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然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受人之托,如果他們沒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時間,他彷彿又恢復了曾經擔任首長警衛時的警惕,對風哥道:「這樣吧,讓你的弟們先走,等他們消失在視野之後,我就放了你,這個,不難辦到嗎?」
「這,這——」風哥略顯遲疑地瞟了瞟黃河,他何嘗不知道,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面前的這傢伙既然能在一瞬間內反客為主,那麼,他絕對有實力輕易搞定自己和這幫兄弟。他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單憑他的這一個熟練的動作,便足以判定他的驚人本領。
「怎麼,為難了?」黃河問道。
風哥支吾地道:「不,不,這,只不過——」
黃河笑道:「你放,我說話算話,我說會放了你,就會放了你。我可不像你們一樣,喜歡耍花招。」
風哥此時再沒有猶豫的地了,沖兄弟們揮手道:「你們先走吧。」
其他的黑衣面面相覷,有個兄弟擔心地道:「風哥,這,你怎麼辦?」
風哥道:「我沒兒,我相信這位兄弟的話。」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眼羨地瞟了一眼黃河,心想,現在這種境況,他就是不相信,也沒得選擇了。
卻說幾個兄弟一開還支吾著不肯離去,但見周圍的行人越來越多,環境不妙,如果驚動了警察,那只會更麻煩。便終於一步一回頭地鑽上了車,啟動的一剎那,還不忘探出腦袋來提醒道:「哥們兒,你說話算話,一定要放了我們大哥!」
黃河衝他們點了點頭。目送他們上了大路。朝遠方駛去。
黃河將手槍從他地腦袋上移開。裝進袋裡用手握著。輕輕地道:「風哥。擦擦汗吧。」
風哥不好意思地一笑。用手揩了兩下額頭。道:「兄弟能不能報個名號。日後說不定還能打交道。」
黃河調侃地道:「我要是報個名號。那就等於自己送死。不是嗎?」
風哥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是個記仇地人!」
黃河諷刺道:「你地話。我會相信嗎?如果今天不是我挾迫住你。那又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呢?估計我地腦袋現在早就開花了吧?」
風哥支吾道:「這,哈哈——」隨即僵硬地笑了。
黃河不想和他糾纏過多,帶他到了主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笑道:「風哥,你可以回去了。」
風哥眉頭一皺,試探地問道:「你就這樣放我走了?」
黃河知道他話裡有話,卻不想揭穿,回道:「不錯,我沒必要和你結仇,你可以走了。」
風哥鬆了一口氣:「果然是個一言九鼎的人物。咱們青山常在,綠水常流……」
黃河打斷他的話,道:「行了行了,別給我說這些江湖上地客套話,我聽不懂。我只想告訴你,童小姐是我的朋友,我這人有兩個原則,一是喜歡保護朋友,不讓我的朋友受到半點兒傷害;二是很討厭那些不知趣的人,還會在暗地裡搞什麼小動作!」
風哥明白黃河的話意,無非是在提醒他,如果自己再繼續想綁架童妙妙的話,他就會不客氣了。
不過,風哥倒是有些納悶兒,這黃河為什麼不過分地追問自己為何要綁架童妙妙呢?這個疑惑讓他覺得黃河很像是道上之人,因為干綁票販毒看場子之類的黑社會,都會有各自的忌諱和道規,有潛在的規則,也有各自地特色。莫非,莫非此次遇到之人,果真是哪條道上的大哥?憑這氣質,這說話的力度,倒是讓風哥有些不可小視了。
目送風哥上車,童妙妙不解地問道:「奇怪了,他們為什麼要綁架我呢?」
黃河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打了120因為還有兩個保鏢中了槍。此時的那兩個傢伙,早已嚇地鑽進了車裡,不敢出來,見沒了動靜,才出腦袋來。
童妙妙見黃河沉默,又問道:「我的保鏢受傷了,你為什麼要放那個人走?我們明明可以把他交給警察的。不是嗎?」
黃河搖了搖頭,道:「童小姐,你可真夠天真的。」
童妙妙不明白他的話,感覺有些雲裡霧裡的,難道,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還是黃河故意放虎歸山?
突然間,黃河覺得情形不對,他發現公路兩側停著的幾輛車,開始緩緩地朝這邊駛來,而且,黃河能斷得出,這幾輛車都漸漸加大了油門兒。
不好!
黃河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一把拉過童妙妙,回頭往小區跑。
童妙妙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一邊在黃河的推拉下小跑跑一邊追問:「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快跑就了,跑地越快越好!」黃河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了,抓著童妙妙的胳膊就朝小區內跑去,並衝門口的保安喊道:「攔住後面的幾車,車牌是7632、5420、32119!」
門口值班的保安還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見黃河帶著童妙妙竄出了老遠,當然,他也能意識到情形的嚴峻性,趕快拿出對講機救
時準備關上大門。然而,這一切都晚了,三輛黑色地朝裡面衝來,保安根本沒機會攔截,本想站在中央攔住,但看這勢頭,這些人就算在他身上輾過去,也絕對不會減速的。
卻說童妙妙在黃河的推拉之下,跑的是氣喘吁吁,難受至極。她雖然平時也經常鍛煉鍛煉身體,但是怎能跟得上黃河地節奏?一時間,越跑身子越軟,經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再加上她本來穿的就是高跟鞋,腳一崴,哎喲一聲,差點兒跌倒在地上,幸虧黃河及時扶住了她。
黃河的耳力不錯,他已經聽到了剛才門口的動靜,現在容不得多想,黃河沖童妙妙喊道:「把鞋脫了。」
童妙妙不明其意,疑惑地看著黃河,大口小口地喘著粗氣。
黃河乾脆一把抱住童妙妙,斜著身子把她地一隻高跟鞋拖了,拎在手裡。
「這是幹什麼?」童妙追問。
「沒時間跟你解釋。」黃河知童妙妙腳崴了,沒法兒繼續跟自己跑,乾脆把她抱在懷裡,拼足了腳力,在82號樓旁邊拐了道彎兒,再順手將手裡的高跟鞋一扔,扔到了剛才童妙妙崴腳處地北面路面兒上。然後繼續奔跑。
童妙妙這才白了黃河的用意,原來他是想利用自己地那只高跟鞋,造成他們往北跑去的假象。躺在黃河地懷裡,童妙妙簡直有萬千種滋味兒。且不再回味這突然遭遇的橫禍,單單是黃河這一連串的舉動,就讓童妙妙有些目瞪口呆,她真覺得抱著自己拚命奔跑的人,不是人,而是俠客。電影裡,可是經常有這樣的鏡頭。
但是,童妙妙不知道,黃河為什麼會做出這些異樣地舉動?難道後面真的有壞人追了上來?
一歪腦袋,看去,沒有,後面空空如也。
莫非,莫非——
剎那間,童妙妙在這顛波的路程想到了許多,許多。遲遲沒見到『追兵』,她有些開始想三想四了,沖黃河道:「你,你放開我吧,後面根本就沒人!你,你想抱著我到哪兒去?」童妙妙可是萬萬不敢消遣此時的境況,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橫衝直撞,這樣的情形,如果被媒體追拍到,或者被群眾看到,那自己地形象何在?因此,在確認了身後沒有追兵的情況下,她迫不及待地想掙脫黃河的束縛。
黃河卻衝她道:「如果你不想被他們抓,那就老實點兒!」
一聽這話,童妙妙倒是更加反抗了,雖然剛剛是黃河救了她,但是此時被他這樣憑空抱在懷裡,這種情況她怎能消遣得了?她身體急劇地掙了兩下,但感覺黃河的大手將她束縛的很緊,一隻手攬在她的背後,一隻手從前面抱住了她的大腿,她本來穿的就不多,很薄很輕,她的身體能感覺到黃河手臂的結實,嗚,跟鋼鐵似地。
童妙妙仍然反駁道:「但,但是現在危險已經解除了,後面根本沒有人追我們。你,你到底想幹什麼?」遲遲到追兵,童妙妙倒真有些胡思亂想了,她甚至在懷疑,是黃河在趁火打劫。要知道,想打自己主意的男人,那實在是太多了。
黃河沒時間跟她解釋和鬥嘴,只是狠狠地道:「閉嘴!一會兒你就會看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
童妙妙仍然堅定地問:「剛才,剛才他們不是都已經走了嗎?」
黃河懶的再跟她解釋,女人追三問四的做法實在讓人心煩,他現在必須得盡快把童妙妙轉移到安全地點,再從長計議。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黃河抱著童妙妙闖進了物業公司的辦公大樓,順著樓梯一路跑到了頂樓,抬頭一看,通往樓頂的樓梯被一塊閣板擋著,不容多想,繼續前行,在這窄窄的過道裡,童妙妙被嚇的臉色發青,因為這處樓梯,剛剛能容得下他們。
用腦袋頂開閣板,黃河率先將童妙妙塞了上去,然後自己用臂一撐,竄了上去,長長地舒口氣。
辦公大樓共分十層,是明星小區最高地一幢樓,主要是物業辦公地所在。這裡位於小區的東側圍牆處,圍牆很矮小,站在樓頂可以望到對面小區的紅色樓宇,與它們距離倒不是很遠,只有十幾米遠。
黃河一把牽過童妙妙的手,把她領前一步,指著剛才經過的那條公路道:「看看吧,你現在知道自己地處境了吧?」
童妙妙放眼一看,頓時吃了一驚,站在高處,她能明顯地看到,幾輛黑色的轎車在小區裡橫衝直撞,西側圍牆外,四個角上,也各停了一輛。
黃河用手指著,一一向她做了介紹,強勢地道:「看到了沒有?」
童妙妙驚地眼睛放大,不解地問道:「那,那剛才他們,他們不是已經被你趕走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
黃河解釋道:「你以為他們傻瓜嗎?他們提前就在小區周圍設了埋伏,看來,這次抓你回去,他們是勢在必得。真不知道,你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童妙妙一臉茫然,知道是剛才錯怪了黃河,臉上有些歉意。但卻沒有言謝,只是用一雙央求的眼神看著黃河,似乎在期待他地更幫助。人
危險的時候,對有可能幫助自己度過難關地人,特注視著黃河,就像是抓住了自己的生命一樣,眼睛裡流露出無盡的渴望和期盼。
由於樓頂上地風比較大,她的裙裝被.電腦看吹的飄忽不定,偶爾會露出一截潔白的大腿,甚至是內褲的一角,她沒有穿絲襪,只是穿了一雙紅色的小襪,沒穿鞋子踩在樓頂上,~|覺得涼意,她哪還顧及得了這些啊?此時此刻,她真的有些無助了,因此,她更需要面前這個身懷絕技且救了自己的黃河,繼續幫助自己。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要呆在樓頂上嗎?」童妙妙試探地問道。
黃河搖了搖頭,道:「樓頂上肯定不安全,這些人既然來了小區,而且看他們的速度,似乎都對小區已經很熟悉了。我們呆在這裡,只能是甕中之鱉。」
童妙妙地臉色更加驚恐起來,道:「那,那我們該怎麼離開樓頂?我們如果下去,不是更容易被他們抓到嗎?」
黃河倒是顯得些鎮靜,指著旁邊的小區道:「如果我們到了碼亞小區,是不是就相對安全了?」
童妙妙真有些心裡沒底了,她萬萬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黃河還在跟自己開玩笑。要知道,這裡雖然與旁邊的小區只有一牆之隔,但是想要過去談何容易?難道,難道要從這十層樓上跳下去不可?望著這高不可及的高度,再低頭看一看地面兒,巨大的高低落差,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恐高症。她剎那間覺得自己地處境,比剛才還要糟糕,上了樓頂,就像是進了死胡同,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這不是坐以待斃是什麼?
「你,你說說,我怎麼到碼亞小區裡,飛過去嗎?」望著隔壁小區裡的紅色樓體,童妙妙真想插上翅膀飛過去,然而,作為普通人,想從樓頂跨躍到對面的小區裡,那實在比登天還難。
「不錯,飛過去。」河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變出一根長長的繩子,很粗壯的那種。
剛才,黃河在樓頂上了一圈兒,在閣樓旁邊找到了這一捆繩子。
「什麼意思?」童妙妙不明白黃河在什麼名堂。
黃河把繩子挽成一圈一圈兒的,一手著一個頭,道:「讓我帶你去飛吧!」說話間露出了一絲笑意,半開玩笑地道:「讓你體驗一下空中飛人的感覺,很不錯的!」黃河之所以如此,是想緩解一下童妙妙的緊張情緒。
童妙妙差點兒暈倒,哭喪著臉道:「大哥,這,這能行嗎?你知道這幢樓有多高嗎?」
黃河不加思考地道:「據我目測,這幢樓應該有四十七米高,對不對?」
童妙妙汗顏地道:「我,我不知」抬頭瞅著黃河,甚是覺得不可思議。
童妙妙此時,腦子裡極為凌亂.電腦看,她實在不知道面前的黃河在搞什麼名堂。難道,他真地想像俠客一樣,牽著繩子攀到對面的樓上去?莫說是童妙妙不相信,這事兒擱誰身上也不能相信。金庸古龍筆下的俠客能人,畢竟都是虛幻的小說世界,要是現實中真有人能飛簷走壁,那——可能嗎?
黃河又朝下面掃視了一下情況,發現緊追不捨的那幾輛車已經停了下來,這次人可不少,足有二三十人,其中有那麼一兩個招呼著,開始進行拉網式搜索,有幾個領頭的,甚至給手槍上了膛。
就在這個時候,黃河發現明星小區的大門口,又駛進了一輛黑色轎車,看車牌,黃河記得清楚,正是剛剛風哥那夥人的車,如此看來,那位風哥以及被趕走的兄弟,又都被這些潛伏下來的兄弟給召了回來。
……
卻說風哥進了小區,適當位置停車後,早早地就把槍藏進了衣兜裡,四處張望著形勢。這時候,一個滿臉大鬍子地中年男子迎了上來,一見風哥就道:「風老四啊,你這次丟人丟大了!」
風哥眉頭一皺,憤憤地道:「什麼意思啊馬哥,你不帶著你的兄弟去找人,反而在這裡挖苦起我來了,這很好玩兒嗎?」
這位被稱為馬哥的男子嘿嘿一笑,遞來一支煙,道:「你放心,明星小區我很熟悉,而且我們在外面也布了人,童妙妙就是插著翅膀,也難飛出去!」
風哥諷刺地道:「你就這麼相你的手下?」
馬哥深吸了一口煙,自.電腦看信且諷刺地道:「我的兄弟,可不像某些人,本來自己指著人家腦袋,後來反而被人家反客為主,指著自己地腦袋,這種風光的情節,除了你風老四,估計沒人能演地出來!」
落井下石的傢伙!風哥本想痛罵他一頓,但忍住了,卻轉變話題道:「我勸你不要小看了那個小子,如果不是他,現在童妙妙早被我們送到僱主那裡去了。」
馬哥神情一,卻是微微一笑,道:「我倒沒看出那小子有什麼過人之處。」
風哥本想解釋,但他深知馬哥地為人,也便作罷,朝小區四個方向觀望了一圈兒,神情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