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藥典錄 第十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打探
    「真氣凝針?」張濤和李翼皆感到茫然,這是什麼暗器,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杜小鳳知道兩人不明白,他停住身形,看準地面一顆小石子,隨手一彈,只聽撲的一聲輕響。

    張濤揀起石子,仔細查看一番,然後又蹲下身子看了看地面,變色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原來,石子出現一個極細的小窟窿,貫穿石子兩側,而地面,並沒有留下針具,所以他才大感驚奇。

    杜小鳳落寞地解釋道:「真氣凝針,並非是實體的針,而是以氣凝結成針……」把他真氣凝針的原理大致講述一遍,然後自嘲地笑道:「真氣凝針是針灸之術的昇華,原本,這個本事是救死扶傷的,現在,我竟然拿它去結果別人的性命,想來真是可笑啊!」

    哦,原來如此!聽他說完,張濤和李翼恍然明瞭,難怪那四人死的無聲無息,身連傷痕都看不到,原來杜小鳳還會這一手絕技。

    向來沉默寡言的李翼突然開口說道:「你,其實是在救人。」

    「什麼?」杜小鳳驚疑地挑起眉毛。

    李翼道:「你沒有聽說過『殺一惡人,等於救下十個好人』這話嗎?能看得出來,這些殺手都冷血得很,如果你不殺他,不單自己會死,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遭他們的毒手,殺了他們,也就等於間接救了旁人的性命。」說著,他頓了一下,又感歎道:「其實,救人不僅僅只是醫病療傷那一種辦法,看似極端的手段,或許能比你的醫術救下更多的人。」

    杜小鳳驚訝地看著李翼,久久無語。

    他是聰明人,一點就透,冷靜地想想,李翼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他雖然成熟,畢竟年紀太小,第一次殺人之後心理多少有些承受不住,李翼一番話,卻為他解開心裡的疙瘩。

    覺得自己比剛才舒服許多,他含笑地向李翼點點頭,道:「謝謝!」

    李翼或許還不習慣接受別人的道謝,面色微紅,卻故作冷漠道:「不用謝我!我不是在安慰你,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杜小鳳笑了,由心而笑,李翼雖然冷冰冰的,但卻有他可愛之處。張濤也是如此。

    此時,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對張、李二人生出好感,而張濤和李翼又何嘗不是呢!

    心情爽朗起來,杜小鳳的思緒又開始轉動起來,他說道:「如果沒有錯,這次來的殺手,十有八九是紅虎堂的人。」

    張濤道:「為什麼不會是幽魂門的人呢?」

    杜小鳳道:「一定不是。」

    張濤疑道:「你怎麼敢這樣肯定呢?」

    杜小鳳幽深道:「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的。」

    「直覺?」張濤搖頭而笑,似乎並不相信他的直覺。

    杜小鳳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正因為這樣……」說著,他看了看自己衣服被子彈劃破的口子,說道:「我才能在第一時間躲避開對方暗中射出的子彈。」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直覺為何這樣準確,估計可能和修煉精神力有關係。

    張濤和李翼想了想,覺得他所說沒錯,這已經是第二次杜小鳳先他兩人一步發現危機。他兩人作為殺手,神經已夠靈敏的,但和杜小鳳比起,卻差了何止一截,兩人相視笑了笑,多少有些相信他的直覺。

    張濤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杜小鳳沉吟道:「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張濤愣了一下,隨後,恍然道:「你想主動去找紅虎堂?」

    「沒錯!」杜小鳳幽幽道:「不過,在找他們之前,我要先去見一個人。」

    「誰?」張濤和李翼異口同聲地問道。

    「孫先生!」杜小鳳微微一笑。

    杜小鳳在前段時間幫助過一位名叫阿勇的青年脫險,為了感謝他,阿勇讓他去幽蘭酒找一位姓孫的先生拿取報酬,後來,杜小鳳去時,與孫先生的交談中,他得知阿勇和孫先生都是東北軍團紅蜻蜓的人,他們和紅虎堂雖然同屬東北軍團,但實際卻是兩個獨立的幫派,而且相互之間,矛盾重重,並不和諧,杜小鳳希望通過孫先生,瞭解更多關於紅虎堂的情況。

    幽蘭酒。這是杜小鳳第二次到這裡,輕車熟路,此時剛近傍晚,酒的生意還相當冷淡,裡面的客人寥寥無幾。

    近來後,他一眼便看到台後身穿西裝的孫先生,剛想去打聲招呼,突然,旁邊快步走來一人,擋住他的去路。

    杜小鳳剛想繞過此人,可看清楚他的相貌後,先是一怔,接著驚訝道:「原來是你?」

    「哈哈——」那大漢仰面而笑,拍拍杜小鳳肩膀,道:「小兄弟,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想不到,你今天竟然來了!」

    這大漢,正是次挾持杜小鳳,讓他助自己脫逃的阿勇。杜小鳳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下打量他一會,笑道:「看起來,你的傷已經好了。」

    阿勇擺擺手,道:「那只是小意思。」然後,他疑問道:「小兄弟,你這次來,是不是有事?」

    「嗯!」杜小鳳毫無隱瞞,點點頭,道:「我是來找孫先生幫忙的。」

    「這個簡單。」說著,他略有顧慮地瞧瞧杜小鳳身後的張濤和李翼。

    杜小鳳多機靈,馬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他倆是我的好朋。」

    阿勇聽完,笑呵呵地向二人點下頭,熱情地拉著杜小鳳手腕,邊走向台邊說道:「老孫,我的小朋來了,快準備幾杯好酒。」

    孫先生聞言抬頭,看到杜小鳳,微愣下神,說道:「呵!真是稀客,快找個地方坐下。」說完,他讓身旁的酒保準備兩瓶好的洋酒。

    從台走出來,孫先生笑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杜小鳳忙客氣道:「孫先生,我這次來是有事請教。」

    「請教可不敢當!」孫先生引杜小鳳幾人在一處空桌旁坐下,問道:「你幫過我們的忙,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麼事儘管問好了,不要客氣。」

    阿勇在一旁連連點頭。

    杜小鳳感激的向兩人笑了笑,說道:「我這次是專門為紅虎堂的事而來。」

    「哦?」孫先生和阿勇相互瞧瞧,並不感到意外。次,杜小鳳來時就已經和孫先生說過他和紅虎堂之間的過節。阿勇關心地問道:「他們又為難你了?」

    「不是為難。」杜小鳳搖頭道:「而是派殺手想殺我。」

    啊?兩人倒吸冷氣。杜小鳳就算和紅虎堂之間有些摩擦,畢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至於要派出殺手來殺人嗎?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嗎?

    杜小鳳把紅虎堂先後三次派出殺手暗殺自己的經過大致講述一遍,接著,他沉聲道:「我不想再被動挨打,也不想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所以,我希望能找到紅虎堂,和他們的老大談一下,如果能談攏,大家和平相處,如果談不攏,我也不怕他們,大不了就拚個高下,沒什麼了不起的。」

    孫先生苦笑道:「不是那麼簡單的,你知道紅虎堂的勢力有多強嗎?」

    杜小鳳想瞭解的正是這點,正色道:「我還不清楚。」

    孫先生道:「東北軍團在未解體前,是黑道公認的最強幫會,在那時,紅虎堂就已是東北軍團前十名的大堂口,不僅實力雄厚,而且人才濟濟,到現在,東北軍團雖然解體,但各個堂口為了生存,實力都有所提升,而其中要數紅虎堂發展的最快,其他堂口能和他們有一比的,只有我們紅蜻蜓,以及紅鷹堂、紅旋風和紅龍堂這四個堂口,說句實話,紅虎堂進入本市的時間尚短,沒有根基,勢力並不雄厚,加爭奪地盤的原因,被其他幫會所牽制,如果他們真集中全力對付你,我想,你的無憂社根本抵擋不住。」

    杜小鳳問道:「那他們在本市究竟有多少人?」

    孫先生道:「據我所知,應該不下三百人。這是最保守的數字。」

    杜小鳳暗中算了算,無憂社只電組的人數就接近三百人,如果按人數來比較,無憂社並不輸給他們。想罷,他道:「無憂社的人數要比他們多!」

    「那又有什麼用?」孫先生笑了,搖頭道:「你們畢竟只是學生,說好聽點,組成了社團,說難聽點,只是群烏合之眾,而紅虎堂卻是真正的半黑社會半江湖的幫派,那裡的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就算你能召集再多學生,又有什麼用呢?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們相抗衡。」

    他對無憂社的情況並不十分瞭解,以為無憂社單由學生組成,他哪裡知道,杜小鳳早把社團人力的重心向非學生人員轉移。

    他的話雖然難聽,但杜小鳳明白他是一番好意,問道:「那孫先生認為我應該怎麼辦呢?」

    孫先生低頭沉思,好一會,說道:「既然打不過,只有逼開這一條路了。紅虎堂的勢力只在東北這一帶,我看你不如搬到南方去!」

    杜小鳳想也未想,立即搖頭道:「那不可能!我是不會走的。」

    「唉!」似乎想到杜小鳳會這麼說,孫先生歎了口氣,低下頭,久久無語。

    一旁的阿勇急了,拉拉他袖子,低聲道:「老孫,你倒是說句話呀!」

    半晌,孫先生才說道:「這件事,實在讓人為難啊!我得好好想想,這樣,杜兄弟,我明天給你答覆,你看怎麼樣?」

    別說杜小鳳愣住,阿勇也沒弄明白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人家不就是要你幫忙想個應對的辦法嘛,至於要考慮一天的時間嗎?阿勇有些坐不住,不好意思地向杜小鳳笑了笑,然後把手伸到桌子下面,偷偷在孫先生的大腿擰了一把,皺著眉頭細語道:「你在耍什麼花槍?杜兄弟幫過我大忙,你可別敷衍他……」

    不等他在自己耳邊嘟囔完,孫先生對杜小鳳道:「俗話說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紅虎堂雖然實力雄厚,但不是沒有辦法打敗它。」

    杜小鳳疑道:「用什麼辦法?」

    孫先生笑道:「我明天再給你答覆。」

    杜小鳳看著他好一會,在孫先生的臉,他得不到任何的信息,顯然,這人是個世故精明又睿智狡猾的老狐狸。心中苦笑,他說道:「那好,我明天等你的消息。」

    孫先生道:「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我明天會給你打電話的。」

    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通訊本,遞給杜小鳳。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去後,他恍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紅虎堂的勢力範圍在哪一帶?」

    孫先生問道:「你不是想去找麻煩?」

    杜小鳳搖搖頭,道:「只是隨便問問。」

    「哦!」孫先生道:「以你和紅虎堂的關係,沒有必要最好不要去他們的地盤。他們經常出沒的地方在G區北部一帶,那裡經濟落後,人煙也稀少,你要去了,很容易被他們找到下手的機會。」

    「多謝孫先生提醒,我知道了。」杜小鳳起身,向孫先生和阿勇告辭。

    阿勇滿臉不捨,挽留道:「杜兄弟,多坐一會,喝兩杯酒再走!」

    對於阿勇的盛情,杜小鳳婉言拒絕,又客氣兩句,便走出酒。等他走後,阿勇拉住孫先生,問道:「老孫,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孫先生反問道:「你說杜小鳳和紅虎堂打,有贏的希望嗎?」

    阿勇停頓片刻,搖頭道:「希望很渺茫啊……」

    孫先生搖頭道:「不是渺茫,而是根本就沒有。就算你和我都幫他,也依然改變不了結果,除非……」他頓住,故意沒把話說完。

    阿勇急問道:「除非怎樣?」

    孫先生道:「除非他能得到我們整個紅蜻蜓的支持。」

    「靠!」阿勇翻了翻白眼,道:「這不是廢話嗎?老大可能會為了杜兄弟而公開和紅虎堂決裂嗎?」

    「怎麼沒有可能?!」孫先生說道:「不要忘記,老大也一直想把我們的勢力延伸到D市,可是,這裡早已沒有空餘的地盤來容納我們,如果能在開發區找到個落腳的地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阿勇驚道:「你想利用無憂社?」

    孫先生聳肩道:「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我們利用無憂社找到落腳之處,而無憂社利用我們紅蜻蜓對付紅虎堂,雙方互不相欠。」

    剛開始聽,覺得難以接受,可仔細想一想,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阿勇問道:「可是,老大能同意嗎?」

    「天知道!」孫先生道:「就看杜小鳳的命如何了?!」

    杜小鳳沒有打算指望孫先生能給自己出什麼好主意,對付紅虎堂,他也沒指望依靠別人的幫助。

    出了幽蘭酒,張濤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杜小鳳道:「咱們就去紅虎堂的地盤轉轉,看看,他們在那裡究竟怎樣厲害。」

    G區是全市最大的一個區,據說政府打算把開發區也合併到G區內,不過G區也是發展比較落後的區,特別在邊緣,高樓大廈與農村混雜在一起,這也是城市外擴過快留下的必然結果。

    三人坐車,來到G區北部。他以前從未來過這邊,到達之後,杜小鳳發現這裡太大了,比他想像中要大得多,放眼看去,都是成片的新建住宅區,可裡面沒住多少居民,大部分房子都沒有銷售出去。而位於住宅區左側的是農村平房以及莊稼。這麼大的一塊地方,去哪裡找紅虎堂呢?杜小鳳皺著眉頭,隨意地走著。

    溜躂一個多小時,杜小鳳也沒找到頭緒,反倒肚子餓了。三人找了好一陣子,始終沒發現附近有飯店的影子,向當地的人詢問,才知道周圍根本沒有飯店,才有到西邊的集市才能找到。集市距離住宅區挺遠,杜小鳳三人走了半個鐘頭,這裡,終於看到了人氣,偌大的集市裡賣什麼的都有,吃的,用的,穿的,只要能用得的東西,在這裡都可以找到。集市周圍的街道也十分熱鬧,餐廳、洗浴中心、舞廳、網甚至夜總會,應有盡有。

    杜小鳳邊溜躂邊四處張望,腦中靈光一閃,他打個指響,笑道:「紅虎堂的人很有可能在這一帶。」

    越繁華的地方,越有賺頭。張濤和李翼點點頭,說道:「有道理。」

    幾人又向前走了一會,看路邊有一家門面較大的飯館,杜小鳳向裡面瞧瞧,感覺很乾淨,說道:「咱們就在這吃點東西。」

    張、李二人沒有意見,隨杜小鳳進入飯館。

    現在天色大黑,正是飯口時間,裡面聚集的客人眾多,三人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在靠窗邊的地方找出一處空桌,坐下後,杜小鳳點了幾盤菜,然後,打量起周圍吃飯的客人。

    顧客中,有小商販,有趕完集準備回家的農民,還有身著前衛的青年。其中,有兩伙人引起杜小鳳的注意。

    在臨近飯店大門的地方,坐有五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普通,但臉都帶著傲氣,腰間的衣服鼓鼓囊囊,顯然下面藏有傢伙。

    與這五名青年相對的餐桌,還坐有三位青年,面容冰冷,臉色陰沉。這兩伙人的年紀差不多,杜小鳳之所以判斷他們不是一路人,因為雙方正在怒目而視,之間的火藥味十足。

    張濤順著杜小鳳注視的目光回頭看一眼,笑了笑,說道:「只是些小混混而已。」

    杜小鳳小聲說道:「說不定,他們中的哪一方就是紅虎堂的人。」

    張濤問道:「就算判定出誰是紅虎堂的人,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杜小鳳搖搖頭,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正說著話,那兩伙青年之間的火藥味突然升級。首先,五名青年開始發難。其中一位長著雷公嘴的猴面青年將手中茶杯向對方腳下一摔,罵道:「媽的,小子,你看什麼?」

    「啪!」茶杯摔個粉碎,清脆的聲音把顧客們嚇了一跳,紛紛放下筷子,向他們看過來。

    別看那三名青年人數比對方少,但氣焰並不在五青年之下,毫不相讓,其中一人指著猴面青年的鼻子大罵道:「操你媽的,我看你怎麼的?」

    猴面青年大怒,拍桌而起,大聲喝道:「想找茬是不是?」

    青年冷笑道:「嘿嘿,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想大打架,就放馬過來!」

    「去你媽的!」猴面青年抬手將桌子掀翻,對四名同伴道:「兄弟們,抄傢伙,干!」說著話,幾人一起從衣下拿出片刀,向對方三人衝過去。

    那三名青年也正在火頭,話也沒說一聲,各自拔刀,兩伙人混戰在一處。

    頓時間,飯館裡人仰馬翻,亂成一團,吃飯的顧客們哪還敢再吃下去,扔下筷子,抱頭跑出飯店。

    剛把杜小鳳點的菜端來的服務生似乎對此司空見慣,滿面無奈地搖搖頭,低聲嘟囔道:「才消停幾天,又打起來了。」

    杜小鳳一愣,拉住準備走開的服務生,問道:「服務員,他們是什麼人啊?」

    服務生看了他一眼,苦笑道:「都是些黑社會,你們別吃了,趕快走!」

    杜小鳳距離亂戰的兩伙人較遠,拉著服務生讓他在自己身旁坐下,興趣十足地問道:「他們經常在你這裡打架嗎?」

    服務生奇怪地看著他,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杜小鳳笑道:「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

    服務生見他年歲不大,也沒往心裡去,說道:「也算不經常,反正他們隔三差五的總要鬧一次。」

    杜小鳳問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說著話,他從口袋中掏出一百元錢,塞給服務生,笑道:「這是飯錢,剩下的不用找了。」

    服務生滿臉帶笑地收下。由於在飯店裡發生打架,老闆只好認倒霉,客人的飯錢自然全都免了,這一百元錢,基本就落到他自己的口袋裡。收下杜小鳳的錢,服務生的臉燦爛許多,他拉開話匣子,講道:「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人多那邊的是紅虎堂的人,人少的那邊是兄弟盟的人,兩伙為爭奪附近這一帶地盤,不知打過多少仗,最近開始嚴打,兩幫人都消停了一些,可是,今天又幹起來了,晚,我還得加班收拾他們留下殘局,媽的……」

    服務生滿腹牢騷,囉嗦起沒完,杜小鳳打斷他,問道:「是紅虎堂厲害還是兄弟盟厲害呢?」

    「都差不多。」服務生道:「紅虎堂人多、錢多,但是兄弟盟也不白給,他們的勢力深,和警方關係也好。但是,紅虎堂玩陰的很厲害,聽說前段時間兄弟盟的二把手就差點被紅虎堂找來的殺手暗殺掉。」

    杜小鳳點點頭,紅虎堂的殺手不能說厲害,但數量倒是不少。他又問道:「那兩幫誰的地盤更大一些?」

    服務生搖搖頭,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所聽到的消息也只是謠傳。」說著,他站起身,道:「我得回去了,不然,老闆又要以為我在偷懶呢!」

    等他走後,杜小鳳再看戰場,八名青年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手中的片刀也不知打到哪裡去了,有的拿椅子,有的拿酒瓶,還在惡戰。

    杜小鳳道:「兄弟盟的人倒是很厲害,三個打五個,還能挺得住。」

    張濤笑道:「雙方都不會功夫,閉著眼睛亂打,誰的體力好,力氣大,誰就能贏。這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走。」

    杜小鳳想想也是,點頭道:「好!」三人剛站起身,一名兄弟盟的青年跌跌撞撞向杜小鳳的方向衝過來,臉,身,都是血跡。

    「別他媽跑了!」那猴面青年飛快地跑到他身後,掄起手中酒瓶,狠狠砸在青年的後腦。

    「嘩啦……」酒瓶粉碎,青年一頭紮倒在地,整張臉被血染成紅色,不過他的骨頭也夠硬的,趴下沒一秒鐘,馬又站起,踉蹌地衝到杜小鳳近前。

    猴面青年打到興頭,哪裡肯放過他,提腿一腳,再次將青年踢翻,狠聲說道:「讓你跑,挑斷你的腳筋,我看你還怎麼跑?」說著話,他拿起手中半支酒瓶,向青年的後腳根劃去。

    杜小鳳暗中皺眉,割斷腳筋,這人的腿就廢了,雙方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至於下這麼重的毒手嗎?想罷,他前把猴面青年的手腕抓住,說道:「朋,算了!」

    猴面青年先是一愣,轉頭見拉住自己的是一個陌生少年,十五、六歲模樣,中等身材略顯消瘦,細眉虎目,眼睛中閃爍出精亮的光彩。他大聲問道:「小子,你是誰?和他是一夥的?」

    杜小鳳搖搖頭道:「我只是看熱鬧的。」

    猴面青年振動手臂,想把杜小鳳的手甩開,哪知後者的手好像長在自己身似的,紋絲未動。他心中火燒,叫道:「小子,你給我鬆手,滾一邊去!」說著,掄起拳頭,用力打向杜小鳳面頰。

    他三腳貓的功夫,哪會被杜小鳳放在眼裡,躲也沒躲,抓住對方手腕的手臂一甩,輕喝一聲:「出去!」

    猴面青年怪叫一聲,整個身子騰空而起,飛出三米多遠,撞翻兩張桌子,三把椅子,趴在地,一動也沒動,當場昏了過去。

    杜小鳳抖抖手,暗怪自己的力量用得太大。那位差點被割了腳筋的青年看得真切,從地爬起,扶著餐桌,用桌布胡亂抹抹臉血污,然後下打量杜小鳳半晌,方說道:「小兄弟,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杜小鳳笑道:「我是看不管那人下手狠毒,才幫你一把的。」

    「呵呵!」青年喘著粗氣道:「不管怎麼說,你是救了我一命。」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杜小鳳,道:「這面有我的電話,以後有事,儘管來找我。」說完,他拎起一張椅子,大吼著又衝回到混戰的場面中。

    杜小鳳感到好笑,現在混黑社會的人都喜歡把名片放在身,好像這樣一來,自己就變成有地位的人,真是可笑。他看了看名片的名字,這青年原來叫王東。杜小鳳把名片放在口袋中,心想他是兄弟盟的人,也許以後自己能用得他。

    這時,飯館外警鳴聲響起,爭鬥的雙方愣了一下,紛紛扔掉手中武器,作鳥獸散,跑出飯店,眨眼工夫,皆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東倒西歪的桌椅和破碎的碟碗、酒瓶,還有地面的一灘灘血跡,飯館好像被颱風席捲過一般,狼籍得慘不忍睹。

    杜小鳳暗歎一聲,難怪服務生說兩幫人沒一個好東西,果然不假。

    兩幫人走後不長時間,警察也趕到了,例行公事的向飯店老闆、服務生以及周圍看熱鬧的群眾問了一些問題,然後打道回府。

    杜小鳳在旁看罷,暗暗搖頭,道:「看起來,警察似乎都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可想而知,紅虎堂和兄弟盟在這一帶打過多少架,又不知傷過多少人,總要一天,我會讓他們統統消失掉!」

    張濤和李翼相互看看,皆笑了,在他們想來,杜小鳳說的是孩子般的氣話,可是,兩人又怎能料想到,杜小鳳在不久之後真把這句話變成現實。

    張濤說道:「不管在哪個國家,不管在哪個社會,都是有黑社會的,這是一種必然,只要世界還有利益的存在。」

    杜小鳳正色道:「黑社會的存在或許是種必然,但為非作歹卻未必是必然,應該有個地下法則來約束他們!」

    張濤笑道:「話是這樣說,但是,誰來建這個地下法則呢?」

    我來!杜小鳳心裡說道,不過,他卻沒不好意思說出口,因為,這個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第二天。孫先生打來電話,讓杜小鳳下午去一趟幽蘭酒,有人要在那裡見他。

    杜小鳳很奇怪,誰要見自己呢?孫先生的朋,他似乎只認識阿勇一個。

    為了安全起見,他為自己卜了一卦。卦是吉卦,並有吉人相助之兆,杜小鳳更加不解,誰會幫助自己呢?他想不明白,乾脆不去想,決定親自去一趟,看個究竟,畢竟卦裡沒有凶兆,去了也沒有損失。

    下午,他向老師請個假,去了幽蘭酒。

    在這裡等他的並不是一個人,除了孫先生和阿勇之外,還有五名陌生人,清一色的藏藍西裝,其中一人年歲較大,四十開外的樣子,帶著眼鏡,頭髮梳理得油光錚亮,看孫先生及其他人對他的尊敬之色,顯然這中年人身份不簡單。

    見面後,孫先生快步走前來,拉著杜小鳳走到中年人近前,為他意見,說道:「這位是董磊董先生。」然後,他又對中年人客氣道:「這就是我向您提到的杜小鳳!」

    中年人下打量他一會,笑道:「他比我想像中要年輕。」

    孫先生忙笑道:「少年英雄,更加了不起。」

    「呵呵!」中年人笑了笑,然後向杜小鳳伸出手,說道:「我叫董磊,紅蜻蜓的副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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