古局長,莫非你沒看到,如今事情已經平息了?或者說,古局長想讓秦某匯報擺平的經過?」
聽秦安這麼古清河臉色一片鐵青,他自然聽出了秦安語氣中的嘲諷意味。
「你我平級,我哪敢讓你匯報工作?」古清河沉聲說著,將目光投向陳帆:「雖說你找了人,平息了這件事情。但也只是表面上的,日本大使館和日本國內可是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呢。」
「古局長,不知道你想讓我怎麼做呢?」這一次,不等秦安開口,陳帆率先開口了,語氣一點也不客氣。
陳帆的開口,令得原本臉色就很陰沉的古清河,眉頭瞬間一挑,隨後死死地盯著陳帆,道:「怎麼做?哼你仗著你有點家底,便在學校肆意妄為,給你學校抹黑不說,也是在給中國教育界抹黑,直接影響到了兩國的關係」
著,古清河望著秦安句道:「秦校長,秉著上面的意思,以緩和兩國關係為出發點,我要求讓這個學生在媒體面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並且向東京大學和日本民眾道歉」
道歉?
向日本人道歉?
古清河這話一出口,不但是陳帆,就連秦安也怒了。
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秦安憑借自己那張老臉和手中的關係網已經擺平得差不多了,古清河這麼做,完全就是想舊事重提,刁難陳帆
「古局長,是我耳朵有毛病了,還是你老糊塗了?這件事情已經壓下來了,你舊事重提,莫非是想將事情的影響擴大?」秦安冷冷道。
古清河冷笑一聲:「壓下來了?嘿秦安,你以為你是誰?你真的以為你壓下來了?我告訴你,到目前為止,日本駐外國大使館還在抗議呢,而日本國內就更不用說了,一些日本大學生已經示威遊行了」
「那你又算哪根蔥?」陳帆霍然站了起來,朝前踏了一步,瞇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古清河,語氣低沉得可怕:「你有什麼權力讓我向日本人道歉?」
愕然察覺到陳帆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勢,身材單薄的古清河渾身微微一震,不過隨後,一種叫做憤怒的情緒出現在他的臉上,只聽他冷哼道:「哼,不要以為你有點家底,就可以胡作非為我告訴你,你應該為你的行為而感到恥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理直氣壯地叫囂像你這種依仗自己有點家世,在社會上為非作歹的太子黨就是整個社會的敗類,渣子你們就像一群蛆蟲,在腐蝕這個社會,這個國家」
「嘿日本人在武術比賽中,見比賽失敗,就背後偷襲,我出面教訓他們,天經地義,到了你眼裡就成了給教育界抹黑了你還真是會顛倒黑白啊」陳帆沉聲道:「按你所說,我這麼做是在腐蝕這個社會,那麼,你,古清河,身為東海教育局局長,在李紅的煽風點火之下,將我當成打傷你兒子的那個人,借題發揮,找我晦氣,這又算什麼??」
「胡說八道」一下被陳帆戳中軟肋,古清河臉色大變,出聲喝道。
「胡說八道?」陳帆冷笑,道:「嘿古清河,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心裡清楚。」
「我也不和你個社會敗類爭論,一切自有公道」古清河怒極反笑道:「明天,我將以報告的形式,將你來到東海大學後的一切所作所為匯報上面,並且公佈於眾,我就不信,你的人網會大過天網」
「天網,不是你古清河說了算」陳帆舔了舔嘴唇,聲音冷得如同來自九幽深淵:「古清河,我希望你明白,你這是在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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