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思終於不耐煩的說道:「如果你不肯,我會考慮森林狼或者血獅子。」
屠夫聽到這兩個名字,眉頭微微一皺,他知道自己的訓練營,森林狼和血獅子,在實力上,其實是相當的。只是屠夫的訓練營,更血腥更殘酷更直接更暴力。血獅子和森林狼教育上面更系統化,但是始終比較起來的話,森林狼和血獅子,同比學員下,質量最高的絕對是屠夫帶的隊伍。但同樣,死亡率最高的也絕對是屠夫的隊伍。同樣一百個人交給屠夫訓練,和交給森林狼或者血獅子訓練。結果就截然不同,肯定屠夫方面精銳,絕對一個頂兩的存在。但是血獅和森林狼的數量上卻彌補了這樣的優勢。
之所以徐若思將謝小言帶到了這裡,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無法將這個人交給狼牙來訓練,她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但是狼牙的訓練由於不能在基地中實施,所以達不到她所要的效果。但是屠夫這個基地不同,只要謝小言能夠撐下去,那麼他將成為一個絕對優秀的保護者。徐若思知道,狼牙終有一天要離開杜小鳳,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樣的想法,她很衝動的下了這樣的一個決定。
於是,謝小言就成為了這個基地的一員。而且,是屠夫這個主教官親自進行指導。沒有經過這種訓練營訓練的人,根本無法想像這裡的條件惡劣。這個基地坐落在熱帶雨林的深處,所以在食物的補給上一直保持著不充足的狀態。又或者這本身就是屠夫的意思。訓練營除了教官數十人,還有近五十名學員,除了教官的食物和飲水得到了保障,其他學員其實每天只能得到大約三十人份的食品補給。也許在普通的世界裡,並沒有這樣的生存壓力。但是在這裡,為了食物發生鬥毆和群毆的事情,並不少見。當然,如果自己有足夠的野外生存能力,熱帶雨林裡絕對不單單是只有補給來的食物可以吃。
謝小言在這裡,可以說是極為弱小的。屠夫的心腸也極硬,他的訓練營裡是經常死人的。謝小言雖然是黑曼巴親自介紹過來的。但是訓練的死亡是無法避免的。謝小言在這裡又沒有任何人幫助,所以,第一天的學員補給,他不單徹底沒有,而且還差點被人打個半死。
很難想像,一個普通人忽然走進這樣一個世界,是否能適應過來。但是,謝小言的心中,卻有著極沉重的執念,他欠人一條命,所以,他不能死。他的生命,不再屬於自己。當第三天,他已經餓到兩眼發花的時候,終於在訓練中跌倒昏迷過去。
沒有憐憫,沒有同情,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當你不再適合,那麼就只有被淘汰,屠夫對這樣一個菜鳥,早就心裡頭完全放棄了,這麼輕量級的訓練都無法完成,以後那些更殘酷,更可怕的訓練他怎麼能夠完成?那些實戰演習,他又怎麼能夠躲避子彈的追殺。
謝小言就昏迷在營地外,沒有人救他,甚至連給他端上一碗水的人都沒有。很多人都知道,這個瘦弱的黃皮膚小子死定了,在訓練中被拋棄,等待的只有死。狼群拋棄的一隻小狗崽子,不可能在這個熱帶雨林中生存下去。
當謝小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營地已經關閉了,他被拋棄在營地外不足一百米處,熱帶雨林的夜晚是非常濕潤的,也呈現出與白天不同的情景。四周很靜,安靜的像一個即將吞噬人心的黑暗巨獸。
此刻的謝小言已經餓極了,他此刻已經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身上因為這三天來訓練的傷都沒有了感覺。很累,真的很累,哪怕就在這一刻死去,恐怕也比現在這種樣子要強上不少。夜晚的叢林不再屬於訓練營,很多夜行生物也隨之出現。
忽然,一陣冰涼的觸感劃過謝小言的脖子,他很清楚的看到這是一條不算太大的熱帶雨林的蝮蛇。他感覺自己頭皮一陣發炸。前幾天他就看到有個學員被這種蛇咬了一口,還沒來得及被抬回營地救治,在半路就死了。而此刻,這條蛇正從他的眼前,慢慢的游弋而過。蛇對靜止的東西不會去碰,即使這種蝮蛇也不會。謝小言不是不敢動,而是已經不能動。
餓,真的很餓,這種無邊的飢餓,讓謝小言感覺到自己面前游弋而過的這條蛇,簡直就是一頓美味的大餐。當這條蛇的三寸游過謝小言的嘴邊的時候,謝小言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將這條蛇的三寸死死的咬住。這條蛇怎麼都沒有想到,本來完全沒有了動靜的一個死物,怎麼會忽然動了起來,等它正準備反擊的時候,謝小言那不算鋒利的牙齒已經狠狠的將這條蛇的三寸咬斷,或者說,將整條蛇咬成了兩段。同時,他的牙齒縫,也崩出了血絲來。這是他太過用力而造成的。
這條蛇被瞬間咬成兩段,近一米長的蛇身卻依然反射神經般的在扭動,謝小言沒有顧及這麼多,餓了整整三天,唯一填肚子的只有營地外骯髒的水源。這水源平日裡那些營地的訓練者連洗澡都嫌髒。這是他三天以來,第一次接觸到食物。哪怕這條蛇是生的。他狠命的撕咬了幾口,就這麼連皮帶骨的嚼爛了一些蛇肉,讓空虛的胃得到一絲溫暖的安慰。接著他取出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軍刀,很快的將這條蛇的皮剝了下來,又將內臟全部挖了出來,也不管血腥刺鼻,就這麼將蛇肉一段一段的逐漸嚼爛吞吃下去。
他不能死……是的,他要活下去。他還不能就這麼死。
第二天,一個渾身沾滿血跡,精神依然有些萎靡的人站在營地的門口。包括屠夫在內,沒有人對這個瘦弱的小子抱任何期望。但是經過了一個晚上,他居然回來了。而且,看起來精神比其他時候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