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這裡,杜小鳳心裡有些不爽,但是他知道此刻絕對不是和凌家撕破臉皮的時候。凌戰這一次來自然是帶著休戰的意思來的。杜小鳳想到這裡,對著凌戰說道:「那麼前輩的意思,又是如何?」
凌戰微微一笑,信心十足的說道:「我希望,你能和凌風合作!」
杜小鳳先是一楞,接著呵呵笑道:「前輩,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一個曾經幾乎要了我性命的人,你現在要我與他合作。這個,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
也只有杜小鳳才會談笑風生的對著凌戰說不厚道這三個字,凌戰哈哈大笑:「商人如果太厚道,那麼就肯定賺不了錢。你可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仇恨,只有絕對的利益。你如果肯幫助凌風,我可以保證,只要凌家上下能夠辦到的,我凌戰絕不推辭。」
杜小鳳一聽到商人逐利,立刻狠狠的瞪了霍文一眼,霍文尷尬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風寧從上次事後就再也沒有理過杜小鳳,杜小鳳可一直抱怨著霍文。杜小鳳又是一笑道:「我要的東西,前輩你給不起。」
凌戰先是微微一驚,這麼多年頭看過的人沒有上十萬,也有萬數多。但是對凌戰來說,杜小鳳卻是他看不透的人之一。渾身上下杜小鳳沒有任何的野心的氣息。甚至可以說,他的身上給人一種超然脫俗,世外之人的感覺。可是偏偏,他說的話裡面,一點都沒有透露出對權利和對其他一些身外之物的淡漠。
凌家給不了的東西,是指什麼?杜小鳳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只能在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凌家雖然在這方面幫不上忙,但是在其他方面卻可以旁敲側擊一番。如果有了凌家,無憂社在三兩年內就能橫掃全省。即使如此,杜小鳳依然說他要的,凌家給不起?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一個省的霸主地位,都不夠他看得麼?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凌戰心中暗驚,可是對著杜小鳳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杜小鳳接著呵呵笑道:「前輩有錢有權,對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又何必在意呢?無憂社在前輩的面前,不過是一隻小蝦米而已。要對付東北軍團,無憂社幫不上什麼忙。」
杜小鳳沒等霍文說話,就已經拒絕了這個看起來誘惑力極大的條件。因為,付出的代價,足夠讓整個無憂社面臨解散的危機。東北軍團無論過去現在以及將來會如何,無憂社絕對在現在沒有和東北軍團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資格。上次和東北軍團僅僅一個堂口敵對,如果無憂社不是本土社團,怕早已經是一敗塗地了。
跑到東北去,和東北軍團作對,很顯然是極冒險和不理智的。這對杜小鳳來說,是一件不可達到的目標,現在的無憂社,消耗不起。更何況趙耀到過東北,也看到了部分東北軍團的實力,東北民風彪悍,和d市不同,他們的戰鬥力遠遠超過了別人的想像。
凌戰是商人,在商界他可以呼風喚雨,在山西他可以翻雲覆雨,到了東北,錢再多也不可能和東北軍團去拼。有的時候,錢是萬能的,有的時候,錢卻只能起到輔助作用。這點,凌戰並沒有想清楚。
凌戰沒有想到杜小鳳會拒絕,要知道多少人想要凌家的支持,但是凌家卻是理也不理。而今自己卻被拒絕了,這讓凌戰這個身居高位,很久沒有聽到人對自己說不的人來說,難免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凌戰畢竟是商人,沒有將這種感覺表露在臉上,反而微微一笑道:「小鳳,你似乎了凌家的實力,我是凌家的家主,在我的手中,可以調動的流動資金就足夠達到一個讓你無法想像的數字。無憂社如果有了這筆錢,足夠迅速的發展起來。幾年內,絕對能夠擁有和東北軍團抗衡的實力。」
杜小鳳笑中帶著一絲不屑,他不太喜歡動不動就拿錢來砸人的這種做法,他笑了笑道:「商人逐利,我不是商人,這個地下世界的法則也不是用金錢來制定的。雖然錢的確能夠讓無憂社迅速壯大起來,卻也埋下了一個巨大的定時炸蛋。人心,不是錢能買到的。三國時期就有劉備和呂布這樣三姓家奴,無憂社,不想走這樣的老路。一個穩定,沒有任何隱患的無憂社,比一個迅速壯大,卻隨時會因為隱藏在看不到的危險中的無憂社,我比較傾向前者。前輩你是過來人,相信也能明白這一點。」
凌戰點點頭,表示明白,他很快就終止了對無憂社繼續說服的念頭,在他的概念中,天下比無憂社強的不是沒有,做生意就是這樣,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對方不願意做這筆生意,那麼自然有人會做這個生意,找個比無憂社強大的社團,比現在說服無憂社,似乎更為方便和理智一些。
他忽略了凌風為什麼要找上無憂社,更忽略了,凌風為什麼要辛苦的跑這麼遠到d市來。山西難道就沒有這方面的社團嗎?凌家在山西的威望,遠遠比在d市要高的多,說句不誇張的話,就算是凌戰打個噴嚏,整個山西都要震三震。在山西,凌戰發一句話,估計投靠他的社團勢力就是一大把。綜合起來絕對不會比無憂社差。
他和杜小鳳寒暄了幾句,就準備告辭,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喧嘩了起來。只聽到轟隆幾聲悶響,就連在二樓閒坐的幾人,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杜小鳳臉色一變,這是槍聲和土質累管報炸混合的聲音。他的臉色變得極難看,整個d市現在都在無憂社的保護下,而這個賓館自然不例外,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居然用土製累管來搗亂,這讓他覺得自己在凌戰的面前非常失禮。
這幾聲悶響,不單單是讓整個樓層震動了一下,一樓大部分的玻璃已經被爆炸的衝擊波震碎了。甚至連二樓的一部分玻璃也開始發生龜裂。杜小鳳一聲悶吼:「若思,去。」話音剛落,杜小鳳身後幾個本來坐著喝茶的年輕人就已經衝下樓去。
凌戰雖然經歷這麼多年,卻依然沒有看穿比杜小鳳還要早到的這幾個年輕人居然是杜小鳳的人,想到杜小鳳在d市,的確有這樣的能力,想想卻又釋然了。徐若思和幾名狼牙隊員直接下了樓。樓下已經一片狼藉,整個前門和前台,以及大廳,已經被炸得亂七八糟。最讓人頭疼的事情,還有幾個正燃著引線的土製累管正朝著已經空洞打開的窗口丟了進來。這些人居然沒走,要知道狼牙第一時間就想保護杜小鳳而沒有貿然下去,在這樣的鬧市區,丟玩幾個土製累管還不走,難道還在這裡等著被警察抓麼?
可是徐若思他們雖然感覺古怪,卻對幾個土製累管不敢怠慢,已經有人受傷了,前台接待的幾個小姐雖然第一時間躲到了前台下面,但是還是有幾個服務員沒來得及閃避,被流彈射中,正躺在地上呻吟,如果這幾個土製累管再成功爆炸,且不說這賓館會如何,那些受傷的人,怕是活不了了。
就在這個時候,徐若思連著打出好幾個手勢,不需要任何對話,她身後的幾個人就已經動了。土製累管的特點有點類似鞭炮,只是威力比鞭炮要大許多。同樣是引線引爆的土製累管,其實不難處理,這幾個狼牙隊員,動如雷霆,只見人影一閃,幾個累管就已經握在他們的手中。似乎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他們的手就已經掐滅了引線的火星。
外面看到裡面的累管久久不爆,居然衝進來幾個人,這幾個人手中都拿著人手一把槍,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做工還算精良,對狼牙來說,一眼就看出來這玩意其實就是私家作坊做出來的。有兩人手中的武器頗不好對付,是散蛋槍。這種民間作坊做出來的散蛋槍有一個稱號叫雷鳴銃。聲音大,近距離殺傷相當恐怖。這種銃填充的是鐵砂來發射的一種土製火銃,近距離十米內的殺傷力幾乎大到驚人的地步。殺傷範圍大,衝擊力也不弱。最讓人頭疼的地方就在鐵砂,如果被打中了,那麼身上絕對是一片血肉模糊,鐵砂鑲入身體,即使動手術,也很難保證傷口不感染。
同樣,這樣的土製火銃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穿透力不夠,哪怕是一塊厚實點的桌面,這種銃也是打不穿的。可是讓狼牙隊員頭疼的地方在於,如果光只有火銃還好說,當火銃配合上民間做的仿五四,那麻煩就比較大了。誰也不知道這種仿五四到底有多大的穿透力,畢竟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仿五四,如果子彈能夠射穿桌面的話,他們連掩體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