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笑,山莊眾人皆喜,看來已是陰雲散盡,人人也是喜笑顏開!
已是午後,莊外弟子進門:「報告莊主,莊外有人求見!」
葉長青與李龍對視一眼,微笑:「何人?」
弟子說:「有二十餘人,他們說是天山派、陰山派、點蒼派,還有天鷹門的人,但領頭的卻是一個年輕人,不知道是誰!」
葉長青微微歎息:「都來了!也好,該來的總得來,我去迎接一下!……李公子,你作一下準備,歡迎貴客!」
龍飛羽微笑:「莊主放心,已經準備就緒!恭迎貴客的到來!待會,我就不陪莊主了,在後面看看風景!」
龍飛羽回到房間,換上黑衣、戴上黑巾,只露出眼睛,他旱已找到了藏身的好地方,說是好地方,單指藏身而言,那個地方實在不太乾淨!圍牆外的水溝!達水溝雖然不太臭,但卻非常多!滿滿一溝污水,如果一個人藏在水裡,絕對不會有人發覺,這裡的武林人士都有一種驕傲的毛病,沒有誰會去注意這些戚地方,雖然龍飛羽可以在水中長期潛伏而不用呼吸,但藏在水裡也有一個問題,就是他看不到外面地情況,也聽不到聲音,這是困擾他長達一個小時的問題,這個問題已解決,他將身子全部埋入水溝的泥中,圍牆的底部挖了一個小洞,這個小洞恰巧就在一個花壇邊,一小叢箭竹斜斜伸出,將這個小洞隱藏,裡面不可能看到外面,但外面卻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裡的一切和大廳裡的大半。
在異界地第一次出手居然需要在爛泥中潛伏,這讓龍飛羽很不爽!自己一身黑衣,躺在爛泥中一動不動,像一條死狗。怎麼看都像那個世界的太陽國忍者!這個世界的武林人士連舊一點地衣服都不穿,不會想到有一個大高手會躲藏在爛泥中吧?
十幾個人是進院子,在大廳就坐,開始了這個世界客氣得讓人受不了的禮節,龍飛羽耐心地等待,這個世界的禮節有鞠躬、下跪、作揖,還有拱手,武林人士用得最多的就是拱手,現在龍飛羽也學了化八成,雙手一拱,表示敬意,與那個世界的點頭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突然。身後風聲響起,幾個從外面飛馳而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五丈一人,守住這塊地方,有誰從裡面出來,格殺勿論!」
「是!」風聲響起,樹影晃動,這幾個人已全部上樹!
格殺勿論!好狠毒!龍飛羽不禁暗暗慶幸,幸好旱一步潛伏在這裡。如果稍遲,必然要驚動這些肩負「格殺」使命的人!
這些人按說是正派人士,怎麼動不動格殺勿論?到人家莊園來討東西的,還這麼蠻橫?這個莊園足有上萬平方米,五丈一人,他們來了多少人?這麼多人興師動眾。他們是對這塊玉珮志在必得!待會的行動中會不會出現幾百個武林高手群毆地局面?自己與這麼多人正面相對,有幾成勝算?龍飛羽重來沒有與人交過手,但是他卻相信百倍。
雖然警惕性大增,但龍飛羽也豪情大增,好啊,就讓我來領教一下這個世界高手地實力吧,敵人能力太差還沒什麼意思呢,高手對決才有味!想到這裡便靜下心,聽大廳裡的談話。
一個五十多歲地老者侃侃而談:「對付拜月教是天下武林正派人士的共同目標!我們今天來不是為了『人皇玉珮』,而是為了天下武林安危,請葉莊主體恤天下蒼生!」
葉長青恭恭敬敬地說:「歐陽掌門一貫以武林安危為己任,葉某焉能不知?但『人皇玉珮』葉某從來未見,又如何交出?葉某身手低微,十餘年來在山莊寸步未離,又如何能得到這件武林至寶?各位如何一口咬定,『人皇玉珮』就在敝莊,莫不是受了一些無妄之徒的蠱惑?」
另一個四十多歲精瘦漢子淡淡地說:「憑葉莊主的身手要取得『人皇玉珮』當然是不太可能,但當年的葉一劍在江湖上可是橫行一時,也許是個什麼狗屎運,得到這件至寶也未可知!」
他的言語說得平淡,但輕視之意卻也溢於言表,而且出口葉一劍,還狗屎運!對主人的祖先毫不尊重,說得極是無禮。葉長青大怒:「朱掌門說出如此言語,足見天山派祖宗地修養之高!今日各位遠來是客,葉某人不便多言,請回!」
朱掌門陰森森一笑:「葉長青,你是不想交出『人皇玉珮』了?」
葉長青盯著他:「別說敝莊根本沒有人皇玉珮,即便有,憑朱掌門這席話,葉長青也是事死不從!」
上官箭連忙打圓場:「葉莊主請息怒!朱掌門也是無心之言,『人皇玉珮』事關天下安危,拜月教對之虎視眈眈,葉莊主雖然武功絕頂,但長期與拜月教對峙,也恐有失,所以,我們幾個想先將這件寶物保管一段時間,待拜月教事了之後,再物歸原主,葉莊主看是否安當?」
葉長青長歎:「上官掌門一番話入情入理,葉某本該依從,奈何『人皇玉珮』並不在敝莊,各位徒勞往返,葉某汗顏之至!」
龍飛羽心中暗笑,這個葉長青戲演得不錯,如果一開始就交出,估計這些人也不會相信,老江湖就是老江湖,演技高人一等!
天山派朱掌門冷笑:「你與拜月教勾結,還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葉長青大怒:「姓朱的,我葉家與你無冤無仇,如此含血噴人,是何居心?幸好孫大俠在此,必可以還葉某一個清白!」
孫大俠?武林盟主也來了嗎?一個清朗的聲音緩緩地說:「奉家父天一令!葉長青如若不交出『人皇玉珮』,誅殺之!同謀一併誅殺!」右手抬起,手中是一塊菱形的銅牌。
葉長青面色如土:「孫大俠如何下次斷言!」
管家突然衝進大廳.撲地跪倒:「老爺!你還是交了吧!全莊上下,數百人口,性命懸於老爺之手!葉權求老爺開恩!」
來地一群人面有喜色,天山派朱掌門陰笑道:「葉長青,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葉長青長歎:「張權,我平素待你不薄,你為何……為何……」
葉權大驚:「老爺,你要趕我走了?我姓柳!不姓張!二十年前就姓葉了!」
葉長青揮手:「葉家沒有你這種人,你可以走了!」抬頭掃向四方:「『人皇玉珮』,祖宗遺物!葉某誓與玉珮共存亡。各位想要葉某性命的就請上!」
孫大俠久久地盯著他:「柳長青,要取你性命只是舉手之勞。但我們地目的不是殺你,所以讓你多活一刻!帶上來!」
幾個人從後面轉出。是兩個女人,她們頸上都架著一把雪亮的鋼刀,花容已失色!
葉長青也變色:「詩寧,月兒!……你們正道之士!怎麼能做出這樣欺凌婦孺之舉,你們……」
龍飛羽也變色,葉馨月臉上已有驚恐,但她依然咬牙不出聲。
朱掌門陰笑:「葉長青不懼生死。不知道他地妻兒老小是不是也一樣生死不懼!」
葉馨月憤怒地說:「葉家兒女都不懼生死!」
朱掌門冷笑:「我試試!」啥的一聲,長劍出,直指葉馨月的咽喉!
葉長青大叫:「住手!」
朱掌門回頭:「莊主有何見教?」
葉長青長歎:「好吧,放了她們,我給你們玉珮!我給!」聲音淒涼,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朱掌門微笑:「早這樣多好。何必要傷和氣?」
一個擅香木盒已拿出,盒子古色古香,一看就是一件珍品。這也的確是珍品,這是原始包裝,三年前那個人盜是玉珮之時,並沒有連盒子一起拿是,盒子已打開,一塊玉珮靜靜地躺在其中,顏色、花紋、形狀輿那人敘述的一模一樣,五個人臉上全部露出了笑容!這五個人中有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分別是一個五十多歲老者和一個四十左右地女人,那個老者腰間有一柄劍,劍的式樣和上官清山差不多,估計是點蒼派的掌門人。
司徒箭為人精細,大廳裡光線不太好,慢慢就著陽光是進了院子。
機會已到,龍飛羽已動!身子一彈,水聲起,污水飛揚中,一條黑影掠過院牆,空中一個轉折,直撲司徒箭!
司徒箭反應快極,雖然是猝不及防之下,依然右掌一起,直擊空中的人影,劍光刺眼,四、五柄劍已出,全都指向李龍。
龍飛羽手腕一側,已避開司徒箭地右掌,一勾一帶,司徒箭手中的盒子離手,身子一轉,好像平地消失,在牆角出現,四五柄劍刺向他剛才站立的地方,但卻全部刺入空氣中!
他這突然出現,沒有人想得到,而他的身法之快,輕功之妙,更是沒有想得到,光天化日之下,一條滿是泥濘的身影在空中一轉,泥水還沒有落地,司徒箭手中的盒子已易手,敵人已站在牆角,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就像是一個幽靈!這是什麼人,怎麼能有如此功夫,輕易奪是一派掌門手中的東西,輕鬆避開四個一流高手地全力一擊!
葉長青心頭怦怦亂跳!他果然來了,他果然做到了,如此輕功,真的是聞所未聞!但他為什麼不趕快逃跑,是不是剛才運功太急,一口氣沒改過來?
沒有時間發問。五條人影直撲牆角,急風起處,高大的黑衣人已不見蹤影,地上有一個木盒,還有一大灘泥水!打開木盒,裡面空空如也!五人面面相覷,盡皆失色!
孫大俠沉聲說:「追!」風聲起,院子中瞬間人影全無!
龍飛羽一路急馳,就像一條淡淡的黑影掠過樹林,這不是他最快地身法。他已勝券在握!『人皇玉珮』在他手中,只要微微用力。葉家災難就會盡解,目的已達到。但他還沒有盡興!剛才那幾個人身手不差,他想再試試!
前方草叢中突然冒出一個人,右手一抬:「留下吧!」樹頂唰地一響,急風起,一柄長劍從樹頂穿破空氣,直刺他地前胸!劍尖一點寒光在陽光下閃爍不定!
這一下突兀無比,龍飛羽身子急停。突然原地站立,就好像從來沒有移動過分毫,右手一立,正好迎上了對方的手掌,煙塵起,龍飛羽紋風不動。那人連退八步,翻倒在地,龍飛羽手一抬。已抓住凌空而至的劍身,體內發出強勁的真氣,長劍寸斷!劍的主人退出五米,臉色大變,有如見鬼!後面五人已追上,風聲不絕,轉眼間已將龍飛羽園在中心。個個臉色凝重!
地上的人已爬起,臉如死灰,雖然龍飛羽並沒有用破壞性的力量,但這一掌之威依然將他的信心全部擊碎!
司徒箭盯著面前的人影,沉聲說:「閣下何人?」
龍飛羽淡淡一笑:「江湖浪客,何必留名留姓?『人皇玉珮』,禍亂江湖,紛爭四起,殺戮連連,諸位何苦求之?」
點蒼掌門緩緩地說:「江湖之事,向無定論,『人皇玉珮』為福也好,為禍也罷,在於運用,不在玉珮本身,請大俠將其交出,孫大俠自有處置之法!」
這人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卻是極有分寸,龍飛羽盯著他:「這位掌門說話入情入理,但說實話,我信不過姓孫的!」
唰地一聲,一柄長劍直刺龍飛羽後背,劍出風至,劍比聲快,實在是高手中的高手!卻是那個孫大俠,江湖中人對其父敬若神明,誰敢說他半句不敬言語?今天這人奪玉珮在先,辱其父在後,他如何能忍?
龍飛羽微微側身,長劍刺空,回頭一掌,劍尖動,竟然直刺他地手掌心,龍飛羽微微一驚,讚歎:「好劍法!」
真氣由指端射出,長劍寸斷,孫大俠手中的劍只剩下一隻光禿禿地劍柄!
眾人大驚,孫大俠劍出天驚;孫大俠劍出鬼神驚!手中一柄青光劍,十八路劍法,自出江湖,未曾一敗,最少已得其父五成功力,誰知今日在人家背後出手,不能一招制敵,已是大出眾人意料,正面相對,兩人兵器不碰,他手中的長劍居然寸斷,更是讓人目瞪口呆!
孫大俠面色忽紅忽白,手拿一個劍柄發呆,不知是應該繼續攻擊還是後退!
「彈指神通!」司徒箭大叫:「閣下是神龍傳人?」
神龍傳人?什麼東西?龍飛羽不懂。
點蒼掌門神情激動:「神龍傳人又顯江湖?」
朱掌門慢慢*近:「鬧下武功高明,佩服佩服!」突然雙手一抬,扣住龍飛羽的兩隻手腕,身邊風起,六七種兵器一齊向他身上招呼,龍飛羽一驚,才想到這個人乃是偷襲,為其它人製造機會,而這些人所說的神龍傳人什麼的只怕也是一個轉移視線的借口。雖驚不亂,龍飛羽雙手用力,真氣突發出,朱掌門虎口震裂,踉嗆後退,身子一轉,已在五丈開外,到了湖邊,六人的突然襲擊依然留不住他,龍飛羽微微拱手:「告辭!」
飛身而起,直入霞鳳湖中,波瀾不起,瞬間不見!他不齒朱掌門的為人,所以只有朱掌門受傷,那個點蒼掌門在最後一擊中沒有出手,好像還在微微發呆。
岸上的人全在發呆,以朱掌門為最,他剛才明明已經扣住了敵人的雙手脈門,按說敵人武功再高也掙脫不了,因為真氣的流動必須從脈門而過,他扣住了這個地方,等於已經糾住了敵人的雙手,但這個人居然輕鬆掙脫,還不是滑脫,直接用一種強大至極的力量震開他的雙手,震傷他的虎門,他的力量從何而來?難道不是真氣?不是內功?但外門高手哪能有如此功失?相對於內功高手來說,外功只是入門功失!
一個老者歎息:「這是什麼人?居然有如此神通!」
點蒼掌門說:「輕功之高,舉世無敵,彈指神通,無影無形,莫非真的是神龍又現江湖?」
司徒箭歎息:「何止是輕功輿指法?此人內功也是莫測高深,剛才朱掌門明明已抓住他的脈門,但他說開就開,功力何等驚人!」
朱掌門老臉通紅:「老朽無能,抓不住他!」
中年婦女說:「我們都抓不住他,此人行事出人意外,身手又如此高明,不知此人是正是邪,也不只來日江湖是福是禍!」
孫大俠鐵青著臉:「不管他功失有多高,他都死定了,今日他敢公然與天一令作對,就是與整個武林為敵!江湖雖大,將沒有他的立錐之地!」他今天丟了這麼大的臉,就數他的仇恨最深!
點蒼掌門微微歎息不語,天外神龍百年前憑一手彈指神通行俠天下十餘年,掃離山,定北海,無人能敵,江湖宵小聞風喪膽,被譽為武林第一人,時至今日一直是江湖的一個神話,如果真的是他的傳人又現江湖,正義將重生,奸邪將膽寒,必是武林之福!他搶奪『人皇玉珮』又為何,真的是為了終結江湖紛爭?
馬蹄聲聲煙塵起,五日風光三百里,一朝默默計已窮,淒惶更有幾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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