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呵呵一笑,無限嫵媚,即使李飛這樣不好色之徒,也微微為之心頭一蕩:「神算軍事李飛,成名在四年之前,連環計收了青龍,讓鬼月一舉躍升為市內大型社團,此後計算周詳,長袖善舞,四面留名。老牛,道上人人都想要收李飛為成員,最高待遇是知根知底的鬼月,只要你李飛入會,鬼月讓出半壁江山與你,你卻拒絕,從此不再為任何人所用。這期間,無數人找上你,希望你能獻計獻策,但是你不但沒有接受任何幫派的邀請,同樣也拒絕為任何幫派出任何計策。你這麼做,到底是問什麼?」
李飛淡然一笑:「沒有為什麼,或是膩味了這其中的渾濁,又或是看透了其中的勢力。所以,我累了,tiger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了。如此而已,楚言同學如果想代表任何一個勢力來和我談這個事情,那麼對不起,我李飛一介莽夫,不值得掛心。」
這話幾經是很明顯的逐客令了,但是不但沒趕走楚言,反而楚言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並不代表任何勢力和你談話,只是想問你一句,你……甘心嗎?你……甘心就這麼平淡的一生嗎?或者,你希望……自己每時每刻都在其他人的監視中活著嗎?」
李飛又笑,咬了咬手指甲,才接著說道:「不可否認,你是個很好的說客,但是我卻不是一個你值得說服的人才。所以,對不起,你費心了。」
楚言笑了笑,對這李飛說道:「人總是會變得,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活著,你想想,也就想通了也未必,要知道,我能給你的,絕對是別的社團給不了的條件,只要你聲願意,我保證,你將是一個社團真正的老大,你將擁有一個社團無上的權利,還有,你甚至可以擁有我。」
這條件,無疑是誘惑巨大的,李飛再如何聰明,年紀畢竟不大,在這巨大的誘惑面前,他有些動搖了。就在他動搖的瞬間,敲門聲,再一次響起,這敲門聲來的不早不晚,彷彿約定好了一般,沉悶的敲門聲頓時讓李飛一個激靈,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急忙走過去開門,還沒摸到門把,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背上已經隱有冷汗。
心中暗道好險,李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打開門來,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式微微帶笑的笑面閻王——杜小鳳。
杜小鳳的造訪,讓李飛多少有些意外。因為不論從身家上來說,還是從權勢上來說,或者從地位上來說,杜小鳳比之李飛高了不是一個檔次。杜小鳳來的目的是什麼?李飛心裡和明鏡似的。只怕和楚言是一個目的。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慣性思維,讓李飛也有些微驕傲的資本。
杜小鳳見到李飛開門,呵呵一笑道:「你就是李飛吧?我是杜小鳳,沒想到能和你做鄰居,來的有些晚了?抱歉。」
李飛隨即陪笑,心中確實有些得意:「小鳳同學,趕快進來,剛剛搬家,也沒什麼可招待你的,實在是有些慚愧。」
兩人說笑著進了屋子,杜小鳳見到楚言也不意外,反而很大方的坐了下來,三人就在沙發上,杜小鳳依稀覺得這氣氛有些古怪,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剛才,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楚言或者也就成功了一半了。對這個攪黃了自己好事的杜小鳳,楚言自然是沒有什麼好的臉色,除了虛偽的笑容外,她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此刻心中的失望。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天,楚言心中是最不好受的,杜小鳳來這裡的目的怕是和自己一樣,所以杜小鳳不走,她還真捨不得走,而李飛夾在二人中間,倒是異常輕鬆,反正兩個人都礙於面子不會主動搶先開口,這就讓李飛暗自偷笑不已了。
相反,杜小鳳反而顯得鎮靜自若,一點不自然的表情都沒有,三人的話題逐漸從一些普通話題,轉到了現在的社團局勢上面。杜小鳳對這方面相對較弱,沒有言的自然是李飛。在這個市內混跡幾年的老油條了,她咬了咬手指甲說道:「老牛,現在市內,各種大小勢力錯綜複雜,很多地方可以說混亂不堪,市內大小械鬥也屢禁不止。不過有數不少社團的影響力巨大,讓這個局面暫時還保持在一個平衡之中。否則的話,局面一旦混亂起來,後果不堪設想。不過,由於鬼月一直堅持和平過度,其他幾個大社團也不願意就此反目成仇,所以這個平衡暫時沒有打破,一些小勢力在這裡拚鬥,掀不起大風浪,只是看如今這個局面,頗有些暴風雨前的寧靜,看起來,這些社團恐怕只有有人破壞一下彼此的平衡,結果恐怕就是整個市內的大清洗。」
楚言接著說道:「李飛這話我半是贊成,同樣半是反對,我們且不談現在的勢力分佈,我們從實際出發,你們看,市內現在大小勢力上百,上的了規模,成的了氣候的,卻不足十數,這些大幫派大社團,現在都很安於現狀,和平的代價就是他們失去了進取之心。反而這些小幫派經過吞併、組合,混戰後,剩下的多是百戰之師,如果放任這些小幫派繼續混戰下去,很可能有一天,這些大型社團想反映都來不及,到時候只有被淘汰的份。李飛你太下看現在這些水深火熱的小幫派了,誰也不知道,再過些時候,這些小幫派到底會成就出一個怎樣的奇跡。這裡,不是有一個最好的例子麼?」
楚言的眼神瞟了瞟杜小鳳,意思再說,有杜小鳳和無憂社這個奇跡,難道市內就不可能出現第二個奇跡嗎?杜小鳳搖頭苦笑道:「兩位不要再擠兌我了,我杜小鳳雖然有一個社團,但終究不得檯面,是大家給我個面子,所以才以訛傳訛到如此地步,承蒙兩位看得起我杜小鳳,那麼我也來說上一句,老牛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從古到今,這樣不溶於法的組織,一直無法徹底根除了?」
李飛和楚言顯然沒有想到杜小鳳居然會忽然轉個如此大的彎子,問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兩人幾乎同時搖頭,杜小鳳笑道:「社會再進步,歷史再進步,很多東西消失在了歷史的齒輪中,這其中消失的有文化、宗教、體制、精神,但是不溶於法制的社團,卻一直沒有消失,從古至今依然存在。存在即真理,社會是現實的,人要吃飯、穿衣、人要活下去,就的有本書轉載付出,工作是付出、勞動是付出,混社團其實……也是付出。既然付出就必然有所回報。雖然黑勢力社團不容於法制,但是它的存在的確解決了一部分人吃不上飯、穿不起衣,活不下去的難題。所以,社團其實也是一種提供工作的場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混社團,也是一種特殊工作。它就和皮肉生意一樣,永遠無法取締,當這個社會還有貪慾和爭執的時候,這個地下社會就不可能被取締,當這個世界還有男人的時候,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同樣也無法被取締。在太平盛世,我們可以把這些混社團的人,當成是地下社會,換在亂世,這就是造反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