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之中的庭園裡,主持方丈一慧大師與一個青年人坐在一張石桌上對弈著圍棋,在那青年身後恭敬的站立著一個青年書生樣,跟坐著的那青年差不多一樣大的年齡。而有二個帶刀的侍衛站在離石桌几步遠之外,雙眼有神的望著那盤正在對弈的棋,而望向那與一慧大師下棋的青年時眼中充滿了尊敬與恭敬,還有那一絲絲一時讀不懂的東西在其中。
坐著的青年輕鬆的把手抬起,在把手二指夾著的黑子落入到石桌上,拿起折扇「嘩」的打開,望著對面的一慧大師說道:「大師,本王這一手下的怎麼樣?是不是已經把大師的白子都逼入絕路了?可以把大師的白子都吃了。」
一慧看到他下的那一手棋忍不住讚道:「好棋,王爺這一手走的果然是好棋,居然把王爺的黑子大軍連成一線,成一條長龍之勢,無可敵擋。不過,王爺,老衲也有一手白子,不知能擋得住王爺你的攻勢?」說著從木盒之中拿起一顆白子輕輕落下。
看到一慧大師所下的那一手白子,那王爺「啪」把手中的扇子用力一合,不停的拍打著手說道:「大師,好一手以守為攻,以攻為守,攻守兼備。大師所下的這一手,居然能擋住本王的長龍那勢無龍形陣,果然不愧是大師。」
說完之後右手移到木盒之上輕捏起一顆黑子,雙眼出神的望著棋局,嘴中說道:「不知大師如何看待這局?是否覺得本王所下之局充滿了殺氣,想要把白子趕盡殺絕,看大師總是能化險為夷,只是不知大師能當住幾時?」然後把手中的黑子放下。
一慧大師看了一眼,念了聲「阿彌陀佛」,拿起白子下到其中說道:「王爺果然有殺將之風,只是每一下子都佈滿了殺機,縱觀全局,不論是對棋,還是對下棋者,或是旁觀者,都好似以生命在博弈其中。」
那王爺微笑著看一慧大師,淡輕鬆的說道:「每一局棋就是一個天地,棋中自有天,局中自有地,天地萬物總是在演變著,有些事情並不是一成不變的,總是有人想著去改變,或是改變其中。」說罷拿起一子雙指用力往其中一定,「啪」重重的一聲,宛如在訴說著什麼東西一樣。
聽了他的話,一慧大師心中忍不住直歎氣,認識這郕王三年以來,加上今天這盤棋局,與自己總共下過三盤棋。可是每下一局都能感到棋局中所蘊含著的殺機,就好似二軍在交戰一樣。以對棋來說,下棋就是在交戰,但是與這寧王下之棋,總是令自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就好似自己面前坐著的不是一個青年人,而是一個能掀天翻地的兇惡之人一樣。
記得第一次下棋也是在這裡,下子平手。寧王說了一句:「這棋如天地,也該換一下棋盤了。」
聽到這一句,一慧心頭忍不住一跳,因為他隱約聽出寧王話中的含意。
第二次是在他的郕王府裡,也是在院中,寧王贏半目,然後在自己離去時說道:「原來都是人者,都能以殺定輸贏。」
聽到這一句,一慧心頭一冷,只覺得後背出了冷汗。二次對弈,以自己的道行,豈能看不出寧王之心。
今天這第三次對弈,郕王還是一如既往的想要改變著早已經定好的棋局,或許說是他想跳出棋局之外,不受之限制,想掌控這棋局。
一慧用另一種話語說道:「有些事物是天地之間早有定數的,並不是人力或是武力能改變得了的。世間萬物總是遵行著一定的規律而生存的,這些東西並不是人所能改變的,身在其中的人只能改變著一些自在的因素或是一些能改變的東西,去適應這個大千世界。如果不遵行這個規律,那可是會被這個世界所不允許的。」
郕王聽了他的話,不於為然的挑眉說道:「自古就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落,成事在天,謀事在人,本王想改成成事在人,謀事在人,不知道能不能這樣改變。」說著落下一子。
看著棋盤上面在撕殺的黑白二子,一慧終於放棄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輸了。」
郕王一一拿桌邊上的折扇道:「多承大師相讓,本王又贏了一局。」
這時站在郕王身後的那一青年身形輕輕移到他身後輕聲說道:「王爺,時候也不早了,你不是還要到前殿為佛燒香嗎?如若時間太晚的話,還有些許事情還待王爺你去處理。」
聽了他的話,郕王說道:「大師,本王還要去殿前為佛燒香,所以今天這棋就下到這裡,以後有時間的話,還來請教大師。」說著起身。
看到他起身,站在他身後的三人忙站到他身後,那二個侍衛右手落在刀柄之上,雙眼警惕的朝四周相望。
一慧也起身道:「如果王爺想去殿前燒香的話,不如由老衲相陪。」
「多謝大師的好意。」郕王一口回絕道:「還是不勞煩大師了,本王想一人到殿中燒香,不想惹來諸多事情,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大師,有機會的話,本王下一次定與大師你殺個痛快。告辭。」說著轉身離去。
一慧大師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相送。」
望著那遠去寧王幾人的身影,一慧忍不住長歎了口氣,雙眼出神的望著桌上那棋,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吳明問了幾個和尚,終於知道了這一慧大師在院裡與客人相談佛法,就朝著指引的庭園裡走去。穿過幾道長廊,就見迎面走來四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雙手背在身後,雙眼平視,步伐如雲,全身上下帶著一種威嚴,還有一種令人不敢忽視的氣質,是一種大人物或是位高權重者的。
而在他身後則是一個與自己年齡也相仿的青年人,頭帶扎巾,面相俊逸,一襲長長的儒雅衣服,雙眼盡顯著一種智慧。吳明看到他時,覺得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身上帶著令自己好熟悉的東西,只是搜遍自己腦海中的人影,也不知道他是何人。
跟在二人身後的則是二個帶刀護衛,看到他們,吳明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威猛,孔夫有力。長得高大不說,雙眼有神,就好像是武俠小說中所寫的高手一樣,望向自己的眼光就如刀一樣能刺骨。
看到幾人,吳明在怎麼笨也知道這四個傢伙出身不凡,最前面那個傢伙肯定是個大人物級別的,要不然不會有那種只有命令人者才能擁有的氣質。
見到幾人迎面走來,吳明忙停下身形,靠邊站在一旁Λ人經過吳明身邊時,幾人神情動作不一樣。
最前面那人直接無視吳明,而跟在那人身後的青年人見到吳明時明顯的眼中一愣,然後多望了吳明幾眼,眼角的餘光直到與吳明擦身而過才沒有在看。而那二個護衛在吳明出現時,握刀的右手用力緊握,雙眼死死望著吳明。
看到那二護衛的架勢,吳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一動,保準他們二人會抽刀相砍。因為這二護衛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殺氣,只有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之人才能錘煉出來的。
四人與吳明擦身而過,吳明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望著遠去的四人背影,心中不由的想這同個傢伙是什麼人,光看走路的樣子就讓人受不了,不知是什麼樣的大人物?想了二下之後覺得枉加猜測也沒什麼答案,轉身明著目的地走去。
四人快要消失在庭園門時,走在第二的青年人頭略微偏向身後,朝著吳明的身影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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