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歷2109年7月22日,「永久之謎」。
「青華前輩。」莫問興沖沖地望著青華,「今天我們要開始了吧?」
「還要先看看璐娜的身體狀況。」青華看了看璐娜的臉色,說道,「你過來,我幫你把把脈。」
璐娜急匆匆地走了過去,把手伸出來,放在桌面上。
青華認真地把著脈,表情嚴肅。旁邊的人都非常緊張,彷彿連自己的心跳都能聽見。
「怎麼樣?」莫問忍不住問道。
「恐怕不行。」青華微微歎了一口氣,「璐娜的脈象紊亂不休,明顯是悲哀過度,睡眠不足所致。」
「青華前輩,我這幾天可都在睡覺啊!」璐娜一臉不解,焦急不已。
「我知道,不過是有人幫你點了昏睡穴你才得以成眠的。」青華說道,「雖然點了昏睡穴可以使人進入睡眠狀態,但是,這種睡眠畢竟並非自然睡眠,睡是睡了,效率卻是很低。」
「青華前輩,都怪我!」莫問內疚萬分。
「不,怪我!我真沒用,不爭氣!一點小事情都辦不了。」璐娜咬了咬下唇,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也不能怪你們,璐娜最近受了太多變故,心情平定不下去也是人之常情。」青華淡然說道。
「青華師父,那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璐娜安定下來?」達修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這需要璐娜以個人的意志去克服,至於我們,只能耐心等待了,好在時間並不那麼緊迫。」青華說道,「璐娜,你千萬不要有過重的心理包袱,總之,一天不行,我們等兩天,兩天不行,我們等三天,一直等到可以為止。」
「是,青華前輩。」璐娜淚流滿面,她本來以為今天就可以開始動手術了,沒想到到頭來卻是空喜一場,而且還是由於自己的原因。
「莫問,你先陪璐娜回去休息吧,我有話跟你的師父他們說。」青華說道。
「好的。」莫問點了點頭,陪著璐娜走回她的臥室。
「各位,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使璐娜走出自己的心理陰影,盡快讓她恢復平靜,否則手術便將會遙遙無期。」青華說道。
「那我們該做些什麼?」難得說一句話的羅素問道。
「這就需要大家去想了。」青華說道,「總之,一切能鬆弛她的神經,使她走出悲傷的方法都可以用。」
「這個啊?我可不在行。」楊秋環抱起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姿態。
「青華師父,這也太難了點。」達修也是愁眉不展,他自己尚且需要別人安慰,又怎能去撫慰別人。
天行、羅素、請學、修羅也紛紛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這麼一群名震天下的高手,在開解別人這一方面,跟白癡好像也沒多大區別。
「多陪她聊天,說些能讓她高興的話吧。」青華對此也頗感無奈,雖然青華自己可以對依維斯之死看得很開,但他對控制別人的想法卻是無能為力。
「聊天?」楊秋依舊是那副無奈的樣子,不該說話的時候,他總是不說,該說話的時候他也經常不說,突然叫他去沒話找話,那真比叫他去死還難。
「你們呢?」青華的眼睛在其他人的臉上掃過。
「試試吧!試試吧!」那幾人在青華的注視之下,只好說道。
就這樣,這些隨便放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都會引來無數敬仰目光的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地陪著璐娜聊天,向璐娜展示著他們最為笨拙的一面,在這個方面,除了請學稍好一點之外,其他人的表現甚至比世界上最拙劣的演講家還不如。
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對璐娜說:「璐娜,你要開心起來啊,這樣依維斯才可以活過來。」或者是說:「璐娜,平靜點啦,呵呵!」
他們這樣說的時候,臉上都在拚命地裝出笑容,而實際上,在這種環境之下,他們哪裡高興得起來?對於這些,璐娜只能是苦笑連連,就那麼幾句話,聽了無數遍,她的耳朵都快長繭了。
而莫問的勸說,起到的作用卻比較大一點,因為他跟依維斯比其他人更為熟悉一點,不過他本來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作用再大也還是有限。
時間就這樣一天又一天地過著,所有的人在私底裡都是憂心忡忡,對於什麼時候能夠動手術,每個人心中都是一片茫然。甚至就連青華也不例外,雖然他表面上一片平靜,內心卻也有些許的緊張,畢竟,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依維斯去做!
※※※
聖歷2109年7月24日,阿爾斯山。
星狂、魔武、傑倫率兵離開了阿爾斯山之後,阿爾斯山上的士兵少了很多,不過,倒是更加有利於重建。在這幾天之中,在風楊的指揮之下,士兵把本來已經成為廢墟一片的阿爾斯山修整一新。
「風楊,未來的大本營圖樣你叫人設計得怎樣了?」西龍問道。
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雖然西龍對居住的地方並不講究,但有些表面功夫也是不得不做的,不然的話,又怎麼能使士兵們確信「前進軍」是有前途的呢?
「圖樣已經設計好了,請西龍大人過目。」風楊說道。
「不錯,不錯。」西龍接過圖樣,仔細地看了看,他本來就涉獵甚廣,天文地理幾乎無所不曉,雖然大多沒有達到精通的地步,但是從一張圖上判斷出設計的好壞,對他來說倒還不是難事。
「我想星狂他們大概也快到了吧。」風楊說道,「哎,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已經殺了坎亞了,依維斯總統領也可含笑九泉了,何必還要去四處征討呢?況且,現在『永久中立之地』剛剛重新落入我們的手中,各地還很混亂,我們需要花更多的時間來好好治理。」
「他們好幾天都沒發信回來,到了自然會給我們消息。」西龍說道,「你也看到了,不讓他們去打仗,他們遲早也會鬧出別的事情來。」
「哎!屬下並不擔心傑倫那邊會發生什麼不測,但屬下卻擔心星狂求勝心切,再次被玻利亞挫敗。而且恕屬下直言,魔武大人也並非是那種有謀有計之人,兩個人湊在一切,恐怕,一不小心他們便會落入玻利亞的陷阱。」風楊不無顧慮地搖了搖頭。
「依維斯遇害之後,我和星狂一路打過來,覺得他現在已經穩重了很多。而且,魔武能戰勝坎亞,證明他也不是只憑匹夫之勇之人。我們大可放心。」西龍說道。
「玻利亞畢竟不是坎亞,西龍大人。」
「擔憂也無濟於事。還是盡量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好吧!」西龍說道。
「是。」
「我突然擔心佛都會趁虛而入,你們埃南羅這個親王,可沒有什麼事情幹不出的。」西龍有些擔憂地說道。
風楊皺了皺眉,道:「屬下也有此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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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歷2109年7月25日,普蘭斯邊境城市彼洛維。
星狂離開普蘭斯國境之後,玻利亞便命令自己的親信帕潘率領軍隊進駐彼洛維。而彼洛維在帕潘出色的治理之下,也慢慢恢復了原來的面貌。
此時,帕潘正在四處巡視著,作為玻利亞一手培養起來的親信,他十分謹慎,幾乎事必躬親。這樣一來,減少了不少差錯,不過,帕潘頭上的白髮卻也因為操勞過度而多了起來。
「帕潘將軍,屬下覺得您應該多點休息,這樣累下去可不行。」副官比什說道。
「玻利亞元帥對我寄予很高的期望,我哪敢有絲毫的懈怠?」帕潘說道。
「可是,身體也同樣重要。否則,又怎能很好地完成玻利亞元帥的任務呢?如果玻利亞元帥看到帕潘將軍你現在這副模樣,恐怕也不會贊同的。」
「是啊,帕潘將軍應該好好保重呢,你可是千金之軀,國家的棟樑,要是出了事,可不得了。」另一個瘴頭鼠目的軍官說道。此人名叫拉什爾,原來是大王子可約的手下,被分派來這裡協助帕潘。帕潘雖然對他的為人十分不齒,但礙於對方是大王子的手下,也沒有對他怎樣,否則,依帕潘的性情,怕早就把他轟走了。
「我會注意的。」帕潘定定地說道。
正在此時,一個通信兵跑了過來,稟告道:「帕潘將軍,根據我們在『永久中立之地』的間諜得來的情報,星狂率領軍隊往我們這個方向前來。」
「星狂?」帕潘一驚,但立刻又恢復了平靜,吩咐道:「比什,傳令下去,部隊進入戰備狀態!」
什說完,馬上匆匆忙忙地下去傳令了。
「帕潘將軍,有什麼需要屬下效勞的?」拉什爾湊過來說道。
「拉什爾……」帕潘沉吟著:給他一個什麼樣的任務呢?太重要的話他肯定應付不過來,而且萬一出了差錯,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那你就負責安撫城內的居民吧!」
「帕潘將軍,屬下希望上戰場打仗,報效國家。」拉什爾失望地說道。
「民心是很重要的,拉什爾,你的口才不是很好嗎?應該發揮你的特長,這樣我們在前方才會沒有後顧之憂,才能更好地打仗。從某一個方面來說,後方的工作比前方要更加重要呢!你又何必捨棄自己的長處,而去苦苦追求自己不大擅長的東西。」帕潘耐心然而也違心地說道,對於拉什爾這樣的人,他沒有絲毫的好感,也實在對他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可是帕潘將軍,國家有難,大丈夫理當馳騁戰場,真刀真槍地和敵人血拼。要我龜縮在後方,屬下實在難以接受。」拉什爾有點惱怒地說道。
「每一個崗位都是在為國家做貢獻,作為你的上司,我希望你顧全大局。」帕潘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哄小孩子。
「帕潘將軍可別忘了,我也是大親王可約手下的一名大將,曾經立下赫赫戰功呢!而且,我在這裡雖然是你的副官,但是,我可是代表大親王的。」軟的不行,拉什爾只好來硬的了。
其實,拉什爾口中的所謂「赫赫戰功」也就是曾經帶領著十萬軍隊,「非常漂亮地圍剿」(帶引號的句子引用自拉什爾給可約的書面報告)了一支「整整一百個人」的盜匪團伙。而且,為了突出「一百個人」之多,拉什爾當時還在這四個字下面加了著重號。
而圍剿的結果是殺死了五十三個盜匪,抓住了四十個,其他七個「不幸」——也就是那個盜匪團伙中最有權勢的七個人,成了漏網之魚,而自己的軍隊「才僅僅死了五百多個而已」。後來,那七個人逃跑了之後,又重新組織了一個盜賊團,聲勢比以前更為浩大,他們的宣傳也正是選擇從拉什爾著手的,他們是這樣說的:「像拉什爾這樣的人都可以統率十萬人的軍隊,我們的國家還有什麼希望呢?我們就是要造反,要建立新的政權,這樣我們的國家才能重新恢復活力。」而拉什爾也因此而名聲大噪,雖然這種名聲是負面的,不過畢竟是名聲啊!
「我是將軍,我有勸決定一切,要是你不服從命令,我只好依照軍令行事了。」帕潘忍無可忍。
「是。帕潘將軍。」拉什爾迫之無奈,漲紅了臉,委屈萬分地答道。心裡也從此對帕潘充滿了恨意,並因之而對玻利亞產生了難以化解的仇恨。不過,要是帕潘知道拉什爾日後對戰局的影響有多大的話,他一定會為自己今天所說的話後悔不已。
「再給我好好地去偵察,務必探察清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馬。還有,馬上發信告知玻利亞元帥這裡發生的一切。」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帕潘也不再理會拉什爾,轉而對那士兵說道。
「你們都退下去吧!我需要靜一靜,好好地想一想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帕潘揮了揮手,繼續說道。
※※※
暮色沉沉,彼洛維城顯得陰灰無比。站崗的士兵們扛著長槍表情肅然地在城牆上走來走去,不敢有絲毫的不認真。
「帕潘將軍。」比什已經安置好一切,又跑回來這裡。
「都準備好了?」帕潘看了看這個最令他放心的手下一眼。
「是的,帕潘將軍,士兵們群情激昂,保證隨時都可上陣殺敵。」比什說道,「帕潘將軍,晚飯時間到了,該用膳了。」
「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弄清楚,需要再想一想。你自己先去吃吧,忙了這大半天的,也夠累的了。」帕潘眉毛揚了揚。
比什自然不會就這樣拋下帕潘自己去吃飯,問道:「帕潘將軍,你有什麼事情不妨說給屬下聽聽,也許,屬下能提供一點參謀呢!」。
「星狂的軍隊以速度見長,很快,他們便會來到這裡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帕潘說道,「不過,這並非問題的關鍵,我隱約覺得星狂這一次這麼有恃無恐揮軍來攻打我們普蘭斯,必定是有其他殺手鑭。否則的話,他們剛剛攻打完坎亞,正需要休整一番,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再次發動戰爭呢?」
「屬下也深有同感,就算星狂再狂妄,但被玻利亞元帥挫敗之後,怎麼樣也會有一點心理陰影,沒理由這麼快就又捲土重來。」
「還有,他們來了之後,我們究竟是要死守呢,還是應該出城迎戰,這個我也沒有想清楚。」帕潘說道,「上一次哥撒亞就是貿然出城迎戰——當然,他還犯了其他一些戰略上的錯誤,才導致兵敗。但要是死守的話,便難以對星狂軍隊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他們部隊的機動性實在太強了,一輸他們一定會迅速撤退,當我們打開城門,想去追趕的時候,他們已經一溜煙,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們便只有徒呼奈何。」比什說道。
「正是如此。」
「帕潘將軍,我們何不請示玻利亞元帥再做打算?」比什提議道。
「我已派人發信過去了,但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星狂進軍的速度可是非同小可。」帕潘憂慮重重。
「屬下明白。」比什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四週一片靜寂,他們倆站在城牆上一動也不動。飯已經有士兵幫他們送了過來,不過他們只是草草地吃了幾口。不時有士兵從他們身邊走過,行了一個禮之後也都默默走開,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時候,帕潘和比什不願意受到任何打擾。
※※※
「報告帕潘將軍。據稱與星狂同來的還有魔武,他帶著人數大約為八千至一萬名黑暗鬥士,而星狂手下則有二十萬到三十萬騎兵。」晚上十點二十三分,偵探營的士兵終於帶來了消息。
「黑暗鬥士?」帕潘皺了皺眉頭,臉色越發凝重。魔武攻打坎亞時的彪炳戰績,帕潘自然也有所風聞。
「還有沒有其他情況要匯報的?」比什問道。
「原『前進軍』西部兵團在傑倫的帶領下,正在向海羅進發,預計不日將到達海羅邊境。」那士兵答道。
「看來,他們的胃口依然不小嘛!」帕潘冷靜了下來,微笑著說道。
「帕潘將軍,看來這一次我們可真是碰上強敵了。」
「你馬上連夜再給玻利亞元帥發信,報告我們剛剛收到的消息。」
什也不再多言,急匆匆地跑了下去。
「戰爭,為什麼要有戰爭?」站在城牆上,帕潘突然無緣無故地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而他自己也被這個念頭震住了,帶兵多年,現在又是大敵當前,自己居然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不管如何,我一定不能辜負玻利亞元帥對我的期望!」帕潘默默地想道。
夜,漸漸深了,彼洛維城裡的鼾聲四起,偶爾還夾雜著一兩聲嬰兒的啼哭聲。這樣一座剛剛恢復人氣不久的城市,在不久之後,看來又要再次受到戰爭的荼毒了。
※※※
聖歷2109年7月26日。
「什麼?守衛彼洛維的是帕潘?」星狂提高語調嚷道。離開阿爾斯山之後,雖然,他還沒有擺脫依維斯死去的悲傷,但一想到即將可以報仇——不但是為依維斯也是為自己,他的情緒卻是越來越高漲。
「是的,星狂團長。」維拉答道。
「可真他媽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星狂說道,「上一次就是他誘使我中了玻利亞的計策,蒼天有眼,讓我再次碰到他,這一次我要殺他個片甲不留,給玻利亞一個下馬威。」
「星狂團長一定能夠旗開得勝,橫掃普蘭斯。」看來,菲雅克早就忘記自己是普蘭斯人了。
「快找個人去向魔武大人稟報這個消息。」星狂自己可不敢去跟魔武說,一走近魔武的身邊,他就覺得不寒而慄,現在他已經不大明白上一次為什麼自己會和魔武一起喝個爛醉了。
「是,屬下馬上就吩咐手下去辦。」維拉躬身說道。換在平時,他肯定會把這種「美差」攬在自己身上,因為這樣既可以討好星狂,又可以趁機接近魔武,向他邀寵。不過,自從上一次碰了釘子之後,他也學乖了,視魔武為畏途,能避則避。
「去吧!」星狂揮揮手,示意維拉退下辦事。
「星狂團長,你準備採用什麼戰略呢?是不是像上次對付哥撒亞一樣,把對方引出城來,然後再由我率兵先拿下對方的城,使對方走投無路,最終只能束手待斃?」菲雅克眼巴巴地說道。時世不同了,上一次他還是普蘭斯王子,手下有幾十萬兵馬,現在,他卻是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帕潘不是哥撒亞,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哥撒亞一樣的。」星狂說著突然想起了那時的自己,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可真是恍如隔世。那時的他輕狂無比,幾乎誰都沒有放在眼裡,又怎麼會想到今天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學會了歎息和回憶呢!
「是我糊塗了。」菲雅克說道。他本來希望星狂能撥給他一些兵馬再當一回指揮官,如今看來,這個夢想恐怕就像當普蘭斯國王一樣難以實現。
「人誰無錯呢,知錯能改就好了。」星狂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菲雅克聽。
「謝謝星狂團長的指點。」菲雅克睜大著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看了看星狂,這句話可不像是星狂會說的話。如果星狂是說:「你蠢得像頭驢子啊!」菲雅克雖然表情會難看一點,卻更容易接受。
「魔武大人。」星狂瞥見魔武走了進來,立刻站了起來,叫道。
「什麼時候發動進攻?」魔武也不客氣。
「魔武大人,你認為明天怎麼樣?」星狂表面上畢恭畢敬,心裡卻想道:不是說好由我全權負責嗎?
「好,就明天。」魔武撇了撇嘴,走了出去。
「這樣就走了?」星狂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暗歎道,「看來,魔武真的不打算參與指揮軍隊了。也罷,早走早好。」
「星狂團長。」菲雅克一邊打量著星狂一邊叫道。
「什麼事?」星狂明明知道菲雅克是為了要率兵打仗,卻故意問道。
「呃……到底需不需要我效勞?」菲雅克猶猶豫豫,他對星狂的態度實在沒什麼把握。
「你是普蘭斯王子,要是你上陣之後遇到危險,到時我怎麼向普蘭斯千千萬萬人民交代呢?」團長做久了,星狂慢慢也學會了打官腔。
「是,星狂團長。」菲雅克一臉的沮喪,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想起當初自己有幾十萬士兵,結果為了爭皇位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在星狂的軍隊裡,就實際權力來說,連一個普通軍官都不如,心情更是大為低沉。
「既然你這麼喜歡帶兵,我就分配一支軍隊給你。」星狂看了看菲雅克,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同情心,自己當初也利用菲雅克干了很多事情,現在算是給他補償。
「謝謝星狂團長。」菲雅克立刻來了精神。
「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就負責炊事,手下大概有五百來個士兵。」星狂顯得非常慷慨。
「星狂團長,我希望上陣殺敵,奪回我失去的一切。」菲雅克面色有些發白地說…
「為什麼不嘗試嘗試管理後勤呢?」星狂口裡這樣說,心裡卻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他是那塊料嗎?
「這樣的話,我寧願跟隨在星狂團長左右。」菲雅克心裡想:跟在星狂旁邊至少還顯得威風一點,要是真的去做廚房頭兒,那可就真是給人笑掉大牙了!
「不去就算了,其實主管廚房,可以吃到很多別人吃不到的東西,不是很好嗎?」星狂冷冷地說道。
「星狂團長,我並非是嘴饞之人,山珍美味於我如浮雲耳!」
星狂正想說不是嘴讒,是好色。但此時,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不是吧?不會這麼巧吧?」星狂皺著眉頭跑了出去。現在是傍晚時分,烏雲密佈,狂風驟起,士兵們忙碌地跑來跑去。
「哎!看來,行動要改期了。」星狂猶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而菲雅克在幸災樂禍和悲哀兩種心情之間搖擺著,一方面他覺得星狂不讓自己統帥兵馬,突然出現這種狀況是老天爺在懲罰他,罪有應得;另一方面他又想趕快把普蘭斯軍隊打敗,自己好回到普蘭斯當國王,就算是傀儡皇帝也好,至少可以到民間挑選很多美女,以供娛樂,怎麼也比現在強。
電閃雷鳴,過了一會,豆大的冰雹便劈里啪啦地打下來,整個軍營剎那之間便被籠罩在冰雹之中。
「連老天爺也不肯幫我嗎?」一種失落的感覺從星狂的心中湧起。
冰雹,越下越大,可是星狂卻依舊在冰雹中發呆,眼中充滿了憤恨和失望之色,渾身都濕淋淋的。菲雅克幾次想勸星狂回去,可星狂卻都不為所動,菲雅克無可奈何,只好衝回帳篷裡,拿了一把大傘,遮在星狂的頭上。
「走開!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裡。」星狂語氣十分平靜,但卻明顯讓人感覺到其中包括著的憤怒。
「星狂團長,雨傘給你。」菲雅克只好說道。
「滾,我叫你滾開!你聽見沒有!」星狂咆哮起來,接過雨傘,把它撕裂了之後,狠狠地扔在地上,踩了幾踩。
雅克咬了咬下唇,他本來是出自好心,卻沒有想到星狂會這樣對他。菲雅克一生之中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既而又想起自己在軍營裡所受的種種冷眼,一時悲從中來,眼淚竟然怔怔地流了下來。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星狂舉起雙臂,向著天空揮舞道。如果在這種天氣之下,貿然去攻城的話,肯定是吃力不討好的。但不去攻城的話,卻會錯失良機,玻利亞肯定會利用這下雨的時間,制定好方針,並告知帕潘的。星狂想到為依維斯報仇和為自己報被圍困之仇一樣都是遙遙無期,心情越來越惡劣。
「星狂!」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魔武大人?」星狂看見了魔武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帳篷門口,依舊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對魔武的恐懼使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明天還照原計劃進行嗎?」魔武問道。
「魔武大人,你看這種天氣,哎!我們也只好在原地休息兩天,等天放晴了再作打算。」星狂想了想,「現在城牆濕滑,土地泥濘,對我們行軍、攻城都非常不利。」
武一轉眼消失在門簾後面。要是讓他來號令三軍,他才不會去管什麼天氣好不好,只要他覺得士兵的狀態還行,他便會壓上去。但現在,既然已經說由星狂做總指揮了,他暫時也不想再說什麼。
「好冷!夏天的天氣本來就變幻莫測,我又何必埋天怨地呢?」也不知道為什麼,和魔武對話之後,星狂的心情立刻變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對於自己剛才那種憤憤不平的態度,他只是覺得好笑。此時,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佝僂著背,準備跑回去,又看見菲雅克還呆立在雨中,便一把把他拉了回去。
「不知道傑倫那邊怎麼樣了,該不會像我這裡一樣,也下冰雹吧?」星狂邊跑邊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