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歷2108年7月20日,落日傭兵團總部阿凱城內傳來落日傭兵團團長瓦爾斯羅德得意的大笑聲。
「團長,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副團長馬尼羅聽到團長開心的大笑,趕緊跑了過來問道。
「你看!」瓦爾斯羅德將手裡的信件遞了過去。
「『前進軍』出兵十萬進攻斷天,出兵十萬進攻紅牙,出兵一萬前往坦波夫地區嚇阻風起商團,只有對我們落日傭兵團未出一兵一卒。那就是說,現在『前進軍』的總部阿爾斯山最多只有十萬兵力?」馬尼羅看了信件後,樂不可支地說道。
「你還不算傻到極點。」瓦爾斯羅德得意地點了點馬尼羅的額頭。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出兵?」不知道什麼時候,盧薩羅也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這時候,他們三個又聽到外面有人在叫嚷,「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出兵?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我已經在裡面這裡住了很久了。你們要是沒有膽子,說一聲,我們『狂風』獨自出兵。」
「是不是又是那個『狂風』使者?」顯然,瓦爾斯羅德的大好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受他影響了。
「正是此人,團長不必煩躁,我現在就去呵斥他。」馬尼羅見瓦爾斯羅德臉色不對,趕緊說道。
「不必了,他們急著找死,我們也不要攔他們。你現在就去通知他,要他們『狂風』明天就出兵。省得我以後再聽見這只瘋狗在我耳邊亂吠。」瓦爾斯羅德說道。
尼羅說著走了出去。
「團長,那我們呢?」盧薩羅又問道。
「我們?我們不急,慢慢來,花兩三天好好整頓一下,再出兵吧。」瓦爾斯羅德瞇著眼睛,懶洋洋地說道。
「先讓他們兩家爭個你死我活,我們再出兵收拾殘局,團長高見!」盧薩羅馬上就領悟了瓦爾斯羅德的意思。
「拿下這兩家之後,我們再分兵攻下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斷天盜賊團和紅牙傭兵團,到時候,那個無能的薩德就只能拱手將他的風起商團也讓給我了。那時候,我們落日傭兵團就是『永久中立之地』真正的主人。以後,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永久中立之地』這個地名了。」瓦爾斯羅德得意地說道。
「不叫『永久中立之地』那叫什麼?」盧薩羅明知故問道。
「叫『落日帝國』!」瓦爾斯羅德神情莊嚴地說道,這是他一生的夢想。
「瓦爾斯羅德國王萬歲!落日帝國萬歲!」盧薩羅聽罷,馬上跪倒在地,高呼道。
「哈哈哈!」阿凱城又再次響起瓦爾斯羅德的大笑聲。
***
人間歷2108年7月24日,地府都城巴尼亞盧卡。
「聖皇,有一個自稱末日王的黑衣人求見。」
當那小廝稟報的時候,魔皇正在御書房在數百盞油燈的照耀下讀書。
本屆魔皇是歷代魔皇中最刻苦用功的一個,而他除了練功以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讀書。由於地府是看不到陽光的,所以魔皇每次讀書都要點燈,十分辛苦,因而魔皇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有一間四季都照到陽光的書房。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本屆魔皇對於人間界的渴望比從前任何一屆魔皇都要強烈。
「什麼末日王?誰允許他進宮的?」讀書被打擾是最容易令魔皇不快的。
「小的……小的該死!」那小廝被魔皇這麼一吼,嚇得渾身發抖,生怕小命不保。
「過了好幾萬年,魔族的脾氣還是這麼糟糕嗎?」突然,那小廝歪倒在地,一個黑影已經飄進了御書房。
「你是誰?」如果這黑影不說話,魔皇幾乎察覺不出這黑影進來了。僅憑這一點,魔皇就知道這個黑影的能力比自己高上起碼一個層次。
是誰有這個本事呢?放眼整個魔族,是不大可能有誰的能力能夠超越魔皇。如果有的話,那他就應該來搶他的皇位了(魔族傳統強者為尊,誰的魔功最高誰就是魔皇。而魔族自數萬年前退入地府以來,一直是卡爾莫家族統治,到現在,這個家族已經發展成為皇族,皇族的至高武學「血養經」數萬年來在地府一直稱雄。為了保持皇族的地位不動搖,就有必要對「血養經」進行最嚴格的保密,所以卡爾莫家族有家規,家族中每五百年才能挑選五人修習此至高武學,除此五人之外,任何人不得私自翻閱,否則處以極刑。數萬年來,經過一代代魔皇的改進,如今的「血養經」已經比當初更加強橫,而「血養經」魔族第一武學的地位也日益不可撼動。所以,這麼多年來皇位的爭奪一般都是這五人的爭鬥,因為數萬年來,魔族武功前五名沒有一次逃得出這五人的手掌心。而「血養經」修練層次的高低也基本上成為了誰將成為魔皇的決定因素。)。
就算真的有人比魔皇的武功還要高,但是也不至於高到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是末日王!」那黑影說著,悄悄地將自己的面紗解下。
「啊……怎麼會?」那魔皇一看到這張臉,驚得跌坐在地上。
「是我!你們是不是都以為我族應該死絕了才對?」那黑衣人冷冷一笑,說道。
「在下決無此意。」魔皇雖然是魔界頂尖人物,心性已經到了神的級別。但是面對著黑衣人卻還是禁不住有些膽寒。
「我告訴你,我族的血海深仇一天未報,我撒馬拉就絕對不會死!」那黑衣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撒……馬……拉?妖怪王撒馬拉?」魔皇終於徹底明白過來,「原來傳說是真的。」
「沒錯。」撒馬拉輕蔑地一笑,又繼續說道,「人族和神族的聯合逼迫沒有逼死我撒馬拉,你們魔族的臨陣脫逃也沒有害死我撒馬拉,我妖怪一族的滅亡也沒有讓我撒馬拉悲痛而死!突然看到我是不是覺得有點失望?」
「當然沒有。」魔皇趕緊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只要一言不慎,很可能就會帶來殺身之禍。魔與妖的戰鬥力的差別是不容忽視的。雖然他是魔皇至尊,是魔界最頂尖的人物,但是他面對的是妖怪王,是整個宇宙最頂尖的人物。
「我活著,我撒馬拉還活著!」撒馬拉將他乾枯的右爪緩緩地伸到胸前,緊緊地握成拳頭,捏得卡卡作響,「但是你知道嗎?我想死!多少次,我在夢裡夢到我的族人在流血,在向我哀嚎。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想死。但是我沒有,我沒有死!我沒有死!我沒有死!我撒馬拉沒有死!因為我不能死!我要親眼看著神族怎麼在我的手裡覆滅,我要親眼看著人類在我的手裡被殺得一個不留。還有,我要親眼看看你——馬拉維-卡莫爾見到我活著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哈哈哈哈哈!」說了一陣之後,撒馬拉突然低沉著嗓子大笑了出來。他的聲音很低很低,眼睛卻睜得好大好大,顯然他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而這種控制很容易讓人覺得神經質,覺得恐懼,覺得毛骨悚然,「所以我活著。我悲哀地、我恐懼地、我生不如死地、我度日如年地活著!現在,我活著終於開始有一點價值了,馬拉維-卡莫爾,我終於看到你吃驚的表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撒馬拉一說完,又是一陣低沉的怪笑!那笑聲似乎來自他的嗓子眼,但是卻那麼刺骨得滲進人的骨髓!
「既然末日王能夠跟我說這麼多話,你就不應該是來要我的命的吧?」馬拉維雖然實力稍遜一籌,但是畢竟是堂堂魔皇之尊,稍作喘息之後,便鎮定下來,說道。
魔皇馬拉維說完這句話之後,撒馬拉恐怖的笑聲突然停住,綠色的眼珠暴出攝人魂魄的凶光,「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馬拉維當然不敢,末日王要取我的性命,不過是分秒之間的事,但是我想我們或許還可以將幾萬年前的盟約重新維繫下去。這……應該也是末日王你來地府的真正目的吧?」馬拉維屏住呼吸,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你這個魔皇之位不是純靠運氣得來的,你還是有些腦子的。」撒馬拉的表情這才開始稍稍恢復正常。
「不知道末日王打算怎麼和我們合作?」馬拉維也終於開始感覺到全身一片輕鬆,原來在先前的這一段時間裡,馬拉維一直被撒馬拉身上所發出的強大的殺氣所籠罩。
「你說呢?」撒馬拉對著終於站直身子和自己說話的馬拉維說道。
「我想,末日王應該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了吧?」馬拉維詭異地一笑,說道。他終於開始恢復他的奸雄本色。
「你很聰明。」撒馬拉對馬拉維的評價又高了一個層次。
「多些誇獎。」馬拉維笑了笑,又繼續說道,「我們第一步應該做什麼?」
「滅掉神族。」撒馬拉說道。
「什……麼?」馬拉維大驚失色道。
人間有陽光、有肥沃的土地、有新鮮的空氣。在魔族眼裡,人間無疑是世上最美好的樂土。
所以,數萬年來,居住在地府的魔族對人間一直覬覦不已,但是數萬年來,魔族卻始終不敢踏出地府半步。這並不是因為魔族沒有能力戰勝人族,而是因為他們無法對抗強大的神族的干涉。魔族一直相信,魔族要消滅整個人類或許需要十年,而神族要是要消滅整個魔族,大概只要十天就行了。
而現在,卻有一個人在魔皇的御書房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滅掉神族」這四個字。這怎麼能不讓和所有魔族一樣對於神族一直處於習慣性恐懼的馬拉維驚惶失措。
「末日王雖然武功寰宇無敵,但是類似這樣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為妙。」雖然是自己的皇宮,保密絕對不是問題,但是馬拉維還是心有餘悸地說道。
「馬拉維-卡莫爾,這就是你的膽量嗎?難道你不想讓你們魔族佔有人間樂土嗎?」撒馬拉帶些蔑視,又帶些誘惑地說道。
「當然想……」馬拉維脫口而出道,自己日日夜夜不都渴望能夠這樣嗎?「但是世界上的事,不是說想就可以的啊,神族實在是太強大了,我們……」
「我知道你對你們魔族沒有信心,我也知道光憑你們魔族要去和神族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但是現在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要去對抗神族的不只是你們魔族,你們還有一個強大的盟友。」撒馬拉又勸說道。
「是誰?」馬拉維聽到撒馬拉的話,以為撒馬拉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種族在撐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一切都另當別論了。
「我們妖怪族。」撒馬拉說道。
「哦……」馬拉維的語氣裡掩不住的失望。你們妖怪族只有你一個,你再強又有什麼用?
「我們妖怪族的確是只剩下我撒馬拉一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手裡握著必勝的把握。」撒馬拉說著,氣定神閒地笑了笑。
「末日王的意思是?你……」馬拉維的眼中的熱望又一次被激起。
「沒錯,我就是有致勝的法寶。」撒馬拉說道。
「是什麼?」馬拉維趕緊問道。
「如果你願意和我合作的話,我自然會讓你知道那是什麼?」撒馬拉道。
「如果末日王果然有必勝的把握的話,魔族找不到理由拒絕。」馬拉維回道。
撒馬拉聽馬拉維這麼說。久久不說話,只是臉帶詭異的笑容緊緊地盯著馬拉維,盯得馬拉維全身不自在。
「末日王有什麼問題嗎?」被撒馬拉望了許久,馬拉維終於忍不住心虛地說道。
「希望合作愉快!」撒馬拉突然和藹地一笑,伸出右手來。
馬拉維見狀,只好不知所措地握著撒馬拉伸出的雙手。
這是妖魔第二次大聯盟,史稱「妖魔之誓」!
在人間西部大陸即將發生一場空前的混戰的同時,第四次神聖之戰也由此正式拉開戰幕。
***
聖歷2108年7月26日,穩步行軍的蘇底裡大軍抵達斷天北部城市皮爾瓦拉。
蘇底裡的行軍大帳內,軍前會議正在進行。
「副首領請看,這裡是埃南羅第三軍團總部風遠城,這裡是埃南羅第四軍團總部天鵝堡,中間分佈的小城一共有五座。從東往西數,分別是來紐夫城、科沙林城、科爾謝城、奧瓦城和尼濟察城。
「一般來說總部都是由正副軍團長鎮守,而各小城就由聖萬騎長管理。在兩軍軍力充沛的時候,主城的兵力可達十萬以上,而小城的兵力則一般在三到五萬之間。其中科爾謝城由於位置重要,兵力一般都比較穩定地維持在五萬左右。又因為科爾謝城剛好屬於兩個軍團防區的交叉地區。所以對於這個城池統轄權的爭奪在埃南羅第三、四軍團之間一直很激烈,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以前,這個城池一直是由第三軍團保有統轄權,但是後來由於第三軍團軍團長風習涉嫌叛亂,被第三軍團副團長巴羅刺殺,而巴羅本人又在不久前調任青年近衛軍軍團長,新任軍團長還沒有決定,代軍團長是原來的副軍團長庫拉馬,是個默默無聞的人物,在埃南羅沒有什麼大的名氣,在卡納亞也沒有強硬的後台,所以第三軍團現在已經沒有強勢人物了。
「此消彼長,相對而言,第四軍團的地位就要比從前高多了,雖然它的前任軍團長是克洛亞的死黨羅嚴,但是他已經在沙地利大峽谷一役中中伏而死。現在的第四軍團的軍團長是凱羅,此人出身埃南羅一個大酋長之家,可謂出身顯貴,而且他還是普蘭斯第一武者達修的行者,在卡納亞之亂中又立有大功,所以他現在在埃南羅也可算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正是因為以上種種的原因,在大概不到一個月前,卡納亞宮廷正式發文,將科爾謝城劃歸第四軍團統轄。這份文件規定,第三軍團必須在一個月內將所有交接事宜辦理完畢。而在第三軍團時期,科爾謝的指揮官一直是聖萬騎長鐵諾。此人是前任第三軍團軍團長巴羅的手下,他在卡納亞之亂中也立有大功,但是之後,卻只升了他的爵位和俸祿,並沒有晉陞他的軍職。而現在,卡納亞宮廷要第三軍團將科爾謝割給第四軍團,這就等於剝奪了鐵諾的城主職位。
「由於上述種種因素,一直到現在鐵諾的部隊還沒有撤出科爾謝。而第四軍團長凱羅已經放出話來,如果鐵諾在期限內不交出科爾謝的話,那麼他就可能和鐵諾兵戎相見。報告完畢!」蘇底裡的副官麥克達夫是個名副其實的幹吏。只是照著一張簡易的行軍地圖,他就將最重要的情報一一報告清楚。
「看來,爭權奪利不只是我們強盜的專利啊!」蘇底裡聽完麥克達夫的介紹後,爽朗地說道。他和伊那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從來不避諱自己的強盜身份,甚至還有些以強盜身份為榮。
「他們只不過是軍裝比我們穿得整齊一些而已。」大統領海烏姆附和道。
「對了,我記得你剛才說那個什麼凱羅曾經說過什麼最後期限,是不是?」蘇底裡笑完,拍拍腦袋,問麥克達夫說道。
「是的!」麥克達夫說道。
「這個最後期限具體是什麼時候?」蘇底裡又問道。
「後天!」麥克達夫答道。
「後天?」蘇底裡自言自語道,踱起步子來,他的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
「兩個軍團抽走二十萬,就是每個軍團各抽走十萬,那現在天鵝堡就只有五六萬人馬,科爾謝城也應該還留有兩三萬人馬。要是想強趕走鐵諾,凱羅至少要出同樣數目的人馬才行,其他小城的人馬本來就少,他不大可能敢動,這樣的話,他就只能從主城帶人過去。這樣一來,天鵝堡不是只剩下不到三萬人?」自言自語到這裡,蘇底裡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身為第四軍團主城的天鵝堡,已經有數百年不曾被攻陷了。因為如此,也因為它同時接近「永久中立之地」和普蘭斯的地利,天鵝堡現在已經發展成為埃南羅第四大城市,人口達九百萬,國際貿易額佔整個埃南羅的三分之一,所以它的富庶是不言而喻的。要是能攻下這樣一座城池的話,那就足以讓所有的斷天盜賊團成員舒舒服服地揮霍一輩子了。
「副首領你想到了什麼?」麥克達夫見蘇底裡這麼興奮,忙問道。
「要是我們在凱羅和鐵諾搞內訌的時候,剛剛好出現在天鵝堡城下,你說那個時候,埃南羅將會是什麼表情呢?」蘇底裡說話的時候臉上笑得十分誇張。
「那要是萬一凱羅不出兵去趕鐵諾呢?」大統領海烏姆有些擔心地問道。
「天鵝堡離科爾謝城有幾日路程?」蘇底裡聽了海烏姆的話,問道。
「一天。」海烏姆答道。
「那我們離天鵝堡呢?」蘇底裡又問道。
「也是一天!」海烏姆答道。
「這就對了!我們只要現在馬上派出信鷹通知天鵝堡一帶的間諜加緊在天鵝堡一帶刺探。只要一發現天鵝堡內湧出大軍,馬上就用信鷹發回密報。只要密報一到,我們就馬上出兵,直搗天鵝堡。」蘇底裡一邊說,一邊眼裡發出貪婪的精光。
「但是,天鵝堡城牆又高又厚,要是我們一時間攻不下,凱羅就會回師救援,那時候我們豈不就岌岌可危了?」麥克達夫提醒道。
「我們突然兵臨城下,天鵝堡內的守軍又正是群龍無首,必定是士氣低下。我們以五倍於敵的兵力,百倍於敵的士氣,怎麼可能不能將天鵝堡輕易拿下呢?再則,就算一天之內拿不下來,讓那凱羅回援又怎麼樣?我們的兵力還是佔據優勢,到時還可以來個漂亮的圍城打援。再則,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斷天盜賊團的兄弟都是紙糊的,埃南羅人一衝我們就全散了,那我們至少還是可以全軍而退吧。」任誰都聽得出來蘇底裡這話已經有些負氣了。
蘇底裡為人氣量狹小,天性不喜歡聽別人的反對意見,這也是他一輩子只能當副職的原因。
「但是,副首領你有沒有注意到,天鵝堡的位置離第一軍團防區內的小城巴萊爾只有不到兩天的路程,該城的兵力也在五萬左右啊。要是到時候他們也出兵來救的話,我軍到時恐怕就是想全軍而退都會有些困難啊!」蘇底裡的一頓脾氣讓在場想發言的所有人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但是麥克達夫卻還是一味地勸諫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在場諸位聽著,我蘇底裡現在同意,要是到時候在天鵝堡我蘇底裡戰死了,我允許麥克達夫去埃南羅投靠他的好朋友雷克納!」蘇底裡的臉此時已經漲得通紅。
「副首領……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麥克達夫的臉色更加難看,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訥訥地解釋道。
一時間,室內氣氛極度尷尬。
「好了,好了,攻不攻打天鵝堡還沒有成定論呢,我們現在也還不知道凱羅是否真的會跟鐵諾內訌。大家都是為了斷天好,何必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呢。」另一個大統領梅金見氣氛徹底僵住,趕緊站出來打圓場。他雖然只是個大統領,但是在斷天盜賊團要是論資歷的話,他絕對可以排到前三位,所以斷天盜賊團無論什麼人,包括伊那在內都多多少少要給他點面子。這次出征,伊那就曾經囑咐蘇底裡凡事要多跟他商量。
現在這個場面可不是什麼人都有本事圓得了場的。
「哼!」蘇底裡不再說話,忿忿地出了議事大營。
蘇底裡的態度把麥克達夫可嚇得夠嗆(他現在知道怕也太晚了,剛才爭的時候又不見他怕!)。
「老統領,這……這可如何是好?」麥克達夫對梅金說著,幾乎要哭起來。
「好了,好了,快去安排和天鵝堡的間諜聯繫的事吧。其他的,我會跟蘇底裡說的。」梅金拍了拍麥克達夫年輕的肩膀,慈祥地說道。
「是!」麥克達夫聽了梅金的安慰,心裡鎮定了很多。跟梅金點點頭之後,旋即也走出去營去安排跟天鵝堡一帶間諜聯繫的事務。
「老統領啊,我也覺得天鵝堡這事有點玄啊。」剛才一直靜著不說話的海烏姆將頭湊到梅金的耳邊,輕聲說道。
「蘇底裡和我們這些老傢伙不一樣,他正值壯年,急於做些大事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們只要好好看著他,不要讓他弄出太大的亂子就行了。其他的就由他去吧,畢竟他是我們的上級。」梅金有些無奈地說道。
「但願不要出什麼大亂子。」說這話的時候,海烏姆的眼皮狂跳了一下,心裡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