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藥典錄 第十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爭端
    那青年說道:「可我認識你,也認識你的父親寒隼,所以,我必須帶你走。」

    寒晨湮沒有弄明白對方的意思,小臉充滿疑惑,轉頭看向杜小鳳。

    杜小鳳歎口氣,解釋道:「他的意思是要綁架你。」

    寒晨煙聽後臉色一變,驚道:「你要綁架我嗎?為什麼要綁架我?」

    青年幽深地說道:「因為你的父親寒隼殺了我們的師傅!」說話時,他和左右的五名青年紛紛把手伸向腰間,看得出來,六人肋下的衣服鼓鼓囊囊,定是暗藏了傢伙。

    「啊?」寒晨煙倒吸口冷氣,想不到自己的爸爸竟然是他們的殺師仇人,現在碰到他們,這下可糟糕了。

    此時,她開始恨起自己的大嘴巴,不該隨意張揚自己的身份,不過世界什麼藥都有賣的,就是沒有後悔藥。她求助地看向杜小鳳。

    真是傷腦筋。杜小鳳早已用精神力感知到這幾人的內力非常深厚,由此推斷,武功也不會弱到哪去。他暗中無奈苦笑,對青年說道:「對不起,你不能帶她走?」

    「怎麼?」青年目光陰冷地看著杜小鳳,問道:「你也是幽魂門的人?」

    杜小鳳只是十六歲,和寒晨煙年齡相仿,青年很難相信他這麼小的年紀就加入幽魂門了。

    杜小鳳搖頭道:「我雖然不是幽魂門的人,但是卻不能讓你帶走她。」

    青年冷聲問道:「為什麼?」

    杜小鳳道:「因為她是我的朋。」

    青年目光陰森地看著他,反觀寒晨煙臉倒是充滿驚喜,杜小鳳承認她是朋,讓寒晨煙有一種莫名的開心。

    「我不想殺無關的人。」青年冷漠道:「你最好不要阻攔我!」說著話,他伸手向寒晨煙的肩膀抓去。

    他的動作很快,但杜小鳳也不慢,隨手用筷子一搓,將青年的手掌擋住,微微搖頭道:「朋和誰有仇怨,就去找真正的仇人去報仇,何必在這裡欺負一個小姑娘,不怕被別人笑話嗎?」

    青年眉毛一挑,怒道:「笑話?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誰會笑話我?」說著,他手掌一翻,打開杜小鳳的筷子,接著,手臂向前一探,五指彎曲,直扣向杜小鳳的咽喉。

    杜小鳳剛要躲閃,可在他身後突然閃起一道寒光,向青年的手掌削去。

    青年心中一顫,暗道好快!不敢大意,他忙將手掌縮回,只聽『唰』的一聲,寒光擦著他指尖劃過。

    感覺手指麻酥酥的,青年暗駭,舉目看向杜小鳳身後,只見那名原本坐在椅子的大漢已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鋼劍。

    青年下打量他半晌,說道:「朋好快的劍法,你是什麼人?」

    大漢面無表情地說道:「殘月亭!」

    六名青年男女聽到殘月亭的名字,身子皆顫動一下。殘月亭在江湖絕對算不大幫派,但即使是一等一的高手對其也會頗有顧慮,殘月亭的厲害之處不在於他們有多強的勢力,而是他們的暗殺手段讓人防不勝防,神鬼莫測,直到目前為止,殘月亭要殺的人,還沒有一個能倖存下來的。

    青年皺起眉頭,道:「我們青城派似乎和殘月亭的朋沒有過節?」

    他的話很有技巧,一是講明雙方之間沒有恩怨,同時又搬出青城派的名頭,希望能震住對方。

    出劍的大漢正是張濤。他聳聳肩,語氣平淡地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門派的,也不管你和誰有恩怨,總之,你要動他,必須先過我這一關。」張濤對杜小鳳的保護可謂盡忠盡責,不給旁人留下任何能傷害到他的機會。

    青年咬了咬牙關,凝聲道:「殘月亭的朋也想趟我們青城派和幽魂門這場渾水?」

    張濤道:「我只是要保護他的安全,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管。」

    他保護杜小鳳的安全,而杜小鳳又護著寒晨煙,說來說去,要抓寒晨煙必須得先處理殘月亭的人。青年和幾名同伴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一齊拔出配劍,大聲問道:「朋,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張濤淡然地搖搖頭。

    青年怒從心中起,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著話,六人一起前,六把劍分刺張濤週身要害。

    這六人非常默契,配合巧妙,每一把劍都是奔著張濤身不同的要害去的,沒有重複,並且將他左右閃避的空間完全封死,要麼招架,要麼後退,再沒有其他路可選。

    張濤身手好強,武藝過人,面對六把從不同角度刺來的利劍,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一抖手臂,同時手腕翻轉,瞬間刺出六劍,將對方的劍準確無誤的彈開,空中也幾乎不分先後地閃出六朵火花。

    「好劍法!」青年稱讚一聲,聯合五名同伴,和張濤打在一處。

    青城派的劍法走的是鬼道,也是劍術中的鬼流一系,劍走偏鋒,陰險毒辣,刁鑽詭異,而且花式繁多,雖然看起來有些華而不實,但卻能有效擾亂對手的眼目,讓人難以預防。這六人都是青城派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繼承了青城武學的精華,武功都有獨到之處,張濤雖然身手了得,但一己之力與其六人相抗衡,難免有些捉襟見肘,難以招架。

    李翼見狀,隨之站起身形,抽劍加入戰團。

    他突然殺入,立刻扭轉張濤的劣勢,後者哈哈一笑,手下加力,將劍法發揮到及至。

    張、李二人的劍法和青城派有些相識,相比之下,招法要更簡捷更實用一些,沒有過多的花架子,每出一劍都是實招,都是奔著要人性命去的,並且快得嚇人,抓住劍法中的『快、準、狠』三字要決,快如閃電,狠若毒蠍。

    八人在飯廳狹小的空間內只鬥了十個回合,青城派六名青年額頭已見了汗水,漸漸變得只要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哼!看他說話的口氣那麼大,還以為青城派有什麼了不起,現在看來,只是一群紙老虎,中看不中用而已!」對方落了下風,寒晨煙可來了精神,坐在椅子,悠閒地喝著茶水,嘴裡不停地對青城六人冷嘲熱諷。

    「賊女不要囂張,我先要你的命!」一名青城派的青年從戰團中跳出,飛身一劍,直奔寒晨煙的頸嗓咽喉刺來。

    身為寒隼的女兒,寒晨煙的武功當然也不簡單,曾經使用天蠶絲帶獨佔過沈三情、於翔、劉劍冰三人,可見一斑。

    不過她此時毫無準備,壓根沒想到對方能突然殺向自己,加距離又近,當她反應過來時,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

    眼看著那青年的一劍刺到自己脖前,寒晨煙卻已無閃躲之機,她嚇得一閉眼,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

    一旁的杜小鳳這時再想搶救,業已是鞭長莫及,危急時刻,他釋放出精神力,利用迷魂術的原理,通過青年的雙目,使精神力侵入他的腦袋,同時將自己腦海中的預想畫面強行灌入青年的腦海中。

    青年突如其來的一劍馬要刺到寒晨煙的脖子,突然,他面前的寒晨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巨大的石頭。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平白變成石頭呢?這個變化大出青年的意料之外,他平生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奇事。

    當然,人是無法瞬間化成石頭的,這是杜小鳳的精神力在青年腦中造成的幻覺。可是青年自己並不清楚,他臉色一變,猛然吸氣,將腰身一擰,改變劍刺的方向。

    武器對於江湖人來說就是生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怪事,可青年也不想讓自己的劍刺在石頭而發生折斷。

    他變向變得很及時,沒有刺中巨石,同樣也是沒有刺中寒晨煙,他手中的利劍幾乎是貼著寒晨煙的脖子擦過。

    如此近的距離下,他竟然一劍刺偏,不明白原由的人皆笑了,暗中嘲笑青城派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沒等青年從幻覺中清醒過來,寒晨煙從椅子躍起,見青年東張西望的腦袋晃了晃去,似在尋找著什麼,心裡雖然不解,可還是快速地抓起椅子,向著青年的腦袋惡狠狠砸了下去。

    酒樓的椅子都是由實木製造而成,圖著紅漆,少說也有二十多斤重,即使青年有罡氣護身,也架不住寒晨煙如此勢大力沉的重擊,何況他還是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

    只聽喀嚓一聲脆響,實木椅子結結實實砸在青年的腦袋,後者聲都沒吭一下,兩眼翻白,當場昏厥。

    沒料到凶神惡煞的青年如此不堪一擊,寒晨煙心裡又緊張又興奮,還有些許激動,看著昏迷的青年,她聲音顫抖地大聲咆哮道:「不要命的傢伙,竟然敢偷襲本姑娘,你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

    青年昏得一塌糊塗,哪還能回答她的話。

    杜小鳳在旁微微而笑,沒有說話。

    寒晨煙也以為真是自己身手厲害,打得青年措手不及,根本不清楚剛才是有人在暗中幫自己,更不知道那個人正是穩坐在一旁笑瞇瞇的杜小鳳。

    即使是周圍看熱鬧的江湖人也沒有看出是杜小鳳在暗中使用精神力救了寒晨煙一命。

    青年被擊暈,另外五名青城派弟子頓時慌了手腳,想查看青年受得傷有多重,可惜五人被張濤和李翼的聯手牢牢脫住,別說脫身,連自保都成問題。

    又打了幾個回合,五名青年男女皆已經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再打下去,恐怕難以支撐五個回合。

    杜小鳳瞭解殺手出身的張、李二人向來手黑得狠,輕易不出手,出手必傷人,怕傷及對方的性命,為以後留下麻煩,他大喝一聲道:「住手!」

    張濤和李翼聞言,虛晃一招,退出圈外,然後雙雙轉頭,疑惑不解地看向杜小鳳。

    他二人停手,讓青城派的五名弟子長長出了口氣,彎下腰身,呼哧呼哧的喘息不已,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濕透好大一塊。

    杜小鳳震聲說道:「五位,還想再打下去嗎?」

    那年紀最大的青年不知是累的還是出於自愧,面色漲紅,問道:「你什麼意思?」

    杜小鳳笑道:「我看,就打到這裡!如果再打下去,恐怕要傷和氣了。」

    他說得比較客氣,再繼續下去的結果,恐怕他們五人可能一個也走不了,這點連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青年臉色一會紅,一會白,變幻不定,他怒聲問道:「你想怎麼樣?」

    「呵呵!」杜小鳳笑了,說道:「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覺得幾位該離開了,不要再打擾大家吃飯。」

    若是平時,聽了這話青年定然早忍不住翻臉了,但是現在,他只能忍了。

    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裡,讓他不能不忍。在江湖,實力決定一切,甚至能決定黑與白。青年盯著杜小鳳好一會,點點頭,默不作聲地背起那個被寒晨煙打昏的青年,回頭問道:「閣下敢不敢賜教在下你的尊姓大名?」

    杜小鳳爽朗的大笑道:「賜教不敢當,我叫杜小鳳!」

    杜小鳳!青年心裡念叨幾遍這個名字,牢牢記住後,冷哼道:「今天的事情,請閣下記住了,我們青城派不會就此罷休的!」

    「朋客氣了,我隨時恭迎你們的大架!」杜小鳳毫無畏懼,笑吟吟地答道。

    別看他年歲不大,但表現出的風範,卻讓在場的不少人心折不已。

    特別是那三位外號叫『嶺東三虎』的大漢,對杜小鳳簡直有些崇拜。要知道青城派是江湖公認的大幫派,自羽為正道,其實門下弟子頗為猖狂,行事乖張,欺負弱小的事時有發生,但很多人吃了他們的虧後都只能認倒霉,不敢聲張,因為青城派歷代的長輩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護短。『嶺東三虎』以前也吃過青城派的虧,找到青城派的掌門也沒討回公道,最後不了了之。三人心中對青城派怨恨已久,今天杜小鳳折了青城派的威風,等於間接幫他們出了一口氣,看著幾名青城派弟子灰頭土臉的離開,屬他三人笑得最開心,笑聲也最大。

    「好!說得好!痛快!」蛤蟆眼大漢衝著杜小鳳連聲叫好。

    杜小鳳轉過頭,打量大漢一番,含笑向他點頭致意。

    大漢拱手說道:「我叫張豹,不知道能不能和小兄弟交個朋?」

    杜小鳳還禮道:「張兄太客氣了,我還怕我高攀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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